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備強自抑制住自己那快要蹦出來的小心肝,興奮地往前挪了半個身位。~
“着劉備爲討賊軍……第二方面軍統帥,即日率軍前往廣宗城佈防!”明溯極其嚴肅地說完此話後,便端起茶盞,往後一仰。
痛苦的煎熬之後,劉備終於迎來了自己的任命。雖然說沒有想象中那麼豐盛,可畢竟也是一軍主帥,而且似乎……還是與明溯同起同坐的那一種類型。
自己是第二方面軍統帥,毫無疑問,第一方面軍統帥還是由明溯這個監軍兼任了。心中說不上是興奮還是失望,劉備緊忙將這個比天大稍許弱上幾分的驚喜應了下來,靜靜地等待明溯進一步的指示。
那徐盛早就得到了明溯的暗示,而且他心中也對那心儀已久的丈八蛇矛羨慕不已,便起身邀了張飛、孫禮兩個同級的同儕出去見過各自長官,至於關羽,因爲此時頂頭上司就在帳中,自然無須隨行。
等了老半天,那劉備也沒有得到明溯進一步的指示,只得主動開口詢問道:“不知備,本帥……下官……屬下……我執掌哪一支人馬?”
本來劉備還想問問是哪幾支的,畢竟至少明溯手中已經四營人馬了,自己這第二方面再不濟,一半分不到,這一個營總還是有的吧。
“盧植不是已經給你配備了精兵了麼?”聞言,明溯納悶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吩咐道:“劉帥就帶本部人馬過去吧……反正那裡暫時也沒有賊人出沒。若是另有情況,本侯再調遣人馬援助。”
“啊……”劉備期盼了良久,卻是沒想到除了職務上去了,自己卻還是約等於光桿司令,從盧植那邊出來多少人,還是多少人去廣宗……而且,似乎還少了三個將領。
“劉帥可是不想當這第二方面軍的統帥?”見劉備猶豫,明溯便在後面燒了把火。
聞言,劉備頓時急了。自己奮鬥的目標不就是擺脫白身麼?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若是白白的錯失,恐怕得罪了明溯事小,將來再想得到這種一步登天的美事可就難了。
想清楚了其中關鍵之後,劉備也不敢再講甚麼條件了,便連連稱是,告辭退了出去。
那關羽見劉備出去,一轉身也跟了上去。劉備見狀,疑惑地問道:“二弟不是已經任了近衛軍副統領麼?”
“羽跟着大哥才放心。”關羽本來想說自己不願意幹了,奈何這也是自己第一個職務,正所謂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於是,他心中打定了主意,準備提前去做那一把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事情了。
明溯卻是沒那麼小氣,見關羽不肯留下來,便也不挽留,直接補充了一條軍令:“着近衛軍副統領貼身護衛劉帥。”
這下,劉備頓時覺得自己這個第二方面軍統帥當得值當了,竟然有近衛軍副統帥親自護衛。他也不想想,本來關羽就是自己的人,只不過暫時頂了明溯手下一個職位而已。況且,明溯已經將張飛與孫禮先扣了下來,又何不急於求成,與他當場鬧翻了呢。
就在當天,劉備這個第二方面軍統帥在明溯的歡送之下,帶着關羽以及所部五百餘人踏上了光榮的討賊之路。至於那張飛,本來也想跟了上去的,明溯卻是淡淡地言了一聲:“關羽是被本侯派去護衛劉帥。你的士卒都在這裡,難不成想臨陣脫逃?”
