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笑道:“這個好說,皇宮這麼大,你想住就住吧。”他目光一轉,眼中現出狡黠的情色,他一面在內侍耳邊低聲吩咐,一面向她瞧去,“我看就把錦華宮收拾出來給你住好了,嘿嘿,這個地方不錯,我看很合適你啊。”
“有住的地方就行了。”林菲箬對此全不關心,她現在唯一關心的是白玉古佛是否真在皇宮中,“我說……白玉古佛倒低在皇宮中沒有。”
“皇宮古的玉器多得很啊,什麼白玉古佛,碧玉觀音的,少說也有幾百尊吧,你要什麼樣子的古佛。”
“我要的那尊白玉古佛,可不一般。”林菲箬把自己尋找的古佛的外形特點一一說明了,“除了這尊古佛,其他的再珍貴,對我來說也沒用處。”
便在此時,忽聽天香公主的聲音道:“嫣姐姐,你終於來了,我在皇宮裡可要悶壞了。”
兩個女孩子年紀相仿,縱然是生活的年代有着數百年的距離,也能找到很多共同的話題說個沒完。兩人這一見面,在一旁說個沒完沒了,兩人把朱佑樘冷落在一邊,朱佑樘怪眼一翻,罵道:“豈有此理,兩個丫頭,當我不存在啊。”
朱佑樘繼位不久,朝中實權都掌握在太后手中,雖爲皇帝,其實並沒有多少實權,天香公主平時很得太后寵愛,也不怎麼懼怕這個身爲一國之君的皇兄,見他在一邊拿眼向自己瞪來,道:“皇帝哥哥好凶,我不和你玩了。”她拉着林菲箬道:“嫣姐姐,我們到花園去玩吧,好多人在那邊蹴鞠,可好玩了。”
“蹴鞠。”林菲箬一愣,隨即想起,蹴鞠就在古代人踢球的稱呼,一時之間好奇心起,不知古人如何踢球,笑道,“好啊,我們去看看。”
林菲箬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向朱佑樘一笑,道:“哎,我說,我怎麼忘了,白玉古佛倒低在你手中沒有啊?”
她和朱佑樘二人,平時便似冤家一樣,見了面不是打架便是吵嘴,從來也沒給過朱佑樘好臉色看過,簡直沒把這個一國之君放在眼中。
這時,朱佑樘見她回頭一笑,竟是十分天真爛漫,他平看慣了她的兇樣,不禁微微愣了一下,這丫頭笑起來倒還真好看,哼了一聲,喑道,再好看也是個河東獅子,兇得緊啊,道:“你們兩個說完了,這總算想起我來了。”
“喂,我說,你倒低有沒有。”林菲箬見他一臉滑頭的樣子,心中不悅。
“有,有,有。”朱佑樘笑了一聲,道,“這個白玉古佛是吧,哈哈,我當然有了……不過,你得把答應過我的事情給我辦好了,我才能給你。”
“好,就這樣說好了。”
既然有了白玉古佛的下落,放下心來,安心隨天香公主一起去看蹴鞠。
朱佑樘見他走遠,側頭想了一陣,向身邊一名內侍道:“我們宮裡,有這麼一尊古佛麼?”
