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身旁尹雪瑤一聲冷喝,右袖輕揚打出一蓬妃子笑,向柳翩仙涌去。
柳翩仙大駭飛退,心中驚異道:“這丫頭竟也是個使毒的大行家!”
原來他藉着與小蛋交談的當口,偷偷向對面三人施出毒粉,本想倚靠夜色遮掩一舉奏效,哪知對方一個都沒倒,反遭尹雪瑤的反擊。
儘管他閉氣及時,可妃子笑卻是無孔不入厲害非常,經脈裡魔氣一滯,身法速度大受影響,比平時慢了一倍不止。
有道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柳翩仙自詡毒技獨步西域仙林,但這一個照面已盡落下風,亦不由得他不心寒。
他正欲運氣御毒,冷不防脖梗一涼,被霸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到身後,笑嘻嘻問道:“柳門主,你信不信我在你脖子上咬一口?”
柳翩仙這才明白自己無意之中捅了多大的一個馬蜂窩,暗暗懊喪道:“這丫頭是何方神聖,毒技這般出神入化,偏又聞所未聞。”
尹雪瑤抓住他胸襟往小蛋腳下一擲道:“笑裡藏刀,小白臉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柳翩仙給摔得七葷八素,不由苦笑道:“我這把年紀,哪還能是個小白臉。”一提丹田魔氣想彈身躍起,可腰桿剛一離地,胸口元氣頓消,又重重摔在地上。自是尹雪瑤一抓之下勁力暗透指尖,封了他的經脈。
這一回,柳翩仙躺在潮溼污穢的澤地裡滿臉憋得通紅,想做小白臉也是不成的了。
仙鴛門的一衆高手瞧見門主被擒,驚惶呼喝衝了過來。
尹雪瑤腳尖點住柳翩仙的眉心,冷笑道:“我看誰敢動?”
衆人投鼠忌器,急忙停步。其中一名老者叫道:“寞少,手下留情!”
小蛋聞聲望去,認出說話的這老者乃仙鴛門朱長老,曾隨自己和楚兒襄助歐陽霓攻打明駝堡,也算患難與共過。
他本就無意與仙鴛門爲敵,當下說道:“朱長老不必擔憂,我們不會傷害柳門主。”而後轉頭道:“曾婆婆,請柳門主起身吧。”
尹雪瑤覺察到柳翩仙經脈被封,也不虞他再搗亂,收起蓮足。
柳翩仙狼狽地爬起身,尷尬道:“寞少,在下方纔多有得罪。”
霸下問道:“姓柳的,你跟竇憲夫妻不是一夥的麼,爲何見死不救?”
柳翩仙面色越發難看,囁嚅道:“這個??是雲霞四仙和竇崖主夫婦之間的私人恩怨,在下不便插手。”
這時圈內六人高呼酣戰,打鬥愈烈,對周遭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
那四個塗脂抹粉的胖大老婦佔盡上風,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向着竇憲夫婦窮追猛打,直欲置之死地而後快。
竇憲夫妻二人則仰仗着一套精妙絕倫的“風林火山”陣法苦苦與強敵周旋,儘管險象頻生,卻也教雲霞四仙奈何不得。要不是竇夫人受柳翩仙暗算中毒在先,局勢亦未必會吃緊如斯。
竇憲適才頻頻發嘯求援,不曾想盼望的幫手沒到,卻引來了小蛋。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他們夫妻雖依舊效力在忘情宮麾下,可宮主的寶座早已換人。
昔日叱吒風雲,獨尊一方的葉無青已淪爲忘情宮叛逆,而身爲關門弟子的小蛋和他們亦是各爲其主,形同強仇。
這般情形底下,小蛋不落井下石已屬難能可貴,焉能再奢望他仗義援手,解救他們夫婦二人?
那邊柳翩仙的謊話連篇,可惜騙不過智慧超卓的尹雪瑤,鳳目一寒道:“柳門主,你最好開誠佈公,老實交代。”
柳翩仙哪曉得她精擅讀心術,只當自己言語神態中露了破綻,教這小妖女捉到,猶豫片刻把心一橫:“事到如今,還是保命要緊。”
他定了定神,道:“雲霞四仙是奉了滕、席兩位長老的密令,要除去竇崖主夫婦。”
小蛋愕然道:“爲什麼?”
