話說回到天堂,對於人間來說,這個詞語象徵的不是死亡,而是快樂與幸福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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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天堂卻從沒有接收過一個卑微人類的靈魂,因爲那是隻有神才能棲息的土地。
在種族衆多的神界裡,天堂絕不是最龐大,也不是最華麗的。在它的四處能感受到的都是一種樸素的虔誠……
在這佔地不大的天堂裡,由一圈金屬欄杆圍牆未出的區域就叫“天堂”。
穿過金屬欄杆的大門,便是天堂的廣場,巨大的噴水池從未停止過工作。這裡沒有天庭那種煙霧繚繞的模樣,大地滿是石料鋪成了道路,清晰可見。而穿過噴水池,向後走出百米,便是天堂中最重要,也是最宏偉的建築,“大教堂”。
高達百米,佔地上萬平方米的教堂可同時容納數萬天使一同祈禱。平時每一個禮拜,由上帝主持的祈禱會都要在這裡舉行。可以說是天堂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種生活……
作爲神,天堂中的人祈禱的對象不再是上帝,而是萬物的造物主——天。大家向天祈禱,稱爲天主,每個禮拜,每個禮拜,從不曾間斷。
路西法太熟悉這樣的生活了,因爲也是一次在這樣的祈禱會中,這從前的大天使長突然一驚,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什麼可以祈禱的東西了?
驚醒過來了他看向了四周,發現在大家一張張閉目祈禱的臉龐都是那麼驚人的相似,或者說是相似的麻木。
不知道該祈禱什麼的,並不光只有路西法,大家也都一樣。
於是從那一天開始,路西法開始懂得了思考,思考神與世界的關係,思考神的責任與義務。
在這神界,路西法發現了什麼叫墮落……
沒有死亡的這個世界裡,根本沒有對痛苦的認識,在大家的口中交流的也都是些生活的瑣事。
這樣的天堂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思考就像病毒一般侵蝕着路西法的大腦,還有他從前堅貞的信仰……
信仰被侵蝕的結果便是,路西法原本那三副雪白的羽翼不知不覺間全換成了黑羽,如異類般的路西法可謂一夜間成爲了天堂內所有人的話題。沒有選擇,上帝決定了放逐路西法的命令,這曾經在天堂中萬人敬仰的大天使長,也是在萬人唾棄的情況下被拋出了天堂的大門外,趕出了神界。執行這一命令的是當時路西法最忠實的部下,摩爾,一個外表俊美,一頭黑髮,還帶着孩子般幼嫩表情的熾天使。當時的摩爾在信仰與情誼之中矛盾,徘徊,與猶豫,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堅持自己的信仰,執行了上帝的命令。
路西法並不怪摩爾,甚至有些羨慕他,因爲他依舊能堅持那漏洞百出的信仰,至少不會像自己出去可信仰的東西一樣,只剩下了茫然……
所以,當此刻,一身黑色鎖釦皮衣裝扮的路西法重新屹立在天堂的大門前,萬千的感慨即便路西法想控制,也還是全部涌上了心頭。
在這裡,路西法有着那麼多的記憶,生命中的大半時光都是在這裡度過,可以說這裡是家一樣的存在。
不過這裡的“家人”似乎並不怎麼接受這外出流浪歸家來的“遊子”。
只見大門後,應該空曠的廣場與噴水池邊,密密麻麻堆積着衆多張開着羽翼的天使,一個個身着銀白鎧甲,手持鋼劍的他們,面容全掩藏在了金屬的頭盔之中如中世紀的歐洲騎士,只暴露着一雙雙瞳孔在外審視着世界。
“有多久沒回來了?真有些懷念……”緩緩的擡起了手掌,路西法如同完全沒看見距離不過數米的數千戰士,他只是擡起了手來,輕柔的撫摸着大門那冰冷的鐵欄杆。
就在很久很久以前,路西法曾經是那麼渴望的能夠站在這鐵欄杆的外面,現在他卻有些希望能站在裡面的位置。
路西法的突然到訪顯然讓衆多的天使有些手足無措,防禦的隊伍雜亂無章,還有衆多戰甲都沒穿戴整齊的傢伙從遠處趕向這大門前。
