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場半夢半醒的覺,爬起來時許哲意外的出現了淡淡的黑眼圈,致使許哲想詛咒死那打擾自己睡眠的混蛋。
打着哈欠爬起的閻王到睡的不錯,精神飽滿。
一起在房間吃過了早餐,帶來的公文箱突然響了起來。不對,應該說是公文箱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許哲接過了電話,是曾經和自己打過架的桑琪,通知自己晚上八點,3號碼頭集合,準備出發。
雖然桑美桑琪兩姐妹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但許哲還是知道她是誰,因爲也只有被自己打過的桑琪纔會對自己語帶憤怒。
“電話裡說什麼來着?”一個響指,站在穿衣鏡前的閻王便換上了自己那可愛的黑蕾絲裙,仔細檢查着儀態。
“阿爾特的‘應聲蟲’通知我們,晚上八點,三號碼頭集合。”看的出來,許哲也不喜歡阿爾特左右手一樣的女人,應該說誰他都不喜歡?
躺在了自己的牀鋪上,側身看着落地玻璃牆幕外的都市。許哲的安靜是天生的……
“是嗎,這麼快就準備好出發了,看不出來這些只能工作‘半天’的傢伙,行動還挺快的嘛?”笑了笑,閻王不知道是滿意自己的裝扮還是滿意阿爾特的效率,“對了,到晚上還有十幾個小時呢,你打算幹些什麼?”
“不知道,你呢?”許哲大概只想如此懶洋洋的爬着吧?
“難得有機會到不同的國家行動,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好好的觀光遊覽一番。”閻王興奮的很,比那些觀光客更激動,“我們這些做神仙的,已經沒有什麼機會到人間來玩了。各地界的劃分,宗教信仰的不同,更是讓我們也許到退休都來不了其他的國家,感受不同的文化。”
“要我開車陪你嗎?”許哲難得好心的問上了一句。
“不必了。”閻王皺得黴頭像躲避瘟疫一樣,回想起昨晚的經歷忍不住的全身一顫,“我自己隨便逛逛就好了,不勞繁您的大駕了。”
“是嗎,那我睡覺了,等下記得叫我。”真不知道許哲身體是如何構造的?明明在河岸畫畫時每天都是勤勞的很,一回復到除魔師的身份,一下變得奇懶無比。
於是,這Z國掌管死亡的神走出了飯店,去享受自己難得的異地體驗。
站在酒店門口,擡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明媚太陽,今天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隨手攔下了了一輛黃色tAXI,小女孩高高興興開始了自己的“羅馬行”。
稍微一點不如意的便是,在飯店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一輛破舊的都不認識牌子的黑色轎車啓動,緩緩的跟了上去。
談到羅馬,人們常常會本能的聯想到那曾經輝煌無限的羅馬帝國。早在1900多年前的帝國時代,這裡便居住上了100多萬的龐大人口。靠海而生的得天獨厚之地理環境,使得羅馬向來是繁榮昌盛,文化底蘊身後,人民生活相當富裕。古有“條條大道通羅馬”的說法,可見當時的羅馬交通是何等的發達。
古代的羅馬人梟雄善戰,在歐洲可是出了名的,公元前3世紀中葉已統一了意大利半島,隨後更甚征服了整個地中海地區。一時間風光無限,視己爲“世界”之霸主。
而現在,這座曾經熱血沸騰的城市卻更多成爲了遊客觀光的好去處。不光擁有各種名勝古蹟,更有豐富的文化與歷史引人入勝。
看着車窗外繁華的街道,閻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一刻的消失過,好像第一次來到世界的孩子那般驚喜。
“小朋友啊,獨自出來玩嗎?爸媽不陪你?還有就是,你還沒有說你想去什麼地方呢?”司機是位熱情的大叔,眯着眼微笑的訊問着。
“我是跟哥哥出來玩的,不過他像懶豬一樣只知道睡覺,所以我就一個人來逛了。”裝起人類小女孩可愛的口氣,閻王駕輕就熟,似乎很喜歡被當成小孩子看待,“去哪裡我還真不知道,你知道有什麼人很少的位置嗎?”
“呵呵,你真是有趣的孩子,別人旅遊當然是去名勝,而名勝人都很多。人少的位置只有郊區了。”大叔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遊客。
“其實本來也是打算好好玩下的,可有些傢伙,非破壞了我的心情不可,需要給他們點教訓。”說話之時,閻王的目光微微上仰,看向了那光滑的後視鏡,那輛老久的黑車還在緊緊跟隨着。
顯然這些傢伙是再業餘不過的白癡了,跟蹤起來沒一點技術性可言。車距不過五六個車身,無遮無掩,目標走自己走,目標停自己停,傻得沒有話說。要麼就是他們本身沒有腦子,要麼就是派他們來的人沒有腦子。不管是哪一種,閻王都不想陪他們繼續玩下去。
自己也頗有興趣想知道,什麼樣的傢伙對自己的行蹤感興趣?什麼樣的傢伙能查到自己的行蹤?
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司機畢竟是司機,只能按照客人的要求去開,tAXI向着市郊駛去。
目光集中在那尾隨的車中,只有前排坐立的兩人,穿着邋遢如流浪漢般的衣服,跟半年沒洗澡一般。
看着自己的目標向着市郊駛去,副駕駛座上的一個光頭掏出了手機。
“恩勒大人。”光頭冷着臉孔的報告着,“我們好象被發現了,現在怎麼辦?”
