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吻上我的額頭,“不要想太多了,既然他們非要跟着你,他日隨你陪嫁入宮好了。”
“可是當宮女一輩無法嫁人啊!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朱佑樘笑得有點壞。
我白了他一眼,“除非你寵幸她們!不過,”眼睛一眯,加上了威脅的味道,“你可以試試看哦!”
朱佑樘笑意更濃,連聲着不敢,可眼裡全不是那麼回事。見我要發飆,捋順我的頭髮,:“煙雲年紀確實不了,這樣吧,待局勢穩定,留心爲她找個婆家就是,宮裡少個宮女又不是什麼大事。”
“你做主吧。”我往朱佑樘懷裡蹭了蹭。這裡好溫暖,不像秋夜,帶着如水的寒涼。
次日天沒亮,我就被張家人抓起來梳妝打扮,來不及真情假意的揮淚告別,登上了豪華的選妃馬車。卯時三刻到達了玄武門,在這裡下車,立即有太監上前領路,讓我隨着一隊錦衣美女走進了紫禁城。
回頭看看紫禁城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被太監們“認真”遴選的布衣女,一抹嘲笑掛上了嘴角:紫禁城朝北開,無權無錢進不來。
憑都督同知,從一品大員女兒的身份,前幾關是不用擔心了。
後來聽,能到達紫禁城門外的,就是通過第一關“海選”的5000餘人,而走入紫禁城的,則是通過第二關的人,而這一關,就篩掉了1000多人。
入宮後,我們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院裡,呃,該叫不同宮吧,不過條件不咋地,10幾個人一間房,住起了大通鋪。除了發黴外,什麼也不讓幹,因爲院口有一大羣太監看着,不讓四處亂走。
我問過來宣讀“遊戲規則”的太監什麼時候接着選。這幹得着也不是事啊,關鍵是我實在不知如何與這羣絞着手帕,一見大通鋪就綠臉的真正千金們相處。身後有人輕笑,隱約傳來“等不及”、“不知羞”云云。太監代替我尷尬了一下,低聲回得明天,這外面還有好幾千人待選呢。
我“哦”了一聲,自己果然和這羣美女一樣,是走後門進來的。就看我們誰能走到最後了。
可是,無聊啊,就得開聊啊,即使我並不想開口,卻被迫成爲了衆人的焦點。
“呀!你怎麼是天足?”一個粉衣美女喊道。確實很美,連我這個混過天香樓的人都不得不承認,一雙大眼睛閃爍着青春的光芒,白裡透紅的皮膚讓我想起了嬌俏的陸玲瓏。
我聳聳肩,沒話。可其他美女如同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般聚了過來,有鄙夷的,有厭惡的,有好奇的……哎,發黴中,隨便點東西都夠新鮮的了。
少不得一番議論,可見我是豬不怕開水燙,全不在意,聚了一會,就各自散了。
晚上,不知那個白癡炕中央位置好,暖和,於是乎展開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爭鬥。我“謙虛”的抱起鋪蓋去了沒人睡的炕頭,和沒有生活常識的大姐姐住一個屋真好。
第二天一早,美女們爲了“不打擾”其他姐妹的睡眠,紛紛輕手輕腳的悄悄起牀,亦或者是她們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我倒在牀上看着她們搶着房內唯一的銅鏡往臉上好一頓塗抹,不由淺笑,要都是這選手,皇后非我莫屬。
目光轉回,正撞上了昨夜激戰中搶到了炕中“最佳”位置的美女。
“不着急洗漱嗎?”我問,大概是看到了她瞬間的眯眼動作,讓我恍惚中誤以爲是另一個妙齡美女。
美女笑笑,不答反問,“張姐怎麼不急?”
