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幾次攆他都遲遲不走,最後厚臉皮的在張府蹭飯。這給張府上下激動的,讓我不由聯想到了杉菜的爹孃,豐盛晚宴勾不起食慾……
直到宮門要關,朱佑樘纔不得不走,臨走前告訴我,這陣不能再見了,出嫁前夫妻相見,忌諱的很。我大笑,別勝新婚,大概是怕成天膩在一起,洞房花燭夜沒了激情吧!朱佑樘搖頭嘆息,沒見過我這麼混不吝的太妃,又調笑幾句,依依不捨的走了。
而後的日,朱佑樘真的沒有露面,但是不影響蕭飛出現的頻率……我趁收拾東西的時候,很大方的分給了張府衆人許多東西,連燒火丫頭都有份,免不了一番感激涕零。
二月初五那天晚上,韻婷敲開了我的房門,彼時,我正奢侈的泡着牛奶浴,敷着燕窩珍珠粉面膜。
韻婷見我如此,有些不自在,我忙洗掉面膜,從浴桶裡鑽了出來,穿好外衣走出屏風。
“這是什麼?我不渴的。”看着韻婷端來的湯碗,我問。
“呃,”韻婷面色有些不自然,“是,是家鄉的規矩,出嫁前夜都要喝上一碗的如意湯。”
“滄州府有這規矩?新鮮啊,哈哈……”
韻婷尷尬的笑下,低下頭,問:“姐姐,會喝嗎?”
“啊?喝,嘿嘿,妹妹特意端來,姐姐當然要喝了!”雖然並不渴,但我笑着接過了湯碗,作勢一飲而盡。
“姐姐!”韻婷突然叫住我,害我嚇了一跳,湯水灑出一半。
“怎,怎麼了?”重新把湯碗停在脣邊。
“我,”韻婷再次垂下頭,莫名的哽咽起來,“我是想,想告訴姐姐,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親、最愛的姐姐!”
我忙一口氣灌下了湯,晃着湯碗,轉去安慰,“你瞧,姐姐喝得湯底不剩,多徹底啊,妹妹怎麼還掉眼淚呢!”
“姐姐——”韻婷大喊着,撲到了我的懷裡,哭得更大聲。
我蒙了,哭嫁嗎?就算是哭嫁也該明天我哭吧……
張鶴齡聽着我房裡嗚嗚咽咽的,以爲我出了什麼事,衝進來一看,卻是韻婷淚流滿面,一時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呃,是韻婷給我送湯來了,一時激動就,呵呵……”
“什麼湯?”張鶴齡一蹙眉。
“就是你們滄州府出嫁……”
“姐姐,妹妹先回去了,鶴齡弟弟,你也回吧。明日大婚,普天同慶,姐姐需要早點休息的。”韻婷抽泣着,急忙打斷我。
我笑了,“哪有那麼誇張,我和朱佑樘不喜歡鋪張浪費的。”
“姐姐,再簡樸也是皇室婚禮,太娶妻啊!”