“沒有關係,繼續跟隨着,不要跟丟了就行,我們的朋友要知道他們的行蹤,不管他們是不是發現了我們,按我的話去辦吧。”電話中的聲音下達的是命令,囂張的氣焰完全沒把這Z國的一級大神放在眼裡。如果讓閻王聽見他如此的語氣,估計下場有些慘烈了。
不知不覺,車已到了羅馬近郊,和城內人滿爲患的景象截然不同,這裡是貓滿爲患。
大路兩旁,各處殘瓦斷壁間全是密密麻麻的野貓,鋪天蓋地,都快看不出地面原來的模樣了。
曾經有專業的部門統計過,整座羅馬城的野貓數量是人的數倍。超高的繁殖能力與人類的愛心,讓這所城市的老鼠確實快被吃絕種了,可接踵而來的羣貓比老鼠更麻煩。一直到現在,政府還是沒找到一條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法。
而今天,一個奇怪的現象發生了,只要是這載着閻王的車駛過的道路兩旁,貓羣都是驚嚇的豎起了毛髮,向一邊衝散跑開。
這是因爲,閻王那死神般的氣息讓這些嗅覺最靈的小動物,真的害怕了。
至於司機纔沒在意這些小傢伙的反應,離開了主城區,大叔也注意到了後面那輛古怪的黑色轎車,不自覺的踩下了油門,加快了速度。
“差不多可以了……”環視了一週空曠的郊外,閻王高興的笑了笑。打開了隨身的口袋,掏出了一百歐元,“我就在這裡下車,錢也不用找了。”
“真的要在這裡下嗎?如果是在意後面那些壞蛋,我可以帶你直接去警察局的。”看的出來,司機大叔是位有正義感的好人。
“不必了,我還有些事情想問他們,那麼我先走了。”說完,將紙幣放在了身邊的位置上,根本不需要什麼停車,閻王突然如虛無幻影,又像一團有形輕煙,從飛馳的車後穿了出去,自然的落到了公路之上。全過程把那司機看傻掉了,嚇得大叔還以爲見到鬼了。什麼良心蕩然無存,狂踩油門瘋了似的逃離。
“不好!”後面緊追的轎車連踩剎車的機會都沒有,一頭撞上了公路正中的女孩。
可惜閻王依舊是如虛浮幻影一般,毫不費力穿進了飛馳轎車中,甚至穿透了兩人的身體。可同一時刻兩人衣領剎那變得足夠勒死人一般的緊,硬生生將兩人從坐位上拖了起來。
奔馳的車未停,繼續的向前行駛。而閻王也未動過一分,纖瘦的雙手像兩條鐵鏈鎖住了兩人的後頸。
連絲毫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兩人積壓的撞爛了後車窗,被拖了出來。失去了人去控制的轎車一頭撞上了路邊一根電線杆,轟的一聲炸成了碎片,火光沖天。
隨手一甩,兩個可憐的跟蹤者被甩到了三米開外的水泥路上,摔的結結實實。
等再站起時,滿身全是玻璃畫出的傷口,詭異的是傷口卻在迅速的癒合。
“吸血鬼?”閻王疑惑的看着兩人,因爲自己只知道吸血鬼有這般超強的恢復能力。不過看看天空中明媚的陽光,還有那一身邋遢的衣服。立刻否決了自己的推測。畢竟如果是阿爾特的部下,絕不會讓他們穿的如此破爛的出來丟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誰派你們來的?”
“老大,現在怎麼辦?”開車的一位問着身邊的光頭,不知所措。
“還能怎麼辦,和她拼了!”一聲咆哮,光頭的聲音竟突然化爲了野狼般的嚎叫,揮動的雙臂撕裂了上身的衣服。
身邊的同伴也是有樣學樣,異變開始……
兩具原本瘦弱的軀體瞬間膨脹,皮膚下的肌肉如同活魚般不斷鼓動。頃刻之間,皮膚上竟長出了厚實的灰毛,人類的嘴臉越變越長。一雙人類瞳孔變成了野獸的猙獰金色。
“嗚歐……歐……”仰天長哮,兩條站立的巨狼出現在了閻王的面前。
看那身高足有兩米,還是佝僂着脊背。寬闊的肩膀比黑熊都要魁梧,兩隻甚至拖到地面上的巨爪更是恐怖的武器。
已化爲狼的嘴臉,一口滿是鋒利的獠牙,噁心的口水順着嘴角滴落在了水泥地面之上。
“狼人?”就是再不瞭解歐洲文化,這和吸血鬼一樣出名的異變人種,閻王還是有所耳聞的,“就說要多出國啊,這麼多珍禽異獸,就是在動物園裡也看不到……”
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冷漠了下來,小女孩的天真與爛漫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屬於死神的氣息。
閻王已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了,因爲人是沒辦法去和這些只會咆哮的畜生交流的。來到人間界第一次要親自動手解決麻煩,沒想到竟是如此的畜生,看的出來閻王並不高興……
擡頭仰視着面前兩隻恐怖的惡狼,彷彿在看兩座巨人一般。只有一米二,三左右的閻王,真有幾分羊入狼口的感覺。
看看它們口水滴答的模樣,似乎已有些迫不急待,微微抽搐的巨大手指發出骨骼撞擊的聲音,比什麼拳擊手的揉捏更嚇人。
而小女孩嬌柔的閻王卻不急不慢的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有什麼事情嗎?現在可是我的休息時間……”對方懶洋洋的問着,是阿爾特的聲音。作爲吸血鬼的獨特習性,中午12點對於他們來說就像人類的午夜三點一般。
“你自己聽聽。”說着,閻王將電話對向了面前的怪物,光頭狼人還很配合,對着電話放肆咆哮着,一些口水甚至濺到了閻王的手上。
可它並不是只光會吼叫而已……
揮動起如樹幹般粗壯右臂,像鞭子一般抽向了地面上的人影。鋒利的指甲毫不費力的在水泥路面上留下了五條清晰痕跡。可惜閻王已不在那裡,當可怕手臂揮到前已向後跳起,半空中,拿出了小巧的手帕擦掉了手機與手上噁心的口水,閻王才才又將聽筒放到了耳邊。
“聽見了嗎?”說話間,兩隻狼人的兇猛攻擊正式開始,腳下發力,真如草原惡狼般撲了上來。
“是狼人嗎?”電話另一頭,躺在華麗棺材中沉睡的阿爾特似乎精神了不少,“你怎麼和他們打上交道的?”
