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音很快反應過來那人是在叫自己，擡頭一看，竟然是付瑞海。“原來是付公子，惠鳳在這裡有禮了。”雪音站起來，低着頭，盈盈一拜，她不敢擡頭看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看他一眼，她就感到心跳加速，小臉發燙。
付瑞海輕咳一聲，正色說道：“付某未經許可，前來打擾，實在抱歉，還請魯小姐見諒。”
“付公子言重了。哦對了，你剛纔說的小姐是不是曹小姐？”陳雪音問道，她覺得奇怪，曹若燕怎麼也到這裡來了，是偶然巧遇呢，還是有意爲之，雪音猜不透。
“正是，曹小姐今天到廟裡祈福，剛纔看見魯小姐也在這裡，就派屬下過來請魯小姐過去一敘，希望魯小姐不要推辭。”付瑞海懇請道。
“這是什麼話，我和曹小姐昨日已是姐妹相稱，今日再見，姐姐相邀，妹妹豈可不去，還請付公子前面帶路。”雪音彬彬有禮地說道。
“魯小姐客氣了，請隨我來。”付瑞海於是帶着她們向後面走去。
雪音跟着他的後面，時不時擡頭看看前面那個英俊的背影，就忍不住臉紅心跳。忽然她感到有人扯着她的衣袖，回頭看去，竟然是碧雲。“小姐，我們真的要去見她嗎，現在我們就兩個人，出來的時候魯大人又沒有交代，萬一……奴婢怕-------”碧雲不安的看着雪音。
雪音苦笑：“都走到這裡了，難道還能回去嗎？那個曹小姐你昨天不也見過嗎，人挺好的，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付瑞海走在前面，回頭發現陳雪音她們和自己拉的比較遠，站在原地等了一會，等到陳雪音快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又往前走了幾步，在一間廂房門口停下了，朗聲喊道：“小姐，魯小姐來了。”
“還不快快讓她進來。”裡面的曹若燕一面歡快地喊着，一面從裡面跑出來，看見陳雪音，走過去拉住她的手，笑着說，“妹妹，真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我們昨天才見了面，今天又在這裡遇上，可真是緣分啊。”曹若燕在這裡遇到陳雪音確實是一種巧合，她也是來這裡拜佛的，出來的時候看到陳雪音也進了這裡，便趕緊要了一間廂房，叫付瑞海專門去請她過來。
“惠鳳給曹小姐請安。”陳雪音欠身一拜。
曹若燕急忙扶起她：“我們都是姐妹了，怎麼還要行如此大禮？”
“你我雖爲姐妹，但身份卻是天地之別，惠鳳只是鄉野村婦，身份低下，昨日承蒙小姐不棄，拜爲姐妹，但該有的禮數必不可少。”陳雪音恭敬地說道。
曹若燕笑了：“什麼禮數不禮數，這裡也沒有外人，隨便一點，用不着那麼拘謹。不知妹妹今日到此所謂何事？”
這個問題讓陳雪音着實有些爲難，既不能不回答，又不能說實話，想了一下，才說道：“實不相瞞，今日是我父親的生日，本來應該在家服侍，無奈身在異地，不能盡孝，便只能到這
個地方爲父祈福，保佑他身體康健，福如東海。”
“原來如此，真是難爲妹妹一片孝心了。”曹若燕雖然知道這是一個謊話，卻也沒有點破，只是禮貌地讚了幾句，之後又說道，“前日妹妹去我那裡，沒坐多久就走了，爹爹知道後很是怪罪，怨我沒有把妹妹照顧好，我也是後悔。今日既然再見，妹妹乾脆和我一起回去，吃過晚飯，我讓人送你回去，如何？”
“這個――――”陳雪音有些爲難，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難道妹妹有什麼難言之隱嗎？”曹若燕關心地問。
陳雪音看看她，皺了皺眉頭，說道：“是這樣的，妹妹今日出門之前，叔叔再三交代要早些回去，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與我商量。所以請恕妹妹難以從命。”
“既然這樣，當然是魯大人的事情重要，姐姐我也不留你了，至於吃飯的事情下次再說吧。”說完，曹若燕轉頭對付瑞海說道，“師兄，你一會親自把魯小姐送回衙門，千萬不要在路上出什麼差錯。”
“卑職領命。”付瑞海正色說道。
“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領了，只是不敢隨便接受。”陳雪音溫言拒絕道，看了一眼付瑞海，接着說道，“曹大人把付公子留在這裡貼身保護姐姐的安全，妹妹實在不敢橫刀奪愛，萬一姐姐在這裡遇到什麼不測，妹妹難辭其咎；再說，縣衙距這裡已經不遠，很快就到了，不用那麼麻煩了。”
“難得妹妹這樣爲我着想，我非常感動。妹妹慢走，恕不遠送了。”
“妹妹告辭。”陳雪音欠身行禮，退出了房間。