“呵呵,是哦。”我賠了個傻笑。張鶴齡也隨韻婷了幾句,一起離開了房間。
我倒在牀上,久久無法入睡。下意識看向身旁的嫁衣,手慢慢**了上去,明天,我新的生活,終於來了……
納采、問名、納吉、納徵、告期、親迎——這是正常的古人結婚順序,顯然,我屬於非正常,不過既爲皇室婚禮當然與衆不同了。
前幾項都在大婚前進行,朱佑樘和張巒、張鶴齡他們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壓根不用我操心。
唯一操心的就是二月初六當天,天沒亮我就被一打女人挖了起來,強按住我香湯沐浴,梳妝打扮。老實,一看到那羣她們,我就打怵,下意識摸摸自己光滑的臉,可別在折騰了。就是她們,在幾日前非要用棉線幫我刮臉,那刮的,是相當徹底,半根汗毛都不剩,疼的我啊,以爲自己被毀了容。
我迷迷糊糊的被她們好一頓折騰,金銀珠寶掛了一身,一番下來,花了整整2個時辰。最後戴上了那個做工考究,鑲滿夜明珠、琉璃寶石的鳳冠,哇,第一次戴,就是一個字,沉啊,快10公斤了吧,顯富也沒有這麼得瑟的啊,遭罪的不還是我。朱佑樘啊朱佑樘,你真的儘量低調了嗎?想到我可憐的腦袋要負重一整天,心肝就碎了一地。
鮮紅的喜帕擋住了晨曦,白雪皚皚,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的光華,爲大婚耀出一層金色的光暈,彷彿是上天的禮物,美不勝收。朱佑樘自然不會親自迎親,即使有心,也是不能,皇家的尊嚴,不會允許他們做出任何逾規越禮之事,更何況在耳目衆多的宮廷,稍有不慎,又是萬氏手中的把柄。於是,我坐上了超豪華的大紅軟轎,由張巒、張鶴齡領隊,錦衣衛護送,浩浩蕩蕩的隆重送貨上門……
在我累得沒了人形時,終於疲憊的坐到了牀上。渾渾噩噩回憶着白天的經歷,實話,除了兩點外,基本記不得了。一是沒人讓我吃飯,只偷摸給我喝過幾次茶水;二是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的,從滿天神佛七仙女拜到了皇室祖宗,再到當朝天……一圈下來,硬是沒讓我和朱佑樘拜天地,我無語了,搞什麼搞啊。
摸着連聲發出抗議的胃,決定自力更生,儘快解決覓食問題,以免自己被頭頂的重負壓暈。
挪了挪屁股,那裡好像有點硌,伸手一摸,圓圓的,拿進蓋頭裡一看,哇哦,桂圓,又往後摸摸,哦呵呵,花生。二話不,“喀吧”一聲咬開花生皮吃了起來。
“啊!——唔。”是壓抑的驚呼。
“娘娘,那個,那個不能吃啊!”
“噗,”吐出桂圓皮,“晚了。”
“啊!”不再壓抑,鬼哭神嚎震徹東宮……
“太殿下回宮——”
當朱佑樘春風滿面走進遍佈大紅的寢宮時,看到的是一羣宮女跪在地上,想哭不敢哭,憋得臉紅脖粗的悽慘模樣。
“這是怎麼了?太大喜的日,你們一個個皮緊了不是?”公鴨嗓響起。
“娘娘,娘娘她把‘早生貴’吃了!”爲首的老宮女何止撕心裂肺,眼淚在眼眶裡打着提溜,控訴的聲音聽起來異常詭異。
我埋頭繼續,人家還在生理髮育青春期,不吃能行嗎!
朱佑樘快步走上前,搶過我手裡最後兩顆蓮,似懇求地:“好嫣兒,給我留兩個孩吧,就兩個!”
“哦。”我拍掉手上的殘渣。
寢宮內頓時響起了若干個鬆口氣的聲音。
“噗,”我把棗核吐到金托盤上,不耐煩地:“趕緊吧!揭蓋頭,揭蓋頭,我都累死了!”
若干個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彷彿要把寢宮內殘存的寒氣吸光一樣。
隔着喜帕,我好像看到朱佑樘直翻白眼的樣,他穩了穩氣息,輕聲責備:“嫣兒不要胡,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不許不吉利的話,我們會白頭偕老的!”
“哦……那,那蓋頭呢?”
若干個跌跤的聲傳來,我藉着蓋頭底下的空隙看去,宮女太監們將將彼此攙扶,勉強站住,沒有跌坐在地。朱佑樘強忍笑意,低聲道:“沒見過你這麼猴急的太妃,放心,爲夫會讓你滿意盡興的。”
我無語,我只想給腦袋減負而已啊。
喜帕終於被揭開了,入目的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俊朗男人,此刻,正滿眼的驚豔的欣賞着我,目光既是迷戀更是寵溺,充滿着無盡的愛意和歡喜。我的臉開始泛紅,忙做出“正常反應”,含羞垂下了頭。
合巹禮,交杯酒,當兩個纏着紅線的精緻玲瓏夜光杯拿在我和朱佑樘手裡時,我笑着伸出手臂與他的交環在一起。
朱佑樘微微一怔,馬上會意,隨着我,喝上了真正的交杯酒。然後纔好笑的問還我餓不餓。
“不餓了。”我誠實的搖搖頭。
“你呀!”朱佑樘按着我的鼻,“可不是嘛,我的孫全被你吃進肚裡了,怎麼可能餓?”
