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冷印冷笑一聲,然後看着夏芸報以求救的眼神道:“夏芸,你跟隨我這麼多年也不容易,爲了讓你死得安心,我就告訴你好了……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你的哥哥嗎?現在我就告訴你好了,這位卜鷹大人就是你要找到的哥哥!呵呵呵——兄弒妹,真是有趣極了!”
聽到這話,卜鷹和夏芸都嚇了一跳,二人都不敢相信,卜鷹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看夏芸,夏芸拼命搖頭,衝黎冷印道:“你騙我——不可能的,我哥哥怎麼可能會是他?”
“隨你信不信!”黎冷印說完,突然用鬼爵劍劃出一股劍痕,然後飛身躍入了黑夜當中,此刻誰也無瑕顧及去追他了。卜鷹顯然已被黎冷印剛纔的話給驚住了,低頭仔細看着夏芸,而夏芸則拼命掙脫想要逃脫,就在掙扎當中,她不小心拉下了他手上的手套,她雙目顫抖,看着那隻手上露出的奇異圖騰,腦袋突然充血,宛若要爆裂開一般。
那些失去的記憶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鑽向了她的腦子,她不敢置信的仰頭看着卜鷹,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手上刺着奇異圖騰的人真的就是她的哥哥。她慢慢退後道:“不……不可能的……你不會是我的哥哥!”
卜鷹突然一把將夏芸拉了過去,然後伸手掀起她的衣袖,只見她手臂之上竟然紋着和卜鷹手上一模一樣的圖騰。卜鷹雙目顫抖,詫異的叫道:“妹妹!妹妹!真的是你!你還沒死?”
夏芸想要用力推開卜鷹,但她這一用力竟然牽扯到腹部的箭傷,頓時暈倒過去。卜鷹看着被自己射中的箭傷,急忙大叫:“妹妹!你要堅持住,哥哥不會讓你你有事的!”他說完急忙抱起血流不止的夏芸,飛身躍下懸崖的另一面。
熊冽本預去追,不過心想既然卜鷹真的是夏芸的哥哥,自然是不會傷害她的,便朝受傷的商嵐趕去,然後扶起她問:“商嵐,你還好吧?”
商嵐搖了搖頭,但人卻昏了過去。
只聽不遠之處“嗦嗦”聲作響,阿墨子已經帶領着人頭蛇衝上了懸崖。她怒道:“哼!你們還說不是和錦衣衛一夥的,我就不該聽信你們這些外族人的話,如今還害死了我不少僰人兄弟!”
熊冽急忙解釋道:“阿墨子,你誤會了,我剛纔是受卜鷹要挾所以纔會把‘玉棺元嬰’交給他的!”
阿墨子道:“不管你們是爲什麼而來,我們這兒不歡迎你們,你們快走吧!等叒姆爺爺趕來,他一定會讓我殺了你的!”
“阿墨子——”
熊冽還想解釋些什麼,可是阿墨子已經轉身帶着人頭蛇一起消失在了懸崖上。赤紅的月光照射在她們身上,實在有些詭異。
熊冽和霍蜚只好帶着商嵐離開懸崖。
不久之後,商嵐傷勢已好,等他們再趕回九絲城想向阿墨子解釋一切的時候,突然發現神秘的僰人部落竟然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偌大的九絲城內竟然空無一人,而空曠的懸崖壁上只留下那一具具詭異的僰人懸棺。究竟神秘的僰人爲什麼要打造這些懸棺?這已是無人可知的事情了。
商嵐道:“阿墨子他們去哪兒了?怎麼……僰人會一夜之間就消失不見了?還有那些神秘的人頭蛇……”
熊冽嘆息的搖了搖頭,腦海中浮現起那日赤月之下,阿墨子帶着人頭蛇憤怒離開的情景,暗道:“阿墨子她一定很恨我們……僰人部落也消失不見了……究竟僰人們去了哪兒?”
“我們走吧!也許阿墨子他們去尋找另一片世外淨土生活去了。”商嵐拉了拉熊冽的手,他點點頭,之後與她一起離開,再回首看了看那懸崖上寂靜懸掛的僰人懸棺,這羣神秘的族羣就這般一夜之間在歷史中消失。誰也不知道僰人們去了哪兒?只留下了那一具具懸崖峭壁上神秘的懸棺。
黎冷印得到“玉棺元嬰”離開巴蜀不久之後,便躲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山嶺中,他想用赤龍玉珏從“玉棺元嬰”內提升出神秘的元嬰力量來壯大自己的實力,不過又擔心巫術之說的可怕,他看着那宛若活着的元嬰不由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藉助它力量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再三考慮之後,他決定取走靈力,成爲稱霸武林的霸主。
漆黑的森林裡,他點燃了一盞極其詭異的燈,然後準備把赤龍玉珏放在“玉棺元嬰”之上,就在此刻,他的手突然被一個宛若鷹爪一般乾瘦、奇異的手給抓走,他渾身一顫,正準備去拿他的鬼爵劍的時候,卻發現劍已經在那個人的手中。
“你是誰?”
