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沐曉顏說這裡荒山野嶺的,會不會鬧鬼。我還有着一點擔心,畢竟經歷過很多,對這方面也應該有所提防纔是。
不過見到了這些大貨車。我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
因爲我知道,這些大貨車都是跑長途的,經常連續穿行幾個省份,一出來可能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所以一般在經常通長途貨車的中間地段。都會有一些專門供長途貨車司機休息的大車店。
這些旅店的條件未必很好,但是卻是貨車司機中途休息的必經場所。在這裡,他們會湊在一起吃點,喝點。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以便鬆弛一下一路上緊繃的神經。
而且我聽廖光明講過,這些旅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通常會有一些專門做色.情交易的女子出入。這樣出門時間太久的貨車司機們,花費不多,就可以解決生理問題。
所以我看到了這些貨車,起碼可以認爲這裡不應該是鬧鬼的地方。只是有些擔心治安可能不會太好。
不過我們四個人,還有一個警校的準警察,應該是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
我把車子拐進了空場,停在了大貨車的旁邊,招呼大家下車,今晚就準備這這個店裡過夜了。
我下車看了一眼那些貨車,發現上面裝滿了貨物,上面蒙了一層苫布,外面用繩子花得結結實實。
我們幾個人把車上的一些貴重東西,還有裝備什麼的背了起來,就準備進那店裡去。
結果赫連雙突然一拉我,我不解看向她。
赫連雙的眼角往那些貨車的下面瞥了一眼,示意我往那裡看。
我往那下面一看,就吃了一驚。原來那些貨車的輪胎,全都癟了,軟塌塌地。
我一愣,這是怎麼回事?我又連續看了幾輛車,發現都是如此。
難道是這些車子停在這裡是因爲拋錨了?
張真仁和沐曉顏已經朝着那旅店的門走了過去,我示意赫連雙先別聲張。這也許是個意外,也許是貨車司機留在店裡等待救援也說不定。
我擡頭看去,眼前的這家旅店,是一座二層小樓。面積應該不算太大,每個樓層估計也就幾個房間,看院子裡的大貨車可不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客滿了。
在這座二層旅店的前面,就是被平整出來的空地,是我們停車的地方。在小樓的正面有個牌匾,上面寫着:夕陽客棧。
在空場的一側前面豎着一根柱子,上面鑲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停車住店餐飲娛樂。
無論是牌匾還是那塊宣傳的牌子,上面的漆面有些斑駁了,上面的自己勉強能夠看清,顯然這裡存在有些年頭了。
在這客棧的後面靠着山,山上黑咕隆咚的,全都是撲搖的樹影。
所以從地理位置上判斷,雖然這裡很偏僻,但是做這些大貨車的買賣,生意也不會太差。
這時張真仁和沐曉顏也已經準備推開客棧的門走進去。
我拉了一把赫連雙也緊緊跟了上去。
吱呀一聲,旅店的門被推開了。
我們走進去,發現裡面的燈光也不是太亮。在大廳的正中天棚上,有一盞吊燈,上面的燈泡倒是不少,只是亮的只有兩顆。所以昏黃的燈光甚至都照不全整個大廳的情況。
在進門對面,有一張吧檯。在吧檯的側面,擺着幾張零散的桌子。
屋子裡的人還是不少的,在吧檯後面站着一個年齡在五十多歲的女人。在那些桌子,圍着三三兩兩的漢子,那些漢子看着都是鬍子拉碴,赤aa裸着上身。
桌子上擺着盤碟,燒酒。他們三個一羣,兩個一夥,有的在喝酒,還有一夥在玩牌。
我點點頭,這就是我想象中大車店的模樣。
這幫糙老爺們,出了門,就是這般不拘小節的。
在我們進去的一剎那,屋子裡的人全都轉頭看向我們,屋子裡也靜了下來。
但是那靜只是短短的一剎,隨後他們就轉過頭去,該幹嘛幹嘛了。
大廳裡頓時喧鬧聲揚起來,吵得人不清淨。
赫連雙和沐曉顏一皺眉,她們顯然沒料到是這種環境。也難怪,她們平時生活的環境,比這裡要優越百倍,冷不丁到了這裡,也得適應適應才行。不過這裡總比露宿荒野好吧。
張真仁曾經住過破廟,對這裡自然不會在意。
站在吧檯後面的應該就是這家旅店的老闆娘了,我湊過去,衝那老闆娘打了聲招呼,問道:“老闆娘,還有房間嗎?我們住一晚……”
老闆娘瞥了我們一眼,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反問道:“要幾間?”
