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月菲白的手已經慢慢遊走到嬌嫩的肌膚間,打算進一步揩油。可是,薄相思卻突然敲了敲他的腦袋,吃痛的月菲白趕緊收回了手。
什麼叫完事了再解釋?薄相思心裡很不爽,黑着一張臉,用牙齒狠狠咬了一下覆在自己嘴脣上的另一張薄脣。趁着月菲白吃痛鬆開時,她連忙後退了些,與月菲白保持了一定距離。可無奈四周空空蕩蕩,什麼蔽體的衣料也沒有,只好雙腿微微彎曲,遮住雪白的玉腿,雪白的藕臂則雙手環胸,勉強遮住重要部位。
她沒好氣地瞪了月菲白一眼,嗔道:“你要是不解釋就出去把我的衣服拿來!然後,你一個人一邊玩去!”
說實話,薄相思此時此刻這個動作,不但沒有使月菲白乖乖聽話,反而刺激起了他體內的情調反射。這個時候說什麼玉娥,這不是掃興麼?可是不說,就得出去了……
月菲白表示,這兩種結果他都不想選。
“女人,不是時時刻刻都要慣着她的。當她任性刁蠻時,你就得拿出作爲男人的威嚴,好好管教!”彼時寧國皇宮的宴會上,當時莫少疏是這麼說的。
月菲白回想起這些話,腦子裡已經有了決定。然而薄相思看他思忖的樣子,還以爲他在想着怎麼解釋。誰知道下一刻,月菲白已經到了面前,雙手將她禁錮在他的懷裡,用用六分寵溺,三分溫柔,一分威脅的語氣,低頭在她耳畔戲謔着輕聲道:“再拖延下去,我怕等會我沒耐心做*。你是不是想嚐嚐立馬的羞羞,嗯?”
薄相思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深深地埋下了頭。薄相思無語地翻了翻白眼,這月菲白也真是,什麼時候了還這麼火旺。
月菲白說,玉娥本是南國的一個郡主,身份高貴。而玉娥辦事能力確實很強,在銀月門閥幾乎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他很欣賞玉娥,所以大多數時候,他都沒有將她當成下屬,而是搭檔,是朋友。
當然,這些都是經過了一番激戰後,月菲白才說的。彼時薄相思很不滿,心道和這個狡猾的人談條件,自己似乎還從來沒有贏過!
一個郡主爲什麼肯爲了一個男子而拋棄自己尊貴的身份?答案毋庸置疑。薄相思知道玉娥喜歡月菲白,同樣她相信,月菲白肯定也是知道的。他們這麼多年來都以朋友身份共處,這會子又能出什麼特別的事?薄相思不吃玉娥的醋,她在意的是蕭影。
那天月菲白一路追出了寧京,那麼他在宴會上時,發生了什麼呢?薄相思深深閉上了眼睛,眉心是解不開的結。
牛奶似的浴水中,散發這奇異的藥香。兩個人將身體浸泡在裡面,水蔓延過了肩。
側頭去看月菲白,他呼吸均勻,大概是睡着了的樣子。薄相思知道他一向淺眠,於是輕輕推了一下他,輕聲道:“我出去一下。”
月菲白沒有睜眼,也沒有動作,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
薄相思輕手輕腳地將他摟住自己的手放回去,慢慢爬上了溫泉岸邊。她的衣裳確實被月菲白給扔了,但月菲白的衣裳卻在這裡,好好地放着。
她隨手揀了兩件套在身上,梳理了一下水淋淋的長髮,推開房間的門,慢慢朝外面走去。
她首先去的,當然是窗櫺下面!嗯……月菲白不是說,她的衣裳被扔在這裡麼?現在雖然穿了月菲白的衣裳,可是太過寬大,而且沒有褻衣,覺得很是不舒服。
正如月菲白所言,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敢擅入。因此當她出來時,四周靜悄悄地,竟真的沒有一個人。窗櫺下方的青石板上,似乎放着一堆青色的衣衫,薄相思紅了紅臉,快步朝那裡走去。
可是……有一個人比她先到那堆衣服旁。
薄相思有些尷尬,擺着手連忙解釋道:“這是……我的衣服。”因爲太過緊張,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玉枕當然知道這是薄姑娘的,”玉枕微微彎下身,將地上的一沓衣物撿起來,遞給薄相思。看着薄相思穿着月菲白的衣服,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脖子上的吻痕,不用想她都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你們還真是……做不完。青天白日也不消停。”
薄相思尷尬地接過衣服,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了!好個月菲白,不是說好沒人的麼?現在被玉枕撞見了,她的臉往哪擱!