柳翩仙道:“據說滕、席兩大長老對竇崖主夫婦心懷猜忌,惟恐他們會倒向令師葉、葉宮主,纔要先下手爲強。”
原來席魎、滕皓藉助楚望天之力逐走葉無青後,不日便傳諭西域正魔兩道各家門派前來忘情宮朝賀老宮主復位。
其它各派接信後均是掌門親至,歃血效忠。獨獨位列西域五大派之一的盤火崖僅僅來了個二代弟子,連歃血爲盟的資格都不夠。
事後竇憲夫婦雖迫於忘情宮淫威,不得不修書謝罪,表明效忠之意,但彼此的芥蒂就此種下。
這夫妻兩人百般提防,依舊是逃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在雲夢大澤裡中了柳翩仙的暗算在前,受到雲霞四仙的圍攻在後,不僅門人死傷殆盡,連帶自己也是命懸一線。
尹雪瑤冷哼道:“鬧了半天是狗咬狗一嘴毛,自家在玩內訌。”
柳翩仙心下暗恨這丫頭言出無狀,把自己比喻成狗。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忍氣吞聲強笑道:“閣下說得對。寞少,
橫豎這事都與您無關,不妨坐山觀虎鬥。“
霸下噗哧笑道:“柳門主很會說話啊。尹仙子說你們是狗,你也不爭辯,一句話又把自己比成了老虎。”
牠的話尚未說完,小蛋身形驀地發動,朝戰團掠去道:“四位婆婆,請高擡貴手!”
“叮叮叮叮─”一劍四花精準出奇地輕點在雲霞四仙的紫紅軟綢上。紫紅軟綢翩若驚鴻高高飛蕩,攻勢盡消。
雲霞四仙殺得興起,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橫插一手又豈肯罷休?
四仙裡的老三雲青霞勃然怒喝道:“臭小子找死!”手腕一振,三丈七尺長的“暮雲朝霞帶”飛鎖小蛋咽喉。
小蛋頭一低躲過軟綢,合身縱劍撞向雲青霞,正是一招“吾身獨往”。
這一手低頭近身的動作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是穿花繞柳身法中的巔峰之作,幾已臻至隨心所欲,無往不利的化境,否則又焉能輕輕巧巧地便破解去雲青霞“飛雲經天”的厲害殺招?
雲青霞渾沒料到這少年居然如此了得,只因一時託大,暮雲朝霞帶招式用老不及回收,急忙立掌拍向雪戀仙劍。
小蛋數年來屢經血戰,對手中不乏丹火真君、停濤真人這般正魔兩道的一流高手,更有鶴仙人、萬劫天君這樣的絕世魔頭,於生死磨礪中早將天照九劍融會貫通,直趨大成。
當下身子朝左一晃如柳輕搖,雪戀仙劍陡然變招化作“一諾千金”,劍鋒微微上挑凝在半空,一動一靜轉換之迅捷,委實匪夷所思。
雲青霞這一百十四年幽居荒山,何曾見識過此等剛柔並濟的玄妙劍法?眼睜睜瞧着自己的左掌猶如投懷送抱,往雪戀仙劍上湊去。
好在她那麼多年的苦功並非白費,電光石火間意由心生,肥臉上粉色的豔光一閃,倒運妖嬈魔氣,生生將左掌從劍鋒前撤回。
小蛋的仙劍遽然發動,宛若對方左掌的影子一般順勢攻出,直搗雲青霞胸前。
雲青霞駭然變色,體內由於倉促逆運魔氣造成的氣血振盪還沒消除,小蛋的雪戀仙劍業已近在咫尺,任她有通天的本事也要魂飛魄散。
逼不得已之下她粗壯的腰肢猛朝後仰,右手軟綢迴旋小蛋背心,也算得是攻守兼備的一記妙招。
只可惜,她的反應固然不可謂不迅速,奈何自己的胸脯亦同樣不可謂不豐滿。
如果是別人如此向後傾倒閃躲,或許能夠有驚無險地避過小蛋劍鋒,偏巧她的胸部實在過於碩大,才翻轉到一半雪戀仙劍已直抵心口。
雲青霞但覺胸前肥肉一疼,自以爲絕無僥倖,心頭既懼且恨道:“好歹老孃也打中了這小子的背心,姐妹們自會爲我報仇!”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小蛋的仙劍猶如蜻蜓點水在她胸前一沾即起,連皮都沒刺破。
雲青霞一呆,耳中聽到“啵”地一聲,暮雲朝霞帶點中小蛋後心,勁力透處如同泥牛入海。
小蛋恍若不覺,甚至臉色都沒變一點兒,只借着穿花繞柳身法往回一晃,卸去軟綢上的衝擊力,收劍道:“婆婆受驚了!”