“那你還問?”我擡槓。
“我是想告訴你,西窗下設有御膳,是留給……”
“啊?!怎麼不早?!”
“嫣兒肯定沒有注意聽宮裡派去的宮娥們的教誨!”朱佑樘篤定的。
“呃,呃,那個吧……其實,今晚月亮不錯。”我訕笑。怎麼可能聽,上來就給我講“生理”課,關鍵的是講得那麼隱晦,我聽得極不入耳,哪裡知道後面會講其他正經內容,完全顛倒順序嘛!
“罷了,罷了。”朱佑樘無奈的笑笑,“你能順利嫁入宮裡,我就知足了。”
“什麼意思?好像我很不中用的樣!”擡頭直視,發出抗議,這才發現那雙溢出春水的和煦雙眸,此時已暗如深潭,清澈依舊,卻深不見底……
“殿下,請容奴婢們給娘娘寬衣侍寢。”盡職盡責的老宮女上前一步。
朱佑樘一擺手,“你們退下領賞吧!這裡不需要伺候了!”
“殿下,這,這不合祖制……”
朱佑樘淡淡掃了一眼,老宮女連忙噤聲,帶着衆人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
紅木大門“吱嘎”一聲關上了,朱佑樘匍匐到我身前,幫我拿掉沉重的鳳冠,沉醉的嗅着我身上的混合香氣,作勢就要將我撲倒。
“不行!”我大喝一聲,推開了他。
朱佑樘不解,收回動作,雙臂支撐着站到我身前。愣愣的看着我,目光卻越發沒有了焦距。
“怎麼了?”他半眯雙眼,聞着我瀑布般垂落的烏黑長髮。
“我是,咱們今天就結……成親了。”
“是啊。”脣落到了我的發上。
我明顯感覺到這要忍不住了,忙加快速度,“可是有的問題必須先談明白,否則,你繼續睡榻!”
朱佑樘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吧,任何事我都依你。”
難怪人男人某處硬的時候,心就會軟,看來一點不假。
我飛着白眼認真道:“那個,咱家錢誰管?還有啊,家裡的大事情誰做主?嗯?一家之主誰?”
朱佑樘拉開了與我的距離,大概很好奇我的問題,哎,在這個女三從四德的年代,我的問題確實夠囂張,夠詭異。
“你呢?你的家鄉呢?”不答反問。
“我家鄉都是女人管錢的!”至少我家是這樣,因爲,家裡沒有男人。
“哦,那我的錢也給你管。”着又要將我壓倒。
“等,等,等一下!你有多少錢?”
“明兒拿給你,你就知道了,隨你看管。”
“那家裡的事誰做主?……呃,其實,我很傳統的,比如,一家之主肯定給你,但是大事情,我想分擔啊!尤其國事,有的,可能我懂,也想幫你嘛!”我撒嬌的拉拉他的衣襟。
朱佑樘的身體僵了一下,應負道:“我過,他日我登基爲帝,這天下是我的,就是你的。可我不想嫣兒太辛苦,那樣我會好心疼的。”
“那,那你,什,什麼意思?”我有點緊張。
“嗯,”朱佑樘見我不就範,眼睛一眯,道:“大事由你全權處理,事由我費心,如此可好?”
眼珠轉轉,好像很“合理”,很“平等”的,我該很滿意。可朱佑樘壓下來時,我還是推開了他。他有些惱火,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保存完整的宣紙,在我眼前搖搖,“你呢,可有100兩銀?”
“沒啊。”我身上的倒是都值錢,卻一文錢也沒有。
“從今以後,你身處東宮,不會有機會賺到100兩了,所以,記住,從今往後,你、是、我、的!”重重的身體,再不容我拒絕,直接將我壓倒……繡着龍鳳雙喜的牀幔放下的剎那,藉着嫵媚跳動的燭光我隱約看清了宣紙上的字跡。心中一暖,朱佑樘啊朱佑樘,一張欠條,你竟然懷揣了那麼久……
吻如細雨般落下,澆灌入我的心田,潺潺流水般滋養着曾經貧瘠的土地,感受着,全心全意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愛戀。
“朱佑樘,我,我想做攻……”我聲提議。
朱佑樘動作不停,含糊的了聲“下次吧”,就牢牢封住了我的嘴脣。
我不依,掙脫出嘴脣連抗議。
“聽話,”大手固定住我的臉頰,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着,迷離的望着我,“你讓我忍多久了?嗯?今次,別想逃脫!”