要是突擊,現在便是最好的時間,可路西法放過了機會,他是那麼平靜撫摸着欄杆,揹負於腰後的莫極長劍也沒有出鞘的跡象。
就這樣過去了一會,已經無比擁擠的天使戰團後方又開始發生了騷動,無數的天使向着兩側推擠起來,硬是在密密麻麻的天使海洋中讓出了一條通往大門的寬闊道路。
而在這條潔白道路之上行走而來的,卻只有一個身影……
高達一米有八,身着沉重的金色戰甲,那威嚴的模樣光是看着就讓人膽寒。
揹負着三副碩大的雪白羽翼,拖行着沉重的鋼鐵巨劍,劍長兩米寬達三十公分,感覺世間沒有什麼它斬不斷的東西。來人並沒有佩帶頭盔,一頭黑髮的披肩長髮在腦後紮成了幹練的馬尾。
不要誤會,來人並非女性,雖然清秀的面龐與美麗的褐色瞳孔都是美麗異常,不過他依舊是“他”。
徑直的走到了鋼鐵欄杆的大門前,來人與路西法只有一扇大門的距離。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四周防衛的天使士兵全都激動了起來,可見來人在天堂中的地位不低。
路西法記得來人身上所穿的鎧甲,那正是從前屬於自己的戰甲。能穿戴這些東西已證明了他在天堂中的地位與榮耀。
不過讓路西法更記憶猶新的,便是來人那張熟悉的臉龐。雖然在歲月的流逝中,這張臉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堅強,可它依舊讓路西法無法遺忘。
他不是別人,正是從前那個執行上帝命令,將路西法丟出天堂的摩爾,曾經路西法的部下。
“好久不見了。”大概是主人的客氣,隔着大門,摩爾用冰冷語調先開口問候,可他那緊握着巨劍的手卻沒有一刻的放鬆。
“確實好久不見了……”路西法輕聲的回答時,目光卻是注意着摩爾身上的鎧甲,“你似乎壯了不少,連我的鎧甲都已經穿的挺合身了,不錯。”
“抱歉,天堂已經好久沒遇見過滅絕般的危機了,倉庫裡的每一件兵器都被翻找了出來,就是小孩也拿起了餐刀。既然你是九尾的人,你應該知道的,不反抗結果只有死……”摩爾的語氣依舊平和,可不管如何去聽都只讓人體會到諷刺的意味。
“確實如此,看你們的樣子似乎真是信心滿滿的樣子,就‘小丑’來說,你們扮演的真不錯。”透過鐵柵欄大門,路西法掃視着天使構成的兵團,不自覺的笑了,這纔是最刺骨的諷刺,否則爲什麼摩爾握劍的手變得如此之緊,“今天我剛剛看到了,九尾的悲視一道光束,將整個天庭給夷爲了平地。不過因爲天堂有你們在的關係,在那種安靜的毀滅中,你們一定能吼出最豪邁的吶喊,然後……被蒸發的乾乾淨淨,連同‘餐刀’……”
“如果你是來說服我們的,別費口舌了。不久前也有一些卑鄙的神族主神來過,但我們絕不肯向着九尾投降。”摩爾無比堅定宣言着,路西法不自覺得心中由爲的欣慰,感嘆從前那因爲趕自己出神界而哭泣的青年,今天已有了統帥該有的氣魄,“既然你也是從這裡出去的人,你應該知道,天堂裡的每一位成員都擁有着最堅定的信仰,不論上帝大人在與不在,我們的信仰都不容許我們屈服……”
“你說的就像只有我的心裡最脆弱,容易屈服一樣……”低垂着頭笑着,路西法那無奈的感嘆神情,竟讓如鋼鐵般堅定的摩爾也是眉頭一顫,“不過真的很抱歉,我接到的並非說服你們的命令,九尾讓我來,是將你們這裡的每一位都變成屍體,一個不留……屠殺光……”
就在路西法說出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之時,那衆多在摩爾身後的天使士兵都握緊了兵器。一時間拔劍的聲音不絕入耳,一級戰備不需要任何人去宣佈已經自然的進入了……
“那麼……你就是來執行命令的嗎?”摩爾很堅強,因爲有衆多的人需要他如此的堅強,可到了此時,他的聲音也開始了顫抖,他雖極力的掩飾,可有些人還是能聽出其中的痛苦與無助。
“恩,是的,因爲在九尾的身邊,意味的就是沒有選擇。不殺了你們,我會死,然後你們一樣會被九尾殘忍的殺死。如果是我殺死你們,至少我手法會準確得多,不會讓你們受苦……”路西法在笑着,可那笑容怎麼看上去會是那麼的悲傷?也是在此時,路西法抽出了一直帶於腰後的莫極,漆黑的劍身在空氣中散發着邪惡特有的霸道靈動,震撼着每一位天使的心。
