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皇上派我到這裡來,除了保護魯嬪娘娘,也許還交給了我其他事情。我去替皇上辦事,難道還要告訴你嗎;就算不替皇上辦事,我辦點私事,難道還要和你彙報嗎?”何華鋒冷冷地說道,“就算是曹大人,恐怕也管不了我的事吧。”
“如果是其他事,曹大人自然是不會過問;如果是和夜明珠有關的事,曹大人就不能坐視不管了。何將軍千萬不要因爲這件事害了魯大人和娘娘,最好也不要讓我爲難。”
一聽此話,何華鋒感到事情不妙,急忙問道:“你們把他們怎麼樣,這件事和他們沒有關係。”
付瑞海笑了笑,道:“有沒有關係的,何將軍應該比我清楚。魯望遠和陳穆文的關係如何,我不比你知道的少,當然,曹小姐也知道的,所以她猜到魯望遠一旦知道了所有事情,就會想盡辦法去找皇甫夜把事情說清楚,而且她還知道魯望遠手下沒人,一定會讓你幫忙,而你爲了魯月琴,大概也不會拒絕。因此她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暫住在雲來客棧,我的人一傳來你離開的消息,他就讓我過來追你,而且必須在一炷香的時間裡,把你帶回去。”
“你以爲我會讓你那麼輕易地把我帶回去嗎,咱倆單打獨鬥,誰勝誰負恐怕還是未知數吧?”何華鋒不服氣地說道。
“是啊,你的武功不錯,我承認,單打獨鬥,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想和你這樣,撕破了臉皮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只想告訴你的是,曹若燕已經去了縣衙,可能現在已經在魯望遠的面前了,她的手段如何你也清楚,爲了魯望遠和魯月琴,你還是和我回去吧。別讓我作難,也別傷害了你想保護的人。”
何華鋒明白他的意思,趕緊說道:“曹若燕要是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曹若燕動不動手,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你。”付瑞海看着何華鋒,正色說道,“曹若燕只給了我一炷香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何將軍如果想耽誤時間的話,我也沒辦法。”
“好,我跟你回去。”何華鋒很乾脆地說道。這麼短的時間容不得他仔細考慮,今天是沒機會了,只有另想辦法。
“等等。”付瑞海看到他往回走,終於舒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急忙叫住了他,並且走過去,攤開手,說道,“把魯大人的那封信交出來吧。”
何華鋒一驚,他怎麼會知道?定了定神,故作不知地反問道:“什麼信,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付瑞海冷笑道:“沒有嗎?那你準備讓皇甫夜怎麼相信你?”看到何華鋒猶豫的眼神,付瑞海走到他面前,附耳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讓皇甫夜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把那封信交給我,現在只有我才能找到皇甫夜。”
何華鋒聽了他的話,大吃一驚:“我要是把信交給你,曹若燕不就知道了麼?”
“現在你這樣回去,見到了曹若燕,你覺得你藏得住那封信嗎?交給我,也許還有一點希望。”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幫我?”何華鋒質問道。
付瑞海嘆了口氣,看着他,緩緩地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麼人,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個良心未泯的人,我之所以做這些是因爲、因爲,因爲我不想看到無辜的人死在我面前,我想贖罪。”
“贖罪?這個理由我無法相信。”何華鋒搖搖頭,表示不相信,“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不會交給你的,也不會和你回去。”
付瑞海知道,如果他再不說點什麼,可能無法得到那封信,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你應該知道現在跟着陳雪音身邊的是一個道士吧。實不相瞞,那個道士是我的義父,對我有救命之恩。而曹生明卻想殺他,如果不是我在中間周旋,他們可能早就死了。聽了這個故事,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吧。”
何華鋒恍然大悟:“沒想到你也是…….”
付瑞海擺擺手,讓他不要說下去:“別說了,有些事情不要說透,說透就沒意思了,你心裡清楚就可以了,不要告訴其他人,也不要告訴魯望遠,我希望你替我保密。”
“好。”何華鋒點點頭,答應道。可心裡還是不放心,又問道,“你真的可以把這封信交給皇甫夜嗎?”