“我纔不想認識這些亂噴口水的混蛋呢……”微微側頭,一隻灰色手臂如子彈般近乎貼着閻王的側臉滑過,“一出酒店就被這些白癡跟上了,你知道他們爲什麼會跟蹤我嗎?本來我想自己問的,可還沒說上兩句他們就變成了畜生模樣,只會亂叫了。我可不懂獸語……”
“狼人是和吸血鬼同時產生的族羣,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看着漆黑的棺材板,阿爾特好像在回憶童年一般。
“麻煩儘量簡潔點。”退到了路邊的一根電線杆前,閻王一個發力上跳,一張狼嘴衝到了身下,橫向一口咬在了水泥電杆之上。稍一發力竟硬生生將其攔腰折斷,這麼好的牙口估計可以做最高檔的牙膏廣告了。踩踏着身下巨大的狼頭,借力一躍,閻王依舊有驚無險的落到了一邊的路面之上。
“一切要追述到八百多年前,當時的歐洲是貴族的天下,是爵士們享受奢侈宮廷生活的年代,而我也是其中一員。”阿爾特說到這時笑了笑,似乎很喜愛從前純真的日子。
1200年,歐洲,英國,貴族間出現了一個叫“英雄狩獵俱樂部”的團體。~~
?~~由候爵級阿爾特一手創建而來,召集了全英國最著名的十二位貴族爵士加入了其中。當時這十三位“英雄”年少氣傲,根本不屑有奴僕跟隨的遊戲狩獵,而是自視爲神選中的戰士,專喜歡去沒人敢涉及的森林,調查各種神秘的傳說,在荒郊野外享受狩獵的樂趣,對月暢飲美酒。
直到一次,好奇的他們前往了一座傳說棲息着惡魔的森林。那天是個大霧天,即便豔陽高照也是伸手不見五指,穿上了最堅固的鎧甲,拿上了最鋒利的寶劍,“英雄們”的心裡都在發毛。
一直走到了森林深處,驚奇的他們看見了一場可怕的戰鬥。一隻銀白巨狼正和半空中一隻巨型蝙蝠打得不可開交,蝙蝠的鳴叫,巨狼的咆哮震的人耳恨不得要流出血來。
十三位爵士都決定靜靜的看下去,等到最後坐收漁人之利。
這一等便是整整三天,趴在土堆後的他們吃光了所有的乾糧,喝光了所有的水。終於在第四天的清晨,伴隨着最後一聲的鳴叫與咆哮,蝙蝠終於跌落在了地上,而巨狼也是癱軟到了一旁,奄奄一息。
眼見苦等的機會到來,也顧不得數天的疲憊,十三人高舉着利劍衝了上去。
誰知蝙蝠與狼都掙扎的又站了起來,可惜已無法再退回去,硬着頭皮,衆人一擁而上,揮動着手中的大劍就是一陣亂砍。
即便蝙蝠的利爪再硬也抓不開這十二人的盔甲。之所以只有十二人,因爲這十三人中,一位平日最狂傲的爵士不屑於去圍攻一隻將死的蝙蝠,而是一人撲向了更爲強壯的巨狼。
一時間,蝙蝠的黑血四濺,噴的貴族們閃亮的盔甲都變了顏色,詭異的是濺在皮膚上的黑血竟滲進了皮膚之中。斬殺的太過激烈,十二人並沒發現,等到巨大的蝙蝠終於再次倒在地面上時,另一邊的戰鬥也同時結束了。
那狂傲的爵士站在那裡,一手提着已斷的寶劍,一手提着的是巨狼的恐怖狼頭。和其他人漆黑的模樣並不一樣,狼的血是銀色的,彷彿還閃爍着光芒。
帶着輕視的笑,高高提起了狼的巨頭,讓還在滴落的血流進了自己張開的嘴中,宛如惡魔般喝了起來。
而這個人正是在俱樂部中最不服阿爾特爲領袖的恩勒……
就像被手下挑戰了權威,阿爾特氣憤的一手提起了已死的巨大蝙蝠,一口咬在了巨蝠的脖子之上,腥臭的血如泉水般涌着。
但沒過多久,英雄狩獵俱樂部嚐到了自己狂妄的惡果。
回家後的第三天,這曾經不可一世的爵士們發起了高燒,幾乎死去。所有醫師都是束手無策,甚至通知了家屬準備後事。
可又過去了三天,大家又奇蹟般的恢復了正常,只是再也無法見到刺眼的陽光。稍微不同的便是恩勒,他擁有日夜穿行的能力,化爲了比吸血鬼更爲強壯的狼人。
“故事很動聽,只是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狼人會跟蹤我?!”舉着電話的手都有些酸了,閻王顯然已不想陪這些混蛋繼續的玩下去了。
“不用特別在意,他們的頭頭跟我個人有過節,吸血鬼與狼人的戰爭已經打了數個世紀了。我們是越打越富有,越打越優秀。而他們的頭頭恩勒卻是個經營方面的蠢蛋,只知道仇視不懂得發展。硬被我們趕到了一些下水道,偏遠的小鎮去了。他們恨我們,一切我重視的客人他們都不會放過。”阿爾特談到那“老朋友”時,帶着輕視的笑。
“是嗎?那樣就沒繼續下去的意思了。”掛上了電話,再看這戰鬥了半天的地方。
一邊爆炸的轎車還在燃燒着,一根斷裂的電線杆偶爾還在四濺着激烈的電火花。
半徑十米之內,水泥的路面已到處是坑坑窪窪的景象,還有那鋒利利爪留下的刮痕。
可惜的是,正是站在如此景象中的閻王依舊連一絲衣袖都未被傷到,反倒兩隻狼人氣喘如牛。
“過來吧,我不玩了。”收起了手機,對着兩個可憐的傢伙招了招手,閻王難得有點認真的神色。
兩隻畜生相互的看了一眼,利馬又是咆哮的衝了上去,比鬥牛士調戲的公牛更聽話。
第一次,閻王身體前傾,意外的衝向了接近的野獸。間隔兩米,兩隻巨狼同時揮出了利爪,閻王卻是輕鬆的發力跳起,微微張開雙臂,雙手回縮,只豎一跟食指,輕點過了兩隻怪物的額頭,又是輕鬆的落到了狼人身後。
本能驅使這野狼轉身繼續攻擊,不過他們已沒有機會了……
“輪迴,破除肉身,只留魂……”宛如哀鳴的述說,那兩隻狼人頭頂手指點過位置突然放出刺眼銀光。
頃刻間,堅硬的皮膚消失了,健壯的肌肉萎縮了,骨骼也化爲了白色的鈣質粉末。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了兩顆藍色的魂魄,宛如原野的狐火般閃爍。
“走吧,如果你們還想有來世的話……”閻王那冰冷的話語是警告,兩顆靈魂沒有對塵世絲毫的留戀一頭栽進了地面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寂靜的郊區恢復了原來的寧靜……
看看彷彿沒有盡頭的公路,閻王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早知道就該留下那輛tAXI的,現在搞得還要走回去……真是鬱悶。”淡淡的嘆息,踏着可愛的黑色圓頭皮鞋,閻王開始了向市中心走去。
等重新見到所居住飯店的時,已是中午時分,終於能休息一下了,閻王彷彿是在沙漠中看見了綠洲一般。
看着不過只在數十米開外的飯店大們,閻王笑了出來。
突然,天空中傳出一聲巨響,引得閻王本能擡頭看去。這一看可不了的,發力後仰極限跳起,瘦小的女孩滑行落在了五米開外。
而自己剛纔站立的位置,正好摔下了一具可怕的屍體,瞬間變成了肉餅,鮮紅的血水四濺。無數玻璃的碎片也跟隨的一同落下,像一場要命的雨。
面前的傢伙,閻王絕不會陌生,正是剛纔自己幹掉過的狼人一族。不同是面前的屍體只有半個腦袋,空有猙獰的下顎,卻找不到與之咬合的上顎。
一時間,地面上如同炸開了鍋般,不知道從哪涌出了衆多的人羣圍觀,遠處的警車的鳴叫也是越來越近。
在衆人都在驚愕地面上的屍體時,閻王卻是擡頭看去。正是第三十層,靠右的位置,自己所住的房間。
那面巨大的玻璃幕牆已被撞成了粉碎,而站在窗邊的正是手提譴責之劍的許哲。
隨手又拋下了半截剩下的頭顱,一副冷漠的面孔好像跟剛捏死只臭蟲一般。