“其實,我並不想你回來的方式是這樣……”微微低垂着頭,那一直握於摩爾手中的鋼鐵巨劍異變了。
沒有任何的衝擊,只見巨劍劍身之上猛然爆裂出無數紋路,堅固的劍身完全的崩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接着出現在路西法眼前的東西讓他不由的一顫,因爲在那巨大的劍身之內藏着的一把更爲纖細,更爲悠長的劍。除了內劍劍身散發的淡淡雪白靈動光暈,路西法都差點叫出莫極的名字來。
沒錯,在摩爾手中的,正是和莫極性質一樣的神兵,不同的是此劍沒有任何猙獰霸道邪惡的感覺,靈動顯得更加溫柔,如陽光般可以溫暖他人的心……是善良的力量。
“你把心給分離了?”路西法難以置信的發問着。
“和路西法大人你一樣,我也將心的一半煉化成了手中的兵器。不過我抽出的是心中善良的靈動,留存在我身體內的只剩下了邪惡。一切的過程也只是在九尾來到神界後不久完成的,過**的好痛……現在我也能稍微體會到當年的路西法大人爲了完成莫極付出了何等的代價。”說到這裡,摩爾的瞳孔也變得猙獰起來。
“爲什麼一定要是善良的部分,用善良的武器,殺的死人嗎?”微微低垂着額頭,路西法的聲音很輕,沒有人看得見他的表情。
“總比被善良操縱的邪惡要好吧?哪怕邪惡再過兇殘,只要是善良來操縱,到最後也會軟弱的再也舉不起劍來。在這一點上,摩爾我真的很佩服路西法大人,您的善良就絕不會出現軟弱的時刻。或者說,根本就分不清,您保存下來的到底是善良還是邪惡?!”摩爾在諷刺,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貫穿了路西法的胸膛,讓那隻剩下的半顆心臟好痛。
“劍有名字嗎?”依舊低垂着頭,路西法平靜的問着。
“‘望辰’,名字是隨路西法大人取的,因爲在路西法大人面前,我永遠是‘望辰’‘莫極’。”摩爾給自己的“善良”取了一個好名字。
“既然是最後了,能滿足我一個請求嗎?”終於擡起了頭來,路西法是在懇求。
“說吧。”摩爾可沒說一定答應。
“讓我做一次禱告……你知道的,在天堂,每一個戰士進行戰鬥之前,都要在大教堂裡禱告才能出征的。”路西法並沒有忘記了天堂的規則。
“路西法大人說的很對,可你應該也知道,這樣的規則只適用於信奉天堂的戰士,作爲來剿滅我們的人,你也算是天堂的戰士嗎?”摩爾好恨,恨這面前來到的敵人,因爲他讓自己的劍變得“遲鈍”了。
“我有帶這個……”說話的時刻,路西法由腿邊的皮帶扣中取出了那本隨身攜帶的《聖經》,單手將這厚重的書展示在了天堂衆人的面前。
環境一下子陷入了死靜,過去了片刻,無語的摩爾發話了,“開門……”
“大人!不能開啊!他是敵人!”一些身邊的戰士勸解的叫喊着。
“難道你們忘記了天堂的規矩嗎?只要是任何帶着《聖經》前來禱告的人,都被視爲天主的信徒,天堂絕不拒絕爲任何一個神級的信徒開門……”摩爾不會忘記這樣的條款,因爲這是路西法教給自己的第一條天堂的規則。
也許就是爲了這一天的到來,所以路西法才一直帶着這本翻看了無數遍的厚重書本的吧?
不管是不是,那緊閉的兩扇鐵門終於又一次對這墮落的天使開啓了……
這一刻,路西法等了好久……
伴隨着金屬吱吱嘎嘎的聲響,那高達三米的鐵柵欄門被由內的拉開。出現在路西法眼前的便是一條寬闊悠長的石路,還有面前阻攔在那裡的摩爾。
兩人手中,一黑一白的兩把纖細長劍在空氣中照相輝映,善良與邪惡的靈動相互糾纏,也在相互抗衡着……
“要我帶路嗎?”摩爾的意思可以當成是“請”。
“謝謝。”不知道路西法是謝謝摩爾讓自己進來,還是那“有禮貌”的邀請。不過路西法也沒有太客氣,拖行着黝黑的莫極,邁着平靜緩和的步伐向着天堂內部走去。
當這墮落天使的腳,一踏上屬於天堂的土地時,衆多包圍的天使士兵都是不由的一顫,向後退卻開來。毫不在乎的與摩爾擦身而過,路西法此刻的雙眼看見的,只有那不遠處宏偉的大教堂。
歐式的建築,古典的模樣,一切和自己離開時都沒有絲毫的分別。看着熟悉的景物,有時路西法都會疑惑的問自己,爲什麼要去改變這麼美麗的地方?
