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斜斜照入房間,輕輕地喚醒秦暖。
她緩緩睜開眼睛,稍稍一動,腰間就有力道傳來。她回頭忍不住莞爾輕笑,伸手輕撫那一張還在沉睡中的俊臉。
昨晚一回來,他就癡纏她,生怕她丟了一樣。可是終究還是太擔心她身體承受不住,相擁着一起睡了。
清晨的晨光很好,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纖毫畢現。還是這麼近這麼認真地看着他睡夢中的容顏。修長的劍眉乾淨利落,這一雙眉生得最好,幾乎沒有多餘的雜毛,整整齊齊的飛入鬢角。
生氣的時候,他的眉毛會豎起來,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這與生俱來的威勢令人望而生畏,忍不住想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高興的時候,這雙眉會飛揚,隨着他眉眼展開而顯得異常俊美。
眉毛底下是那一雙她百看不厭的玄色眸子,生氣嚴肅的時候目光銳利如刀,溫柔的時候眼也彷彿蘊了星光一樣,令人迷醉……
她一一逡巡往下,最後落在他的薄脣上。再也忍不住,她悄悄印上。
心中的竊笑還沒泛起,她就已被深深吻住。氣息噴薄而來,是他好聞的松柏香氣。秦暖“唔”地一聲,人已被他重重覆在身下。
“醒了?”他問,又是一記深吻這才放開她。
秦暖臉微紅,點了點頭。
厲漠年終於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眼底的迷濛不過一會便轉爲清亮。他看着身下的人兒,輕舒一口氣:“真好。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幾乎*到天亮,連夢都沒有。
深切而溫暖的睡眠,只因爲她在身邊。
“我也是。”秦暖軟軟依在他的胸口。這麼一說,她越發不想起*了。他在身邊,從未有過兩人一起起*的好心情,是她幻想過許久的美夢。如今這個美夢不再是夢,她想多體會一會。
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什麼都不說,也不做,只看着清晨的光漸漸明亮。這一份靜謐誰都不忍心打破。
忽然,厲漠年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醇厚性感的聲音傳來:“暖暖,差點忘了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秦暖一擡頭,對上他明亮的眼睛。她忍不住好奇問:“什麼東西?”
厲漠年心情很好,俊臉上帶着笑意。他忽然一把捂住她的眼睛,低笑:“乖!把眼睛閉上!”
秦暖被他的舉動弄得想發笑。都多少歲年紀的人了,竟然還玩驚喜。
不過說實話,這種感覺還真的不壞。
她閉上眼,身邊的*微陷,很快他去而復返。下一刻,一個小小天鵝絨盒子塞在她的手上。
“可以睜開眼睛了。”他在她耳邊說。
秦暖慢慢睜開眼,不由笑了。手心是一個卡地亞的首飾盒。貴氣又時尚的設計,令人光看着就有分量感。
“打開看看。”他含笑示意。
秦暖靠在他的肩頭,慢慢打開。一道鑽石璀璨光彩從眼前閃過。展現在她眼前的是一枚很小很精緻的鑽戒。
鑽戒戒身是白金的,很纖細,戒託上衆星捧月地用細鑽烘托當中一枚璀璨鑽石。這戒指璀璨閃亮,充滿了浪漫氣息。秦暖一眼看了就喜歡。
她又驚又喜地看着他:“漠年,你什麼時候去訂的?”她記得這些日子他和她幾乎朝夕相處,沒有看出他還爲她精心準備這一份禮物的蛛絲馬跡。
厲漠年從天鵝絨盒中拿出那枚鑽戒,臉上浮起笑意:“就在你住院的時候。那時候我握着你的手才發現你一直沒有戴鑽戒。現在這鑽戒不大不小,剛剛好。所以從今天起,你就戴着它,做什麼都不能脫下來。”
最後一句泄露了他霸道的本性。
秦暖心中有甜絲絲的感覺飛快涌起。她看着他,忽然不服氣地問:“那你呢?”
厲漠年瞪了她一眼,一轉身,從西裝上衣口袋裡面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秦暖打開盒子,果然裡面靜靜躺着一枚款式和她的配對的白金婚戒。
“小樣的,你心裡怎麼想的我難道不知道嗎?早就買好了,是一對的。是我特地讓卡地亞的珠寶設計師保羅親自設計的。緊趕慢趕昨天才做好送來的。”他修長的手颳了下她挺翹的鼻子。
秦暖看着眼前一對婚戒,眼中漸漸溢滿了水光。
真是好。
他和她終於可以一起戴上這一對款式簡單大方,十分合適的婚戒了。是不是意味着兩人之後可以迴歸平靜?從此就像是千百對幸福夫妻一樣過完這平凡的一生?