“哦,我這就起來。”我應着,可惜她睜大眼睛時,完全沒了那個女的靈動玩味,有的只是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美女看我起身,也緩緩爬了起來,那慵懶的動作,何止惹人心癢,簡直想把她一口吞掉。
我眨眨眼,收回視線,我不吃人的。
跟着感覺,隨意挽了髮髻,插上珠花,沒來得及塗脂抹粉,就被早飯的氣息吸引了過去。飯後,展開了“複選”。
空蕩蕩的廣場四周林立着古樸莊嚴的建築,我隨着其他美女聽着一聲聲公鴨嗓的指揮,列隊站好。畢竟咱是有軍訓經驗的人,挺胸、擡頭、收腹、提臀一點不比別人差。
這一關,後門似乎不太管用,因爲每個人都得被那羣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仔細端詳。從頭髮,五官,皮膚,到“三圍”,無一錯漏。當然,他們只能過眼癮,上不得手的,誰知道將來哪個會是主娘娘,萬一碰到了,還不得被五馬分屍啊。
我打着哈欠,等待是個很艱苦的問題。尤其我知道,即使不施粉黛,以我的身份+質量也不會被PASS掉的時候。不過,仍有太監站到我面前例行公事,讓我自報家門,生辰八字什麼的,我也就乖乖按韻婷教的,一一回了。
等再坐到大通鋪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我脫掉鞋揉着腳丫,這一個姿勢站大半天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累,看看旁邊明明累到要死,卻紅着臉看我揉腳丫的大家閨秀,心中不免泛起同情。裝吧,你就,反正難不難受自己心裡清楚。
晚上,數據出來了,這關拿掉了2000多人,驚人的數字啊。卻也爲她們慶幸,這沒選上,就能回家過正常女人的生活了吧,找個好男人嫁了,總好過當一輩白頭宮娥。
之後的一天,到了“精選”階段,早飯後,我們被按組帶到了另一處房裡。一羣太監圍着我們轉悠,不,是我們圍着一羣太監轉悠。因爲這關考的的走路。咱多少會點貓步,扭着蠻腰嫵媚的走走,還是不難的。
當我毫無懸念通過的時候,終於有人發出了“質疑”,“她是天足,怎麼能通過!”
我一蹙眉頭,果然有人發難了,而且就是我同鋪的,呵呵,□易躲,YY難防,好在我不怕擺在檯面上的東西。
剛想回嘴,某公鴨嗓道:“奴才們看的是步姿、氣質、風韻,並非姐們的手足。”一句話,把那個美女撅了回去。我笑下,難道這個太監是朱佑樘的人,貌似,很有可能啊。
不管怎麼吧,我又順利過了一關。聽,這關篩掉了1000多人。呼,好在基數大,要不沒人繼續陪我玩了。
但是,福之禍所依。我沒有被淘汰掉,就意味着,我被□裸的孤立了。同屋的美女沒一個待見我的。哎,愛咋咋的吧,本來我也不指望和她們姐妹情深,想搶我老公,還要我笑顏以待,窗戶縫都沒有!
終於到了“留宮”一關。這也是決定美女們是否有機會留在宮裡的一關,沒有通過的,管你後臺再硬,也得打包回家。
我有點欣慰,這麼多天,總算在宮中見到同性了——雖然全是老女人,呃,老宮娥。這關的檢查就比較變態,也是穿越宮廷文中若干次出現的情節:我們被逐一引進密室,扒光衣服,做全面細緻的身體檢查,重點摸摸胸,看看雙乳的形狀、大、**顏色等等。對此,我頗有信心,那木牛奶和瑜伽不是白玩的。隨後又仔仔細細聞聞噶雞窩,捫其肌理。我大大方方站在那裡給人蔘觀,大概宮娥們沒見過這麼混不吝的主兒,老臉上泛起了紅暈。呵呵,當我被宣告通過的時候,質疑再次響起,“她是天足啊!”
老宮娥們瞥了眼我白皙的大腳,淡淡地:“選妃之列,並未將天足視爲禁忌。”
我笑了,當然了,回去面對的敵意更濃,因爲再笨的女人都感覺到了我身後的勢力。這一關,據砍剩了300人。
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陽,一個宮裝,準確的是宮女裝的女拿着大掃把奮力掃着宮後苑。心中大罵朱佑樘,丫的,這又耍心眼,可沒和我要當一個月掃院大媽作爲考察期呀!TNND,這明朝選妃制度也太詭異了吧!
