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輝身手在額頭上一拍,道:“我怎麼吧這事忘了。”一面說着,身手在懷裡掏出一個事物,道,“那人說了,只要我抓到二人,晚上,把這支沖天火炮放上天空,他自然會派人過來。”
林菲箬見他手中的事物,有些像煙花爆竹一類的東西,想來正是武俠中讀到過的,江湖人用於傳遞信息的暗號了,雙手一拍,大喜道:“有了。”她向朱佑樘一笑,道,“這個幕後的黑手,如此煞費苦心的想要咱們的性命,咱們怎麼也要把他揪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才行了,否則,一不小心,死在這人手中,才死不明目呢。”
林菲箬一面說着,攀着翼輝的手臂,呵呵一笑,道:“大當家,現在咱們也算是朋友了,我覺得你挺講義氣呢,你幫我一個忙如何?”
翼輝呵呵一笑,道:“張姑娘救我一命,可算我的恩人了,有什麼事,直說好了,讓我翼輝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皺下眉頭。”
林菲箬低聲一笑下,道:“爽快,不過上刀山,下火海,那便不用這麼麻煩了了,我是想讓你今晚便把這支什麼沖天火炮放上天去,明日,等那些黑衣人來了,你便把我和朱公子綁了,和他見面,然後,把我和朱公子交給他好了。”
翼輝一聽,微是一愣,沒明白什麼思意,然後紅着面道:“姑娘這就別笑話我了,我他媽的,能爲了那一萬兩銀子,出賣朋友。”
林菲箬搖了搖頭,道:“誰讓你真把我們綁了,交給那人了?”
翼輝滿面疑惑,不解道:“那……那姑娘讓我這麼做,又有何用意了?”
林菲箬向朱佑樘看了一眼,道:“朱公子,你明白麼?”
朱佑樘目光閃了幾閃,點了點頭,瞧着她自信的微笑,緩緩道:“綁了我們,交給黑衣人是假,引出黑衣人,察出幕手黑手身份是真。”
林菲箬點了點頭,這小子,比自己想像中聰明嘛,道:“聰明,大當家,你明白了沒?”
翼輝哈哈一笑,豎起大手指,讚道:“高,高,實在是高,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林菲箬皺了皺鼻子,我可是末來人啊,不高點,豈不是讓你們這些古人看偏了,會給二十一世紀的人丟臉的,笑道:“照我說的辦,一定能找出那個幕後黑手來,就算我們明天去見的那人,不是主謀,自少也和主謀有關吧,到時候順藤摸瓜,總能在這些黑衣人手中問出點什麼來?”
林菲箬叫過柳青崖和吏明聰二人,幾人埋頭在一起,一陣低語,半響,林菲箬瞧着幾人,笑道:“明白了?”
柳青崖和翼輝二人點了點頭,心道,這女子,言行舉止,已大異常人,這般的果敢機警,便是鐵錚錚的大男人,也比她不上了,不禁大大佩服起來。
吏明聰這幾日跟在林菲箬向邊,見她計謀機智,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這時,心中的敬服,不禁不添了幾分,這個老大,沒白跟了。
朱佑樘吃驚林菲箬聰明過人的同時,不禁暗暗歡喜,這個女人,雖然有時候兇了一點,不過真是與衆不同啊,別女人和她完全沒得比嘛,日後,和她行了大典,做自己的皇后,爲自己分憂解難,出謀劃策,定然不錯,能娶她爲妻,此生當真無憾了。他腦中不禁出現和林菲箬洞房花燭,抱着她親吻的畫面,臉上不自覺的現出花癡的神情來,瞧着林菲箬呵呵傻笑起來。
他回過神來,忽然發現,柳青崖和翼輝幾人,正奇怪的看他,林菲箬拿眼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下流。”揮手一拳狠狠打他左眼上。
朱佑樘捧着左眼,氣呼呼的道:“我……想想也不行麼?”