“那傢伙,搞得跟‘表演’一樣,完全不注意影響。”無奈的穿過了人羣,閻王走進了飯店,坐上了直達30層的電梯。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打開大門,只見許哲已收拾好了揹包,正準備出門。
“你就不能稍微注意點影響嗎?這麼大的動作。”閻王不知道如何跟這已是滿身鮮血的男人溝通。
“誰叫那混蛋打擾我睡覺來着,監視也不知道隱蔽好點,煩都給煩死了。”說的跟沒事人一樣,許哲走出了房門,“再說又不是在Z國,如何降低影響是阿爾特該去考慮的問題,與我無關。”
“你啊,走吧,這裡不能再呆了。”無奈的嘆息,走了一上午的閻王不得不又繼續行程。
“找個位置吃飯去吧,我肚子餓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許哲已完全回覆到除魔師的狀態。
夜悄然的降臨,白天的紛爭與這寂靜的夜沒有絲毫的關係,在三號碼頭上,已找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屬於阿爾特財團獨資的這座碼頭,今天暫停了一切貨運業務,光是延誤航班的損失就要賠付多達數百萬。可在阿爾特的眼中這根本就不是值得在意的小事情……
八點時分,兩輛加速的的車輛甩尾的出現在了碼頭平坦的貨運平臺,銀灰悍馬與湛藍保時捷並駕齊驅,互不相讓。
保時捷發揮着自己速度的優勢,而許哲卻發揮着自己不要命的優勢,擋位推到了最高。
遠遠的港口之上,身披黑色斗篷的阿爾特已站在了那裡。左右兩側的桑美桑琪依舊穿着挑逗的雪白旗袍,手握與身體極不相稱的威武兵器。
轉眼之間,距離已不過數十米,保時捷已開始減速,可悍馬依舊是油門踩到底,一下將天使甩到了身後。
站在阿爾特的桑琪站不住了,矛頭下滑本能擺出戰鬥姿態,隨時可斬開發狂衝向主人的車輛。
可惜許哲沒有給她動手的機會,踩油門的腳瞬間換到剎車之上,猛然一腳踏到了底,旋轉起方向盤來。
又是如死般的悲鳴,魁梧悍馬硬生生橫向滑出了十米才停下了自己的衝勁,車門已碰到了桑琪的矛頭。
寶時捷隨後也是打橫的停了下來……
“好想吐……”推開了車門,閻王只覺得雙腳發軟,臉色難看的很,胃都在翻滾。
“車要大修了,剎車片已經全部被磨光,引擎可能也有點毛病,加速沒昨天來的舒服。”下車後的許哲拍了拍發燙的引擎蓋,像賽車手般做着總結。
“像你這樣開車,坦克也受不了。”桑琪鄙視的說着,就是看不慣面前的傢伙。
“抱歉,我們沒修車的習慣,壞就壞了吧,反正車多,換新的就行。”阿爾特微笑的說着,幾十萬一輛的車在他的口中連輛自行車的分量都比不上。
“你車上怎麼有血?”看了看保時捷車蓋上的血跡,稍微緩過氣來的閻王好奇的問着。
“路上遇見四隻異變的‘大狗’,我送他們下地獄了。”走下了車,愛麗斯也是一副輕鬆的模樣。意外的是在她的手中拿着一件許哲熟悉的東西?隨手一拋,拋向了還在辨認的許哲,“接着,這東西在我這裡寄存好久了。”
擡手接住,正是自己裝除魔工具的高爾夫球袋。
“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直接將包放在了車蓋之上,打開檢查,東西都在,連譴責的劍鞘也在其中。
“是你的同伴叫我帶在身邊的,就是那叫耗子和鐵錘的傢伙。”天使還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應該覺得榮幸,“自從上次遊樂園走散後,就找不到你人影了。他們說東西還是放在我這裡好,因爲覺得我們遲早還是會再碰面的。
還有,他們有句話要我帶給你,千萬別死了,有時間回去看看他們,沒你在的日子會很無聊的……“
“一羣婆媽的傢伙。”重新背上了自己的揹包,許哲低垂着頭,微微的笑了起來,是幸福的笑。
“好了,現在該集合的也集合齊了,到底怎麼去圖多勞,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愛麗斯問起了關鍵的問題,閻王與許哲也在關心。
“這也正是叫你們來的原因。”說着,阿爾特側頭看向了一側。一艘宛如巨無霸般龐大的恐怖船隻正停在那裡。高達數十米的船舷就是攀巖運動員看了都要膽寒,那龐大的體積感覺即便航母停在身邊,此船也不會遜色。
這便是阿爾特財團的萬噸級油輪,看看船頭金燦燦的薔薇標誌,這是值得炫耀的存在。
“坐船?”閻王有些疑惑。
“現在非洲領空各個航線都有創始集團的爪牙,自從百鬼投資了圖多勞後,非洲的各個國家無不把創始集團當神供着。乞求它哪怕施捨一點牙齒縫中漏出來的資金援助。如果創始要求他們‘不小心’打下一架客機,就跟打下一隻蒼蠅一樣簡單。”阿爾特可不想做那隻倒黴的“蒼蠅”。
“原來也有你怕的東西?我還以爲你的財團很厲害呢?”許哲還是習慣的諷刺着。
“不過乘坐這油輪就沒有危險了,我們直接穿過埃及的蘇伊士運河,在蘇丹港停靠。再乘坐車輛直接開進非洲中部,到達圖多勞。時間大約需要三天,距離他們實驗有足夠的時間去破壞。”這便是全盤的初步計劃。
“聽上去很不錯,不過你有邀請其他的客人嗎?”說話間,許哲已轉身看向了自己走過的空曠大道,因爲它已不再“空曠”,一個人影正緩緩的走來。
“別開玩笑了,我纔沒那麼好客。”阿爾特的臉冰冷了下來,身邊的桑美桑琪擺出了迎敵姿態。
“他散發的味道好奇怪,有點像妖魔,又有點像人類?”閻王更多是審視來人的本質。
“是異教徒?!”這種味道,愛麗斯再熟悉不過,對於天使來說,他就像臭水溝中的老鼠一樣鮮明。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如果開打自己絕對是第一個動手。
所謂的異教徒是邪惡的信徒,是嚮往地獄,膜拜撒旦的敗類。爲了獲得非人的力量,他們甚至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與惡魔簽定奴僕的契約。
最讓天使無法壓抑憎恨的是,異教徒爲反天堂的邪教。擁有自己的“黑暗聖經”,一切都是對上帝,對天主的褻瀆。
“你們招人嗎?我是來‘應聘’的。”三十米外,來人終於停下了步伐,微笑的問着。給人第一感覺,這傢伙還有點腦子,因爲哪怕再前進一步,他便將沒有發言的機會……
雖然夜完的海港並不明亮,但藉着月光還是能看清來人的模樣。
一米七的身高比許哲稍矮几公分,一條休閒的軍色長褲,腳上是雙休閒皮靴,一頭黑色短髮一根根如刺蝟的針般豎立着。乾淨的臉龐略黑,眼睛很小,此刻笑的模樣都眯成了一條直線。牛仔的敞胸夾克顯得格外老久,沒有十年都穿不出如此的感覺。肩頭揹負着一隻裝得鼓鼓的牛仔揹包,似乎已做好出遠門的打算。
不過說到身材,許哲比之稍差,因爲對方雖和自己一樣消瘦,可衣服下全是健壯的肌肉。
最特別的是,在這不過20左右青年的身邊,還跟隨着一隻黑貓,那油光發亮的皮毛,不帶一絲的雜毛。而一雙金色的瞳孔凝視着不遠處的六人,暴露着警惕的神色,好像比自己的主人更瞭解這羣傢伙的可怕?
