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公主前幾日進宮去見皇上,讓整日煉丹求長生的皇上好一陣感動,待聽聞宇文傑在敬文公主面前肆意胡說,崇化帝當即便雷霆大怒。
他身爲皇上,可以嫉妒懷遠大將軍的蓋世功德,但別人這樣腹誹和侮辱,他絕對不能夠忍。
下令讓宇文侯爲宇文傑的放肆反省一個月,更是當朝怒罵越王了一通,越王大怒,宇文侯也只能收斂氣焰,把心思暫且放在了宇文信與越王郡主的婚事上。
太子陳澤瑞很開心。
他過的前所未有的開心,又親自去探望了敬文公主兩趟,隨後便賞賜鐘行儼,鐘行儼要大婚,金銀之物一通給,給到心腹大臣連連勸慰過猶不及,他纔算放下了心,開始收斂鋒芒。
所有人都不知道敬文公主到底與崇化帝說了什麼,可崇化帝接連三天的上朝,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崇化帝對鍾家沒有徹底的打壓到死,反而有起復鍾家的心思。
亦或許是爲了敬文公主,亦或許是爲了即將而至的戰爭,沒有人能夠猜到明白崇化帝在想什麼,卻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循規蹈矩以免成爲崇化帝憤怒下的出氣桶。
所以越王這些天便以盡孝爲名,天天守在崇化帝的身邊,接連多日也算把崇化帝的怒氣安撫好,郡主即將出閣,也得到了崇化帝親自召見和賞賜。
還有三天就是梵音出嫁的日子,梵音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擺弄的木偶,每日沈玉娘和馮媽媽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晚間的沐浴薰香也絕不能省,累的梵音幾次在浴盆中睡過去,是被馮媽媽和彩雲撈出來的。
如今看着繡坊送來的一十三件繡好的嫁衣,她真巴不得趕緊嫁了,這哪裡是出嫁,明明就是把人往熟了折騰。
正愁眉苦臉的腹誹,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人影,“懷柳姐!你居然要嫁給鍾大哥啦!”
梵音擡頭笑着看,正是二胖從外面跑進來。
多日不見,他倒是又高了,也瘦下來一些了……
“臭小子,你今兒才知道要來看姐姐?玩的心都飛了吧?”梵音朝着他腦袋輕彈一下,二胖揉着頭皺眉反駁着:“我哪是玩啊!我都快被先生打熟了,若不是您跟鍾大哥要大婚,先生還不肯放我回來呢,這還是讓劉安去求鍾大哥爲我請假,先生才肯放我走的!”
“你這心眼兒也越來越多了,居然去找他請假?”梵音無法聯想鐘行儼能擔當一次家長的責任。
二胖很是不以爲然,“鍾大哥不去,我也出不來啊,反正都要當我姐夫了,我求求他怕什麼的,嘿嘿!”二胖的奸笑,讓梵音不由臉紅,扯着他的耳朵拎到馮媽媽面前,“來見過馮媽媽。”
“馮媽媽好。”二胖揉揉耳朵便規規矩矩行了禮,梵音見他的身上還真掛了份小書生的文氣,也逐漸安下心來。
他是當初父親帶出縣城的,如今好歹有些成就,也能與張縣尉有個交待了!
馮媽媽也已經知道二胖的身份,回了禮也不再多說,出門去盯着嫁妝的擺放和喜條子是否都準備妥當。
二胖見屋中只有他和梵音兩個人,湊過去噓聲道:“懷柳姐,我爹來信了,他和母親已經從家出來了,要來參加您的大婚之禮……我大哥也會來。”
提及張文擎,梵音僵呆當場,“你大哥成親了嗎?”
“嫂子已經生了小侄女了。”二胖的話讓梵音舒了一口長氣,離開慶城縣入京已經也有幾年了。
亦或許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會將過往的事看淡了吧?
梵音點頭應下,“我一會兒就告訴王媽媽,讓她給家裡單獨收拾個小院子出來,等你父母和大哥到了,就住在那裡。”
“我的小院子還有兩間屋呢,夠用了。”二胖在楊家已經呆習慣了,根本不拿自己當外人。
梵音並不這樣認爲,越是親近的關係越要尊重,那也算做家中的恩人,怎麼能隨意對待?
帶着二胖一起去找了沈玉娘,沈玉娘聽聞二胖的父母要來,立即去找了王媽媽和劉媽,讓他們把挨着楊志遠書房的一個小獨院收拾出來,還有些不放心,更是親自的過去盯着。
二胖笑的更歡實,他也有很久沒見到自己那位暴躁老爹了,心中也甚是想念。
晚間吃過了飯,二胖被楊志遠拎去書房談事,梵音被馮媽媽拽到屋中,又踏入那灑滿了花瓣和香料的浴盆當中浸泡。
似是因自己總做飯的緣故,梵音總覺得這種狀況好像要把自己燉了。
灑的那些物件不正像是燉菜的香料麼?