林菲箬哼了一聲,冷冷道:“我睡覺去了,明日早點起牀,別壞了咱們的計劃。”一面說着,起身回房去了。
吏明聰看看林菲箬,又看看朱佑樘,不解道:“跟班老兄,剛纔想什麼呢,面上這麼紅,還傻笑呢。”
朱佑樘揮手在他腦袋一拍,囁嚅道:“管你什麼事?”罵罵咧咧的起身走開。
當晚,翼輝讓人把沖天火炮放上龍虎寨的天空,第二天,手下人果然前來稟報,幾天前見過的黑衣人正在山下林中相候了。
翼輝和柳青崖兩人來到山下,遠遠看見十餘名黑衣人出現在林中,依然是黑衣朦面,看不到面容。
爲首的黑衣人轉過身來,一雙眼睛,深沉如海,見不到半點波瀾,他見到翼輝,故意低沉着聲音說話,不讓人聽出他真正的嗓音,道:“人都抓到了?”
翼輝呵一笑,道:“抓到了,就等來你呢。”
爲首的黑衣人點了點頭,向他身後一張,不見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的身影,道:“既然已經抓到了,那人呢。”
柳青崖一笑,道:“這兩人,十分狡猾,還在寨中呢,我馬上讓人把他二人帶過來。”一面回頭,吩咐手下道,“去把那二人帶過來。”
幾名小嘍羅一面答應,匆匆去了,片刻,便把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五花大綁有帶過來了。
朱佑樘嘴角破了一片,一見翼輝,便破口大罵,怒道:“混蛋死強盜,竟然敢綁我,你知道我是誰麼,你這可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名小嘍羅已然把一大片布塞進他口中,罵道:“叫什麼叫,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囂張。”
翼輝呵呵一笑,向黑衣人道:“看看,可是這兩人了,嗯,抓這兩人,可不簡單呢,損失了我好幾名兄弟呢。”
黑衣人瞧着二人,沉深的目光中掠過一陣笑意,道:“正是這二人。”吩咐手下人,把一箱銀子拿過來,交給翼輝,道,“這些銀子,想必可以彌補你的損失了。”打開箱子,但見白光耀眼,白花花的一箱,全是銀子。
翼輝眼睛發亮,幾乎沒從心眼裡笑出來,讓手下收了銀子,向黑衣人呵呵笑,不經意的問道:“不知這二人是什麼人,竟然讓先生拿一萬兩銀子來買他二人的性命,呵呵,值這麼多錢。”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掠而過,不冷不熱的道:“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好,有時候,好奇是會害死人的。”
翼輝低低的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黑衣人不再理他,身手向身邊幾名手下一揮。
幾名手下分別走到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身手向二人抓去。
朱佑樘低着的頭忽然擡了起來,彎起嘴角,勾起一抹異樣的笑意,反綁在身後的雙手微微一掙,身上的繩子應手而落,綁在身上的繩子,早就幫刀割斷了,微微一掙,便可脫落,這是林菲箬事先安排好了的。
他握住袖中的一柄短劍,揮手劃出,劍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噗的一聲,劃過其中一名黑衣的人肩臂。
林菲箬掙開身上的繩子,拳頭一晃,嘭的一聲,砸在一名黑衣人的面上,那人啊的一聲,向後跌倒,撞在身後一名同伴身上,兩人跌成一困。
同時,翼輝和柳青崖一揮手,吩咐手下人亮出兵器,把所有黑衣人困困圍住,幾名黑衣人撥劍反擊,早給一張當頭灑下的巨網給罩在其中。
最後,只剩下那名爲首的黑衣人,仍然持刀,同翼輝和柳青崖二人還在打鬥。
柳青崖和翼輝二人身手不錯,步步逼近,黑衣爲漸落下風,黑衣人微微皺眉,向後退了一步,長劍橫在胸前,沉聲怒道:“找死,竟然騙我。”
翼輝呵呵一笑,道:“騙你又怎麼樣了,你自己笨嘛。”他轉頭向林菲箬呵呵一笑,道,“張姑娘真是聰明過人,如此一來,一萬銀子仍然可以到手,又可以抓到這些古古怪怪的黑衣人,真是高啊。”