“沒多久吧,不就是上次勾……唔。”聲音再次消失在略帶懲罰的熱吻中,舌尖撬開貝齒,長驅直入,與我的糾纏在一起。我暈暈乎乎想着,難道更久嗎……
不自覺環上他的脖頸,艱難的迴應着,心想吃虧就吃一次吧!反正,這輩,也認定他了。衣衫不知何時滑落體側,一層一層,抽絲剝繭。
朱佑樘擡起身,我鬆了口氣,剛以爲1949到了,一隻大手代替了靈舌,繼續在有些震顫的花心中嬉戲。我不自覺弓起身,正迎上朱佑樘的嘴脣,眼睛猛地睜開,旋即死死閉上,再也不敢放肆,再也不敢遐想。
久久,好像一個世紀般的漫長,朱佑樘結束了這個深吻,他喉結不自然的動了下,嚴肅的沉聲問:“嫣兒,我是誰,告訴我,回答我!”
“朱,朱佑樘……”
“不,叫我的名字!”
我睜開雙眼,對上那雙深沉如海,閃爍着火光的黑眸,隱忍的汗水染溼了鬢角的頭髮,望着那支撐着他堅實軀體的雙臂,我嚥了口吐沫。
一動不敢動,只能睜大了眼睛木訥的看着他。
朱佑樘垂下長長的眼睫,俯身半壓在我的身上,耳鬢廝磨,似在懇求,發出吟唱般的聲音,不斷重複着問我,“嫣兒,告訴我,我是誰,是誰?”
“朱,朱佑樘,佑樘!朱佑樘!”我意亂情迷的喊着,早已分不清自己的聲音,卻清晰的感覺到了不同的動作。
動作嘎然而止,僵持在我身體裡,再也不敢移動半分。良久,朱佑樘重新俯下身,憐惜的望着我,溫柔的吻掉我臉上的淚水,輕聲向我道歉,“嫣兒,對不起,弄疼你了。”
我痛苦的喘着粗氣,看着滴在身上越來越多的汗滴,一咬牙,勉強擡起上身回吻住他的嘴脣,主動送上靈舌和他糾纏在一起。
本想翻個身,卻發現渾身上下疼得要命,散了架般,根本不是車碾過,而是裝甲部隊開過。極不情願的睜開惺忪睡眼,對上一雙漂亮的眼眸,一下尷尬得不知所措,身體自動僵硬起來。
“醒了?”一隻大手幫我捋順凌亂的碎髮,而另一隻手,仍然牢固的鎖在我的腰間。
“嗯。”我點下頭,藉機垂下眼簾。
“還疼嗎?昨夜看到你哭,每一滴眼淚都像針尖一樣,扎進我的心裡,心疼死了,不敢太用力,一直壓抑着,怕弄傷了你。”
不敢太用力?壓抑?天啊,要不是我還能睜開眼睛,簡直懷疑自己不是被五馬分屍了就是被凌遲處死的。不過,有他這句話,暖到心窩裡,一個愛我,懂得體貼我,給我性福的男人,再大的痛苦都值!
“還,還好了。”我含糊了一句。
“真的?”
“嗯,差不多吧,就是累。”
脣落上我的額頭,眉心,沿着鼻樑一路向下,呼吸急促起來。
感受到朱佑樘身體的明顯變化,尤其那雙不知何時變得深邃,幽暗的雙眼,像極了慾求不滿的獸,疲憊的身體發出本能的抗拒,“不行,我,我……對,對了,你答應過我,讓我下次做攻的!”
“嗯,下次吧。”埋首在我胸前的男人應付着。
“你玩賴!”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我怒吼:“敢情總有下次了!”這是不是人類啊,那種情況下,都不忘記算計我,結果自然是我又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是幔帳外的輕聲呼喚,“娘娘,娘娘,該起牀了。”
“呃,好疼……”想伸懶腰,卻拎不起胳膊。強轉身一看,男人已經不在了。我都這樣了,難道他還不滿意?