“阿爾特,你這麼大的公司,請他好了,畢竟別人這麼大老遠跑來也不容易。”許哲冷漠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
“呵呵,我可是跨國際的大財團,連掃地的阿姨都要大學文憑。小子,你什麼學歷?”阿爾特更是毫不隱藏的表露自己的輕視。
“抱歉,忘記自我介紹,我叫方向,韓國人,19歲,剛剛從意大利聖母孤兒院高中畢業,正在找事情做中。”依舊不在意對方明顯的羞辱,青年依舊是眯眼笑着在說。
“那我也抱歉了,以你的資歷本公司請不了你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介紹你在這碼頭幫忙搬東西,大概混口飯吃沒多大問題。”阿爾特已是“仁至義盡”。
“許哲,覺不覺得他的味道有點熟悉。”閻王似乎又發現了什麼。
“恩,和昨天闖進我夢裡的巫術一樣的味道。”這一點到讓許哲有些驚訝,因爲按照自己對巫術的瞭解,對方少說也要是修煉在五十年上的大巫師了,沒想到竟會是如此年輕,也算是個奇材了。
“請你們不要如此的輕視我,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找個發財的機會而已。你們不是要去對付什麼曰本的九尾嗎?多一個幫手對你們沒有壞處啊,不過當然你們也需要支付一點點的佣金,大概一千萬歐元就差不多了。”微笑的豎起了一跟手指,方向說起來是那麼的輕鬆。
“幫手?多上一個累贅,我們不是更麻煩嗎?給一千萬你,我到情願花幾百塊找個流浪漢幹掉你。”阿爾特有些感嘆,“現在的小鬼,有點塵埃樣的力量就敢出來找飯吃,真是不知道死字什麼寫?”
“不用花那冤枉錢了,我情願免費送這罪人下地獄去。”愛麗斯還是第一次擺出如此好戰的姿態。
“閻王,你是頭,你決定怎麼辦吧……”許哲將包袱拋給了閻王。
“既然是應聘,怎麼也該有個‘考試’吧?”看看閻王的笑,就像在做什麼有趣的遊戲一般,“愛麗斯。你當監考好了,打不死他就‘僱傭’他。出錢的‘老闆’,你認爲如何?”說着,看向了一邊雙手環抱於胸的阿爾特。
“一千萬看場考試?雖然貴了點,不過似乎很有趣,我沒意見。”阿爾特的點頭,對於方向來說莫過於一個機會,讓原本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可站在身邊的黑貓卻猛然怒嘯起來,只因爲那保時捷車邊的愛麗斯已懸空而起。三十米的距離不過眨眼的功夫,夜幕之中,這無翼天使卻快比閃電。
沒有任何留力的打算,教派間的衝突給自己一萬個殺死對方的理由。懸於半空,愛麗斯急速旋轉直踢,這是連千年大妖,雪女凝都吃不消的一腳。這人類承受的了嗎?所有人心中畫着一個問號。
“唪!”愛麗斯攻擊凝聚一團風壓貫穿平靜空氣,激烈衝擊刮裂了後方十米之內一條直線上的泊油路面。遺憾的是,那該死人卻沒站在原來的位置,竟收身躲避開了這要命的一腳,光滑的長腿插着耳邊而過。這小子如果再慢上半分,方向相信自己的腦袋已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我是來賺錢的,不是來送命的!”這不過19歲青年的臉上笑容一剎那間消失不見,一雙小眼此刻卻是精光畢露。一道銀光閃動,本爲攻擊者的愛麗斯卻是腳下發力,半空中連退三步。
低頭自視,那件雪白的夾克外套上,留下了一條清晰的刀口切痕。而方向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小巧瑞士軍刀,並沒爲自己逼退了天使有多大的驚訝,好像理所當然就該如此……
夜裡寂靜的碼頭熱鬧起來了……
阿爾特緩步的走上前了兩步,桑美桑琪緊緊跟隨,停在了許哲的身邊。爲了看清楚,閻王也坐在了悍馬一側的車頂之上,居高臨下。
“許哲,你怎麼看那小子?”閻王頗有興趣的詢問着。
“反應速度還行,身體協調性也很高。不過還不是愛麗斯急速的對手,剛纔不過是愛麗斯太大意了而已。不過他那一刀等同將自己送到了鬼門關前,想活命……他必須有更強的力量。”許哲的評價很客觀,客觀的分析穿了對方生與死的界限。
“半空中的華爾茲。”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因爲自己的大意而讓對方差點傷到自己,這是對自己莫大的污辱,天使也有憤怒的時刻。
右腿繃的筆直,如指針般由前向後化圓,這是一曲舞蹈前的邀請動作。不管方向願意不願意,他都必須參加這場致命的“舞會”,跳不好的下場只有死。
身體在空中旋轉,一步兩步躍向了那囂張的小子。這次愛麗斯的動作並不快,甚至能看見她因旋轉而甩起的金色長髮。
臉色凝重,單手緊握瑞士軍刀,方向沒有躲避的意思。
那站在身邊的黑貓知道這裡已沒自己立足的位置,快步的逃到了一邊。
幾次旋轉已到方向身前,半空中的愛麗斯猛然落到了地面,沒有旋轉,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側踢,勝在出腿速度與力量。
雙手交叉於胸,堅實腳底不偏不倚正中前臂,那股力量足夠轟碎鋼鐵,可看方向臉上的表情,雖微露痛苦神色,可從聲音判斷,骨骼並沒斷裂。就不懂得靈氣強化術的人類來說,他的體格絕對是一等一的上品。許哲甚至懷疑鐵錘都比上這傢伙的抗打擊力……
可惜任何認同都減輕不了方向此刻所承受的壓力,愛麗斯的力勁貫穿過體,雙腳彷彿是被誰硬生生拔離了地面,猛然的倒飛了出去。
半空之中,方向是看着面前的女人雙腳一次踏地瞬間便追上了自己。右腳膝蓋彎曲,沒給方向再有任何的反抗機會,膝擊正中對方額頭。即便站在遠處的許哲等人都看見了,那伴隨着方向後仰的頭部甩出的鮮紅血跡。
到頭來,這所謂的應聘者還是無力的趴在了骯髒的大地上,翻滾出了十米才緩衝完了愛麗斯的衝擊。
