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到這裡宿着?!
這一句話不啻就是漫天的驚雷啊,把顧夕瑾震的目瞪口呆,看着安明軒,張着嘴,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喜歡傻了?”安明軒看着顧夕瑾,一臉的鄙夷,“你不要想得太多,只要你替我生下嫡子,便是你求我,我也不會再看你一眼的!”
顧夕瑾盯着安明軒,眼中全都是殺意,若是眼光能殺人,安明軒現在不僅僅是碎屍萬段,而應該是化成灰,化成煙,被一股風兒吹走了!
安明軒便是再遲鈍,此刻也已經意識到顧夕瑾的眼神不對了。
原先囂張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收斂了許多:“你,你這算是什麼眼神?”
顧夕瑾看着霎時萎靡了許多的安明軒,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十分開心,露出了雪白的牙齒,那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睛,現在微微的眯成了一道縫,只是那眼縫中的精光,卻越發的犀利起來。
安明軒被顧夕瑾笑得毛骨悚然,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你,你笑什麼?”
“妾身再想,侯爺能強忍着心中的不舒服,過來妾身這邊睡,妾身是不是應該受寵若驚,對侯爺感恩戴德,從今而後唯侯爺之命是從?”顧夕瑾臉上笑意不減,聲音平緩,彷彿真的很開心的模樣,可是那渾身上下顯露出來的氣勢,卻讓安明軒的身子又往裡縮了縮。
“你……原本就應該如此。”安明軒努力的挺了挺脊背,想要展現男子漢氣概,無奈在顧夕瑾的其實壓迫下,終究沒有成功,頓了頓,又吐出一句話來,“大不了,我,我以後按規矩,初一,十五,到,到你的房裡來好了。”
原本就在失控的邊緣的顧夕瑾,又被安明軒刺激了一下,終於控制不住心中蓬勃的怒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一指外面:“你,走!”
“你,你說什麼?”安明軒怎麼也沒想到顧夕瑾最後竟然吐出這麼兩個字來,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你!走!不送!”顧夕瑾緩緩的站起身來,又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衝過去,狠狠扇他一耳光的衝動,“知竹,送客!”
知竹也被安明軒的話氣到,早已經在一邊蓄勢待發,現在一聽顧夕瑾吩咐,倏的就竄了出來,幾步走到安明軒面前:“侯爺,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了,您請吧,等天黑了,路不好走。”
“你……”安明軒目光閃爍的看着顧夕瑾,想要轉身就走,可是想到老夫人的話,擡起的腳,又縮了回來,外強中乾的說了一句,“我這次若是走了,我,我,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到你的房裡來了。”
“侯爺走吧,不要讓你的那個表妹等急了。”顧夕瑾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等她過來找你,就不好了。”
顧夕瑾話音落下,彷彿就像是爲了應和她的話一般,門口響起小丫頭的回稟聲:“夫人,新夫人那邊遣人過來問,侯爺是不是在這裡?”
“讓她等會兒,侯爺正要回去,就讓她伺候着回去吧。”知竹回頭應了一聲,又轉過頭來,看着安明軒。
安明軒頓時有些訕訕的:“夕瑾,你看,這個……”
“妾身恭送侯爺。”顧夕瑾屈膝行禮,她此刻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她生怕她的耐心在這一刻耗盡,讓所有的事情功虧一簣。
安明軒看着謙恭有禮的顧夕瑾,臉色變了變,朝着門外走了兩步,又站住了,回過頭看着顧夕瑾,又說了一句讓顧夕瑾吐血的話:“夕瑾,方纔我說得是氣話,你不要往心裡去,等我安撫了翠彤之後,我,我,還是會到你的房裡來的。”
顧夕瑾剛剛站直的身子猛地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安明軒頓時大喜起來,露出一臉的喜色來:“夕瑾,你不用激動的,我自然是說話算話的,我一定會過來的!”
啊啊啊啊,我哪裡激動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激動了?我那是生氣好不好!
顧夕瑾剛要開口反駁,而安明軒卻已經飛快的消失在門口不見了。
顧夕瑾一股悶氣出來,猛地抓住放在一邊的茶盞,就要朝着地上砸去,就在茶盞要離開手心的那一刻,最終還是收了回來,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這種金邊嵌花的茶盞,好歹是一個精品,爲了這種男人砸了,真心的不值。
“夫人,你,你沒事吧?”知竹試探着開口。
顧夕瑾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彷彿把心中的鬱悶全都吐出來了一般:“我沒事,你讓知畫把那些人帶到院子。”
知竹依舊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顧夕瑾:“夫人,要不,明兒個再問?”
