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呀呀——”
“大家一起打啊!”
“不要打不要打——”
“別打了!住手啊!”
“賊老子帶着個賊兒子一起來偷瓜,還這麼猖狂,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偷瓜還踩壞瓜藤,簡直可惡至極!大家一起打啊!”
“別打了,救命啊——”
“哈哈,現在知道叫救命了,大家用力打!”
河縣縣城之內,夏輕塵和皌連琨被捆成兩個糉子,被一羣村民連拉帶扯地一路打着,送上了衙門。
“大膽!”座上驚堂木一拍,縣官魯直怒斥道“公堂之上不得咆哮!”
“草民拜見縣大老爺……”一羣村人急忙跪了下去。
“何人擊鼓?”
“回老爺,是小的。”被盜的瓜農應了一聲。
“你姓什名誰,家住哪裡,何事擊鼓?”
“小的李四,就住在縣城外的河灘邊兒,家中以種瓜爲生。不料今日,家中瓜果被賊人盜了,還踩壞了藤苗。小的當時就發現了,將偷瓜賊抓住。請縣大老爺替小的做主啊!”
“哦?光天化日竟有盜賊橫行。”魯直怒道“你擒住的賊人何在?”
“就是他倆!”李四指着一旁綁在地上的兩人。
“哦……就是你們倆呀。哼,果然是賊眉鼠眼。”魯直看着滿臉是灰的兩人冷笑道“你二人姓什名誰?家住何處?”
“啊哈?賊眉鼠眼你也看出了?”皌連琨不滿地擡了擡頭。
“堂上問話,不得搪塞!”魯縣官猛拍驚堂木,震得衆人耳朵嗡嗡作響。
“我姓夏,叫夏琨;他姓連,叫連無塵。”夏輕塵無奈趴在地上說道“我們二人住在京城,今日出城遊玩,途中酷暑難耐,就摘了兩個西瓜解渴,雖然沒有事前知會主人,但是……”
“但是什麼?”
夏輕塵嘆了口氣:“我們說了賠錢的嘛。”
“縣老爺你不要聽你胡說八道。這兩個人自從被村民抓起來,就說會賠償,但是卻拿不出錢。然後他們便耍花招,要衆人放他們回家去拿。”
“這……都是因爲村民放狗追趕,才導致錢袋遺失。我說話算數,放我回去,自當取錢來還。”皌連琨在一旁解釋道。
“住口!好一名玩弄口舌的竊賊。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啊?”魯直囂張地斥責道“我告訴你們,這可是河縣,雍津府直屬的縣城。知道上面誰管着嗎?”
“嗯?”夏輕塵莫名地擡起頭來。
“雍津府的府尹,就是沈明玉沈大人。沈大人頭上是誰你們知道嗎?那是司隸校尉夏無塵,當朝的少傅!你們兩個毛賊,竟敢在夏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光天化日爲非作歹,本官掌一縣律法,怎能姑息放縱。”
“咳咳……”夏輕塵心虛地咳了兩聲,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無可奈何的皌連琨。
“此處有原告李四請人代筆的狀紙,上面狀告你二人偷瓜毀苗,並且毀壞村中田地與財物多處。你二人可有辯解……既無辯解,那就在供紙上畫押。本縣依照律法,判你們半個月□□之刑,並且知會家人前來賠償村民的損失。”
“這……還要讓家人前來呀……”皌連琨面露難色“這真是有點爲難了……”
“丟死人了……”夏輕塵抿着嘴。
“你二人家在何處,詳細說來。”
“這個……”夏輕塵苦笑道“不便……告知……”
“什麼!你想藐視公堂不成!來人吶——讓他見見本縣的堂威!”
“你們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夏輕塵一愣,只見兩名捕快走上前來,將他按在地上,拿出了木板。
“住手!”皌連琨臉色一變“誰敢動他!”
“竟敢咆哮公堂,一同拿下!”堂令之下,
“別打,別打!”夏輕塵臉貼在地上叫道“我說!我說!我是……我是夏無塵夏大人府上的侍從,我就住在冷香淨苑……”
話語落,公堂之上一瞬間的寂靜。隨即便是:
“大膽刁民!竟敢口出狂言,愚弄公堂!私下散播謠言損害少傅的名譽!少傅大人府中規矩何等森嚴,他的侍從怎會在城外閒逛,還偷人家西瓜!說!是不是有人授意你們詆譭少傅的名譽!是誰指使你們!”
“不是啊……我說的是真的……”
“哼,以爲本縣沒有機會讓你們說實話是嗎?來人,先將他二人打入大牢,稍後本縣會親自審問!”
南王府偏院的鍛冶房內,昊清掄着手裡的鐵錘,一下一下,力道精準地敲在發紅的鐵條上,個。屋外風嘯之聲和着他敲擊的聲響,讓他的眉頭越蹙越緊。終於,他鐵錘一放,將鑄鐵扔回爐膛,沉步走了出去。
“夠了。要用你這混亂的刀法吵我到幾時?”
昊清沉聲說了一句,屋外,正在揮刀亂舞的皌連景焰停下手中的長刀,憤憤然站在原地喘着氣。
“到底發生何事?”
“父王太讓人失望了。”南凌家院氣呼呼地放下刀。
“王爺沒有與你一同回來?”看他滿頭大汗,昊清的語氣稍有緩和。他走過去,結果侍婢的手中的布巾,將皌連景焰拉到自己面前,替他擦了擦臉。
“他去做無用的事情了。”
“嗯?”