其實,也就我倒黴,因爲300個美女中,一多半劃給了妃嬪皇做侍女,甚至有直接劃給朱佑樘的,比如我們屋裡的白裡透紅和會眯起眼睛的那兩個。剩下少數倒黴的,分到了掃院的活,可也沒我這樣的,上來就是宮後苑,天啊,這裡就是傳中的御花園,老大面積了,累死人不償命啊。
我氣得牙癢癢,一使勁就把掃把掄了出去。
“呀!哪裡來的大膽奴才!敢對太殿下無禮!”一個尖銳的公鴨嗓響起。
轉身,回頭,看到了那個半個月沒見到的熟悉身影。此刻,他正裝出不認識我的樣,微笑着打量我。我正研究着宮女們該有的正常反應,負責帶我的老宮娥,以超過劉翔般的速度飛來,誠惶誠恐的把我強壓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請求朱佑樘恕罪。
溫潤如玉,修養良好的太殿下自然不會怪罪於我,掛着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走遠了。我拍拍膝蓋站起身,就見到老宮女以階級敵人的眼神看着我,最後,罰了我一頓午飯。
靠!沒天理了,敢罰未來太妃,不想混了是不是?
回到房間裡,倒在牀上發呆,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怎一個鬱悶了得。忘記了,我雖然是掃院的,但也是待選之人,所以我和那300入圍的美女,都有了單間住,只是條件還不是很好就是了,除了牀,就是一張軟塌,一個梳妝檯,圓桌和若干個凳,連衣櫃都沒有,只有大木箱。不過爲此,我感慨了好久——皇宮裡的房間夠多呢!9999間半,果然不是蓋的。
晚上,我早早去集體浴池洗澡,看到了有幸伺候各宮主的幸福美女們。一個個耀武揚威那樣,真是狐假虎威,不招人希罕。
浴室面積很大,一共有4個寬敞的池,但同時容納300人,還是異常擠兌。大概嫌棄我是掃院的吧,那羣高貴的大家姐寧可擠在其他池裡,也不和我泡在一起。
哎,不來正好,我一個人游泳都行。當然了,也有不嫌棄我的,比如,其他掃院的,還有最後進來的白裡透紅和眯眼美女。
我向後挪了挪,禮貌的收回了伸直的雙腿。正在擦身,卻聽白裡透紅一聲嬌嚷,“呀!她怎麼沒有守宮砂?!”
一石激起千層浪,我再次成爲了衆人的焦點。我這才注意到這羣美女們的胳膊上都有着一塊淡淡的分音,指甲大,不易察覺。
哎呦呦,又有新鮮物了,也是,以前成天混青樓,哪裡能見到這麼寶貴的貞操證明。
很快,竊竊私語變成了集體討論,衆人紛紛指責我是個不潔的女人。不但是大腳怪物,還沒有貞潔,這樣的女人竟敢入宮,而且能連過五關,分析出的原因就是我走後門,有後臺……於是出來的話更加難聽,我簡直懷疑這羣高貴的女人也和我一樣,是冒名頂替的。
連同是掃院的也歧視起了我,我一怒,血氣逆流,下身就落了紅……
“呀!真髒!葵水來了竟然在此沐浴!”
我無語,無語,再無語,還不是被你們氣的。吐不了血,就下面血流成河……
衆美女把我當成了瘟神轉世,避之不及,逃難似的光着屁股擠到了其他池。我多想厚顏無恥的獨自在池中安坐下去,考慮到身體健康,只得憋着氣爬出了池,灰溜溜回到了房間。黴女啊,我纔是黴女!
“你?你怎麼在?”我揉着肚沒好氣的。可能進出浴池時受了涼,肚開始疼了。
朱佑樘笑着走向我,“我來陪陪你呀!怎麼,不想我?”