雖然說也有些兄弟情誼在,可一想到自己先前所見二千人馬,再看看劉備、關羽二人身後零零散散的五六百人,張飛拼命地嚥了一下唾沫,順帶將先前想說的話也嚥了下去。
至於那孫禮,倒是絲毫沒有表示。反正在誰手下都是幹,與其跟着毫無前途的劉備廝混,上面還有關羽等人壓着,哪裡有自己這副營長幹得爽呢。
當晚,在明溯的授意之下,三營、四營分別召開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尤其是那張飛所在的三營,除了本部人馬以外,便連一、二、五營的正副營長都趕了過來,紛紛表示了祝賀,倒是也讓他的虛榮心瞬間膨脹到了極致。
這種賓至如歸的感覺,迅速讓張飛融入進了大集體。一羣豪爽的漢子聚在一起,非戰時明溯又不是特別的講究軍規,於是,張飛第一次品嚐到了人世間最美好的佳釀——燒酒。
就連事後得知情況的明溯心中都有些爲張飛不值。
當晚,除了小衣還在,張飛身上一應財物全部被徐盛給贏了過去,當然了,最關鍵的還是那支鑌鐵打製的丈八蛇矛。
徐盛見目的達到,自然見好就收,可張飛卻是不依不饒,提着個皮囊非要繼續拼下去。當然了,結果還是一樣,除了一大堆欠條之外,張飛便再也身無長物了。
次日晌午,徐盛精神抖擻地提着戰利品,一把掀開明溯的帳篷,興奮地賣弄道:“主公快看這是甚麼。”
“丈八蛇矛。”明溯面上波瀾不驚地一下子揭穿了謎底,卻是呵斥了一聲:“下次不要這麼莽莽撞撞,不懂的還以爲你要行刺本侯呢……五兄,將兵器放下。”後面一句話卻是對典韋說的。
聞言,徐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納悶地問道:“主公爲何認識此物?”昨天劉備四人拜見的時候,兵器可是留在外面。至於送行,自然無須攜帶兵器,所以明溯其實也就是見識過一番雙股劍以及那寒氣四射的青龍偃月刀了,至於張飛這兵器,當時可還放在三營之中。
“廢話,這兵器還是本侯告訴你的呢。”自己既然能夠提前預告了此事,自然對這個兵器瞭如指掌,徐盛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看來自己是要考慮爲他配個文士做參謀了。
雖然被明溯罵了一下,就差沒點着腦門說笨了,徐盛卻是毫不臉紅,依然興奮地將昨晚是如何與張飛賭酒,贏了一大堆東西的光輝歷史吹噓了一番。
跟徐盛比酒量?聞言,明溯心中不禁咒罵了一聲:張飛你這個敗家子,幸好老子早就將徐盛拐了回來,若是不然,你豈不是要輸到外人家去了。
其實,昨晚除了賭約之外,二人亦是相見恨晚,那張飛酒多失言,加上徐盛在河間已經聽那饒舌的店家傳聞了很多趣事,便有意挑起話頭,於是,張飛便將自家兄弟一應瑣事索性賣了個一乾二淨,倒是讓整個討賊軍中今天又多了無數個話題。
劉關張桃園結義的事情,徐盛早就知道了,不過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卻是讓他張目結舌,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結義之後,三人便在張飛家中暢飲夜談,不覺夜深,那劉備便站了起來,極其愉悅地說道:“酒已盡興,夜色亦深,不如早些歇息,來日方長。”
本來,這倒是一句正常的話,可當時確實大家都喝多了。結果劉備話音剛落,張飛便納悶地嚷了起來:“大兄果然醉了,二兄的字是雲長。”
說到這裡,張飛便嘎然住口,見其餘諸人皆是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那荀攸畢竟年少,一時之間沒聽得明白,便極其疑惑地在一旁催促張飛繼續講下去。結果張飛還沒說話,旁邊郭貴卻是幽幽地回了一句:“下面沒了。”
“沒了?”荀攸納悶地蹦了起來。這故事也太短了,才聽了個開頭,咋就沒了呢?
“那劉備敢改口說來日雲才麼?”郭貴強忍住笑意,給荀攸開起了啓蒙教育課:“當然了,若是他真改口,那自己的下面當場也就沒了。”
“啊?”任是荀攸撓了半天后腦勺,卻是始終沒有想明白爲甚麼下面會沒了的道理。
不過張飛倒也甚解人意,沒有讓荀攸失望,狂嘔了一通之後,便醉眼朦朧地嚷了一句:“誰說下面沒有了的?老子還沒講完呢。”
這下,不禁荀攸,便是那見多識廣的郭貴,都不禁怔在了當場:難不成果真發生了那種事情?
就在諸人無比熱烈的八卦眼神之中,張飛以酒漱口,清了清喉嚨,極其得意地講了起來——
聽了這話之後,關羽十分尷尬,便起身要走。
這個時候,張飛也覺得先前說得有些過分了,便緊忙殷勤地對關羽說:“二兄腳下不穩,小弟送你回房去吧。”
聞言,關羽沉默了半響,卻是沒有接話,擡腳便往外行去。
張飛見狀,緊忙解釋道:“二兄放心,我肯定不會像大兄那樣想歪心思的。”
結果,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關羽回身一巴掌抽了過來,勃然大怒道:“沒有歪心思還送我回去做甚?”說完,便氣沖沖地奔了出去,連續三天都不肯再與二人飲酒。
這次,荀攸終於解氣了。先前自己一幅莫名其妙,其餘人臉上皆是詭異的笑容,正鬱悶之間,張飛又將故事接了下去。
這下,不僅是荀攸,便是連那老神在在的郭貴也坐不住了。
恐怖,實在太恐怖了。幸好主公早有所見,將這兩朵奇葩一起趕去了廣宗,若是不然,今晚誰還睡得着?
當然了,最是慶幸的還是幾個營長。幸好之前早就配好了副手……鄧元感觸最深,緊忙謹慎地追問了一句:“那個,張三兄……你總歸沒有那方面的愛好吧?”
話未說完,張飛卻已經沒了迴音,帳中響起了一陣震天般的呼嚕聲。
本來這是鄧元的營帳,不過顧忌到先前張飛講述的三兄弟故事是在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沒辦法,最終鄧元只得跑去胡魁那邊擠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