“結束了。”淡淡嘆息,阿爾特只覺得結果和自己料想的沒有什麼誤差,可正是如此纔會覺得遺憾,“都說年輕人沒有腦子,看看他就知道沒有什麼實戰經驗。竟然和高速與力量型的天使比力量與速度,簡直就是找死。不懂得用自己的長處去攻人之短,就是跟我們去了,最後也只是‘累贅’而已。”
“可悲的異教徒,知道自己的信仰跟自己一樣的脆弱了嗎?向神挑戰?真是不自量力。”鄙視的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了紙巾,擦拭着膝蓋上對方殘留的血跡,愛麗斯隨手丟在了地面之上。
那一直站在路邊觀看的黑貓奔騰的衝向了自己的主人,就像一匹黑色的野馬,獸眼中竟表露着屬於人才會有的焦慮。
止步在了主人的身邊,輕輕推了推主人的腦袋,舔拭着額頭上的傷口。血的味道讓這黑貓心像碎裂般的痛,看看主人,依舊努力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如同永遠不知道痛苦爲何物的樂天派?
“你們這羣混蛋適可而止!!!!!!!!!”猛然,黑貓轉過了身去,正對着,一個天使,一個神,一個吸血鬼王,兩個隨從,一個跳出三界的生靈,咆哮的吶喊着。這一聲嬌柔的女聲充滿了說不出的憤怒,卻震撼了全場。
“會說話的貓?”阿爾特可從沒見過這樣的奇特動物。
“靈魂嫁接術?”許哲只在描述古代歐洲巫術的書上看過相關的信息,“將已死去之人的靈魂封進另一具身體,或者物體中,延續死去之人的生命。感覺很像我的招魂術,可招魂術卻做不到長時間穩固靈魂。他會的東西還真不少……”
“這是違反生命輪迴法則的黑巫術,這小子到底是在哪學來的?”閻王只有如此的疑惑。
相反,關於黑貓的憤怒並沒有人去在意……
“爲什麼一定要欺負小向?!他沒做錯任何的事情,只是想加入你們。他也從沒有要傷害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意思,爲什麼一定要欺負他?!沒看見他一直在笑嗎?爲了讓你們喜歡,他練習了好久如何去笑,一個人對着鏡子,一次兩次……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異教徒,也不知道什麼叫違反生命的法則,所做的一切都也只是爲了讓身邊的人幸福,快快樂樂的活下去……爲什麼你們要欺負如此善良的小向?!!!!!!”黑貓看不下去,看不下去小向的良苦用心竟被人如此的糟蹋。
“不要再說了卡比,不然別人會認爲我在作弊,博取‘考官’同情的。”艱難的支撐着身體,方向又站了起來。還是微笑的眯着眼睛。即便額頭上流下的血讓那模樣看上去格外的可憐,他還是在笑着,“好了,終於知道你比我想象的厲害了,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展示我的實力了。如果一開始就動真格的,可能會傷害到你也說不定。畢竟我是來應聘的,不能傷害‘考官’啊。”
“卑微的傢伙竟然敢侮辱我?!”愛麗斯何時嘗過如此的羞辱,一圈銀白氣浪以自己爲中心,高速旋轉起來,夜因爲她而照亮了些許。
“以我主之名,信徒虔誠在此召喚……”方向唸誦起了古老的咒文,平擡起了雙手,那小巧的瑞士軍刀割開了右手手腕,鮮紅的熱血滴落在了冰冷的地面。黑貓明白這代表着什麼,急速的向一側衝去。
而流到地面上的血彷彿擁有了意識一般,分成了無數的的支流向四周急速擴散。不過數秒,一面直徑十米的巨幅六芒星圖文陣,出現在了這不過19歲青年腳下。
血色的光將這漆黑的碼頭照耀的更顯詭異……
這一刻,觀看的衆人表情全都震撼了,凝重的表情說明了事態的嚴重。
“愛麗斯要發彪了。”閻王能感受到那天使的靈動已充滿了殺氣,奔騰的當量大的可怕。
“那小子也動真格的了,是黑巫術中的血祭召喚……他要打開異世界的大門?!”許哲已不能繼續如此默默的看下去了。
因爲繼續下去,一定有人會因此死去……
“證明給我看!給我看你這混蛋的信仰有多堅強。圓舞曲,踢踏步!”身體前傾,愛麗斯發力前衝,可還是未快過另外一個人。
閻王彷彿憑空出現在了天使了面前,一雙小手輕輕搭在了天使的肩頭。那圍繞着愛麗斯還在旋轉的氣浪消失了,本想前衝的天使卻不得不定在了原地。
“冷靜點,沒必要繼續打下去了,認清楚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閻王一臉嚴肅的提醒時,一個人影卻是箭步如飛般的撲向了那還在念誦咒文的方向。
可似乎還是晚了一步?一隻巨大血紅巨爪已從六芒星陣中伸了出來。看看那顫抖的模樣,似乎是在興奮,興奮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
可惜它高興的太早了……
“給我滾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已到圖陣邊緣,許哲未停下步伐,極限半蹲發力一躍而起。身體在空中迴轉,揮動的鋒利譴責之劍正打在怪物手掌背面之上。
連一口人間的的空氣都沒能得以呼吸,這還不知道是何等長相的惡魔無奈的重新回到了六芒星陣中。
沿着拋物線下墜的許哲正好落在了方向的身後,毫不費力擡起了劍刃架在了方向肩膀之上,距離頸動脈不過幾公分而已。
“不管你想幹什麼,最好給我停下來,否則,我會幫你‘停’下來的……”許哲平靜的話語,就是一種最直接的警告。
“我記得只有一個考官的,現在算什麼?加試嗎?”微笑的詢問着,雖然未露懼色,可方向還是收起了瑞士軍刀,取出了繃帶,包裹起了手腕上的傷口。也正是在地面上的圖陣失去了血的持續後,一下子便暗淡了下來,化爲了普通血跡的模樣。
失去了靈的灌注,通往異世界的大門又重新關閉了起來。
“看來你聽懂我的話了。”鋒利的劍緩緩的放了下來,許哲並沒有要傷面前青年性命的理由,“黑巫術學的不錯,你是巫師嗎?”