沿着摩爾走來的路,路西法徑直的前行着,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全都是緊握着兵器,死死盯在這墮落天使的身上,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一樣。
不過路西法似乎並不介意,步伐依舊輕盈。
而那門前的摩爾也是自然的隨行,走到了路西法身後右側的位置。如果有認真留意的人的話,一定會發現摩爾所在的位置,便是從前他在路西法身邊的位置……
“現在天堂還有多少人?”沒有回頭,路西法平靜的問道。
“三萬七千六百三十三人,比你走的時候增加了一萬多人。”摩爾沒有隱瞞的回答着,因爲沒有隱藏的秘密。畢竟路西法不是那種會因爲人多而膽怯的戰士,摩爾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這點。
“是嗎?看來我不在的時候,天堂也增加了不少的新成員……”路西法微笑的感嘆着,要知道在天堂只有男性纔有生育能力。當一個男性天使長到五百歲時便算成年,然後便能取出身體中的一根肋骨,由肋骨生成新的天使。
新天使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男性便能繼續進行繁殖,至於女性,在這天堂之中主要的任務便是歌頌,用美麗與動人的歌喉調劑這天堂枯燥的生活。
但是遺憾的是此刻的天堂已無任何歌聲的存在,所有天堂的居民們全都脫下了白袍,穿上了那與雪白羽翼格外不相稱的鎧甲。數千年平穩的日子,讓這些被認爲是幸福象徵的天使們早遺忘了怎麼去戰鬥……
路西法能感受到他們的恐懼,外加上上帝不在身邊,用這樣的精神狀態去挑戰九尾,可以說和自殺沒有區別。
不過路西法還是要佩服摩爾的,畢竟在這種神界都崩潰的時候,他還能整合着軟弱的天使們穿上鎧甲,這本身就是一件偉大的壯舉。
“路西法大人……您真的很讓我失望……”默默跟隨在路西法的身後,在萬衆矚目的道路上行走,摩爾突然輕聲的嘆息着,是遺憾。
“會嗎?我不覺得……”拖行着漆黑的劍,沒有回頭,路西法帶着淡淡的笑。
“在執行上帝的命令,將您驅逐出天堂的時候,我一直認爲,您只是心中出現了迷茫,遺忘了前進的方向。作爲天堂最強大的天使長,您一定會回來的,當想透了心中的迷茫,當黑色的羽翼重新恢復成雪白的翅膀,您一定會回到天堂。到那時,您也將重新成爲我們的大天使長,和上帝一樣指引我們前進。當上帝給我這大天使長的位置時,我也只當自己是暫時代您頂替下而已。可沒想到……”說到這裡,摩爾說不下去了,只剩下邪惡的心此刻只想由背後一劍刺穿了路西法的心房……
“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我還是這副樣子嗎?”微微擡頭,看着已近在眼前的大教堂,路西法替摩爾說出了他,沒說出口的話,“也許我真讓你失望,也許……連我自己也對自己失望了……不過我依舊無法恢復成你喜歡時的模樣……因爲我並不覺得從前的自己就是正確的,現在的我就是錯誤的……
可能這纔是世界的本質吧?正確與錯誤混合,正義與邪惡混合。單獨去追求其中的一面,結果便只有混亂而已。”
“不想再跟你探討沒用的問題了,說再多,戰鬥的結局都不會改變。”聲音變得無比嚴肅,突然,一直跟隨在路西法身後的摩爾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路西法的身前。更快,更堅定的走向了大教堂,不再去配合路西法的步伐,摩爾走着自己的節奏。站在高達十米的巨大木製大門前。摩爾一把便推開了足有數噸重的大門,站在了門邊,如同迎賓一般的看向了路西法,“禱告吧,禱告完了就祈禱吧,祈禱你還能活着離開這裡……”
帶着淡淡的笑,路西法在與摩爾擦身而過時,用着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述說道,“我本就沒打算活着離開……”
在此刻,摩爾的瞳孔頓時放大,半顆的心靈一震。
恍惚中由內的關上了沉重的大門,摩爾將偌大的教堂又恢復成了密室的模樣。
外圍的衆多天使士兵全是在關門的瞬間圍了上去,不知道是在焦急的等待結果,還是擔憂着摩爾大天使長的安危……
目光回到教堂之內,一切對於路西法這遊子來說都沒有改變的地方。
大廳中一排排整齊的黑色長椅還是一樣的老久,頂上巨幅的油畫都已經開始褪色,由大門一直鋪到神臺的紅色地毯就在路西法的腳下,感覺是那麼的熟悉。
從前,路西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畢竟作爲大天使長,有着和上帝一樣崇高的地位,必須分擔上帝聆聽同伴懺悔,禱告的義務。在上帝不在的時候,大天使長基本便要代替其執行所有的事務,是件無比艱苦的差事……
