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夢見了衛律,殊不知他已經來到了現實中,他碧藍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劉燁,那抹濃重的藍越來越深邃,像是要把劉燁吸進去似的。
“你……”劉燁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夢境,她身在戒備森嚴的昆莫草原,並不是魚龍混雜的赤谷城。衛律不能像出入赤谷城那般隨心所欲,更不可能在半夜裡闖入她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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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的雙手像鐵鉗子一樣死死地掐住她的脖頸,劉燁下意識地掰他的手,無奈對方的力氣太大,她只有徒勞掙扎的份兒。喉間的氣息一絲一絲散去,頭部因爲缺氧逐漸膨脹,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
劉燁瞪大了雙眼,將眼前的衛律看個清楚,是他沒錯,他一定是聽說了烏布吉的事情來找她報仇了。他說他在朝中設有眼線,不管是軍須靡還是哪個大臣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劉燁利用衛律指證烏布吉,無疑是把他逼到了死路上。
烏布吉死了,烏布吉家族也完了,他衛律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軍須靡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匈奴王室也對他恨之入骨,衛家要想擺平這場風波,不得不把之前吞下去的好處盡數吐出來,除此之外,大漢那邊的餘款也別想着收回來了。
衛律做夢也沒想到他竟會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他志在必得的大生意居然是個陷阱,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賠錢了事還好說,他還成了烏孫和匈奴的公敵,現在他連自己的國家都回不去,到處都是追殺他的匈奴鷹爪,衛家怎樣求情解釋都沒用,匈奴王室認定他是勾結大漢與烏孫的叛徒。
衛律像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都是拜劉燁所賜,他哪兒都去不了,只能日夜逃竄苦尋活路。他從出生那日起就沒這樣狼狽過,他本可以在驛站裡繼續過他的逍遙日子,都是她,都是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害他失去了一切。他不甘心無聲無息地消失,即使是死也得找個人墊背,他向來是有仇必報,他不殺了劉燁死不瞑目。
劉燁在他那雙手下奄奄一息,衛律看她眼中的神采逐漸消散,沒來由地覺得胸口陣陣憋悶。突然,他放開了劉燁,一手抓住她的頭髮,強迫她仰起臉面對他。
衛律打量着她那張顛倒衆生的面容,從她精緻的眉眼到誘人的粉脣,沿着纖細肉嫩的頸部延伸至迷人的鎖骨,直到半敞開的衣襟。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衛律的呼吸開始粗重起來,他的嘴角揚起譏諷的笑意,邪惡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掃了個遍。另一隻手摩挲着她光滑細膩的肌膚,貪婪地來回撫摸,非常滿意她的觸感。
“放、放開我……”劉燁喘息過來,察覺到他想要對她做的事,用力扭動着身體,雙手推搡着他,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衛律欺身而至,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像一座山峰讓她動彈不得。他輕而易舉地將她的雙手按在頭頂,飛快地低下頭吻上她的脣。劉燁緊閉雙脣不讓他得逞,他靈巧的舌尖卻極有技巧地撬開她的脣齒,長驅直入佔有她的領地。
劉燁是他一直想得到的女人,卻又是碰不得的女人,衛律對男女之事很隨便,同時他也是有原則的人,那就是不碰有麻煩的女人。劉燁是大漢公主昆莫夫人,不止是有麻煩還是很麻煩,衛律有色心沒色膽,漸漸也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但是現在不同,他失去了一切,不用擔心再失去什麼,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他想做的事。他無論如何都要報復劉燁,殺了她是一種方式,相比之下,羞辱她佔有她對他更爲有利。
佔有她只是個開始,他要帶她一起逃亡,讓她做他一輩子的奴隸。她害得他失去所用,她欠他的就該這樣償還。
衛律滿含侵略性的吻不帶一絲溫柔,他就是要懲罰她,懲罰她一輩子。脣舌侵略她還遠遠不夠,衛律的手探入她的衣襟,手掌覆上胸口的豐滿,粗暴地玩弄着。
“不……”劉燁咬緊牙關不願意示弱,但這突如其來的疼痛還是讓她忍不住叫出聲響。
衛律冷笑了聲,再次激烈地纏繞着她,不讓她發出聲音。他的手一路下移,完全不顧她的反抗,在她平坦的小腹曖昧地流連一番,果斷地攻向那片禁地。
劉燁毫不猶豫地咬住他的舌頭,衛律吃痛地鬆開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放開他。劉燁不肯鬆口,絲絲血腥滲入她的喉嚨,衛律情急之下打了下她的頭,讓她昏迷過去。