“你還不相信我?”付瑞海皺了皺眉頭,嘆着氣說道,“如果不是曹若燕用魯望遠和魯月琴要挾我,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找皇甫夜,把事情說清楚。因爲他被曹生明蠱惑,相信我義父是他的殺父仇人,也就是說我義父很不安全。如果皇甫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然就不會有那樣的誤解了。可是現在曹若燕……我希望你想清楚,到底怎麼辦?”
何華鋒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打開包袱,取出信封,交給付瑞海,囑咐道:“這是魯大人親筆所寫,一定要交給皇甫夜,他看了以後,肯定會相信的。”
付瑞海點點頭,把信裝好,說道:“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馬上趕回去。”
何華鋒也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施展輕功,飛快地往回走。
縣衙,魯望遠的房間裡------
魯望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得意的曹若燕,不由地怒火中燒。自己怎麼說也是這裡的縣太爺,曹若燕不過是一個官家小姐,居然跑來質問自己?太囂張了,不就是因爲她父親是曹生明嗎?真是狐假虎威。想到這些,就想發怒。魯月琴一看他這樣,馬上按住了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魯望遠看着女兒,這才平靜了下來。
曹若燕看着他們倆不說話,很是生氣,強忍着沒有發怒,又問了一遍:“你們到底說不說,何華鋒去了哪裡?”
魯月琴走到她面前,淡淡地說道:“不知道。”
“何華鋒是
你的貼身侍衛,他應該守在你身邊寸步不離,可他現在卻不在這裡,你能說你不知道?”曹若燕顯然不相信。
魯月琴回頭看了看父親,又轉過頭來,說道:“我父親大病初癒,有許多話要和我說。何華鋒一個外人,呆在這裡很不方便,所以我就讓他出去了。至於他出去做了什麼,我還真不清楚。”
“你就沒有問問?”
“他的事情我爲什麼要問?誰沒有一點私事,我不想幹涉。”魯月琴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可心裡卻在打鼓,也不知道何華鋒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他們發現?
曹若燕看她竟然敢頂撞自己,說不出來的生氣,但周圍有人,魯月琴畢竟是魯嬪娘娘,自己不能表現的太明顯。靈機一動,想出一個辦法,走到魯望遠面前,笑着問道:“魯大人,陳雪音和皇甫夜的事情,娘娘已經告訴你了吧,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
魯望遠一臉平靜:“這件事好像一直都是曹大人在辦理,曹大人處理得非常妥當,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真的沒有什麼意見?你和陳穆文的關係那麼好,而且陳雪音也在你這裡住了一段時間。現在他們被人追殺,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有什麼用?這是聖旨,我抗拒得了麼?”魯望遠回頭看着女兒,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好不容易從你們手裡死裡逃生,就想和我的女兒多活幾天,所以管不了的事情我也不想過問。”
“魯大人終於知道這件事你管不了了?”
“就算我想管,曹大人恐怕也不會同意吧?”魯望遠苦笑道。
曹若燕聽了這樣的話,頗有些尷尬。魯望遠的意思不是擺明了自己和父親干預了他、控制了他,不讓他做事嗎?這麼多人都聽見了,如果有哪個人嘴巴不嚴,傳了出去,這個挾持朝廷命官的罪過,自己和父親都擔當不起。想了想,笑着說道:“魯大人別誤會,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和朝廷作對,不要和皇上作對。皇上要得到的東西、要殺的人,沒有得不到的、殺不了的,如果有人企圖阻止、反對,結果是什麼,魯大人應該比我清楚,我只是想提醒魯大人,千萬別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多謝曹小姐提醒,你說的話我一定謹記於心。”魯望遠客氣地說道,“我既然是朝廷命官,爲皇上做事,盡職盡責,不敢懈怠,請曹小姐和曹大人放心。”
“我當然很放心,魯大人是什麼人,我在京城早有耳聞,爲人公正廉明,百姓交口稱讚,尤其是來到這裡,四處查訪,果然如此,若燕非常佩服。”
“小姐謬讚了,本分而已,不敢自誇。”魯望遠謙虛地說道。
“魯大人如此忠於職守的人,我相信也不會做出有違聖意之事,對吧?”曹若燕笑問道,“那這麼說,何將軍這次出去和皇甫夜的事情沒有一點關係了?”