“終於又回到這裡了……離開了好久終於又回來了……”聲音在顫抖,路西法無法剋制心的顫抖,因爲真的好激動。路西法本以爲自己該無比厭倦這一塵不變,沒有生機的地方。
可當回到這裡後,一些從前讓人討厭的東西現在看上去也像是無比的美好?一切真的像家一樣,讓路西法體會到了許久沒有的……“溫暖”。
用着顫抖的步伐,沿着鮮紅的地毯,路西法向着神臺的方向走去,屬於神臺牆壁上,巨大的彩色玻璃拼湊成了上帝溫柔的模樣。透過陽光的照射,在偌大的教堂地面上形成了斑駁的影。
偌大的大堂之內,即便沒有任何人的存在,悠揚的讚歌還是在輕輕的迴盪着。
一隻樹立在神臺上的銀白十字架足有十米之高,十字架沒有任何華麗的雕刻或是美麗的寶石鑲嵌,它只是光禿禿的屹立在那裡,就像一面鏡子反饋着人的心靈。
路西法步伐的顫抖越來越清晰,全身的力量如同被抽走了一般,連握劍的力氣也沒有了,所以黝黑的莫極落在了路邊,劍身上閃動的光暈散去了。
眼眶在溼潤,看見的東西在模糊,路西法的背影在抽搐。這樣的動作只讓摩爾的心頭一顫,因爲在他的記憶中,路西法大人永遠都帶着幸福的笑容,哭泣這還是第一次……
沒錯,一直走到了巨大的十字架前,路西法雙膝無力的“咚”得一聲跪在了十字架前,路西法無聲的哭泣了,淚無法剋制的從眼眶中涌出,滑過了路西法的面龐滴落在了鮮紅的地毯上,溫暖着大地。
“對不起……”路西法在道歉,微弱的聲音甚至壓不過身邊的讚歌聲,但來到身後的摩爾聽見了,“我錯了,錯的好離譜。明明我只是想創造一個更好的神界,讓大家更明白什麼叫做神……
最後,卻是我先忘記了這些,我……對不起……對不起……”
看着十字架中倒映的自己,路西法哭得是那麼的傷心。
“孩子,誰都會犯錯的,生命便是在錯誤中成長起來的。經歷錯誤,也是成長的過程……|深深的呼吸,摩爾用慈祥的語調開解着,就像從前,路西法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一樣。
“可是我已成長到了盡頭,我看不見未來的方向,我選擇了一條沒有未來的路,連後悔都辦不到。”努力擦拭着眼角的淚,即便跪於地面之上,路西法也挺直了上身,“九尾要摧毀神界,摧毀人界,摧毀一切的東西。而我什麼都阻止不了。”說到這裡時,路西法突然全身一震,張大了嘴巴,表情瞬間僵硬,如同突然想明白了什麼,“這就是你出給我的問題嗎?新的問題……你希望我做出怎樣的回答?”
“你在說什麼?”摩爾也莫名其妙的問了起來。
“等等……”低垂下了頭,路西法已遺忘了該去爲傷心而流淚,“如果是許哲……他會做出怎樣的回答?”
“你怎麼了?”摩爾顯然被路西法的模樣嚇到了。
“我……明白了……你希望我這樣做嗎?”支撐着搖擺的身軀,一身黑皮緊身服的路西法重新站立了起來,表情恢復了從未有過的平靜,看向了面前聳立着的巨大十字架,心情變得好輕鬆,“摩爾……走吧……”
“什麼意思?”摩爾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意思是你們要離開天堂了,帶着那三萬七千六百三十二人離開天堂,我不想和你們戰鬥。”自然的轉過了身來,路西法平靜的臉上還有着淚痕。
“你在諷刺我們不夠格死在你手上嗎?”摩爾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猙獰,體內屬於邪惡的部分在顫動,只想立刻殺了面前的墮落天使。
“不論你怎麼想,作爲大天使長,你都必須對外面的那些人負責。平心而論你認爲他們是可以戰鬥的士兵嗎?”路西法的表情沒有改變過,“天堂不同於其他的神族,雖擁有兵團卻從不進行練兵或操練,一些戰士甚至一輩子都沒有摸過兵器,這樣的士兵怎麼戰鬥?”
“不用你來擔心,也許他們在你眼裡真的十分差勁,可他們絕沒有一個畏懼死亡,在最後一個人倒下前,天堂都不會投降。”摩爾擁有着天使的榮耀。
“死算是一種反抗嗎?我認識一個人,在他的對手面前他渺小到甚至可以被忽略,就在不久前,我才體會到了他戰鬥的心情。他總是不自量力的去挑戰根本就打不贏的對手,可他的心中卻從沒想用自己的死來收場。他只想着如何的活下去……而你還有你們呢?不是已經想好要死在這裡了嗎?”路西法的話只讓摩爾全身一顫,“死到底是反抗,還是逃避?聽着,摩爾,如果你存有一絲對上帝大人的忠誠,帶着其他人離開,去人間,去到上帝大人的身邊。
這裡絕對不是決戰的場地,最後的決戰一定是在人間,要死……你們也只能死在那裡。”
“你呢?”突然,摩爾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你不是收到命令來殺我們的嗎?那麼讓我們離開了,你會怎樣?”