薄相思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她匆匆轉身,不想和玉枕再繼續這個話題,準備就這樣逃走。
可是……玉枕卻叫住了她。
“薄姑娘,”玉枕蹙着眉,心事重重的樣子,慢慢踱步到薄相思面前,猶豫着說道,“其實玉枕覺得,你和公子可以每天多那啥啥幾次,這樣有利於懷孕。”說罷,她還煞有其事地看了看薄相思平坦的小腹。
薄相思這下更尷尬了,同意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只能乾笑着,不置可否地道:“我們都還年輕……這孩子嘛……咳咳,過個……過個十來年再說,也不遲……”
她現在才十七歲好麼?放在二十一世紀都還沒成年!這沒成年就將自己清白給弄丟了已經夠丟人的了,還生孩子……
聞言,玉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目光緊緊鎖定薄相思,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你不想給公子生孩子?”她的語氣有些焦急,還有些驚詫。
薄相思挑了挑眉,這回心裡倒不覺得尷尬了。因爲她發現了一件更重要的事,玉枕今天情緒很不正常……
“你是不是想和我什麼?所以用生孩子來暗示我?”薄相思疑惑地揣測道。
這句話似乎就像戳破謊言的真話,驚得玉枕連忙收回了所有不該的情緒。她不安地笑了一下,狀似無意地伸手撫了下耳鬢青絲,以緩解內心的緊張:“沒,沒有啊……玉枕只是覺得,薄姑娘爲公子生一個孩子,真的挺好的。薄姑娘也知道……歷來在這種大戶人家,孩子就是王牌。只有薄姑娘有了孩子,任哪個貓貓狗狗,也無法撼動薄姑娘在公子身邊的地位。”
大概是因爲太緊張,玉枕說完這話後,就匆匆地轉身跑了,背影看起來很是急促。
留下薄相思一個在原地皺眉思索,冷厲的風吹過一如她冷厲的眼眸。莫非……月菲白把蕭影肚子搞大了?
可是這個猜測才保持了沒多久,月菲白就將玉枕拎到了薄相思面前,方面對質。月菲白很無辜很無奈地說,他抱都沒抱過蕭影。玉枕則一臉後怕地道,這些都是薄相思想多了,她只是好心地想提醒一下她,早生孩子好而已。
薄相思將信將疑,她怎麼總覺得,玉枕怪怪的?而且,這事似乎有蹊蹺的感覺?
爲了完全打消薄相思的顧慮,在當晚,月菲白耐心地再次解釋道:“我月菲白雖然爲人心狠手辣,但也知道責任二字怎麼寫。如果蕭影真的懷了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在那天宴會,直截了當地拒絕寧帝的賜婚?”
燈火搖曳,忽明忽暗,打在薄相思清秀的臉頰上。她睜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地道:“你直接拒絕了?”她還以爲,月菲白以緩兵之計答應了蕭影呢。
“當然,”月菲白有些不悅地皺了下眉,“我怎麼可能讓你受委屈?肯定會拒絕……不過,宴會上的事,是上官權告訴你的?”
薄相思本來聽了月菲白前一句話,心中被欣喜充滿。可聽到後一句話時,笑容頓時僵硬住了。就這麼誠實地告訴月菲白的話,算不算出賣上官權?不過……看月菲白篤定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吧。
薄相思乾笑了一下,全是默認。
“就知道是他,”月菲白輕勾了下脣角,風輕雲淡地道,“你以後不要再相信他了,他一直都想拆散我們。”
“啊?”薄相思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月菲白輕輕瞥了她一眼,一邊褪去身上的衣物,一邊說道:“很多年前,宿兒還在世。上官權在一個不合適的年紀,向宿兒表白了。”
“當時宿兒的心裡是害怕,因爲山下的話本子上,像她那麼早便涉入愛河的女子,最終都會不得善終。所以,她拒絕了上官權。而她拒絕的理由,就是我。可是上官權不知道,他以爲,是我橫刀奪了他的愛。所以,他肯定也想橫刀奪我的愛。”
這是薄相思第一次具體聽到有關宿兒的事蹟,她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宿兒長得很漂亮麼?”
“沒你好看。”月菲白曖昧地湊過來,伸手欲解她的衣。
“別……”薄相思忙伸手攔住,漲紅了臉,“我今天,今天見紅了……”
月菲白停頓了一下,興致闌珊地將手伸了回來,替薄相思蓋好被子,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那好吧,你今晚早點睡,我出去一下。”
過了中秋,月亮便又開始走向不圓滿的趨勢。它孤寂地懸在半空中,冷冷清清。一襲白衣與慘白月光遙相呼應,他步履從容,穿過一片微波粼粼的湖,來到一間小屋前。一隻白色的蝴蝶輕盈地翩翩飛上屋頂,落定後,月菲白伸出修長的手指,扣了兩下青黛色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