林菲箬一笑,道:“昨天,我大鬧龍虎寨,讓你們寨子損失不小,現在你肯幫我,自然不能讓你吃虧了,所以,這一萬兩銀子,我幫你掙回來了,以後,夠你們寨子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過舒坦日子了,少做點傷天害理的事情。”
翼輝呵呵笑了兩聲,身手在裝着銀子的箱子上拍了向拍,這回,真正是發大財了。
爲首的黑衣人皺了皺頭,瞧着林菲箬,目光復雜。
林菲箬瞧着這人目光,心中莫名其妙的一跳,依稀生出一種熟息的感覺,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又記不起來,終於,她揮了揮手,幾人向黑衣人緩緩靠近,抓到這人,看看他到底是誰,就算他不是真正的主謀,也可以順藤摸瓜,在他口中問出一些線索來。
黑衣人向後退開,忽然冷笑一聲,奮起全力,揮劍砍倒幾株松柏,嘩啦啦一陣亂響,在林菲箬等幾人前面轟然倒下,險些砸到身上,疾往後退。
黑衣人趁機揮手一刀,砍在柳青崖左臂上,幾腳踢開擋住去路的小嘍羅,奔路狂奔而去,他奔到樹林外的江水邊上,江風習中,忽然回頭向林菲箬看了一眼,目光,仍然複雜的不可猜度,終於,他一個縱身,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砸出一片水花,躍進奔騰的江水中。
林菲箬追到江邊,只見那黑衣人漸漸遊遠,在江心中起伏的波浪中回頭向自己望了一眼,終於,一個起伏,潛入水底,不見蹤影了。
林菲箬嘆了口氣,道:“這樣,竟然也讓他跑了。”
朱佑樘身手拍了拍她肩頭,道:“沒關係,總算抓到幾個人,說不定可以在他們口中問出什麼?”
林菲箬點了點頭,回到樹林中,只見柳青崖肩上一片血肉模糊,幾名手下正在爲他包紮傷口。
林菲箬蹲下身來,爲他察看了一下傷口,撕了一塊衣襟,在他傷口附近綁緊了,鹹緩血流速度,道:“現在怎麼樣了?”
柳青崖一笑,立起身來,道:“好多了。”
翼輝正在衝幾名黑衣人拳打腳踢,怒道:“他媽的,傷了我兄弟,我打死你們。”
林菲箬嘆了口氣,道:“大當家,你別打了,我還有話要問他們呢,你打死他們,可不好了。”
翼漁吐了一口唾沫,呸道:“好,看回寨子,我怎治你們。”
朱佑樘扯下黑衣人面上的黑布,見都是些陌生面孔,聲色俱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快說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那黑衣人哼了一聲,轉過面去。
翼輝挽起袖子,大怒道:“媽的,不說是吧,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林菲箬搖了搖頭,道:“先送二當家回去止血吧,其它的事情,等下再說吧,而且,我看這些人的樣了,可不容易妥協呢,先押回山寨再說了。”
幾人押着黑衣人回到龍虎寨,林菲箬給柳青崖處理了傷口,又盤問了黑衣人一翻,任她軟磨硬泡,軟硬皆施,甚至,翼輝還動用了刑法,這些黑衣人就是咬口不說,翼輝打得狠了,林菲箬看不過去,讓他先把這些人關押起來。朱佑樘擔心皇宮中出現了什麼變故,準備起程回京,等回到皇宮,再盤問這些人不遲。
翼輝苦留一翻,二人直意要走,第二天早上,只得派人送二人下山,沿途護送。
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剛收拾起東西,忽聽外面一陣喧囂吵鬧,柳青崖匆匆過來找到二人,急道:“大事不好了,山下,一大羣官兵不知爲什麼,忽然帶人直往山上攻上來,看樣子,只怕又是來找二位麻煩的,我大哥可以帶人和這些官兵抵擋一陣子,我看二位,還是從後山先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什麼,官兵來攻打龍虎寨了。”
林菲箬和朱佑樘對望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柳青崖氣喘吁吁的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纔,一名官員帶着大批官兵,來到山下,大呼小叫,讓我們把幾天前上山來的兩名一男一女交出來,不然就攻上來了,把咱們龍虎寨殺個雞犬不留,雖然,那官員沒說這一男一女是什麼人,不過,聽他口氣,找的就是二位了,不知是不是那個害二位的黑衣人做的好事,那個黑衣人什麼人啊,竟然能調動官兵來攻打咱們龍虎寨,看樣子,二位的這位仇家,來頭不小了。”
