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以爲自己容貌過人,一心想要攀上一家豪門,到最後卻害的父母雙亡。”獨孤傲天開口,把楊玉環沒有說完的話,接着說完。
“不,不是,奴家……”楊玉環猛然一驚,下意識的想要辯解,可是在對上獨孤傲天那雙瞭然目光的時候,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想要攀龍附鳳,這原也無可厚非,若是你沒有這份野心,今兒個也不會救你。”
聽話聽音,楊玉環本就是個聰明人,當下就雙膝一屈,跪在了獨孤傲天的面前:“殿下救了奴家,奴家願意聽從殿下的差遣。”
獨孤傲天並沒有因爲楊玉環的這番表白,就順理成章的答應下來,反而低着頭看着楊玉環,許久沒有說話。
書房內的空氣陡然間就凝固起來。
楊玉環低着頭跪在地上,一顆心惴惴不安。
隨着時間慢慢的流逝,楊玉環越發的不安起來。可是又不敢擡頭,因爲到現在爲止,楊玉環還沒有摸清楚獨孤傲天到底要做什麼。
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越是不清楚底細,就越是不安,越是不安,就越是害怕。
楊玉環的臉色慢慢的蒼白起來,到了最後,連呼吸也跟着緊促起來,那個心越跳越快,彷彿要撞破胸腔,從裡面跳出來一般。
就在楊玉環漸漸心灰的時候,突然獨孤傲天再一次開口了:“我這裡從來不養閒人,你若是想要繼續跟着我,就必須爲我做事。”
獨孤傲天的這話,就如一道亮光劈開深沉的黑夜,讓楊玉環的眼前,倏的光明起來。
人就是這樣,在經歷了心灰失望之後,突然發現眼前不是絕境,那激動自然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請殿下儘管吩咐,奴家寧願爲奴爲婢伺候殿下。”
獨孤傲天嘴角一勾,笑了,那笑容慢慢的蔓延開去,整張臉猛地間就生動起來。
楊玉環擡起頭來,正好看見這樣的獨孤傲天,不由得就看癡了。
獨孤傲天向來習慣了衆人的注視,伸出一隻手指緩緩的勾起飄散在額際的一抹黑髮,在指尖繞了一圈,那萬千風情,看得楊玉環靈魂兒差點就這麼跳了出來。
有一個聲音在心底狂叫起來:這男人,我一定要得到!
“你放心,只要你答應爲我做事,我不但不要你爲奴爲婢,還要送你一場天大的富貴!”獨孤傲天說着,站了起來,“你先出去歇着,到時候我自然會讓人來告訴你要做些什麼。”
“是,殿下放心,奴家一定肝腦塗地,至死不悔!”
“呵呵,我只要你的忠心。”獨孤傲天居高臨下的看着楊玉環,笑容中有些冷漠,“若是你敢陰奉陽違,你會知道死纔是這世上最舒服的事情。”
獨孤傲天的最後一句話,說得陰氣森然,楊玉環被這陰氣凍得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隨即伏倒在地:“奴家不敢,奴家若是對殿下有二心,就讓奴家死無葬身之地。”
“不必賭咒發誓。我這人最不信的就是誓言,我只信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獨孤傲天說得淡然,可是楊玉環卻聽出了一身冷汗。
“還有,我剛纔跟你說得事情,不許告訴夕謹知道,否則……”獨孤傲天的聲音頓了頓,陡然就陰沉了下來,“你不要怪我心狠!”
楊玉環的心倏的就沉了下來,神使鬼差的開口道:“殿下對顧姑娘心有所屬?”
獨孤傲天的臉猛地就沉了下來,目光冰冷的盯着楊玉環:“有些事情,有些人是你不能碰觸的!你過界了。”獨孤傲天的聲音冷到了極致,就恍如出自地獄一般,“這是第一次,我原諒你的無知,若是還有下一次,即便是你對我有用的,我也不會手軟!”
“殿下,奴家……”楊玉環頓時手腳冰冷,可是心中卻對顧夕謹生出無限的妒忌起來,憑什麼那個女人能得到殿下的如此維護?!
“你可以出去了。”獨孤傲天冷冷的開口,連多看一眼楊玉環都不曾,那種被人視如無物的感覺,讓楊玉環越發的咽不下這口氣去!
雖然她的身世並不是好,但卻也是自小被呵護着長大的!更別說,因爲容貌過人,街坊鄰里的那些個毛頭小夥子,哪一個不是追着捧着,求她回顧一眼,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楊玉環心中無端的升起一股戾氣來。
“滾!”獨孤傲天見楊玉環跪在地上,兀自不肯離開,心底升起一抹厭煩,從舌底蹦出一個“滾”字,楊玉環心中猛地一震,眼眶一紅,卻也知道在待下去,反而惹得獨孤傲天不開心。
不過,只要獨孤傲天把她帶在身邊,她自然能用水磨的功夫,漸漸的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抓過來!