“陪我?之前怎麼不來!算了,不用了,怪累的,讓我多睡會比啥都強。”我伸着懶腰朝牀榻走去。
脫掉外衣,翻身上牀,回頭一看,朱佑樘不但沒走,還站到了牀前。
我困得實在不行了,身上還特別難受,便睡眼朦朧的問他幹嘛。
朱佑樘可憐巴巴坐到牀邊,自己沒地方住。
“你沒地方住?!”我瞪大了眼睛。
“是啊。”着往裡蹭了蹭。
“你發情期啊?滾!沒看我難受,別來煩我!”本來就受了一肚齷齪,加上不期而遇的大姨媽,讓我把暴躁盡數發泄在朱佑樘身上。
顯然,我的話重了,朱佑樘沉默了一瞬,我正想着該不該道歉。他擡起頭,又恢復了嬉皮笑臉,“我是真的沒地方住。”
“拜託!你是太,這裡是皇宮!”
“是啊,我是太,這裡是皇宮,那我想住哪兒住哪兒囉!”着把我往牀裡推了推。
“單人牀,很耶!別推了啦!”我手腳並用把他往外推。
“我是太,我住這兒就住這兒!”
“我是太最愛的女人,我不行就不行!”
話一出口,朱佑樘頓住了。可我來不及收回,一腳踹上了他的屁股上……
勁好像挺大的,因爲朱佑樘踉蹌了出去,摸摸屁股,委屈的看着我。這個心疼啊,本想問問他是不是很疼,我可以幫他按摩下……臀部。
可朱佑樘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樣,顛顛蹭回了牀邊,眨巴着清亮修長的眼睛,心翼翼地問我,“就睡在這兒好不好?只睡覺,趴趴,呼呼。”
啊!天啊!這用詞,這表情——儼然是隻無家可歸的狗,讓人不經意間心碎了一地。可仔細觀察,美麗的黑眸中一縷狡黠一閃而過。
我嘴角抽搐,又想耍我?害我成環衛工人還不夠?換上如花似玉的笑顏,手指輕撫過朱佑樘的臉頰,慢慢向下,滑過他的喉結,留下曖昧的痕跡。明顯感覺到朱佑樘僵了一下,我擡起上身,湊到他耳邊,嬌聲道:“要睡睡榻,牀,免談!”微笑,卻不容置疑。翻身拿過一牀被扔給了他,一揚手,放下了牀帳,把他隔絕在了外面。
我以爲朱佑樘會知難而退,打道回府,去睡他的東宮住龍牀,可牀外的男人執拗了一下,竟然真的走向了軟榻,有點詫異,想想轉過了身,誰叫他折磨我掃大街呢!
這一覺,睡得相當不踏實,因爲每每剛要睡熟,就會感到一個熟悉的鼻息,躡手躡腳往牀上爬。然後,義無反顧地被踹了下去,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早晨,我伸着懶腰,極不舒服地坐起身。撩起牀帳一看,軟榻上早已沒了人。哎,在太的地盤,讓太睡榻,確實囂張了。穿鞋下地,走了過去,坐到榻上發呆,沿着榻上睡痕緩緩倒下,那裡還有他的餘溫。這才發現軟榻好,我躺下都勉勉強強,腳在外面,更何況他了,這一晚真夠他遭罪的了。可是,握緊被角,他千不該萬不該勾引一個意志力薄弱還大姨媽來訪的女人!
皇宮裡福利待遇如何我不清楚,反正來例假也得堅持上崗。於是,我抵摟起大掃把去宮後苑上工了,心中怨恨,這個死人,不張羅給我要到自己宮裡乾點俏活。
晚上,頂着失血過多的白臉,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打水洗漱後,迷迷糊糊脫下外衣,從銅鏡裡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榻很好睡嗎?”口中冷淡,心中卻涌過一股暖流。
“不好睡。”如實回答。
“那你還來?”
“……”低下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擡起頭,卻是春意盎然,“因爲你在這兒啊!”
我木然轉過頭,確定了,是發情期。
依舊我睡牀,他睡榻,晚上也沒見他老實多少,又有若干次想悄悄摸上我的牀,都被我及時發現,“略施懲”。其實,不是怕他上來,而是這牀真,比普通的單人牀還,要是壓塌了,我這後半個月睡哪啊?