“九尾可不是仁慈的傢伙……”微微的低垂下了額頭,路西法淡然向着自己丟棄的劍走去,“我會死,在來到這裡……不對,應該說在我的心動搖的那一刻開始,我已經註定要死。如果是這樣,我希望最後能死在這天堂裡,這是我目前最想要的結束……”
“你在說什麼蠢話?!讓我們選擇活,你卻選擇死?!你就不是在逃避嗎?!!!”摩爾在怒吼,用心從肺腑裡發出着怒吼,無法理解路西法,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無法理解。
“不一樣的,生命爲了珍惜的東西戰鬥到死,你們珍惜的應該是上帝,在人間的她也需要你們的珍惜。而我……還值得我珍惜的只有在這裡的記憶而已。所以在九尾毀掉它前,我想再陪陪它……”路西法儉起了地上的莫極回過頭來淡淡的笑着。
“屁話!你在說什麼屁話?!如果你已經明白自己錯了!爲什麼還要這麼固執,一起去人間上帝的身邊不就好了嗎?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死……”眼眶在模糊,摩爾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可就是有一種痛苦讓只剩下邪惡的心都在抽搐。
“走吧,在還能走的時候,帶着所有人離開吧。讓高級天使帶着低級的同伴,幫助他們突破三界的結界壁,只要不擔心自身靈力的流逝,低級的神靈也應該可以去到其他的世界。”路西法此刻擔憂的只是他人的安危。
“你這樣做,我也不會感激你的!每次……每一次你都比任何人更早的看透一切,你總是與衆不同!你知道我是多麼妒嫉你嗎?!哪怕你成了墮落的天使,天堂,甚至整個神界都知道,天堂最厲害的大天使長便是路西法,誰也不能出其右!你就是一個混蛋!讓人妒嫉的混蛋!”摩爾在哭泣,顫抖的哭泣,也只有在路西法的面前,他才能像孩子般的哭泣……
“我沒什麼值得你妒嫉的東西,我只是一個死腦筋的天使而已。”帶着淡然的笑,多少年來,這是讓路西法笑最多次的時候,靜靜地回到了摩爾的身邊。路西法又拿出了自己的那本《聖經》並沒有翻看,而是遞到了摩爾的面前,“沒什麼東西好送你的,就這一本書,你拿着當個紀念吧!”
“紀念什麼?你的死嗎?”努力裝出更加的堅強,摩爾冷冷的諷刺着。
“你也學會開玩笑了。”摩擦着摩爾的頭髮,路西法笑的是那麼開心。
“最後……有什麼話要帶給上帝的嗎?”摩爾擦趕幹了淚水的述說。
“幫我對她說聲‘謝謝’,謝謝她從前趕我出了天堂,否則到現在,我也不會想明白自己心裡的困惑。”路西法是由衷的感激。
“那麼你現在想明白了?”摩爾好奇的問。
“沒有,只是想開了而已……”這是路西法的回答。
摩爾沒有繼續說什麼了,靜靜地離開的教堂,來到了廣場之上。下達撤離的命令並沒有什麼困難的,特別是當將撤離說成起前往上帝的身邊,每個從前神經緊繃的天使,現在也全都放鬆了下來。
或者說幾天以來,大家早就想離開這裡,只是找不到理由與放下尊嚴的勇氣。
陸陸續續,衆多的天使展開了翅膀,飛出了天堂的大門,穿透過了衆多的雲層,前往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原本喧鬧的天堂恢復成了一片死靜,那大教堂緊閉的大門才緩緩的由內被推開。
重新走出來的路西法誰也找不到了,原本該滿滿當當的廣場此刻只剩下一個孤單的噴水池還在繼續的工作着。
失落嗎?不,路西法該感到欣慰,因爲又有更多的同族可以活下來了。
那麼現在最該擔心的問題就是自己了吧?可惜路西法已無處可躲,在今天的神界,任何的地方都不再安全。
所以,路西法表現的是那麼的淡然,靜靜地坐在了大教堂前的石階之上。黝黑的莫極插入了身邊的石縫之間。
路西法在享受着,可能是死前最後一絲的寧靜吧?