“今日事今日畢,明日還有明日的事。”顧夕瑾已經把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恢復了一臉的淡然。
“那,奴婢,出去了?”知竹問的小心翼翼。
顧夕瑾自然感覺到了知竹心中的惶恐,朝着知竹擠出一抹笑容:“放心吧,我真的沒事,你出去做事吧。”
知竹見顧夕瑾的情緒已經恢復了鎮定,高高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點,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顧夕瑾並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盞,喝了幾口水,用力的甩了甩頭。
沒事!她經歷了兩輩子,什麼渣濫貨色沒有見識過,難不成就被這麼一個貨色噁心到了,反而委屈了自己?!
不能!肯定不能!
對手越是渣濫,她就越要鬥志昂揚才行!努力向前,把一切渣濫噁心的人,踩在腳下!
顧夕瑾猛地站起來,用力的握了握手心,挺直脊背朝着外面走去。
才走了兩步,眼角的餘光掃到剛纔安明軒坐過的椅子,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頓了頓,不過渣濫到這種地步的人,不要說兩輩子,就是重活個七八輩子,想必也難得見到的!
這真的不要說她顧夕瑾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顧夕瑾再一次長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掀起門簾,走出了屋子。
院子稀稀疏疏的跪了一些人,跪在最前面的就是廚房的掌事媽媽,一見顧夕瑾出來,忙不疊口的叫屈:“夫人,奴婢今兒個可是盡心盡力的……”
顧夕瑾停住腳步,一個眼風掃過來,當即就沉了臉。
掌事媽媽發覺顧夕瑾神色不對,下面還沒有出口的話,立刻就咽回了肚子,擡起的頭,也連忙低了下去。
“夫人。”知畫上前,“今日在廚房做事和水廳裡伺候的人,奴婢都帶來了。”
顧夕瑾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了,伸手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茶,掀起蓋子,輕輕的撥着茶葉沫兒,並沒有立刻說話。
氣氛立刻就凝重起來,在顧夕瑾沒有說話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先出聲。
時間就這麼靜悄悄的過去,顧夕瑾不急,可是有人卻開始急了。
任誰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叫過來,跪在地上,心中的那個壓力都是吃不消的。
“太,夫人……”最先開口還是那個廚房的掌事媽媽,“奴婢……”
顧夕瑾低垂的眼皮終於擡了起來,卻沒有理睬掌事媽媽,眼光在衆人面前緩緩掃過,終於開口了:“我叫你們過來,你們心中可是有數?”
跪在地上的人,面色各異,卻沒有一個人開口,連掌事媽媽也在臉色數變之後,不開口了。
“沒人說話麼?”顧夕瑾的聲音依舊輕緩,聽不出喜色,只是那臉色卻更加的不善了。
院子裡依舊靜寂無聲。
“啪!”顧夕瑾把茶盞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跪在地上的人身子猛地顫了一下。
“這是當我是個天聾地啞的,由得你們胡亂折騰了是不是?”顧夕瑾低沉的聲音,在衆人頭上滾過,“自己出來把事情交代了,我或許就罰的輕一些,若是被我指出來,說不得就只能對不住大家了。”
院子依舊一片靜寂,只是有幾個人臉色已經變了。
顧夕瑾沉默了一會見依舊沒人開口,嘴角一勾笑了:“這看來是不見黃河不落淚了!那好,你們不說,就有我來說好了。”
一抹譏嘲從顧夕瑾的臉上閃過:“知畫,我記得今日讓你遣了人盯着她們,你讓那幾個人出來說說,到底是誰,在今日裡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見了一些不該見的人。”
“是。”知畫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而跪在地上的人,一聽顧夕瑾遣人盯着她們,那幾個變了臉色的人,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夫人,夫人饒命!”
顧夕瑾給知畫使了一個眼色,這纔看向那幾個人:“哦,你們倒說說,你們都做了些什麼,要讓我饒了你們。”
“夫人。”一個身穿湖綠比甲的丫頭跪爬着上前了幾步,在顧夕瑾的腳邊停住了,用力的磕了幾個頭,“奴婢不該被豬油蒙了心,拿了新夫人那邊姐姐的錢,把今日發生的事情,都說給了新夫人那邊的姐姐聽。”
“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麼?”顧夕瑾饒有興趣的開口,雖然心中有數,那個翠彤不會真的這麼老實,等現在證實了,還是讓顧夕瑾心中一寒,她千防萬防,卻沒有防到翠彤直接就拿錢買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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