如此折騰了幾天,使得本就血虧氣乏的我,更加虛弱。難得大姨媽走了,我正想着去公共浴池洗澡,打開門,撞上一羣急急來尋我的太監。不容分,架起我東拐西拐的去到了另一個獨立大浴室中。
幾個老宮女二話不,扒光我的衣服,扔到了浴池裡,七手八腳上來爲我從頭到腳好一頓搓洗。那賣命勁,我懷疑會把我剛走的大姨媽又搓回來。直到皮膚泛紅,才放鬆了力道,把我從池裡拽上來,擦乾身,又強按住,在我潮溼的頭髮、皮膚上擦上不同的花香乳液。
我終於爆發了,雖然被帶入大浴室中,我就問過N遍她們要幹嘛。可這次不同,因爲我看到一塊鮮紅色的錦緞,炫麗的顏色險些灼傷我的眼睛。天啊,要勒死我嗎?就是上吊也不用準備這麼長這麼大的啊。我發揮了死不認輸的精神,奮力抵抗,決不就範。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都是啞巴嗎?本姐不是好欺負的!告訴你們,別看我現在掃大街,偶上面有人!”
“這麼多天了,就屬這個厲害!”被我尖銳的指甲抓傷手臂的老宮人感慨着。
“主,祖宗!您這一去是好事啊!多少女人盼着這一天呢!奴婢們也是按章辦事,主您就配合下吧。”另一個服軟。
“放屁!把我搓得汗毛都不剩了,還多少女人盼着,閒的沒事自虐嗎?”
“主,是,侍寢前皆是如此,不可喧譁造次!”
“伺~寢?!”我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可不管相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是猛虎難戰羣猴,我反抗失敗,被一羣老宮女用紅錦裹成了糉。簾挑開,不知哪裡蹦出一大羣太監,一鼓作氣把我扛到了肩上……這不是趕鴨上架,而是覺得自己像只待宰的肥豬。難道我的第一次,註定沒有浪漫?朱佑樘,行,你狠!看咱們一會兒誰扒了誰的皮!
幾個太監把肩上的死豬美女如釋重負般放到了太的牀上,轉身規規矩矩退了出去。“吱嘎”一聲,厚重的紅木大門關上了。
我試着從糉皮,或者叫蠶繭裡往上挺挺脖,空蕩蕩的太寢宮,只有搖曳的燭火爲我伴。我氣結,丫的!還讓本姐等!好大的做派!
我恨得牙癢癢,可諾大的宮殿除了我,再沒喘氣的,我連罵人都沒對象。只能躺在寬大的錦繡玉牀上練習磨牙,費力的扭動身體,尋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心中感慨,這牀太得勁了,比家裡的席夢思還軟還彈,看看身下的天鵝絨毯,更是讓人慾罷不能,產生某種衝動。望向牀裡,好大啊,3P……不,NP都夠了吧……這皇宮,還真是處處透着“建在藝術”和“人文關懷”。
我心癢癢了,雖然不待見這種命令方式,很是生氣,可是,對方是朱佑樘,芙蓉帳暖,這樣的誘惑實在……
腦中忍不住開始YY,迷迷糊糊有了睡意,這牀真軟,有他的味道,淡淡的麝香;這屋真暖和,好像他的懷抱。
在我即將睡着的時候,期待已久的紅木大門終於被推開了。我猛然驚醒,一時間,新仇舊恨涌上心頭,怒吼一聲,“捨得來了?還不滾過來給我鬆綁!”
“大膽!竟敢對太殿下無禮,該當何罪!”一公鴨嗓不合時宜的響起,效果等同於火上澆油。
“你算哪根蔥啊,裝什麼大半蒜!邊兒呆着去!別惹本姐發飆!”
“你,你,你這女人好生粗魯,在殿下面前,簡直,簡直不知廉恥!”
朱佑樘“撲哧”一下輕笑出來,揮揮手,吩咐道:“你退下吧,晚上不用人伺候了。”
“殿下,這,這個女人這麼兇,心是刺客!”
“靠!你家刺客被扒光了?豬頭!”
“你,你……”太監翹着蘭花指,皺巴着苦臉快哭了,求助的看向朱佑樘。
朱佑樘只是直直盯着牀榻上的我,“本王吩咐你下去,沒聽到嗎?”