“傻瓜,哭什麼?”眼臉下飛快掠過他的手指。
秦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然又流淚了。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瞪了帶笑的他一眼,嘟噥:“都是你!好好的一大早就給人驚喜。人家……高興嘛!我纔沒有哭呢!”
“好!好!高興,不是哭!”厲漠年知道她臉薄,岔開話題:“快戴上我瞧瞧。”
秦暖扭捏了一會,忽然把天鵝絨盒子丟給他,伸出手:“你給我戴上!”
“爲什麼啊?”厲漠年靠在*邊,一聽這話頓時瞪了她一眼:“自己戴不是很快嗎?自己的事自己做。”
秦暖臉一紅,撲過去去掐他的俊臉,口中笑罵:“漠年你好笨!快幫我戴上!”
厲漠年躲着她的“狼爪”,不滿地抗議:“女人的玩意我不懂戴,自己戴!快點自己戴,我好不容易買來的,哎……”
秦暖不放過他,兩人就在*上打鬧。最後,厲漠年實在拗不過她的堅持,拿起戒指笨拙地托起她纖細的手指。
秦暖眉眼帶着笑,看着他費力地爲她套上鑽戒。終於,一枚小小的鑽戒安安穩穩地圈在她右手無名指上。
她看着,一顆心像是盛滿了一湖水,輕輕一蕩就有水滿溢出來。
看着看着,她眼中又模糊了。
“唉,又哭了。暖暖,你怎麼這麼愛哭?”腰間一緊,他已不滿地把她摟在懷中。
秦暖擦了擦眼角,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他的那一枚鑽戒,爲他親手戴上。她的動作小心翼翼而認真。兩人坐在*上,她長髮低垂臉龐,雪白的側面上是他從未見過的聖潔。
厲漠年一怔,眉眼漸漸深了。
“暖暖……”他將她的手握住。嶄新的兩枚戒指交叉輝映,鑽石不大卻閃爍着從未見過迷人的光彩。
“漠年。”她含笑擡起頭,眉眼中是他久違的燦爛笑意:“以後誰也不能輕易脫下來。”
“好!”他靠近她,眸色深深,低頭又一次吻上她的脣:“這是你的承諾嗎?”
她大膽地迎上他的脣,笑得更美了:“是,是我的承諾,也是你的承諾!誰也不能再忘記。”
他笑了。
回來了。他的暖暖回來了。那個青蔥歲月中明媚自信的少女又回來了。明明那麼嬌小,卻有着這個世界上最燦爛的笑容的——他的暖暖……
……
“篤篤!”正當他的脣碰上她的脣時,房門被敲響。
兩人一怔,都不約而同看向房門。
房門處傳來阿蘭的聲音:“先生,太太,楚先生來了,就在樓下。”
厲漠年異常不滿地哼了一聲:“讓他在樓下等着!就說我還沒起*!”
秦暖臉一紅,連忙對阿蘭說:“你讓楚先生稍等一下,我們就下樓。”
她說着趕緊起身進浴室換衣服。厲漠年無奈,只能恨恨起身:“阿彬這個臭小子,這麼早來幹嘛?”
秦暖想起昨晚的事,有些擔憂:“難道是昨晚事沒解決好嗎?”
“不可能!”厲漠年斷然否認:“阿晟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沒處理好我打斷那小子的腿!”
話雖這麼說。厲漠年一邊穿着襯衫一邊心中嘀咕:昨晚他下了這麼“言簡意賅”的命令,難道阿晟這隻豬腦袋沒領悟他的深意?不對吧?他好歹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人。不應該沒處理好讓楚彬一大早就來跑一趟。
秦暖瞪了他一眼:“不要老是欺負阿晟。你看阿晟都快三十歲了還像小弟一樣跟你跑東跑西的,你也該給他點自由了。”
厲漠年薄脣一勾:“好了,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
他說完下了樓。秦暖不放心也趕緊下樓。
果然楚彬一身清爽休閒打扮,正坐在客廳喝着阿蘭爲他煮好的咖啡。
他看見兩人下來,笑得別有深意:“哎,日上三竿了,學長,你和小嫂子昨晚睡得可真好。”
厲漠年坐在他對面沙發上,擰着劍眉掃了他一眼,問:“怎麼?突然一大早來我這裡,又穿成這樣,你要罷工不幹了啊?”