目送着陳雪音出了房門，曹若燕漸漸收起了笑容，轉頭看着付瑞海，正色問道：“跟蹤她的人剛纔有沒有告訴你她剛纔去了哪裡？”
“她只是帶着那個丫鬟去了附近的一個小村莊而已，在那兒停留了大概半個時辰。”付瑞海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這一回答不由地讓曹若燕起了疑：“小村莊？她纔來了幾天啊，怎麼會去那種地方？難道是去見什麼人？”回頭，目不轉睛地看着付瑞海，彷彿想要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付瑞海輕咳一聲，扭過頭，避開她的目光，說道：“你太多慮了，我調查過，那個小丫頭碧雲的家就在那裡，也許她們只是回去看看，沒什麼特別的。”
曹若燕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哼了一下，反問道：“一個主子親自把丫鬟送回家，這種事情你相信嗎？”
“這有什麼不能相信的，”付瑞海不以爲意，“據我這幾天的觀察，魯望遠雖然把陳雪音奉爲座上賓，妥善伺候，盡心保護，可這個陳雪音一點小姐樣子也沒有，對人友好，和藹可親，因此人緣不錯，衙門裡的那些下人對她可是讚不絕口。”
“是嗎，沒想到她籠絡人心還挺有一套。”
“我看她並非是爲了籠絡人心，而是本性善良，本性善良自然
無慾無求，不會把別人當做敵人，自然就沒有防人之心，更無害人之心，不像有些人，利慾薰心，明明是自己諸多猜忌，反而狡辯說是人人如此，顛倒黑白、混淆是非，這種人恐怕纔是害人之馬，小姐，你說是不是啊？”付瑞海意喻所指。
曹若燕當然明白他說的就是自己，冷笑道：“爹爹說過，成大事者應該不拘小節，對待自己的對手決不能掉以輕心、心慈手軟，否則最後一定會功虧一簣。”
付瑞海也笑了一下，朗聲說道：“做大事者當然應該不拘小節，但也不能爲所欲爲，傷及無辜，如果這樣，即使是最後成功了，想必也不會心安理得。”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改變，就算你再怎麼反對，也休想讓我放棄，別白費脣舌了，沒用的；我還想奉勸你一下，不要把別人想的太單純，每個人都不是那麼簡單的，我是如此，陳雪音也是如此，多個心眼吧，省得被人家的美人計迷惑了。”曹若燕把手放在付瑞海的胸口輕撫着，曖昧地對他說。
付瑞海把她的手甩開，目光直視前方，冷冷地說道：“小姐，時候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曹若燕想着剛纔自己被付瑞海甩脫，心裡非常鬱悶，雖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她就是不舒服。轉身走了幾步坐到椅子上，淡淡地說道：“喝完茶再走，我可不想和那個陳雪音再碰一次面。”說完，端起茶杯，悠閒地喝着。
陳雪音帶着碧雲走出了觀音廟，這才淡淡地舒了一口氣。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見一旁的碧雲首先開口了：“今天真夠倒黴的，居然在這裡碰到那個曹小姐，幸虧小姐你反應機靈，否則我們今天就露餡了。”
雪音笑了笑，說：“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那個曹小姐應該是個好人，你看她那個樣子像對我們有惡意的人嗎？魯叔叔爲了我的安全才不讓我透露身份，依我看，就算我真的告訴她我是誰，她也不會害我的。”
“小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魯大人和李先生再三告誡我們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尤其是對那個曹小姐，我們千萬不能大意啊。”碧雲提醒道。
“你放心吧，這些我都知道。”擡頭看看天色，又道，“我們回去吧，李叔說還有事情和我商量呢。”
“是皇甫公子畫像的事情吧？”碧雲猜測道。
“你怎麼知道？”
“是我聽那些下人說的，他們說今天魯大人請了好多畫師專門給皇甫公子畫像，還有一些人是皇甫公子的朋友，都一併來了。”碧雲邊走邊說，“你放心，有了這些人，小姐一定可以儘快找到皇甫公子的。”
“但願如此吧。”雪音淡淡地說道，每次一和別人談起皇甫夜，她就沒什麼精神。忽然想起什麼，看着碧雲，問道，“我聽說魯大人和福興鏢局的大鏢師皇甫老爺是朋友，來往頻繁，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這個皇甫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