“朱佑樘呢?”
“啊?啊,太殿下上朝去了,囑咐奴婢們服侍娘娘起牀,稍後去仁壽宮拜望太后和各宮娘娘。”
“哦,”咬緊牙關,扶着要斷掉的腰強坐起來,低聲吩咐:“備洗澡水,傳煙雲來伺候。”煙雲和金蓮昨日陪嫁進宮,我是什麼不好意思讓不熟的人看到自己現在的身體。
勉強套上外衣,望着百被上的點點梅花,不由回憶起驚心動魄的一幕幕熱烈場景,這是吃虎鞭長大的嗎?哦,對哦,選妃時和他一起吃御膳,許多食材都是壯陽的。哎,這皇宮,讓人無語啊……體位倒是沒換很多種,好像偏愛在我上面,可體能實在太好了!我這個1萬米輕鬆加愉快的身體素質都跟不上,一咬牙,爲了我攻的夢想,必須強身健體。
沐浴,更衣,煙雲的臉紅得有勝於我,搞得我跟着彆扭起來。恍惚吃着早膳,時刻體會着縱慾過度的痛苦。休息了半盞茶時間,就被迫起身上陣,去仁壽宮請安,以全禮數。
今天仁壽宮熱鬧非凡,除太后外,王皇后和帶着一干妃嬪全部出席,哦,當然不包括三千寵愛在一身,肥碩有勝楊玉環的萬貴妃——看來她的確和老太太不對付。到省我事了,還得了更多的賞賜,呵呵,哪個女人沒有虛榮心啊,更何況皇宮大內,送禮也要攀比的。樂得我兩眼直冒金光,多嚥了幾口吐沫。
跪在地上,老實聽着太后的訓話,心思全在周圍的妃嬪上,能來的,肯定在後宮有一定地位,面容姣好自不必,有個極其明顯的共同點——胸大。再瞧我們王皇后,有點江南水鄉的味道,弱不禁風,鳥依人,難怪入不得皇帝的眼——完全不是他喜歡的style嘛。
正胡思亂想,門外通傳,外貴妃到。我一驚,她來幹嘛?免不得千辛萬苦,剛直起的腰身,又跪了下去,沒辦法,屋裡全是長輩,不是奶奶就是“娘”……
“喲,好俊的太妃!讓本宮瞧瞧,呵呵,閉月羞花,真真讓人喜歡!您是吧,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應了一聲。萬貴妃隨之大方的打賞給我一對稀有的緬玉手鐲,扶起我的同時,熱情的幫我戴到手腕上。
若非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怕是要被這對價值連城的玉鐲買通了心思。站起身,第一次正面打量着這個早晚死在自己手裡的女人。除去厚重的濃妝,該是秀麗端莊的,只是“貌雄聲巨,類男”。
聽宮女們嚼舌根,太后曾問過成化皇帝,“彼有何美,而承恩多?”答曰:“彼**,吾安之,不在貌也。”看來醜女也是有機會雄霸後宮的,前提是皇帝有特殊癖好,諸如疑是戀母情結的成化皇帝。
萬貴妃含笑看着我,肥厚的大手輕輕**我細嫩的手,口中連聲稱讚。剛要再開口,又有通傳,太殿下到。
今個仁壽宮可真夠熱鬧,我差點笑噴,爲了重塑在太后心中的形象,勉強把持住了。
朱佑樘的到來,不免引得衆人一頓逗笑,什麼新婚燕爾,一刻分不開云云。我裝出害羞的樣低下頭,心中明白,能讓他棄政務不顧,急忙趕來,必是萬氏又有陰謀。
最後還是太后發了話,“行了,你們啊,別再逗笑這倆口了。太呀,帶着你的媳婦回去吧,哀家也累了,想去歇會。”
衆人一聽這話,紛紛施禮告退。我拖着時刻可能散架的身骨,強打精神走出了仁壽宮,朱佑樘當着衆“孃親”的面,輕攔我的腰身,幫我支撐站直,又引得一陣鬨笑。我只好繼續裝害羞,心裡這個累啊,比身上還累。
進了東宮,我才聲問起原因。
“啊,沒事,我是怕你在那兒應付的太辛苦,就去接你回來。”朱佑樘笑着。
“哼,算你有良心!”