朱佑樘沉吟着,向林菲箬道:“官員,什麼官員,竟然帶兵來打龍虎寨,這官員要找我們,我們如果這麼走了,龍虎寨豈不是凶多吉少。”
林菲箬點了點頭,道:“不如我們下山看看吧,說不定會有轉機,既然是官府的人,末必一定是害們的來了。”
朱佑樘咬了咬牙,向柳青崖道:“二當家,既然他們是來找我們的,我們便下去看看,我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連累龍虎寨的兄弟們。”
柳青崖哎了一聲,道:“我的命是張姑娘救的,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豈不是見外了,我看二位還是先走爲妙。”
林菲箬搖了搖頭,道:“不用說了,我們已經絕定了,不會走的,二當家還是帶我們到山下去看看,這個官員到底是什麼來頭好了。”
幾人爭執了一翻,柳青崖說他二們不過,只得帶他二人下山,
兩人站在半山腰中,只見山腳下一片撕殺吶喊,翼輝帶着手下一百號人,正和大羣官兵殺成一片,場面激烈,雙方都有人屍橫殺場。
翼輝正揮着他那柄大刀,和一名武將戰成一片,額上青盤根根暴跳。
大羣撕殺的官兵後面,一個年輕的官員站在一片高地上,大聲呼喝,指揮若定。
朱佑樘見到這名官員,大喜過望,這名官員,不是別人,竟然是刑部的主事王守仁,林菲箬也曾在御書房中見過這人一面,因此認得。
這時,那名和翼輝激戰的武將回過頭來,赫然便是明昊天,難怪背影看着眼熟了。
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大喜過望,一面向山下奔去,一面大聲道:“住手,住手,是自己人,住手。”
翼輝正和明昊天打得難分難解,忽見二人奔下山來,氣道:“我不是讓二弟送你們兩走了麼,你們兩還來做什麼,不要命了。”揮手一刀,嚮明昊天砍去。
明昊天見到二人,大喜道:“太好了,終於找到你們兩人了。”閃身避開,兩人又打在一起。
林菲箬急道:“別打了,自己人呢。”分別抓住二人的雙手。
明昊天不信,瞧着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翼輝滿面不解,道:“什麼……你說這些官兵是自己人?”
林菲箬嘆了口氣,拉長聲音道:“沒錯,是自己人,你們兩先給我住手,我一會向你們解釋。”
兩人聽她這麼說,這才住手,不過剛纔殺得知盡能索性了,仍然向對方狠狠瞪眼。
朱佑樘向王守仁的方向大聲道:“王守仁,還認得我麼,快讓官兵住手,先別打了,龍虎寨的這些兄弟都是自己人呢。”
王守仁見到朱佑樘,喜形於色,吩咐官兵,立時住手。
他匆匆忙自高地上奔到朱佑樘身邊,忽然,躬下身子,一跪落地,高聲道:“皇上,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翼輝,柳青崖和吏明聰幾人一聽這話,都大驚失色,齊齊向朱佑樘望去,結巴道:“什麼,他剛纔叫你什麼?”
翼輝,柳青崖和吏明聰幾人,滿面驚詫,一齊把頭轉身朱佑樘,驚道:“他剛纔叫你什麼了?”
話音不落,數百官兵忽然間伏拜成一片,高聲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在山間迴盪,聲勢驚人。
翼輝和柳青崖二人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終於明白,爲什麼這兩個人的性命這麼值錢了,暗自慶興沒跟二人爲難,否則,那就大大不妙了。
吏明聰先是驚詫,隨後白眼一翻,幾乎暈倒,這些天來,沒纔跟朱佑樘嘔氣,跟班兄的叫來叫去,他居然是皇帝,不會要殺了自己吧。
林菲箬身手在他肩一拍,呵呵笑道:“吏明聰,你幹什麼呢。”
吏明聰哭喪着臉,叫道:“老大,你要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