一旁的老大雲紅霞、老二雲紫霞均以爲三妹已命喪小蛋劍下,睚眥欲裂怒罵道:“臭小子,納命來!”兩束暮雲朝霞帶一左一右夾擊而至。
雲青霞也一個挺身站定,獰聲道:“老孃不領你的情!”又是一招“血霞漫天”照着小蛋頭頂幕天席地灑落而下。
小蛋也沒想道自己放過雲青霞一命,對方仍舊不依不饒殺將上來,頓時陷入到三面受攻的險地之中。
千鈞一髮之際小蛋身軀突然直挺挺往後仰倒,左手食指輕彈,一縷晶瑩光絲激射而出,“啵”地纏上雲青霞的軟綢。
他的左腕一轉一扯,聖淫蟲絲猶如四兩撥千斤將那條暮雲朝霞帶牽引下旋,似巧手編織般捲起另兩根軟綢。
三條飛帶頓時糾纏在一處,小蛋趁勢平貼澤地朝後飛退,脫出險境。
自打蓬萊仙會上與羽翼濃一戰後,雲霞三仙尚是頭一回教人將暮雲朝霞帶鎖纏在了一起,俱都心頭一凜,齊齊運勁回收。
孰知小蛋特意將軟綢打成死結,三人用的勁力越大,反而鎖得越死。
老麼雲綠霞生恐小蛋趁火打劫,也不顧得竇憲夫婦在旁,抖動軟綢朝着這少年的雙腿飛卷。
小蛋竟似腳掌心生了眼睛,足尖一挑點在暮雲朝霞帶上,借力翻掌一撐,凌空一個筋斗飛掠起身。
那邊雲霞三仙終於解開了軟綢,紛紛怒喝衝上,將他圍在正中。
柳翩仙瞧得咋舌難下,驚疑不定道:“古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可這傻小子修爲精進得也太快了吧?”
一轉念又覺得,這多數有自己豢養的那條聖淫蟲之功在內,不禁又恨得牙癢。
只是葉無青有了如此強助,自己和仙鴛門都該重新考慮今後的立場了。
而竇憲夫婦這時反似成了局外人,在一邊罷手喘息,靜觀其變。
兩人做夢也想不到小蛋會出手相救,感激之中更帶着三分愧疚。
尹雪瑤負手旁觀,見霸下躍躍欲試要上前助陣,悠然道:“別急,讓這四個瘋婆子給他練練手也好。”
小蛋此際心無旁騖,自聽不到尹雪瑤在說什麼,場內已形成雲霞四仙以衆凌寡,合圍猛攻之局。
翻翻滾滾激鬥了三十餘個回合,雲霞四仙仍是佔不到絲毫上風。
四人自覺顏面無光,突然齊聲冷嘯,左手一翻從袖口裡又各自掣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幽綠短匕,竟是把壓箱底的絕技也亮出來了。
小蛋夷然不懼,揮劍招架,說道:“四位婆婆,在下無意和妳們爲敵,何苦要鬥個你死我活?”
可他的話語直如對牛彈琴,雲霞四仙的攻勢不僅沒有放緩,反而咄咄逼人,變得愈發猛烈。
尹雪瑤忽地拔出柳翩仙的佩劍,揚手擲向戰團,叫道:“小蛋,用雙劍合擊之術再跟她們鬥過!”
小蛋一怔,心道:“我何時學過了雙劍合擊之術?”
他剛欲探手攝過拋來的仙劍,雲青霞驀然搶前一步,舒展暮雲朝霞帶捲住來劍,抖腕反射尹雪瑤,怒罵道:“賤婢,休得多事!”
尹雪瑤側身探手輕輕巧巧抓住劍柄,笑吟吟道:“好本事!”
小蛋見狀恍然大悟,明白尹雪瑤定在劍上做了手腳,緊守門戶道:“這位婆婆,妳已中毒,趕緊收手吧。”
雲青霞哪裡肯信,冷嘿道:“胡說八道!”
但她的“道”字甫一出口,緊接着便是一聲“啊”的驚呼,右手如觸蛇蠍,忙不迭一抖甩出軟綢。
饒是她見機極快,激戰之中血行加速超逾平常數倍,右手五根手指頃刻已變得濃墨般漆黑。
雲紫霞又驚又怒,叫道:“三妹,妳不要緊吧?”
雲青霞退出戰團,驚惶道:“我的手??我的手─”
只見手指上那團墨色劇毒猶如水銀瀉地,正飛速朝腕上蔓延,所過之處一片麻木。
雲綠霞厲喝道:“臭小子,拿解藥來!”狀若瘋虎疾撲而來,毒匕直插小蛋胸口。
尹雪瑤揚聲道:“小蛋,給她們點顏色,免得死纏不休!”
小蛋面色沉靜,揮劍迫退雲紅霞,左手五指如屈似張施展出楚望天所授的捏泥指法,“鏗”地抓住鋒刃。
雲綠霞一愣道:“我這”披肝瀝膽匕“乃寒精打製,削鐵如泥,更喂上了見血封喉的”孔雀綠“,你也敢用手抓?”