“我不過是普通的待業青年而已,我可從不認爲自己是巫師。”擦去了臉上的血跡,方向依舊在笑着。
“現在怎麼辦?”許哲看向了不遠處攔下了愛麗斯的閻王,畢竟她纔是真正的總指揮。
“我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好打不死就讓他加入的,可現在顯然不能讓他們再打下去了。”閻王也是格外的無奈。
“算了,反正我船上位置多的很。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不過佣金還要看他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來定……”最後,還是阿爾特的一句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有沒有搞錯,你們想收這異教徒?”愛麗斯的質問如同要自己和蟑螂睡在一起一樣難受。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忍耐下嘛!說不定他人還很不錯呢?”閻王笑着安慰,推着一臉不滿的天使向着油輪的方向走去。
“呵呵,你好,大家以後就是同伴了,請多關照。”禮貌的對着身邊的許哲伸出了左手,表示着自己的友好。
“別會錯意了,這裡不是小孩子的集會。沒有誰真正喜歡和對方在一起,只是因爲有共同利益牽連而已。”收劍回身後,許哲看都未看一眼身邊的青年,向着油輪的位置走去。可沒有什麼熱烈的歡迎……
會說話的黑貓回到了主人的身邊,幾個跳躍,像爬樹一般輕鬆的趴在了方向的肩頭。
“剛剛那傢伙……好厲害,連惡魔都能打回魔界中去。”黑貓輕聲的感嘆着,看着許哲的背影只感到了危險與恐懼。
“是啊,連我都被嚇了一跳,不過這樣纔有加入他們的價值,跟強者站在一起也是需要實力的。”笑的背起了自己的牛仔揹包,方向也向着許哲的方向奔去。
夜晚的港口重新恢復了寧靜,直到一艘油輪拉響了起航的汽笛,旅途從這裡開始……
又是一個爽朗的清晨,廣闊的草原之上,在那天與地交接的位置,火紅渾圓的太陽冉冉升起。屬於這原始草原的一天開始……
而在圖多勞,內陸唯一座可稱爲城市的地方,雅哈爾。人羣彷彿是從夜裡就開始了騷動?或者說從九尾到達後騷動就未停息過……
在政府門前的士兵徵集與民工徵集處,人們排成了兩條長龍。有些已經排上了兩天的隊,帶着草蓆與乾糧根本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誰叫政府開出的徵集條件太過的誘人,合乎年齡的男人當兵之後,薪酬爲1美圓一天,幹足一個月後,還有特別獎勵,例如一臺冷氣機,或者日產大彩電。這些東西在此閉封的大地,遠比金子和鑽石來的還要稀罕。
而符合條件的女人則可參加工人行列,日薪更是男人的一倍,獎勵也比男人的更好。使得在非洲一直都是男人工作的觀念瞬間崩潰,常常可以看見一家幾口拖兒帶女的一起來站隊。
說起雅哈爾這座城市真的十分有趣,民衆大多居住的都是一層高的磚瓦土坯房。要是看見一家擁有二層小樓,在這裡便是家族興旺,男人優秀的標誌。
而位於市中心的政府大樓卻修砌的宏偉異常,高達三十米,佔地足有一個足球場的大小。門前是三十三節階梯,大門處樹立着十根三人合抱之粗的大理石柱,根根高二十多米,從下往上看如同它們是支撐天空用的力柱。
不過最值得圖多勞人炫耀的,還是政府大樓後那片人工建造的花園。採用歐洲幾何對稱模式修剪出來的草坪,有着人爲的美。
花園正中是一座直徑十米的巨大噴水池,池水清澈見底,雕刻着一位小男孩肩抗着水瓶向外傾倒着不會乾涸的清泉。
如果要問爲什麼貧窮的圖多勞竟有如此宏偉的政府大樓,其實更能瞭解統治這國家的一代代總統是何等的無知。十年之前,爲了一次南非總統的友好訪問,當時的領導者不願被人笑話,說一個國家連一個象樣的政府大樓都沒有。
於是發動了全國個部落與雅哈爾的民衆,興建這座稱爲“面子”的辦公大樓。
可當大樓修建完畢之時,南非的總統竟宣佈臨時改變行程,不再來這連機場都沒有的國家。
於是,大樓也成爲了讓人慾哭無淚的宮殿。
爲了修建它,小小的國庫近乎被掏空,民衆更是長達數月沒管理自己的農田或去狩獵。一時間不少人民活活餓死在了家中……
不過現在,不管政府是何等的悲哀,大樓是何等的無奈,內部的人都焦急了起來。
一間精美的辦公室內……
“找到了嗎?”雙手背於身後,大天狗一臉焦急的看着面前的凝。
“都找遍了,還是沒發現大人的身影。”凝無奈的彙報着,自己幾乎已經翻遍了政府大樓。
“朋友您請放心,我已加派了人手,一定能將九尾大人找到的。您看我們的早飯都已準備好,乾脆我們去邊吃邊等吧。”一旁的伊拉布恭敬的勸着,看看大天狗的臉色,自己心裡就忐忑不安。
“大人都找不到,我吃的下去嗎?!”氣憤的喊着,大天狗跟失去了理智一般。
“別那麼激動。”坐在一邊舒適的沙發上,雙腿交叉翹放在了面前的茶几。那陪同一起到來神秘青年,正靜靜翻看着手中的聖經。單指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膠眼鏡,一副與己不關的態度,“她既然隱藏起了自己的靈氣,證明她是有意不想讓你們打擾。而如果她是有意的,你們就是翻遍三界也別想找到她。這個道理你不也是很明白嗎?”