朱佑樘拉着朝軟榻走去,看着我動作僵硬遲緩,關心的問了幾句。
我一把將他推倒,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還好意思問,不都是你乾的好事嗎?”
朱佑樘順勢將我拉倒,不讓我佔到半分優勢。摟住我,不容掙扎,我纔不會傻到和他PK蠻力,索性窩在他的懷裡,自我安慰着,反正比軟榻舒服,還會自動發熱。一雙大手滑過我的長髮,見我柔若無骨,不由放輕了力道,天鵝絨般的吻疏疏密密落遍了我的臉頰,逐漸滑進脖頸,感覺到身下的人體溫急劇上升,我忙敏感的一坐而起,腰上一疼,又跌了回去。
朱佑樘心疼的扶起我,沒了放肆的舉動,心將我抱好放在軟榻上,起身體貼的爲我按摩。
我一邊享受着,一邊指揮,又把整條脊柱按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他坐到身邊。
“哦,對了!”某人剛要和我接着親熱,又被我打斷。
“何事?”
“錢,錢,錢,錢呢?”
朱佑樘點着我的鼻,“你啊,改不了商人的品性,財迷!”
“拿來再!”我勾着手指頭。
朱佑樘滿眼的無奈,拍拍手,自有太監取來了一個大錦盒,恭恭敬敬遞到我身前。我打開一看,裡裡外外翻了一遍,滿心的歡愉變成了失望,“怎麼只有2000兩?喂,你是太啊!不是有國庫嗎?”
“嫣兒,”朱佑樘握住我的手,耐心地:“嫣兒,我知道你喜歡錢,可國庫是國家的,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我不能給你。我只有這些,只能把我有的全部給你,不遺餘力。”
我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陽光透過窗櫺在他的身上耀出淡淡的金邊,如幻如真,是凡似仙,器宇軒昂,高大偉岸……國庫是國家的,這樣的道理放眼上下五千年,究竟幾人懂得?
收回視線,打趣道:“竟然沒有沈伯有錢!咦,對了,沈伯送的錢呢?最後一批該到了吧!”
朱佑樘眸色一凝,冷冷地:“一介商賈,竟然富可敵國!”
我心中一凜,沈伯誠實的貢獻出500萬兩銀,10萬兩黃金,委實的犯了忌諱——畢竟,明朝國庫一年的收入僅僅200萬兩白銀。
“朱,呃,佑樘,其實,重農抑商的思想並不完全正確。在農經濟時代,人們自給自足,無可後非,但是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商人的貢獻在期間越發巨大。試想一下,沒有他們,誰來進行物資流通,傳播不同的地域文化,豐富百姓的物質生活?”我儘量得簡單,希望他能夠理解,翻譯成文言文,俺實在無能。
深思片刻,他道:“讓我好好想想。”
“佑樘。”
“嗯?”
我低下頭,“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吻落上我的額頭,“不會的,嫣兒,謝謝你。”
靠進他的懷裡,大手自然而然環上我的腰,隨意問起我在仁壽宮的經歷。我如實講着,他卻陷入了沉默。
“怎麼?有何不妥?”我問。
“沒有。”
“胡!”我拍掉那雙大手。
手很快重新環上,“我在想,也許不該把我們的事告訴太后,萬氏稱霸後宮,險些斷了龍脈,太后她……”見我沉默,朱佑樘忙改口,“不用擔心,嫣兒,其實,你只要儘快給我生個兒,皇室血脈延續,讓她老人家抱上曾孫……”
我顧不上渾身難受,“騰”地站了起來,“不要,爲了性福,我纔不要呢!”
“怎麼?有了孩,我疼你如故,太后也會對你更加慈愛!”
“我了,爲了性福!你知不知道女人生了孩□會鬆馳,身材會走樣,肚皮會出現妊娠紋!”
朱佑樘拉我坐好,“嫣兒,我聽不懂,但不管怎樣,有了孩,我只會更加疼你,更加愛你!”