仰望着天空,大概是太接近的關係,神界的太陽比人間看時更加的刺眼,可笑的是這麼明亮的太陽卻無法溫暖這個冷清的神界……
路西法可以享受的時間並不長,當由那明亮的太陽中,一個黑影急速擴張時,路西法知道,寧靜結束了……
展開着巨型的翅膀,颳起旋轉的風,一聲犀利龍鳴迴盪在了天際之上。不用去看,路西法也認識那聲音屬於誰,數百年的交情,可不是白混過來的……
黝黑的蒼穹巨龍墜落似的落於了路西法面前空曠廣場之上,巨型的四隻大腳震碎了大片的地面,碎片四濺出了好遠。
原本巨大的噴水池,在蒼穹的身下顯得是那麼的渺小可笑。
當蒼穹蛇型的長頸緩緩垂向地面之時,那坐於龍頭之上的人影也逐漸的清晰起來。
沒有了習慣的輕鬆表情,哈迪斯比任何時候看上去都更加認真。依舊帶着泛黃的草帽,肩扛着黝黑的鐮刀。這來自冥國的王,此刻終於有了王的模樣,至少看上去是那麼的威嚴。
“路西法,你要我說你點什麼好?”由帽檐下直視去的雙眼,哈迪斯看向了臺階上自己唯一的朋友。
“你要說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該說什麼……”雙手向後支撐着身子,路西法輕鬆的如同在曬太陽一般,“謝謝。”
“謝什麼?感激我來幹掉你嗎?”哈迪斯開着並不好笑的玩笑。
“感謝你沒有阻止其他人的離開,其實在我來到這裡的時候你就來到了吧?不管怎樣,還是想謝謝你放他們離開。”路西法由衷的道謝着。
“那麼當成是對我的‘謝禮’,我們兩個現在一起下界去幹掉那些傢伙,然後對九尾道個歉,讓一切都沒發生過。”哈迪斯毫不客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過路西法卻沒有給出任何的回答,只是淡淡的笑着。
“不可能的,對嗎?”默默低垂下了頭來,哈迪斯已從朋友的笑容中讀出了他的回答。
“談點別的吧,希臘那邊怎麼辦,聽說也完全沒有要投靠九尾的意思。”路西法今天的話真的好多,竟然會主動的找人聊天。要知道哈迪斯平常都是要花好大的力氣,才能拉這傢伙陪自己說點閒話。
“誰要去管他,反正有人會解決他們的,不過我知道,我絕不會像你這麼大方,拿自己的命去換他們的命……”哈迪斯輕聲的諷刺着。
“你會的,當你心裡有了信念的時候,不再是爲了好玩而去生活時,你也會和我一樣的。”路西法相信自己的朋友並不是壞人,從來都不是。
“很遺憾的是……當這樣的事情到來時,我已經沒有‘朋友’來收我的屍了……”帶着遺憾與無奈,那坐於龍頭之上的哈迪斯終於下到了地面,拖行着那把黝黑的鐮刀。
是那麼的不情願,哈迪斯還是落到了大地之上,扛於肩頭的黝黑鐮刀泛着暗淡的光暈。
努力將帽檐拉的更低,哈迪斯似乎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對手,或者說是朋友……
一種冥王從未體會過的痛楚讓他的心口好痛,哈迪斯相信了路西法所說的,當自己擁有了信念後也會和他一樣做出“傻事”。
而對於哈迪斯來說,路西法可能就是這種“信念”吧?遺憾的是,哈迪斯無法不在現在抹殺了自己的信念,因爲他不希望路西法死在別人的手上。對於這份“信念”最真誠的銘記,就是讓他能夠稍微舒服點的離開世界。
“說實話,我並不太希望對手是你……”帶着無奈的笑容,支撐着身軀,路西法也從臺階上站起了身來,“如果是八歧,或者哪吒來這裡,我應該會更高興點。”
“愚蠢的傢伙,除了我,你認爲有人會想你死的舒服點嗎?”哈迪斯罵得是路西法不明自己的好意。
“我知道,可除了你,你認爲有人能不付出生命代價的殺我嗎?”路西法反問之時,晃動的右手已握上了莫極的劍柄之上。
“你不用留情的,就把我當成別人就好了,而我,也會盡全力的幹掉你。”揮舞起肩頭的鐮刀,一個甩動,哈迪斯一下將黝黑的鐮刀鑿進了身邊的大地之中,空出了雙手竟脫起了衣服。先是草帽,花襯衣,短褲,包括拖鞋也沒有剩下,“說起來,我們兩個之間好像從沒有認真切磋過?”
“那是因爲認真了,我們兩個裡一定有一個會死去。”路西法微笑的述說着。
“確實,這麼危險的遊戲也只玩的了一次而已,那麼就在現在‘玩’吧……”說着,哈迪斯已是一絲不掛,**的屹立在了路西法的面前。
“你打算羞死我嗎?”看着朋友的裸體,路西法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切,這就是我討厭盡全力的原因,不光要卸除全身的武裝,還要脫的乾乾淨淨,丟臉死啦!”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哈迪斯竟臉紅了起來。臉紅的同時,平擡起的雙手向着兩側極限的擴張,如同在迎風破浪一般,“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樣太浪費時間,在發動之前,身體會處於完全無防衛姿態。我纔不會在別人的面前暴露出這樣的狀態,。不過因爲是你,所以沒關係了。畢竟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會等我,你也一定會等……”