那內侍一時回答不出來,結結巴巴道:“這個,小的也不太清楚,讓小的去察察才能知道。”
兩人來到御花園中,只聽見一片嬌笑嬉鬧之聲,數十名紅妝素裹的美貌女子追着一個花枝做綰成的球狀物來回奔跑,時不時發出一陣嬌笑之聲。
一羣美貌女子只是追着花球追逐,偶爾有人把花球踢入一個紫藤的拱形花架中,便是一陣歡呼掌聲。
“原來古代人就是這樣子踢球的啊。”
雖然沒有二十一世紀球賽的樣激烈的氣氛,不過一羣女子如此追逐嬉戲,倒是另有一翻風趣。
林菲箬暗歎,原來不只在二十一世紀,原來在古代,踢球也這麼受歡迎啊。
忽然有人一聲驚呼,一隻踢飛的花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向天香公主面上砸來,轉眼已至。這隻花球是用花枝編織而成,精緻輕巧,雖然不至傷人,不過從空中飛落砸到面上,只怕也痛得不輕。
天香公主可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她那細嫩得似乎一吹就破的臉蛋,怎麼經得起這麼一砸,要是破了相什麼的,太后怪罪下來,誰吃罪得起啊,不禁啊的一聲,人羣中發出一陣驚呼之聲。
天香公主哎喲一聲,嚇得花容失色,一時之間,竟忘了避讓。
她閉上眼睛,忽聽嘭的一聲響,還道花球砸到了面上,身子一顫,卻沒覺得痛疼。
她睜開一隻眼睛,只見那隻花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已經倒飛回去。
原來林菲箬見花球就要砸到天香面上,縱身而起,一個迴旋踢,把飛到天香公主面前的花球又踹了回去,當即引起在場衆人的一陣唏噓。
衆人目光隨着花球的飛出的方向着去,只見花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落到一株木棉花的花樹之上。
幾名宮女奔到花樹下向上看去,但見滿樹木棉開得如火如荼,那隻花球落在一枝較高的枝頭上,看樣子是拿不到了。
“讓我來吧。”林菲箬走過去,向上看了一眼,“這隻花球編織得挺好看,丟了挺可惜的。”
她話音不落,雙手抱着粗大的樹幹,向上躥起,隨即抓往一最下面的樹杈,如此幾次,已攀到高處。木棉花樹隨着她的動作一陣晃動,落花如雨。
天香公主奔到樹下,看着向上攀爬的林菲箬,急道:“嫣姐姐,你下來吧,一個花球,丟了就丟了,要是跌下來了,可怎麼辦啊。”
林菲箬居高臨下,向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放心了,不會的。”
一面說話,雙腿勾住一支粗大的花枝,倒垂下來,身手去勾住一隻細枝上掛着的花球,向下丟去,道:“看,不是拿到了,接住了。”
忽聽樹下一個男子的音音高聲罵道:“誰啊,是誰大膽用這隻花球砸我呢。”
她低下頭去,不知何時,朱佑樘來到木棉花樹之下,除了天香公以外,其餘宮女彩娥,已跪成一片,神色恭敬,剛纔,林菲箬拋下花球,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他頭上。
她立在一片落花中,身手扶着給砸了的腦袋,擡頭看到倒垂在花樹上的林菲箬,哈哈一笑,道:“臭丫頭,你想軾君麼?哼,這可又是一條死罪啊,哈哈,先記下了,以後再找你算帳吧,瞧你這樣子,什麼不好學了,偏偏要學猴子爬樹了。”
“呸。”林菲箬罵了一句,“你纔是猴子呢。”
話音不落,忽見朱佑樘眼中現出驚慌的神色,高聲道:“臭丫頭,小心了。”
他一句話沒說完,忽聽雙腿絞住的花枝簌簌一陣響動,向下傾斜。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花樹已經摺斷,林菲箬來一聲驚呼,頭上腳下,向下跌去。
天香公方啊喲一聲,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林菲箬向下跌落,半空中雙手疾抓,總算抓到枝橫出的花枝,這時,她身體離地已不是很高,只要輕輕一縱,便可以穩穩落地。
豈知,朱佑樘見她落下,自然而然張開雙臂,身手去接,偏偏他的站的方位不對,只聽見嘭的一聲,塵土飛揚,兩個人砸在一起。
塵土落下,滿天落花如雨中,在場衆人看得清清楚楚,兩個人一上一下,林菲箬的嘴脣竟然緊緊貼在皇帝的嘴脣上。
天香公主哎呀一聲,紅着面轉過身去。
林菲箬瞪大了眼睛,忽然間縱身而起,呸了幾聲,高聲叫道:“天啊,我的初吻,我的初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