我嘴角抽搐,看來以後得掰手指頭算安全期了,這麼生孩,而孩的爹還是個未成年人,天啊,想想就可怕。
晚上,拖着好不容易能正常行動的身體緊張兮兮的坐在牀上,暗暗期待某人的熊抱,研究着如何避孕,可某人只是吻了吻我的長髮,哄我先睡。這倒奇了,中午還想那個的人,晚上就變成禁慾主義者了,誰信啊。
假裝熟睡,翻身下牀,心翼翼尾隨朱佑樘去到了書房。
“竟有此事?哼,果然如我所料,這招狗急跳牆,並不高明啊。罷了,將計就計,一舉剷除京城暗樁。”
“是。”
“什麼人?!”
兩個聲音近乎同時響起,我來不及反應,門已被拉開。我有點彆扭的望着朱佑樘和夜,不知什麼樣的反應纔算正常。
一見是我,朱佑樘一掃臉上的戾氣,溫柔的笑笑,上前拉起我的手,“嫣兒怎麼來了?不披上件外袍,謹慎着涼。”
“呃,我……”
“算了,我抱你回去。”大手毫不避諱的順着背脊,滑過我的屁股,在大腿處輕輕一抱,將我圈在懷裡。
見我臉色泛紅,似纔想起身邊的觀衆,淡淡吩咐道:“退下吧,心辦事。”
“臣遵旨。”
淡漠的走過我身邊,卻因我“哎喲~”一聲嗲叫,微微頓了下身形,轉瞬消失在夜色裡。
“你幹嘛!”我推開埋頭在我身邊的男人,嗔了一聲。
“想你了。”草草應着,抱着我邊走邊咬。我強忍住不發出呻吟,這,屬狗的嗎?心中卻也奇怪,以夜的武功他該早發現了我,爲什麼幾次沒有戳穿?難道,他是故意讓我聽的……
“專心點!”朱佑樘拍下我的臉蛋,繼續在我身上奮戰。
我苦笑,雙手環上他的脖頸,這身體素質,這慾望,難道我註定是受的命?哎,明天,我還能爬起牀嗎?難哦……
連續5天,京城內連續發生火災,大火熊熊,如同朱佑樘對我的慾望,無法壓制——這也使我的避孕計劃,徹底破產。聽順天府尹快成竇娥了,在早朝上痛哭流涕,查不到任何線索;東廠那邊自然有另一套密報傳來,可不管是哪個版本,我知道,這些全和朱佑樘所謂的將計就計,剷除暗樁有關。否則,爲何從進京開始,我就沒再遇到過王嘯雲和孫彪;而沈伯幾次派來運送銀兩的江湖客也悄無聲息,沒了蹤影……
不過,這些他不,我也不問。不是不好奇,而是隱隱覺得,朱佑樘有太多事情在瞞着我,除了能篤定他的深情,他的謀略,他的才華,他的能力……好像許多東西需要重新詮釋。
倒在牀上,翻來覆去,猜測着他的下一步行動,卻被人親暱的抱住,大手也開始遊移。
“不行!”我打掉他的手。
“怎麼?”聲音有點委屈。
“大姨媽來了!”我答得心不在焉。
“姨媽?何時進宮的?怎麼沒見?”
汗,暴汗,望廬山瀑布汗。
“呼——古文版是妾身葵水以至,不能侍寢。”
朱佑樘“哦”了一聲,乖乖倒在我外側,不敢動了。過了幾分鐘,轉了回來,“這葵水多少天能走?”
“你要是氣我,就一輩不走!”
“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啊!咦,很難受嗎?”
我該感動?終於注意到我的不適了,哎,怪不得他,古代的大夥哪裡懂得這些啊。
大手覆上我冰涼的腹,吃驚地問:“呀,怎麼這麼涼?我這就傳御醫,再讓人多加炭火!”
“不用了,女人這幾天都這樣。”
“真的?”將信將疑。
我“嗯”了聲,翻身向裡,不再理這個青春期教育不完善的少男。
朱佑樘也跟了上來,從後面環抱住我,大手任性的覆上我的腹,見我掙扎,弱弱的求道:“別動,我就給你捂捂,你不想,我捂熱了就走,真的。”
心裡一暖,任他捂了下去——有夫如此,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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