“不管怎麼說,大人絕不能脫離開我們的視線,就是上天下地我們都要緊緊跟隨。凝,再去找一次,我纔不相信這些黑皮膚的傢伙。”如果說大天狗有什麼讓九尾欣賞的位置,那便是不分正確與錯誤的忠誠。當然有時也會因爲忠誠喪失了部分的冷靜思考能力……
“是。”點頭示意,凝轉身又一次離開了辦公室。
伊拉布也不敢再亂說話了,否則也是自討沒趣。心中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加派人手把守在九尾大人的寢室前……
大樓外,的士兵比大海里找根針來的還要仔細,而巴易也在這的人羣之中。
努力的思索着,這如女神般慈祥的人到底會去哪裡?可惜依舊是毫無頭緒……
不知不覺來到了後花園的翠綠籬笆迷宮前,想了想,巴易走了進去,繞過一個個拐角,一條條死路,一直走到了正中的噴水池邊。巴易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如此做了……
她就在那裡,穿着一身如雲彩般雪白的連衣長裙,側坐在花崗岩制的水池邊,輕輕一手撥弄着清澈的池水。
那一頭光滑的黑色長髮,讓背影更是增添了幾分幽雅的氣息。更特別的是一隻叫不出名字的小鳥正停在她的肩頭,嘰嘰喳喳的鳴叫,彷彿在對她述說草原的故事?
一步一步輕輕的靠近,巴易生怕打擾了這“女神”的嬉戲。
“被找到了,我還以爲能躲上更久點的時間呢……”微笑的轉過了身來,陽光下的那一笑,彷彿擁有融化心中所有脾氣的力量。就是再生氣的父親,看見如此的女孩,估計除了憐愛什麼都做不到了吧?
“大……大人,您的夥伴正在四處的尋找着您,他們很是擔心您的安危。”巴易定了定神,恭敬的述說着,就像最忠實的奴僕。
“不用管他們,一個個像管家婆一樣,煩都煩死了。”像小女孩般發起了牢騷,輕輕的擡起了一指,那肩頭的小鳥心領神會的跳到了手指之上,歪着腦袋,看着面前美麗的女孩。
“可他們正發動大批的人員在尋找着您,還是請你快點回去吧。”巴易只是不想伊拉布他們繼續擔心下去。
“先不說他們了,才發現你挺特別的?”突然,九尾驚訝的看向了一邊站立的兩米大漢,就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具一樣,“鳥竟然不害怕你?換成其他人,還沒靠近,小鳥就要飛走了。”
“其實鳥比人更誠實……”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那原本還停在九尾指間的小鳥拍了拍翅膀,一下飛到了這大漢的肩頭,“它們沒有謊言,沒有背叛。讓他們害怕的東西它們都會躲開,而只要心地善良,沒有惡意。則都會被它們視爲朋友。”
“你是控獸師?”九尾並沒有因爲小鳥被別人奪走而不滿,而是頗有興趣的說出了一個古老的名詞。
“您竟知道控獸師?”巴易真的是格外的吃驚,因爲這是連非洲大陸本土都已無幾人知道的稱呼。
“沒什麼好驚奇的,我只是對各國古老的法術感興趣而已。所謂的控獸師傳說是能聽懂動物語言的人,是能與百**談的異類。他們不相信神靈,只相信草原上各種動物的心聲。而在草原上,這種能力等同是對人類的背叛,對神明的褻瀆。不是說控獸師在數百年前已從草原上消失了嗎?”九尾好奇的是,爲什麼該逝去的人現在站在自己的面前?
“沒錯,控獸師在草原上被排擠的一羣人。所以我的祖先都在隱藏着自己的能力,在那塔部落裡陪同着族人一起,獵殺呼喊着‘救命’的生靈……”說到這裡,巴易低下了頭,厚實的嘴脣顫抖着,無法剋制流露出的殺氣驚了肩膀上的小鳥。撲哧着翅膀,小鳥害怕的飛到了藍天之中,“爲了生存的獵殺是可被寬恕的罪,而爲了貪婪的獵殺,便是控獸師必須代表動物向人類懲罰的罪惡行爲。”
“不必再散發這種無謂的殺氣了,這一片草原將得到真正的和平。沒有人會再去傷害沒必要的生靈,因爲我來到了這裡。”支撐着身體,緩緩的站起了身,理了理壓亂的裙襬,九尾的臉龐帶着如母親般慈祥的笑,“如果可以,如果相信我,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爲我而戰。你可能會看見一個你想要的世界……”
拍了拍巴易的肩膀,九尾的語句溫柔的很。
“您的意思是……”雖然已聽出了個大概,可巴易還是不敢相信,相信女神般的九尾竟會接納如此卑微的自己。
“以後直接聽我的指示吧,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想你會成爲我在非洲非常好的助手。那什麼伊拉布我到並不相信他,到一定時候我會推翻他的統治的。”說完,邁着輕快的步子,九尾向着那迷宮的入口走去。
“您難道……難道不怕我將這件事情告訴給總統嗎?”看着九尾的背影,巴易知道自己的問題有多麼的愚蠢,可還是忍不住的想問。
“沒關係,我相信小鳥相信的人,你是不會去出賣‘朋友’的人……”淡淡回頭一笑,九尾毫不在意。
因爲不管知道不知道,連一點反抗自己的力量都做不到……
崇敬的單膝對着這東方到來的女神跪下,這是古老控獸師表示效忠的姿態,是伊拉布絕見不到的姿態。
征服巴易心靈的是九尾的善良,是她比土著人更瞭解草原的心。
而讓九尾認同巴易的是他的力量,屬於草原最原始的力量。在這塊大地,控獸師絕對比一隻軍隊來的更強大……
遠在千里之外的一艘巨大的油輪正緩緩的駛進蘇伊士運河,真正脫離開了歐洲的版塊,跨進了紅海。正在它躍過分界線之時,卻不知道,站在一側埃及的廣闊河岸之上,一身雪白西裝的八歧正雙手插在褲袋之中,默默注視着所發生的一切。
意外的是站在他身邊的不再是童子,卻是一個跟自己一樣高大的紅髮男人。一身白色的披風包裹起了全身,白的刺眼。
“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紅髮男人輕聲的問着,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
“快了,童子在做最後的準備。今天夜裡,就讓這些狂妄的吸血鬼知道,拒絕百鬼是件多麼愚蠢的選擇。”帶着淡淡的微笑,八歧還是像平常一樣溫文爾雅,即便要殺人也要表現出自己的氣質。
“我纔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要親手殺死阿爾特就好。”紅髮男人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