“是。”太監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向溫文如玉的太,低下頭,快步退了出去。
大門“嘎吱”一聲,重新關上了。諾大的寢宮裡,除了我加速的心跳,再無一點聲音,我的銳氣,彷彿隨着那個太監一起被大門關在了外面,蔫了下來。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我渾身一下緊繃起來。既期待,又緊張,心情是無法形容的複雜。直到眼前一暗,一個清秀的男人站到身前,我才下意識嚥了口吐沫。
朱佑樘坐下身,深深望着我,眼中是無盡的笑意和寵溺。
“你,你,你……”
“怎麼,我伶牙俐齒的太妃哪去了?舌頭被貓吊走了嗎?”着,大手覆了上來。
“你,你要幹嘛?”我問了最白癡的問題。
“你——”拉長聲音的同時,壓低了身,貼上我耳側,“呢?哦,茉莉,嗯?”
溫熱的鼻息,瞬間撩着了我的耳窩,迅速向全身擴散。
“呃,好像,是。”我下意識應着,在與朱佑樘的相處中,一直是我比較強勢,眼下地位悄然轉換,我就敏銳的不適應了。不自覺把頭別向牀裡,卻給朱佑樘製造了空隙,吻細細密密的從耳後一路滑下。兩隻大手也滑向了我是後背……
我瞪大了眼睛,忘記了呼吸。直到一隻大手從後背抽出,惡作劇似的掐住了我的鼻,我憋得滿臉通紅,才張大嘴巴去呼吸。
“呼,呼,你,你幹嘛啊!”
朱佑樘笑着鬆開手,身體壓在了我身上,“唔……”我悶哼一聲,好重啊,這看着單薄,怎麼這麼重?來不及抗議,嘴脣被熱吻封住,腦中唯一的念頭是——我不要做受,被壓太難受了!
張開嘴本想咬住他的,略施薄懲,卻放入了他的靈舌,一番纏鬥,撩撥心絃。許久,在我徹底放棄懲罰念頭時,朱佑樘才舔着我的脣片,移下了自己的嘴脣,一路向下,似報復一樣在我脖頸上輕咬着,害我下意識發出了呻吟。
剎那間噤聲,滿臉通紅,天啊,這聲音怎麼這麼銷魂?朱佑樘輕笑一聲,靈舌游到了我的鎖骨,向更下方游去,雙手配合着拉低了緊緊裹在身上的紅錦……
我被朱佑樘**得渾身燥熱,掙扎着想抽出手臂,卻被他壓得動彈不得。我受不了他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費力扭動着身體,顧不上臉皮,大聲問道:“你放開我了,我要當攻,你去當受!”
朱佑樘極不情願地擡起埋首於我胸前的俊顏,迷離的看着我,似乎是在認真分析什麼是攻,什麼是受……
身上突然一輕,原以爲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隱隱期待他更猛烈的真正進攻,卻沒料到朱佑樘跨過我,翻身去了牀裡。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合上雙眼,自然的呼吸,安然入睡,好在我倒在牀上,要不非暈倒一次不可,這纔是真正的死豬吧!