馮媽媽聽她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說着,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對!就是要把您燉了,燉的香香的,美美的,將來姑爺才能越來越喜歡您!”
梵音一張臉“通”的就紅了,好在有水霧遮着,否則一定會羞的沒臉見人了。
那個臭傢伙,也不知道他這時候在幹嘛?
梵音心底想着鐘行儼,臉上的紅暈更濃……
鐘行儼此時正在一座酒樓中看着微服出巡的太子陳澤瑞發呆。
“……這終歸也是男人要學會的事嘛!”陳澤瑞端起一杯茶,臉上的笑容總讓鐘行儼覺得有些嘲諷和玩味,“這有什麼好學的?不就那麼回事麼……”這話說的很沒底氣。
“我沒直接帶個宮裡的女人出來送你,就是怕你多心,覺得本宮是要派人盯着你,可你總要有點兒經驗吧?這麼多年了,你身邊從來沒有個丫鬟伺候着,就獨身一個人,從來沒有過體驗怎麼行?洞房花燭夜,再鬧騰出什麼笑話來?小心在你媳婦兒面前丟一輩子人!”
陳澤瑞的笑讓鐘行儼很不服氣,“丟人事我做的多了,這……有什麼可丟人的!”
“本宮也不瞞你,這一次可是敬文姑母特意吩咐的,讓本宮好生的把這件事教會,否則本宮也交不了差啊?而且人也不需要你帶回家去,過完這一夜,你自當可以走人,姑母會把那位姑娘收到公主府當差,這也是她們的造化了。”
陳澤瑞朝後一擺手,小太監立馬從外召喚進來七八個女子,各個是姿色貌美、豐腴誘人,舉手投足間的風韻讓鐘行儼心底沒了詞語去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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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自家那個小妮子的火柴棍身材,好像……
“不行不行,我走了!”
鐘行儼站起身就要走,陳澤瑞立即把他拽住,“不是本宮嚇唬你,你若是逃了,你可小心敬文姑母去捉你,那時候你再想這麼痛快的逃,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種事還有強迫的?”鐘行儼的心中格外矛盾。
他的確是沒有過女人的經驗,可臨大婚之前找個人來教,這事兒他覺得更丟人。
但陳澤瑞說的其實也沒錯,若真弄的不對,那丫頭會不會笑話自己啊?
“這怎麼能是強迫?”陳澤瑞笑的很爽朗,“這是姑母疼你,當初本宮大婚都沒有這個待遇。”
“行了吧,那是太子殿下您早就經驗豐富、不需外人來教。”鐘行儼的陰陽怪氣讓陳澤瑞一怔,“好好好,本宮也不管你了,這就去向姑母回稟。”
陳澤瑞說着就要起身,鐘行儼連忙攔住,想說點兒什麼話還就是說不出口,眼光往那羣女人堆裡一掃,隨意點了一個道:“你,跟我進去。”
女子好似中了大獎一樣,連連跪地磕頭,磕的額頭都發青了。
鐘行儼一句話都不再與陳澤瑞多說,嗖的一下子就進了屋,女子跟隨而去,陳澤瑞便帶着衆人悄無聲息的離開。
好歹,他的任務是完成了!
不過敬文姑母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安排的?
陳澤瑞也想不通此事,不過他卻知道要加快腳步的離開此地,若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聲音,鐘行儼恐怕會忌恨他一輩子。
女子進了屋就要開始脫衣服,鐘行儼急忙躲在一旁,“你站住,對,就站在那裡。”
“鍾爺,奴家……”
“行了,哪有空與你說閒話的。”鐘行儼長喘了幾口氣,“你現在聽我的,第一,不需要你脫衣服,第二,你按照我說的做,我會讓敬文公主收你爲僕。”
女子臉色僵滯,卻也只能點點頭。
“實踐就不需要了,要不然你……你講講好了,這事兒該怎麼弄?”
鐘行儼的話讓女子滿臉泛青,“講?”
“你不會?”鐘行儼的反問讓女子凌亂了,這種事是講的嗎?
可不答應的話,自己怎麼交差呢?
月亮掛在高空,閃耀着薄淡的銀光,梵音躺在牀上迷迷糊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睏倦了,還是被那些香料薰的。
“過了今晚,還有兩天了!”
梵音輕嚀一聲,彩雲在外間也沒能聽到,這陣子她跟着忙碌也早起晚睡,梵音也不再讓她守夜。
“還有兩天就要嫁我了。”
一聲輕輕的男聲傳來,嚇的梵音一激靈,剛要開口叫嚷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瞪大雙眼一看,不正是鐘行儼?
“你怎麼跑進我的屋子來?你瘋了吧你!”梵音壓低聲音的怒斥,讓鐘行儼一點兒也不生氣。
凝視着那雙瞪出怒火的晶瑩雙眸,鐘行儼嘆了口氣,認認真真的道:“丫頭,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