“被你相信真是我的榮幸……”路西法沒有動,就像哈迪斯說的那樣,耐心的等候起來。至於這邊,冥王已開始了異變,
“‘蒼穹外骨骼’,着裝……”平靜不帶抑揚頓挫的述說。
只見,那在哈迪斯身後屹立的暗黑飛龍顫抖的抽搐起來。支撐於大地上的四肢,扭曲着,撕裂開了更大片的土地。蒼穹蛇形的頸脖更是扭曲成了詭異的姿態。
“嗚!!!!!!!!!!!!!”向天聲嘶力竭的咆哮,蒼穹看上去是那麼的痛苦。
那龐大的黝黑鋼鐵身軀開始了消融分解,細小的六邊體碎片不斷的從蒼穹的身軀上被分解下來,然後與其他的碎片融合,縮小,拼湊,全飛向了前方的哈迪斯。
一副全新的鎧甲在迅速的凝結,黑色的金屬掩蓋個哈迪斯**的身軀。
霸道靈力在空氣間遊蕩,頃刻間,天堂之中迴盪着都是蒼穹這魔界飛龍的靈動,猙獰無比。
“差不多到我了?”看着面前不遠處朋友的異變,就像對他的回禮,路西法平靜的呼吸着。全身所有銀白的鎖釦不再是解開,而是完全崩裂成了銀色的碎片,三對黝黑的翅膀在身後展開,如同綻放開的花朵。
黑色的片片羽毛在空中隨風的舞動着,就像一場黑色的雪般悽美。
而路西法空出的左手也收回到了胸前,突然,只見嘴角帶笑的路西法猛然五指繃緊,整隻左手手掌**了自己的胸膛之上,銀白的光暈從傷口中放出,格外的刺眼。
不過異變中的哈迪斯還是瞪大了瞳孔將一切看的真切,生怕錯過了什麼。
屬於兩人的異變幾乎是在同時的結束,當飄舞的斷羽全落回了地面,當地面上掙扎的蒼穹巨龍消失不見了……
偌大的天堂中剩下的也只有兩個對視的身影而已……
哈迪斯已不是從前的哈迪斯,全身閃動着黑色光暈的鎧甲將其完全的密封,只有頭盔下暴露出的瞳孔還證明着他爲冥王的本質。
一身由蒼穹數百噸鋼鐵身軀凝聚成的鎧甲,顯得是格外魁梧與異類。例如,一副黑色的蝙蝠骨翼,重合的紮根在了鎧甲右肩一前一後的位置,沒有了對稱的感覺。
至於鎧甲左手護甲,則是蒼穹頸脖轉換而成,左手拳頭也不見五指,只有一隻猙獰的鳥型龍頭,那龍頭上兇狠的雙眼還閃動着血紅的光暈,彷彿還是活的。
而在哈迪斯的胸前,一顆巨大的湛藍渾圓靈珠覆蓋了半個上身,珠內,屬於蒼穹的靈元還在運動着,證明這個蒼穹外骨骼爲活體的事實。
再看路西法,這墮落的天使改變的並不多,只是屬於左側的三隻羽翼竟全化爲了雪白的色彩,而在那曾經**了自己胸膛的左手之上,路西法握着一把與摩爾的望辰一模一樣的雪白的單薄長劍。
雙劍在手,黑與白的交替,此刻的路西法就是兩個極端的融合體。
“有什麼名堂?”看着路西法手中陌生的劍,哈迪斯透過金屬的面具問着。
“只是將心裡的正義也抽出來了而已,和莫極是同種性質。”路西法毫不掩飾的解釋着。
“正義也抽出來了嗎?那你身體裡還剩下點什麼?”哈迪斯帶着點點的擔憂,畢竟沒有心的戰士要憑什麼去戰鬥?
“一點信念,對天堂的執念,還有對你的愧疚。”路西法平靜的述說。
“愧疚?爲什麼?”換哈迪斯聽不明白了。
“愧疚的是當初我拉你一起走進了九尾的身邊,害得現在大家想退出都辦不到了……”這是路西法唯一後悔做過的事情。
“沒關係,我原諒你了。那麼你想知道我身上這傢伙的原理嗎?”哈迪斯沒有等路西法同意已經說了起來,“蒼穹外骨骼,和你看見的一樣,完全由蒼穹黑龍分解融合而成,數百噸的材料融合成一具鎧甲,蒼穹外骨骼比哪吒的混天綾,乾坤圈融合成的鎧甲防禦力更高。更優越的地方爲,鎧甲本身融合了蒼穹黑龍的靈元,更具備難以比擬的攻擊力。缺點是……着裝太慢,而且要脫光,好煩……”
“那麼……開始吧……”帶着淡淡的笑容,雙手拖行着黑白雙劍,路西法先動了。
身後黑白六翼同時舞動,颳起的風壓甚至關上了宏偉的教堂大門。空氣中黑與白混合交織成的光影高速滑過,光下的大地被風所撕裂,碎片圍繞着光線旋轉着,如同與地面平行的龍捲風暴襲來。
沒有躲避,或者說正因爲全身附着着數百噸的鎧甲,哈迪斯已捨棄了自己身爲神的急速,給他的反映時間只夠雙手交叉於胸前,還沒完全將防禦加固,奔襲的路西法已到面前。
揮舞的黑白雙劍用着平行的軌跡,橫向斬向了哈迪斯的身體。
路西法雖是在半空之中發勁,可有翅膀提供的推進力道依舊使得揮舞出的劍刃如炮彈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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