我被華麗麗的晾在一邊,心裡癢癢,更不是滋味,這算什麼?大費周章把我擡來侍寢,卻又沒動靜了,我低頭看看半露的**上,雪白與紅印的完美結合,不覺大窘,我就這麼沒魅力嗎?連這個真心真意愛我的男人,都沒了做下去的衝動?挫敗啊……
我是委屈的媳婦,但是我懂得宣泄強烈的不滿,我一使勁抽出了手臂,這才發現,朱佑樘幫我悄然解開了背後的束縛。扭了幾下,坐起身來,也不話,只是喘着粗氣,一動不動瞪着眼前的男人。
“早點休息,難得牀夠大,能睡個好覺。”許久後,身邊的男人終於開口,溫柔一如往昔。
我夾着紅錦,冷冷地問:“你到底什麼意思?是報復我讓你睡榻,還是討厭我,犯得着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嗎?”勾起我無盡的遐想,卻又避之不及,跑得遠遠的。
“不要胡思亂想,早點休息。”沒有睜眼,依舊溫柔的。
“那你讓我怎麼想?我根本猜不透你的心思,你腦中究竟想什麼,我看全天下的人都猜不到!”我一股腦發泄出心中的恐懼,對他,對他的未知的恐懼,相愛的人,彼此留下空間,卻不能有嫌隙。
翻身下地,顧不得沒穿衣服,抱着身上紅錦就想往外走,可腳踩上長長的拖尾,一個不穩就要跌倒。朱佑樘眼疾手快抓住了我,讓我順勢倒在了自己懷裡。輕輕摟着,始終不肯看我。
我負氣一用力,把他推倒在牀上,可朱佑樘手裡拽着紅錦的邊緣……一切發生的太倉促,來不及做好準備,大紅炫過眼簾,雪白的胴體壓在了一具發燙的身體上。
朱佑樘別開眼,微微顫抖着扶起我的雙肩,我這才注意到,那雙手早已燙如火石。臉一下紅透,好似被那雙手燙到了一樣,嬌鮮欲滴……
朱佑樘把我移開,隨手把紅錦遞給了我,尷尬的轉身上了牀裡。
我竊笑,明明就有反應嗎,裝得和文徵明似的,腦中恍惚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搖搖頭,專注於眼前的男人,抿起嘴,看你還成撐多久,哼。
我隨便用紅錦擋住身體,追隨他爬上了牀。側過身體,覆在朱佑樘身上,吻住他性感的薄脣,腹黑的咬着,用舌尖舔過,卻不深入。
朱佑樘突然睜開眼睛,翻身把我壓在身下,我壞心眼的搖着腦袋,偏偏不讓他得逞。卻見朱佑樘火熱的大手,固定住我的臉頰,懇求着:“嫣兒,別鬧,千萬別鬧。”
我被他認真的眼神嚇了一跳,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要考驗我,求你,不要再考驗我的忍耐力。”
我垂下眼簾,羞答答地:“其實,我,我,我不介意。”聲音的像是蚊。
朱佑樘吻上我的額頭,“可是,我介意。我愛你,不願褻瀆了你。更不希望我們像父皇和母妃一樣……”朱佑樘不下去,嘆了口氣,倒回了我身側。
眼中酸澀到不得不閉上,是啊,我怎麼忘記了朱佑樘心底永遠的傷,一個意外的生命,沒有愛情的結晶。
朱佑樘拉過錦被,蓋在了我的身上……不記得是誰的手先握住對方的,只覺得好暖好暖,錦被暖暖的,大手暖暖的……閉上眼睛,微笑着睡去。不忘心中笑翻,大手的主人,能不能睡好呢?
次日一早,懶洋洋坐起身來,側臉一看,朱佑樘不在了。伸手去攏攏頭髮,才發現右手有點伸縮不自如,這難道握了一宿不成?
“醒了嗎?”輕吻落到了我殘留着茉莉花香的長髮間。
“你在啊?”我驚喜的看着身後的穿戴整齊的男,玉樹臨風,莊嚴威儀。
“別凍到了。”朱佑樘把被拽過,覆在我□的後背上。
“謝謝。”我笑了,很溫馨,很愜意。
“我衣服呢?我得掃大街去啊!”
“不去了,”朱佑樘遞給我一套新宮裝,“下雪了,天更冷了,你就留在東宮好了。”
“啊?”
朱佑樘邪邪的笑下,“都和我睡過了,我還能無情無義的把你推到宮後苑嗎?”
“誰和你睡了?登徒浪,毀我清譽。”我笑着嗔道。
“可是,”朱佑樘幫我轉個身,“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
我眨眨眼,好像是哦。
不肖半刻,大羣宮人魚貫而入。毫無懸念的驚呆在原地,忘記請安,不知所措——彼時,朱佑樘在幫我畫眉。
我拍掉他的手,對着銅鏡嚷道:“哎喲,不一樣長,你好笨哦!”
若干個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朱佑樘清清嗓,衆人這才恍悟,趕忙跪地施禮。朱佑樘起身,悄聲在我耳邊:“熟能生巧,我沒有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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