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華鋒見她這樣,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也低下頭來,恭敬地說道:“魯嬪娘娘,如果沒什麼事,卑職先行告退了。”說着就要走。
“等等。”魯月琴突然喊住了他。
何華鋒轉過身來看着她:“娘娘還有事嗎?”
“剛纔我和我爹商量了一下關於何將軍的事情,覺得何將軍這麼長時間在這裡保護我,本宮實在過意不去,可是這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可能一時半會回不去了。爲了不影響何將軍的本職工作,我覺得還是讓何將軍先回去的好。”魯月琴本來不想把這件事說出去,尤其是現在,她真的很想把何華鋒留在這裡,陪着自己,可是她覺得自己不能太自私,不能害了何華鋒,思量再三,她終於說出了這個決定。
“你想讓我走?”何華鋒沒想到魯月琴做出來的決定就是讓自己離開,不用想,他就知道魯月琴這樣說完全是因爲不想連累自己,可是他能走麼?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決定不管怎麼樣,一定要陪着魯月琴,在她身邊保護她。原來有個魯望遠,自己也許可以離開一段時間,現在魯望遠出了事,魯月琴身邊除了杏兒就沒有別人了,讓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留在這裡,何華鋒怎麼能夠放心?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魯月琴點點頭,說道:“是的,你必須離開,走的時候最好把杏兒也帶走,你們都是無辜的人,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如果現在再不走的話,我擔心曹生明不會放過你們。”
“娘娘,我不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杏兒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拉着魯月琴的胳膊,哀求道。
“杏兒?”魯月琴不解地看着她,“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啊,如果你不走的話,我不敢保證曹生明會不會對你們下手,我爹已經變成這樣了,我不希望你們也成爲這樣。”
“那我也不走。”杏兒倔強地說道,“杏兒從小就是苦命之人,無父無母,被人四處買賣,後來去伺候一個官家小姐,那小姐進宮以後不久就病死了,我就被人送進了月巷,在那裡別人打我罵我,我都不敢反抗,後來遇到了姐姐你,真正地對我好,把我當人看,你做了娘娘,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接到你身邊,保護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感激的話,我發過誓,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和你分開。魯大人是您唯一的親人,您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求求你,不要把我趕走,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杏兒,你這又是何苦呢?”魯月琴無奈地說着,既感動又無措的她流下了眼淚。
“娘娘,杏兒姑娘都這樣說了,那卑職也不會輕易離開。”何華鋒也趁機說道,“卑職在這裡的職責就是保護娘娘的安全,如果娘娘沒有回去,卑職獨自回去就是擅離職守,請娘娘收回成命。”
“何將軍,你…….”
“娘娘,天色已晚,卑職在這裡不便久留,如果娘娘沒有其他事情,卑職告退了。”何華鋒沒有讓魯月琴接着說下去,只是客氣了幾句,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何將軍,何將軍……”魯月琴叫了好幾聲,何華鋒都沒有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還在哭泣的杏兒,苦笑着搖搖頭,既然都不想離開,那就聽天由命吧。
江落城城外的一個道觀裡------
“沒想到我不在的在些日子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聽完付瑞海的講述,終悔道人長嘆一聲,他真的不知道當初自己的離開是對是錯,本來想要保護陳穆文,可還是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在自己身邊。或許自己唯一的功勞就是就是保護了那個夜明珠,但是其他的,自己都沒有做到,想到這裡,不禁一聲長嘆。
“義父,你們的情況怎麼樣,陳穆文呢,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付瑞海不解地問道,難道他是去找陳雪音了?如果真的是那樣,豈不是自投羅網,付瑞海顯得非常擔心。
“他死了。”終悔道人淡淡地說道。
“什麼,死了?”付瑞海非常吃驚。
終悔道人點點頭,把路上的情況簡單地和付瑞海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付瑞海感到非常奇怪:“曹生明沒有派人去追擊陳穆文啊,如果真的派了人,就算沒有和我說,我也能看出幾分,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到底是什麼人呢?”
“是朝廷的人,準確地說,應該是皇上親自派來的人。”終悔道人非常肯定。
“皇上親自派人?皇上怎麼會知道陳穆文的行蹤?難道是……”付瑞海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然後所有的事情都很容易解開答案。
終悔道人發現付瑞海神色不對,急忙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東昇客棧,一定是那裡。”付瑞海肯定地說。
“城北的東昇客棧?那裡有什麼問題嗎?”