“何將軍突然出去的事,魯某根本就不知道,還是曹小姐告訴我的,當然也不知道他去幹了什麼。曹小姐怕是問錯人了吧?”魯望遠不卑不亢地說道。
“若燕當然希望這件事和魯大人沒有關係,不過魯大人難道不想知道何將軍到底幹什麼去了嗎?”
“旁人之事,我爲何要管?”
“還是管管吧,萬一何將軍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累了魯大人和娘娘,那多不好啊,還是提前問清楚,心裡有個準備比較好。”曹若燕提醒道。
“可他現在不在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現在困得不得了,琴兒也累了一天了,都需要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曹小姐,你還是回去吧,不要讓曹大人擔心。如果何將軍回來了,我會親自問清楚,然後派人告訴曹小姐。不知曹小姐意下如何?”
“你在下逐客令?”
“不敢,我只是爲曹小姐着想,不想讓曹小姐等得太久。”
“多謝魯大人的美意,在下心領了。”曹若燕擺了擺手,表示拒絕,接着說道,“因爲我覺得用不了那麼久,最多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何將軍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一炷香時間,曹若燕是什麼意思,魯月琴大吃一驚,対何華鋒的擔心讓她顧不得自己的身份,脫口而出地問道:“何將軍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魯嬪娘娘看起來很着急啊?”曹若燕得意地看着魯月琴,笑着問道,“難道何將軍這次出去和你們有關,是你們讓他出去的?”
“這------”魯月琴不知道如何回答,緊張地看了看父親。
魯望遠看了女兒一眼,又看向曹若燕,輕輕一笑,說道:“曹小姐誤會了,琴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的人和何將軍起了衝突,場面不好收拾;如果何將軍的事情沒有做好,不願意回來,打起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曹若燕又轉頭看向魯月琴,問道:“娘娘是這個意思麼?”
“是、是、當然是。”魯月琴趕緊點頭應道,“父親說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雖然我不知道何將軍去做什麼事,但我覺得肯定非常重要,說不定還是皇上讓他做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去。如果真的如此,萬一耽誤了,我想曹小姐和曹大人也擔戴不起吧。”
一句話壓得曹若燕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她想把話題說開,既然他們不肯說實話,那自己就不需要留情面了。但她還是儘量平靜下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明白。想了想,笑道:“關於這一點娘娘可以完全放心,何將軍一回來,把話說清楚了,我們也就不會阻攔了。如果真的耽誤了時間,我和家父自然會去請罪;但如果何將軍做的是有違朝綱的事,那我們也不能包庇,還請娘娘和魯大人見諒。”
“你-------”魯望遠很生氣,曹若燕和曹生明非要干預到底嗎,真的 щщщ .тt kán .¢ O
要把自己監視起來麼?
魯月琴看見父親激動起來了,趕快按住父親,看着曹若燕,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說道:“何將軍武藝高強,不知道曹小姐準備怎麼把他帶回來?如果去的人武功一般,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在這裡空等一場事小,讓曹小姐損兵折將,可就不太好了。”
“我既然讓人去了,就肯定有把握把他帶回來。”曹若燕成竹在胸地說道,“不知道娘娘覺得我師兄付瑞海武功如何?”
“你讓他去?”魯月琴萬分吃驚,雖然她不會武功,但也聽何華鋒說過,曹生明手下武功比較好的就只有這個付瑞海,和自己不相上下,甚至略勝一籌。如果真的打起來,勝負難料。魯月琴擔心,如果何華鋒真的遇到了付瑞海,會不會出什麼事?
彷彿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曹若燕走過去,拍着她的肩膀,說道:“娘娘請放心,我早就和我師兄交代了,一定要把何將軍完完整整地帶回來,只要他不反抗的話,一定不會讓他受一點傷。”
“好,曹若燕,那我就暫時相信你。如果何將軍回來以後,出了一點意外,我都是不會放過你的。”魯月琴厲聲說道。
“一言爲定。”曹若燕平靜地回答道,她相信付瑞海絕不可能出現意外。
又等了一會,付瑞海和何華鋒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看到何華鋒安然無恙,魯月琴舒了一口氣;看到付瑞海並沒有放走何華鋒,曹若燕也舒了一口氣。曹若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何華鋒沒好氣地質問道:“曹若燕,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是你的犯人嗎,你派人把我抓回來?難道我到了這裡,就要一直呆在這裡,不能去做其他事情嗎?”