她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有能過得了美人關的男人!
顧夕謹從明安伯府出來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知竹和知畫坐在顧夕謹的身邊,也沒有說話。
陳明慧是顧夕謹來到這個世上之後的唯一朋友,現在她要遠去大乾,想着以後幾乎再沒有再見面的可能,心中就忍不住傷感起來。
“姑娘,大不了以後殿下來大胤的時候,我們在跟着回來一趟探望大奶奶。”知竹輕聲安慰道。
顧夕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不用安慰我,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陡然增加我的傷感罷了!”
顧夕謹這麼一說,馬車內霎時再次沉寂下來,三個人都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馬車在府邸大門口停下,三個人才回過神來。
“表妹,你回來了?”顧夕謹的手纔剛撩起簾子,就聽見獨孤傲天的聲音在簾子外溫潤的響起。
不知怎麼的,聽見這個聲音,顧夕謹忐忑的心,突然之間寧靜下來,笑着探出頭去:“表哥。”
“回來就好。”獨孤傲天伸手扶着顧夕謹下了馬車,“我剛纔遣人去告訴姑母說,我們兩個晚上過去辭行,你身子可吃。
顧夕謹笑道:“表哥也想把想的太弱了!再說,表哥在大胤就姑母一個親人,現在要回大乾去,自然要去辭行的,若是就這麼悄悄的走了,姑母定然會傷心的。”
獨孤傲天聽了,黯然的嘆了一口氣:“不去辭行,姑母要傷心,若是去辭行,姑母怕是會更傷心。”
獨孤傲天的話,讓顧夕謹默然無語,靜安郡王妃背井離鄉這麼多年,孤身一人在大胤,舉目無親。雖說生活優渥,但是這心中的苦楚,卻是找不到人訴說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沒得越說越傷心,表妹,你先進去好生歇一會兒,等時辰到了,我就過去找你。”獨孤傲天看着顧夕謹,一臉的寵溺。
顧夕謹點點頭,並沒有跟獨孤傲天客氣,今日自從起牀到現在,她可是一直在折騰!怕是自從穿越一來,今日經過的事情最多了!
回到院子,知竹和知畫伺候着顧夕謹在牀上躺了,兩人便自去收拾行禮。
顧夕謹躺在牀上,或許是真的累到了,竟然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無比香甜,竟然連夢也不曾做一個。這一覺是自從安明軒回來之後,睡的最好的了!
被知畫喊醒的時候,顧夕謹還有些不願意醒過來,若不是知畫說獨孤傲天就在外面等着,怕是她還要在牀上拖許久。
等顧夕謹收拾出來的時候,獨孤傲天其實已經等得有些急了,但是在顧夕謹面前卻絲毫不曾顯露出來,溫潤的笑着:“表妹,我們走吧。”
“嗯。”顧夕謹點了點頭,不等獨孤傲天再次開口說話,就自動的走到了獨孤傲天的身邊,扭頭朝着獨孤傲天笑了笑,“表哥,我們走。”
出門上了馬車,徑直朝着靜安郡王府而去。
這靜安郡王府顧夕謹還是第一次去!上次和安明軒一起去別院拜訪,那富貴堂皇還在顧夕謹腦中沒有消散開去,這一次走進靜安郡王府,卻再一次深深的被其中的富貴嚇住了!便是官家的禁中,都沒有這麼風光無限!
想到這裡,顧夕謹不由得有些替靜安郡王擔心,俗話說財不露白,這靜安郡王這麼高調張揚,難道就不怕招賊惦記?!
顧夕謹想着,就把心中的憂思說了出來,惹得獨孤傲天一陣大笑:“這靜安郡王可是以戰功起家的!整個大胤還沒有那個沒長眼的感到靜安郡王府來撒野!”
顧夕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可是心中終究還有些替靜安郡王府擔心的,卻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靜安郡王妃在自己的院子裡見了兩人,又在花廳裡擺了酒席,用過飯,王妃遣了人帶着顧夕謹遊園,自己卻帶着獨孤傲天進了書房。
等顧夕謹雙腳把花園量了一遍之後,回到書房門前的時候,獨孤傲天和靜安郡王妃的談話剛剛結束。
“夕謹來了,快進來。”靜安郡王府看見顧夕謹,露出一臉的笑容來,“這府中的景緻如何?來這裡的人都說,我這府裡景緻是京畿的一絕,但我瞧着卻不過如此,或許是因爲我瞧慣了緣故。”
顧夕謹笑道:“姑母,我瞧着倒是很不錯!怕是官家的御花園,也沒有姑母這麼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