她手腕猛轉匕首直絞小蛋五指,全力催動妖嬈魔氣遞出孔雀綠。
只見小蛋左手紅光驟然大盛,與披肝瀝膽匕短兵相接磨擦出金石之音,就勢反向一擰。雲綠霞頓感自己的妖嬈魔氣如潮外瀉,竟似不可抑制,心神俱震下尖叫道:“你用的是何妖法?”
小蛋劈手奪過披肝瀝膽匕,體內聖淫蟲精氣將孔雀綠的劇毒瞬即消融吸納,晃身轉到雲紫霞左側,遞出匕首道:“還給妳!”
雲紫霞見麼妹莫名其妙地着道,哪敢再接?稍一猶豫間披肝瀝膽匕已迫在眉睫,慌忙擡手橫匕擋隔。
“叮!”小蛋手上仿似渾不着力,披肝瀝膽匕遠遠激飛。
他不慌不忙,張開左手五指故技重施,又一把扣住了雲紫霞的魔匕。雲紫霞大驚失色,急忙運勁回奪。
哪知小蛋只是虛晃一槍,立刻鬆開五指,暗蘊忘情八法中的“彈”字訣將披肝瀝膽匕順水推舟地射出。
雲紫霞猝不及防,匕首“砰”地撞中胸脯。好在她皮糙肉厚又是匕柄,這一下雖痛徹心腑,倒沒見血。
雲紅霞見自己的三個妹子接連吃虧,眼裡直欲冒出火來,胖大的身軀似一座小山般騰空撲向小蛋。冷不防腦後生風,一縷森寒的刺痛之感如芒在脊。她愕然凜道:“難不成有人出手偷襲?”
間不容髮裡她聽風辨位,暮雲朝霞帶朝後掠出,“啵”地撞中一物,這纔看清居然是先前拋飛的那柄魔匕。
原來雲紫霞雖震飛了小蛋手中的披肝瀝膽匕,卻不料他業已暗中彈出一縷聖淫蟲絲纏住匕柄,此刻如臂使指回旋而至,直襲雲紅霞。
小蛋更不容她有半分喘息之機,雪戀仙劍高舉過頂,暗運螺旋氣勁一式“擲地有聲”大開大闔朝雲紅霞頭頂劈落。
雲紅霞怪叫一聲揮披肝瀝膽匕招架,“當”地脆響,雪戀仙劍內雄渾的螺旋氣勁轟然迸發,破入她的左臂。
雲紅霞老臉上粉光一閃,左臂袖袂“嗤嗤”連聲,自肘部以下被攪得粉碎,身軀踉踉蹌蹌往後跌退。
此刻倘若小蛋乘勝追擊,三兩招內雲紅霞進退失據,不死也傷。
然而他見好就收,抱劍抽身道:“得罪了!”
一時四周鴉雀無聲,竇憲夫婦瞪大雙目,已然看呆了。
這還是當年那個笨頭笨腦被蒙遜打得滿地找牙的常寞麼?
兩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頭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何滋味。
雲紅霞站定身子,惡狠狠瞪視小蛋,呼呼氣喘道:“臭小子,你真是葉無青的關門弟子?”
小蛋對她的辱罵也不以爲意,道:“是啊。”
雲綠霞剛緩過一口氣,嚷聲叫道:“放屁,葉無青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妖法?”
小蛋笑笑也不爭辯,見雲青霞兀自在苦苦抗禦毒氣上升,轉頭道:“曾婆婆,把解藥給這位婆婆吧。”
尹雪瑤站着沒動,冷冷道:“她們未必領情!”
果然雲青霞恨恨吐了口濃痰道:“呸,誰要你討好?”
雲紅霞環顧左右,不說柳翩仙已然受制於人,竇憲夫婦又虎視眈眈,光一個小蛋便拾掇不下,何況還有曾山和尹雪瑤在?
她緩緩消解左臂的螺旋氣勁,咬牙切齒道:“你們雖然人多勢衆,可要想將我們四人留下,卻未必能夠如願。”
小蛋淡然一笑,氣定神閒好似剛纔沒有出過手般,說道:“誰說要留下四位了?”
衆人均是一愕,竇憲夫婦的十餘名部屬門人,盡皆喪命在雲霞四仙的毒手下,可謂仇深似海,聽了這話自是不甘。但夫妻兩個自忖沒有小蛋幫忙,連性命都難以保全,更莫遑論報仇雪恨,嘴脣動了動都沒說話。
雲紅霞心裡暗自一定,道:“好,我們認栽!”
雲綠霞側目問道:“竇崖主,你們夫婦有什麼話說?”
竇憲怨毒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雲紅霞不屑一哼,道:“常寞,咱們姐妹在忘情宮等你!”說罷四人緩緩朝北退去,顯然是防備有人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