曹若燕走到他面前,福了福身子,說道:“何將軍請息怒,若燕讓人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何將軍可以體諒。如果我師兄剛纔有什麼過分之處,何將軍但說無妨,我一定會告訴父親,給你一個交代。”
何華鋒看了看曹若燕,又看了看付瑞海,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不予理睬。
曹若燕看他如此態度,有些尷尬,頓了一會,才問道:“小女子現在斗膽問一句,不知道何將軍這麼晚出去有何貴幹?”
“我去幹什麼,爲什麼要告訴你?”何華鋒沒好氣地問道。
曹若燕苦笑:“何將軍要去做什麼事,我當然管不着,或許也不該問。但我父親既然讓我負責魯嬪娘娘的安全,有些事情我必須問清楚,不然在父親那裡,我也不好交代,請何將軍不要爲難。”
何華鋒轉過頭來看着她,不相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是曹生明讓你來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的?”
“何將軍這個話說的有點過火了吧,你們又不是朝廷犯人,怎麼敢說是監視呢?”曹若燕有些尷尬地說道,“是關心。父親接到聖旨,讓我們照顧娘娘、保護娘娘,我們實在不敢怠慢。”
“關心?”何華鋒冷笑地看着她,“你們這個關心還真有點特別啊,居然連娘娘的私事你們也要管?”
“迫不得已,還請將軍體諒。”曹若燕早就有點不耐煩了,可自己的身份低微,不宜太張狂,只能按捺着性子說道。
“好,我理解你們的迫不得已,關心魯嬪娘娘是你們的職責所在,我就不說什麼了;可我的事情,你們爲什麼也要干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何將軍此話差矣。將軍是娘娘的貼身侍衛,一舉一動都關係着娘娘的生命安全,所以我們必須過問一下,尤其是今天,這麼晚了,實在讓人疑惑。爲了魯嬪娘娘和魯大人的安全,何將軍還是把話說清楚,免得誤會。”
“這―――”何華鋒有些猶豫,看魯月琴的樣子,他們並沒有說什麼,否則就不會是現在這麼安靜了,如果自己說了,豈不是要撕破臉皮;可如果不說,曹若燕不會放過自己的。
“何將軍,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用不着顧忌。如果不是什麼大事,曹小姐是不會爲難你的。”魯望遠突然開口說道。何華鋒是個無辜的人,他不想連累,曹若燕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再加上魯月琴和何華鋒的關係,魯望遠不得不暫時妥協。
“既然魯大人都發話了,何將軍就不要顧忌了,有什麼話就說吧。”曹若燕也催促道。
何華鋒聽了魯望遠說的話,心裡非常感動,知道他是不想連累自己纔會這麼說的。越是如此,自己就越不能說出來,連累了他們,可是如果不說該說什麼呢?忽然看到付瑞海,心生一計,道:“剛纔付公子追上我的時候,我已經把該說的都告訴他了,現在我不想說了,曹小姐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去問他。”
“哦,是這樣嗎,師兄?”曹若燕轉頭看着付瑞海,“何將軍是把事情都告訴你了麼?”
“是的,剛纔我已經問過了,何將軍也和我說過了。”付瑞海知道,何華鋒之所以說這樣的話是不想把事情挑明,雖然現在大家是心知肚明,可要是挑明瞭,對魯望遠和魯月琴都不好。付瑞海也不願意如此,就把話接了過來。
“哦?那你告訴我,何將軍剛纔幹什麼去了?”曹若燕故意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何將軍就是覺得心中無聊,睡不着覺,想出去走走,卻不想被我們誤會。我一找到他,把話說清楚了,他就和我回來了。”付瑞海平靜地說道。他不想欺騙曹若燕,可這個時候必須這樣說。
“真的這麼簡單?”曹若燕當然不相信,她也不肯相信,付瑞海居然幫着別人隱瞞自己。
“卑職實話實說,不敢隱瞞。”
聽了這樣的話,魯望遠和魯月琴都鬆了一口氣,何華鋒更是感激地看了付瑞海一眼,原本不怎麼相信他,現在看來,沒準真的可以幫助自己把那封信帶給皇甫夜。故意笑着問了一句:“曹小姐這回總該相信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