楚彬笑了笑,優雅喝了一口咖啡,悠然開口:“誰說要找你了?我要找小嫂子。”
“找我?”秦暖詫異。
“找暖暖幹嘛?”厲漠年不滿一把摟過秦暖,霸道的手緊摟不放,似乎在宣告她是他的人,誰也動不了。
楚彬對他警告視而不見,他轉頭彬彬有禮地對秦暖道:“小嫂子,借一步說話。咱們不要和這種沒有人.權的暴君說話。”
秦暖“噗嗤”笑出聲。
她起身:“好吧。我們去小客廳。”
楚彬起身,看着臉色黑黑的厲漠年,心情很好地加了一句:“我和小嫂子說的事,學長你幫不上忙的。”
他說完優哉悠哉地和秦暖走進小客廳。
……
小客廳中,楚彬打量了秦暖一眼,最後眼尖地把目光落在她手指上的新戒指上。他不由驚訝:“卡地亞的私人限量訂製款。沒想到漠年這個沒有什麼浪漫細胞的男人竟然還有這一招可以討小嫂子歡心。”
秦暖臉上微紅:“他……他今天早上給我的。”
楚彬看着她幸福的笑靨,讚歎:“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最美。小嫂子氣色明顯好很多了,美得是個男人都會動心。難怪漠年這麼緊張你。”
秦暖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她連忙岔開話題:“今天楚大哥怎麼突然來了?不要說漠年了,我都驚訝。”
楚彬聽了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鏡:“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昨晚……那個小婕……”
“小婕怎麼了?”秦暖一聽急了:“昨晚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沒有!”楚彬見她誤會了,連忙擺手,不好意思地說:“是我……向小婕表白了。但是她好像不適應,跑了。昨晚打了她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接。”
“怎麼可能?”秦暖聽得又驚又喜,連忙道:“小婕很喜歡你的。她怎麼不接你的電話?會不會是……她害羞了?”
“害羞?!”楚彬啞然失笑:“那傢伙平時兇得像是個母夜叉一樣,她會害羞?”
秦暖竊笑:“她怎麼不會害羞啊?她好歹還是個女孩子啊。被心上人突然表白了怎麼不會害羞呢?過兩天就好了,不對,過了今天小婕就好了。”
“哦。”楚彬放下心來。
秦暖悄悄觀察他,忽然問:“楚大哥是真的喜歡小婕嗎?”
楚彬一愣,隨即溫溫和和地點頭笑:“是吧。我喜歡小婕的脾氣,不做作。而且她的心意我也明白。這樣不是很好嗎?”
秦暖聽了搖頭:“這樣是真的喜歡她嗎?楚大哥,你要考慮清楚。小婕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比一般女孩子還敏感。如果還沒有真的喜歡她,就不要給她希望,傷害她。”
楚彬溫和的眼底掠過迷茫,不過很快他就把這點拋開。他掏出一張請柬模樣的帖子遞給秦暖:“話說我今天來也是有正事。”
秦暖打開一看,不由疑惑問:“怎麼還有同學會?”
楚彬聳了聳肩:“先前的那一場後來有幾個人來不及參加,所以時間改期了。記得我提過吧。漠年很不喜歡參加,我要是把請帖給他,估計他看也不看就丟入垃圾桶了。所以我來徵求你的意見。這次聽說我們以前的導師也過來了。所以,漠年還是最好去一下。”
秦暖看着手中的請帖,無奈一笑:“所以這艱鉅任務就交給我了是嗎?”
“當然啦。”楚彬笑得溫和無害:“就是去吃個飯,炫耀一下各自這些年的成就。也沒有什麼壞處的。”
炫耀?這纔是厲漠年最討厭的一點吧。
“好吧。我儘量。”秦暖收起請帖,笑笑對楚彬說:“我負責去說服這位沒耐心的暴君。你去好好哄哄小婕。”
“好,一言爲定!”楚彬一笑。
此時客廳傳來厲漠年再也按耐不住的聲音:“你們兩個,聊完了沒有?快來吃飯!早餐都涼了。楚彬,你很閒是嗎?下次我安排你連出一個月的差!讓你去查美國那邊分公司的帳去!”
楚彬聳了聳肩往外走:“只要你不把我派到非洲去。我無所謂的。”
“對呀。下次去非洲設一個分公司,以後就把你流放在那邊,讓你曬成黑人才讓你回來。”
“哎,學長這麼虐。待學弟,真的好嗎?”
“……”
秦暖聽着兩人鬥嘴,笑着看着灑金請帖。心中浮起一絲疑惑:同學會這麼鄭重其事,難道這一次有什麼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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