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糧荒

自春秋起,始有世家之說,自有世家起,世家便和朝廷還有權勢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利益攸關。

有如東晉衣冠南渡,王與馬共天下,世家讓王權生,也有如韓趙魏三家分晉,代其國祚,世家讓王權亡,反之亦然,南朝世家之興亡盛衰便是明證。

世家和王權,既是相生,卻也相殺,而其中所夾雜的無非就是兩個字——“利益”而已,而現在,大唐江山已定,外夷臣服,當外部矛盾已經不復存在後,大唐的內部矛盾便就慢慢地暴露了出來。

大唐立國之初,王權掌禁軍,在禁軍中有絕對的話語權,但在地方府軍中,因爲世家門閥的百年經營,在很多時候,隴右門閥在府軍中的勢力是可與王權並駕齊驅的。

但李世民乃一帶雄主,李恪繼之亦不弱其父,都欲大有作爲,自然是要把天下兵出近半的關隴兵權緊緊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

而對於關隴門閥而言,他們對於府軍的影響力是起家之本,也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東西,若是喪失了對於府軍的掌控力,那大部分的關隴門閥就會被山東甚至江南世家給甩開,漸漸衰敗,所以他們自然不願,兩者相爭也就再所難免了。

如果說王權之力如火,其勢洶洶,仿能焚盡一切,那世家便如水,看似溫和,但千流匯海,亦有滔天之力。而就在李恪西巡的消息傳到了河西,在民間一場危機已經在悄然醞釀。

如果說王權能生殺予奪,故而叫人生畏,那世家顯威便是靠着在地方累積百年甚至千年的人脈聲望,還有連接阡陌的土地。

掌握了土地,自然也就掌握了糧食,糧食從來都是生存之本,尤其是在這個秋收還未開始,隆冬將至的關鍵時候。

這個時候所需的糧食是最多的,既是因去歲的收成已經消耗殆盡,正等着秋收,更是要準備過冬的冬糧,缺一不可,但偏偏就是在這個緊需的關口上,河西的糧市竟突生變故。

涼州,姑臧城,涼州行館。

“太子,涼州刺史謝叔方求見。”次日,李恪正在行館中待着,盤算着去酒泉祭拜先祖陵墓的日程,就在此時薛仁貴突然進門道。

涼州刺史謝叔方是雍州萬年人,出於會稽謝氏分支,舊爲隱太子李建成部將,玄武門之變被擒,而後降於李世民,爲李世民重用,拜涼州刺史。

現在的謝叔方雖是文臣,但卻是行伍出身,再加上他會稽謝氏子弟的身份,他和身後站着江南世家的李恪天然便要多幾分親近。

李恪道:“昨日本宮才見過他,今日又來見本宮,想必是有要事,速領他進來。”

“諾。”薛仁貴應了一聲,下去帶人了。

果然,正如李恪所言,今日謝叔方求見李恪確是有要事稟告,謝叔方跟着薛仁貴急匆匆地進了門。

“謝刺史突至,不知所謂何事?”李恪看着謝叔方進門,半起身迎道。

謝叔方進門,連忙上前見禮,而後回稟道:“方纔涼州市署送上來的消息,近日涼州糧市突然開始短貨,一十三家糧行盡數外稱售罄閉門,涼州百姓已陷入無糧可買的境地,再過些日子,恐怕涼州百姓便該無糧可食了。”

聽到一個“糧”字,李恪的眉頭便慢慢地皺了起來,自古以來,朝廷最關心的就莫過於一個“糧”字,只要糧市充足,百姓吃地飽,便不會生事,也就天下安穩,而百姓一旦無糧可買,無糧可食,那地方便難免動亂,隋末便是如此,這由不得李恪不重視。

李恪問道:“這是何時開始的事情?”

謝叔方回道:“五日前糧市漸漸開始短貨,所供愈少,引地城中百姓搶購,當時因爲秋收將近,故而市署官員也未當回事,可到了今日便就徹底斷了供應,整個姑臧城都無糧可賣了,若是長此下去,恐怕不等秋收,涼州百姓就都食不果腹了。”

眼下正是夏末,距離秋收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作物秋收,到晾曬,再打成糧食有還需要近一個月的時間,前前後後也就是兩個月時間,甚至更多,這麼長的時間,光憑着百姓家中的那些餘糧肯定是不成的。

李恪不解地問道:“本宮在京中可不曾聽聞涼州有什麼災荒上稟,怎地就突然短了糧草?”

謝叔方如實回道:“近兩年整個河西風調雨順,更無蝗災,自然不會向京中上稟。”

李恪聞言,越發地不解了,李恪接着問道:“既無天災,那便是豐年,好年成又怎會如此短糧,那往年可曾出現這等情況?”

謝叔方搖了搖頭道:“亦不曾如此,自臣上任涼州刺史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李恪聽着謝叔方的話,慢慢地就明白了過來,天底下掌田,掌糧最多的就是世家門閥,這兩年都是豐年,卻短了糧草,其中的問題出在哪裡自然就不難猜了。

各處糧食售罄,偏偏是李恪身在涼州這麼巧合的時候,若是李恪所想不差,此事背後多半就是關隴門閥的人在作亂了,爲了就是逼李恪和談,畢竟李恪身爲太子,未來的國君,總不能看着涼州百姓餓死吧。

不過謝叔方不是李恪心腹,李恪是不會同他講這些的,李恪頓了頓道:“你身爲涼州刺史,州部府庫之中當還有備用的餘糧吧。”

謝叔方回道:“因將入秋,衙中還有餘糧也耗用待盡了,再除去須得押送進京的夏糧,滿打滿算也不足三萬石,連燃眉之急都解不得。”

謝叔方之言一出,李恪便明白了他此來的目的了,謝叔方身爲涼州刺史,州部遇事本就沒有向東宮稟事的義務,而是應當向尚書省稟奏,他專程來此向李恪稟告此事,恐怕是想要借李恪手中便宜之權,暫扣下這批即將送去長安的夏糧,解燃眉之急吧。

李恪也不囉嗦,直接問道:“這批夏糧計有多少,還能支撐多久?”

謝叔方忙回道:“近十萬石,再加上州部餘糧,若是緊巴些,可供涼州百姓十日之用。”

若只是一個涼州,李恪還可行文自旁州調糧,還用不着扣下需繳進京的夏糧,但怕就怕整個河西的周邊州郡俱是如此,那就麻煩了。

李恪凝眉思慮了片刻,纔對謝謝叔方道:“把夏糧先扣下吧,父皇那邊本宮會親自行文去解釋,但你要記得,夏糧不可先用,需等本宮的話纔可調用。”

“諾。”有了這些夏糧,凡事至少還有轉圜的餘地,謝叔方等的就是李恪這句話,李恪才一鬆口,謝叔方便連忙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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