來人是個老者,從嘴角里發出冷冷的嘲笑聲道:“你還不配擁有這‘玉棺元嬰’的力量!”
他說完竟然宛若鬼怪一般拗斷了黎冷印的脖子。黎冷印瞪大了雙眼看着他,嘴角抽搐,不敢置信的倒落在了地上。冷風悽悽,劃斷了這位“暗河”首領的一生。老者將黎冷印的手腕劃破,然後把那些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赤龍玉珏的身上,然後嘴裡發出怪異的冷笑聲。
“嘿嘿嘿……嘿嘿嘿……”
江紅橋被紫電星沉所傷,重傷難愈,養了些許日子纔算好轉起來。然而當他醒來的似乎,看見眼前御靈兒的時候心中不由滿是辛酸。一頭白髮的紅顏,如今似乎一夜之中蒼老了許多,她原本宛若白玉一般的臉上開始佈滿了皺紋,她察覺不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心裡只有江紅橋,關心的也只是江紅橋。
“紅橋,你醒啦?”御靈兒看見江紅橋終於醒來,不由滿臉歡喜。
江紅橋急忙掩飾住內心的那抹悲傷,露出淡淡而溫暖的笑容,御靈兒多怕再也看不見這笑容,如今他總算是甦醒過來。
站在御靈兒身後的碧雲花嘆道:“江大俠,你總算醒來了……宮主爲了救你,不惜耗費了自己的功力,沒日沒夜的守在身邊。”
江紅橋撫摸着御靈兒的手,嘆道:“御靈兒,你何苦如此對我?”
御靈兒搖頭笑道:“你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好了……”
江紅橋微微一笑,碧雲花不忍再看,朝江紅橋點了點頭,然後悄悄離開了房間。
江紅橋終於明白何謂情深不壽。愛如潮水,來到時候你擋不住,去的時候你留不住。既然命中註定抵擋不了,他只能讓御靈兒在餘下的生命裡能活得精彩些。
他道:“御靈兒,我想聽你吹的笛聲!”
御靈兒點點頭,替他吹笛,一襲白衣着身,一頭白髮遮蓋住她低垂的眼眸,嘴角的痕跡已越來越深。江紅橋卻是微微一笑,暗道:“御靈兒,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眼中的你都不會變的。即便你變得再老,我也會愛你,你仍舊是我的御靈兒。”
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道:“你這一輩子可曾看過雪?看過海?”
御靈兒搖頭,滿臉驚喜的看着他道:“我一直都在想雪是什麼樣子?而海又是什麼樣子?”
江紅橋起身道:“那我帶你去,帶你去看海、看雪、看沙漠……看遍所有人世美景。只有你跟我一起!”
御靈兒高興的點點頭道:“好——”她說完將頭輕輕靠在江紅橋橋的肩膀上,然後柔聲道:“紅橋,現在我和你一樣老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可能會被變成老太婆,連路都走不動了。”
江紅橋道:“沒關係,那我就揹着你去,你變得再老我都不會丟下你的……會陪你一起走完人生這段路。”
他說完輕輕的吹起了竹笛,眼神看向了遠處,充滿了成熟男人所擁有的那種堅毅。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你永遠不會感到悲傷,似乎世界上再無任何事是值得悲傷的,哪怕連死亡也是如此不令人畏懼,可以淡然處之。
商嵐一直對夏芸的離開放心不下,她知道熊冽此刻心中所想也是這般,不過只是嘴上不說罷了。她道:“我一直都覺得夏芸胳膊上的紋身很奇特,你說爲何他們兄妹身上都有這種怪異的紋身?就和神秘的僰人一樣。”
熊冽道:“我也覺得奇怪,或許是他們家鄉的風俗吧,不過既然卜鷹是夏芸的親兄長,把夏芸交給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商嵐道:“或許是我多疑,我總覺得那紋身有些特別……也沒聽說過大明哪個地方的風俗是紋紋身的……除了一些特殊的民族或者寺院裡的和尚。”
熊冽道:“離開九絲城後霍大哥就去追蹤黎冷印了,我們也沒法阻擋,都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商嵐道:“霍大哥他一時清醒,一時糊塗的。不如我們先回竹苑去找劍魔宮的人商量對策。記得上次江紅橋不是給了東方盟主一塊隕石珏嗎?或許靠這個我們能夠找到他。”
熊冽一聽商嵐這話,突然叫道:“不好,隕石珏在東方斱手中,我看他們必定會去霍大哥和隕石劍的下落。”
商嵐道:“如此說來,我們不用回竹苑,只需暗中打探譚淵堡是否有異動就好了。只要他們有所動作,必定是去尋隕石劍了。我們可以暗中跟隨而去。”
熊冽和商嵐商議好一切之後便朝譚淵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