“義父有所不知,能力並不是一家普通的客棧,而是一家秘密的皇家信使,曹生明曾派我送給一封信,而且是密信,沒隔多久,那裡就來了回信,接着,魯嬪娘娘就來了,客棧的底細曹生明對我說過,大概就是那樣,但我覺得他並沒有說完。”
“原來如此,怪不得出了那麼多事。”終悔道人也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付瑞海沒了任何主意,“曹生明一直讓我查找陳雪音和李豐的下落,我真的很擔心曹生明會對他們下手,因爲昨天早上曹生明就讓我一個不留,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應付多久。”
“那你到底在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付瑞海搖搖頭“我真的不清楚,雖然我覺得他們並沒有把我當成敵人,可也沒有把我當成朋友,皇甫夜還在曹生明手裡,我就怕他們還會回來,那可就是入了圈套;而且現在皇甫夜基本上已經相信陳穆文和陳雪音是殺人兇手,就算陳雪音來救他,他也不一定會和她走,甚至會拔劍相向的。”
“可是他們還是會來的。陳穆文臨死之前交代我的事情就有救出皇甫夜,而且我已經答應他了。”終悔道人嘆道。
“您也要去救皇甫夜?”付瑞海非常吃驚。
終悔道人點頭說道:“我已經答應別人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做到。那個白衣人並沒有拿到夜明珠,我想他大概會到這裡來,甚至有可能去找曹生明,你要多加小心啊。”
“義父放心,我心裡有數。我畢竟是曹生明的人,他也是朝廷中人,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雖然這麼說着,付瑞海心裡還是暗暗記下這件事。
終悔道人
瞭解付瑞海平日的謹慎小心,所以並沒有再提醒,而是說:“現在的主要問題還是查找陳雪音和李豐的下落,你觀察了他們這麼久,難道真的看不出他們去了哪裡?”
“真的不知道,陳雪音走到時候給我留了一張字條,可是上面什麼也沒有。”付瑞海從衣服裡掏出那張保存了好幾天的字條,交給終悔道人。
終悔道人看了一眼上面寫的東西,漸漸地皺起了眉頭,確實是什麼也沒寫,不管他從這稱呼、語氣裡看出來,陳雪音和付瑞海的關係不一般,只是有些事,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問問。思量再三,他覺得還是不要問出來,有些尷尬,於是他把字條故作無意地放在了自己身上,不動聲色。付瑞海看他這樣,本來想把東西要回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作罷。
“曹若燕她想怎麼樣?”終悔道人專門問到了曹若燕,因爲他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如果不加以堤防,也許以後會比曹生明更加危險。他也曾多次告誡付瑞海要小心,可付瑞海每次都答應着,卻依然我行我素,不遺餘力地幫助曹若燕,終悔道人看在眼裡,只是擔心,卻不忍心指責。
“她也在向我打聽陳雪音的事情,她想利用皇甫夜傷害陳雪音,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這樣做,但我只能答應她;不過我覺得曹若燕現在對我非常不信任,也許還會派別人查找。”
“除了你,曹若燕還有其他幫手嗎?”終悔道人皺皺眉頭,問道,原來他並沒有聽說。
付瑞海點點頭:“江湖上剛出來的暗影七劍就是她的人,他們原來是京城附近的山賊,遭到朝廷的緝拿,卻被曹若燕暗中救了出來,從那以後,他們就跟着曹若燕了,對於這些事情,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因爲這個,我差點和曹若燕鬧翻了,可是她就是不願意聽我的,尤其是她聽說我暗中和陳雪音有些往來,對我就更加不信任了。我擔心她會讓這些人去尋找陳雪音,這些人生性野蠻,真不知道如果讓他們找到,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義父,陳穆文去世之前有沒有告訴你他在江落城還有什麼朋友?”
“他對我說了最重要的事,就是夜明珠裡的秘密,其他的,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就死了。”終悔道人一想起陳穆文臨死時的樣子,禁不住黯然神傷。
“夜明珠裡的秘密到底是什麼,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想得到它?”付瑞海奇怪地問道。
“你別問了,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就會惹禍上身,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吧。”說完最後一句,終悔道人獨自一人向外面走去。
“你到哪裡去?”付瑞海在後面大聲地問了一句。
“去找陳雪音和李豐。”終悔道人頭也沒回地說道。
“可是你知道要去哪裡找嗎?”
“不知道,我只能試一試,只要去找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如果不找,就什麼也找不到。你快回去吧,有什麼事我還會去找你的……”終悔道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什麼都聽不見了。
付瑞海擡頭看看天色,東邊已經發亮,出來有一晚上了,如果再不回去,會引起曹生明和曹若燕懷疑的,可是回去之後該怎麼說呢?付瑞海決定不再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好以後,他大步地走出了道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