衛律沒有了興致,他擦去嘴角的血,麻木的舌頭險些失去知覺。他看了眼身下衣衫不整的劉燁,陰冷地眯上眼睛,他不能放過她,絕對不能。他背起劉燁溜出了蒙古包,剛纔自己被情,欲支配,幾乎就要在蒙古包裡要了她,若是被人發現,恐怕插翅也難飛了。
要不怎麼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呢!還好劉燁及時咬醒了他,不然他可能很難控制住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他竟然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嚮往已久的女人身體足以讓一個小男生失去理智,不顧自己面臨的處境有多危險。
衛律的夜襲出奇地順利,一來軍須靡因着烏布吉的事氣出了病,大部分的侍衛都圍着他轉,備受冷落的右夫人自然也沒多少人過問。二來常惠不在,師中受了重傷,馮嫽照顧失血過多的清靈,劉燁身邊沒人保護,兩個例行公事的侍衛根本派不上用場。
對衛律來說,這都是上天的安排,上天將劉燁送給他做補償。既然是補償,衛律就不會客氣,當前形勢危急,他必須到異地躲避風頭,臨走之時帶上劉燁,也算是出了口氣。寂寞之時可以蹂躪她取樂,他才能覺得自己不那麼悽慘。
衛律打着他的如意算盤,揹着劉燁一路往東走,他不能出現在烏孫或是匈奴,得先找個偏僻的小部落待一陣子靜待時機。
清冷的夜風吹拂着劉燁的臉頰,她的意識開始復甦,她知道自己被衛律挾持了,不知道要往哪兒去。她很着急,想要大聲呼救,身體卻僵硬地像石頭,一動也不能動。她隨着衛律的奔跑而顛簸,嘗試着睜開眼睛,這才發覺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衛律的馬停在山林裡,他的時間不多,爲免被人發現,必須在天亮之前離開草原。他找到馬,將劉燁橫着放在馬背上,解開繮繩牽着下山。
“這位朋友,馬背上的可是烏孫昆莫的右夫人?”
衛律一路上都相當警覺,他沒留意身後有人,聽到這句問話渾身一顫,連忙回頭看去:“是誰?不想死的給我滾開!”
“呵,話不投機半句多啊,你又是誰,憑什麼半夜三更擄走人家昆莫的右夫人?嗯,我沒看錯,果然是來自大漢的解憂公主!”
對方人在暗處,衛律有些恐慌,此地不宜久留,多待一秒危險就多一分,沒弄清楚對方的來歷之前,他還是走爲上計。
衛律不應聲了,加快腳步往山下趕,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他纔不會傻兮兮地等着那人動手。
“你以爲你走得掉嗎?”對方冷笑道,只聽頭頂樹葉沙沙作響,衛律擡起頭,看不清楚人影。他心裡越發不安,他不是這人的對手,只是不曉得對方的意圖是什麼。
衛律已經想把劉燁丟下了,雖說他好不容易纔能帶她走,但她遠遠不及自己的性命重要。可是,只差一步了,只差一步他就能報仇了。
“衛律,你要帶她去哪兒?”對方叫出了他的名字,衛律嚇得不敢動了,這種感覺太可怕,他甚至還沒看見對方的臉。
“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對方陰陰地笑了聲,聽得衛律頭皮發麻,“大難臨頭你還有心思貪戀美色,真是不知悔改!衛律,你勾結烏布吉賣馬給大漢,你知罪嗎?”
衛律搖頭,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沒有,不是烏布吉……是她,是她誘騙我這樣做的……我也不知道一切都是她的陰謀,我和烏布吉都被騙了,她纔是該死的那個人……”
衛律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跟那個人解釋,他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他們是否認識,但是聽他那麼一說,他又覺得這個聲音確實有幾分熟悉。
對方停頓了一會兒,道:“你說,跟你秘密交易的人不是烏布吉,而是她,解憂公主!”
“是,是的……”衛律忙不迭地點頭,“是她,就是她,她篡改了我們的協議,將她的名字改成烏布吉,誰知道軍須靡就相信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這個女人果然很不簡單!”對方的笑聲夾雜着嘲諷,“可是衛律,不管是烏布吉還是她,你確實幹過出賣匈奴的勾當,今晚,我不會放你走。除非……”
“除非什麼?”衛律驚嚇過度,有些被愚弄的感覺,氣惱地厲喝道,“你少在那兒裝神弄鬼,有種的你出來……”
話沒說完,衛律看到了躲在暗處的那個人,他像見了鬼一樣,驚恐地說不出話。待他稍微清醒些,渾身打着哆嗦朝對方跪下來。
“饒、饒命哪,我,我知錯了……”
對方緩緩走向那匹馬,出手點了劉燁的暈穴,衛律低着頭不敢看他,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我要你答應我,保守這個秘密,除了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是她跟你做的協議!還有,你去大漢吧,以帕提亞帝國的使者身份去大漢,接下來該做什麼,不用我教你了吧!”
衛律點點頭,他沒有追問爲什麼的資格,對方肯給他一條活路,讓他換個身份重新做人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很好,我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這一次,絕對不要讓我失望。”
“衛律以性命擔保,永遠向您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