“兩間……”我剛說了兩間,赫連雙就搶過話去,問道:“老闆娘,有沒有大一點的,一間房?”
“一間?有一間通鋪,不過那是八人房間,你們要住,得允許我們往裡加人。”老闆娘回答道。
“別加人,我們付八個人的房費。”赫連雙說道。
“那行。”老闆娘應了一聲,“一個人四十,八個人三百二。”
赫連雙從兜裡掏出四百遞了過去,老闆娘找回了八十,又扔給我們一個鑰匙牌,指了指旁邊的樓梯,“二樓202。”
我點點頭,拿過鑰匙牌,往樓梯的方向走。
走向樓梯,要路過那些喝酒玩牌的人。
不知道怎麼回事,路過他們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這裡的溫度比剛剛進來的時候,低了許多。
我心裡一動,看了一下這個大廳,並沒有發現空調。只是在這些人的頭頂,有一個掛滿了灰塵的破風扇,在有氣無力地轉動着。似乎那電扇並沒有鼓出什麼風來。
我們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就像沒看見似的,依然在各自行酒令,罵罵咧咧地打牌。
赫連雙和沐曉顏很討厭這些人,匆匆從旁邊經過,走上了樓梯。
可是我經過他們,由於溫度降低,讓我心生疑慮。
不過我仔細看了看,在昏黃的燈下,他們的腳下都有影子。而且他們說話的中氣很足,也不太像是活屍。
也許是我們多慮了,我自己解釋了一下,隨着他們走上了樓梯。
我走在隊伍的最後一個,而就在我走到樓梯的最上面,再拐過去就到了二樓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在窺視我。
這種感覺我一向很準,我一回頭,看向那些打牌喝酒的司機們。
結果我就發現在他們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們。
但是也就只是在那一瞬間,等到我回頭的時候,那個眼神就消失了。所以我只是看到了那個眼神,卻沒看清是從誰身上發出來的。而且伴隨着那眼神,似乎看到了那個人嘴角上翹,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來。
本來有人盯着我們並不奇怪,畢竟我們的出現,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比較新鮮的一件事。只是別人都沒注意我們,只有那一個眼神盯着我們就有些奇怪了。
我緊走了幾步,上了最後幾級樓梯,來到了二樓。
此時赫連雙他們已經把202房間的門給打開了。
我們走進那個房間,張真仁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在天棚上只有一個燈泡亮了,發着昏黃而又不穩定的光來。
在牆壁的一側,有一張大牀板,從這一側一直連到了另一側。這就是所謂的通鋪,相對來說價格也便宜一些。在那通鋪上,擺着八套被褥,看上去也不太乾淨。估計很長時間沒洗,也沒晾曬了。
我知道赫連雙之所以要開一個房間,估計是出於安全的考慮。開兩個房間,就得和我們分開,怕出現什麼意外。畢竟這裡荒郊野嶺的,還是待在一起比較安全。
屋子裡的牆壁上,沒有刷任何的塗料,更沒有貼壁紙,就是水泥的牆面,牆面上有好幾處還有水漬,估計是返潮陰氣的。整個屋子看着格外寒酸。
赫連雙嘟囔着,“本來還以爲40一個人很便宜了,就這條件,給20我都嫌貴。”
我苦笑道:“大小姐,這個時候就別那麼講究了。對付一晚,咱們明天就走了。”
這時,張真仁湊了過來,低聲跟我說道:“大哥,你看出什麼來沒有?有沒有感覺到不太對勁?”
“什麼意思?你看出什麼來了?”我心裡一動,看來不是我一個人對這裡產生懷疑。似乎這裡不太像是正常人居住的旅店。
“我有種感覺,感覺這裡不像是活人呆的地方。但是我看到他們又沒有什麼破綻,能說會道,而且還都有影子。”張真仁說道。
張真仁說的,正是我曾經想過的。只是我們都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猜測的東西。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由於自身職業病,走到哪裡都會往這方面想。難道是我們太多疑了嗎?
張真仁從身上摸出了羅盤,坐在通鋪上鼓搗。我看到羅盤上的指針一直在轉。
“啊呀,這還有花兒……”
突然,沐曉顏來到窗前,在那窗前有一張茶几,茶几上面擺放着一個花瓶。那花瓶裡插着幾支花。
“沒看出來啊,這老闆還挺有品位,這麼個破店裡面,居然還備了幾支花,看着倒是挺溫馨的。”赫連雙也湊了過去,圍着那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