“他丟下我,丟下該做之事,與少傅遊山玩水去了” 皌連景焰恨恨地說“如今是何等千載難逢的優勢。少傅失寵,司馬正秀又敬獻美色惑君。他兩人已鬥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原本臺面下的暗潮如今已付出了水面,城中每日都有械鬥。如此良機,父王竟然只顧着兒女情長,絲毫不將大計放在心上!置我等苦心於不顧,真是……讓人心寒……”
“王爺曾交代,近來不可有所動作。”
“那是因爲他一門心思全想着如何取悅少傅!”皌連景焰一把將雪白的布巾扔在地上。
“焰兒”昊清沉這臉看着他“暴躁之心會讓你失去判斷的能力,我說過你多少次了,無論遭遇何種危機,保持頭腦的冷靜與清醒才能握住勝算。成大事者有雅量,這種事就讓你沉不住氣了嗎?”
“是……焰兒知錯了……”
“來”昊清將他拉到屋外的迴廊下坐着,揮手遣退侍婢。
“師父啊……”皌連景焰疲倦地枕到他膝上“父王太優柔寡斷了。所以這些年來,接二連三地放過了那麼多機會。如果他能狠心一點,果斷一點,我們早就不用像今日這樣低聲下氣!”
“王爺是一個謹慎的人。他常說,一分的失算有可能全盤皆輸。你也不可太急躁了。”
“師父。不是我急,是眼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
“這……”昊清的臉色有一絲猶豫。
“師父,眼下蕭家全軍出了京城。主上卻在這個時候疏遠了少傅,如此一來,直屬司隸轄下的三千武士也無法貼心地保護他了。”皌連景焰纖細的手指撫摸着昊清掌中厚厚的繭“師父,你曾教過我。有能力的人,擅於把握機會;而沒有能力的人,總是機會從眼前經過,也無法抓住,最終只能哀嘆終生。師父,焰兒想做你最有出息的土地。做天下最有出息的人……”
“焰兒,你是我的徒兒,我所有的希望,我一定會讓你名動天下。”
“師父”皌連景焰擡起頭來看着他“焰兒不想再屈居人下,聽命於人了。”
“焰兒……”昊清看着他渴求的眼神“好,只要你願意,師父幫你……”
太液池上,昔日流光閣已經裝潢一新,大紅的紗幔中,映射出富麗堂皇的珠光寶氣。容懷穿着透明的紗衣,精緻的身體線條,在嫋嫋薰香中,優美地舒展着。一雙勾魂攝魄的眼,滿是眷戀地看着面前。
眼前之人俊眉朗目,器宇軒昂。冷漠的神態中,隱藏着靜靜的溫柔,他這世上最尊貴的男人。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即將侍奉一生的對象,竟然會是他。
不久之前,他還只是一名身在泥沼之中,出賣身體的男倌。直到那一天,一名優雅的夫人,手捻着帕子指在了他身上。這一指,就改變了他的一生。他奇蹟般地被贖了身,送到一處宅院裡梳洗打扮。獨自住了幾日,就被送進了宮門,送到了他的面前。
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一個下賤的奴隸,一夜之間成了貴族。他在極度的惶恐與不安中,接受着身邊惡毒與諂媚的目光,不知何時自己又會突然回到原點。
只有他,只有看見他,自己才能感受到一絲安全。而他,並沒有急着要自己,反而非常體貼,時時將自己帶在身邊。他好得,讓自己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就連曾經最擅長的邀寵取悅,也快要忘記了。
“主上……夜深了,早點兒歇下吧。”
“嗯,你先睡吧。”皌連景袤坐在案邊,好看的手掌按在面前的紙張上,閉着眼,彷彿觸摸一般,慢慢摩挲着。那紙上,俊逸挺拔的字跡,是時下倍受推崇的書法,鐵劃銀鉤,出自曾經在流光閣內住過的另一個人。
“主上,容懷今夜……想陪伴主上……”容懷輕輕拉着他的袖子靠過去,半趴着伸手撫上他的膝蓋,像貓一樣地看着他。粉嫩的胸口,在透明的薄紗下緩緩起伏,潮溼的眼底是溫柔的期盼“主上……”
容懷拉開衣襟,纖細的五指,滑進皌連景袤的大腿內側,有技巧地揉捏撫弄着,像上滑去。微開的紅脣中,慢慢吐出撩人的喘息。
皌連景袤看着眼前的誘惑,那是與夏輕塵截然不同的美與風情,雖然讓人心悸,卻又讓他不停地去想心裡那個人:
“容懷,你自己睡吧。”
“主上……”
皌連景袤推開他的手,重新拿過一折奏章,攤開在面前用紅筆勾了起來。
陰暗腐敗的牢房,記憶中的噁心氣息,讓夏輕塵不由自主地蹙緊了眉頭。
“進去!”
“啊……”
一股猛勁推來,夏輕塵與皌連琨雙雙滾進了牢房。他二人傻眼地看着身後的牢門被鐵鏈纏上,疲憊地倒在了稻草堆上。
“琨,你怎麼樣?”夏輕塵看着有些憔悴的皌連琨。
“啊……打得我好痛”皌連琨自嘲地笑笑“想不到今生還有被人毆打的機會。我這個王爺真是當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唉……我吩咐沈明玉讓下面人留意散佈造謠之人,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你真是的,今日在田裡爲何不出手。”
“這嘛……”皌連琨壞壞地一笑“因爲我很想爲你受傷啊……呵呵……”
“很好,你羅曼蒂克完了,我們也完了。這回,我們就算死在這裡,都沒有人知道了……”
鑑於今年全年的河蟹都很生猛,琨叔和輕塵的激情戲我要使出一點手腕來!!
不是要打擊低俗麼,我下章來個高雅的。
我保證可高雅了,可CJ了!!!
都給俺回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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