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兩人正說着,酒肆之中發生了不小的騷動。很多人圍到了一處雅間門口,指指點點的不是所爲何事。

彭逍急忙使了個眼色,兩人離座跟了過去,酒客們一個個伸長脖子向裡面張望,一個披甲的武士守在門口,一道竹簾隔絕了衆人的視線。

“小哥,你們在看什麼?裡面是什麼人啊?”彭逍拉了拉一旁急的跳腳的漢子。

“蘇紫杉——宜春樓的頭牌歌姬,容貌絕豔堪稱青影城第一美人。”一臉橫肉的大漢喘着粗氣搖搖頭,“可惜了,可惜了。要花上百兩銀子才能一睹芳容,怕是見不到了。”

不過是個紅塵女子,想不到會有如此高的名望。彭逍心下好奇,索性問個明白:“小哥,你等在這兒她早晚會出來的,不怕見不到。”

“沒用的,她即便出來也戴着面紗。在剛進去前纔會摘掉,我慢了一步被人擠到了後面。”

“那這位蘇姑娘是來見一位大人物的吧?”

“這還用說嗎?就算是青影城的富家公子去宜春樓聽蘇姑娘唱曲、彈琴也得規規矩矩的,蘇姑娘向來都是輕紗遮面,曾有人動手動腳打歪主意,當晚就死在了街上,聽說是被分了屍。也有不要命的想死前風流一回,據說死的一個比一個慘,蘇姑娘連一根汗毛都沒少,做歌姬的在青樓能長紅下去沒有強硬的後臺怎麼行呢。”

“小哥說的是。”彭逍附和地點點頭,走開了。

兩人回到酒桌上,姜萬河看着漸漸散去的酒客輕蔑地笑笑:“不過是個青樓歌姬,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神神秘秘的還不是想引起人們的注意。”

“這女子一定不簡單。”彭逍若有所思,低頭喝着酒,“我們尋找堂主也許可以從這兒下手。”

姜萬河雙目一瞪,一副要破口大罵的樣子:“難道你我還不如一個青樓女子,她能知道什麼?我看你是心猿意馬想見見她吧,想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彭逍也不生氣,只是臉上露出少有的嚴肅:“姜老前輩,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青影城這麼大,找個人如同大海撈針,不過你想想這位蘇姑娘名氣這麼大,見過的人、結交的朋友應該都很不一般,若讓她幫我們找個人,機會就大得多了。”

姜萬河聽到這番話抓了抓額下的白鬚,礙於面子不願對一個晚輩認錯,只是嘟囔了一句算作認同:“那就照你說的辦吧,你打算怎麼做?把她擒來還是用什麼別的法子?”

“你剛纔也聽到了,我想有什麼人在暗中保護她吧,若草率出手只會吃大虧。我想去宜春樓會會她。”

“我們身上銀子可不多,你可不要打這方面的主意。”姜萬河事先便把話講明瞭,他是不會跟去的,更不會出一文錢。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彭逍說着轉頭望了一眼雅閣,裡面傳出低低的琴聲,好像緩緩流動的溪水,聽起來有點飄忽又有點悲涼。

“這首烈國的曲子《踏雪》蘇小姐彈得不錯,前半段音調低沉,迴音不絕好似碎語,後面則激昂、迅疾。聽說是當年武烈王征戰在華峰谷受阻、舉步維艱,然而一夜忽降大雪武烈王大喜過望,料定在雪天敵軍不會想到他會帶着全部的鐵騎冒死突襲,果然大獲全勝。後來他找國內最好的樂師把這段難忘的往事譜成了曲,算是首戰歌。”

一個清亮的嗓音響了起來,頓時成了矚目的焦點。一位白衣公子含笑朝着雅閣走去,他的步調輕緩好像踏着琴聲的拍子,容貌俊美帶着幾分貴族之氣,似乎知道他的出現必將一鳴驚人,神色自若對周圍人的目光、低語全然也不在意。

琴聲忽地停了,雅閣裡傳出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想不到竟有人識得烈國的曲子,還清楚曲子的來由,看來閣下很會聽琴了?”

“過獎了,只是喜歡彈琴罷了。《踏雪》後半段節奏太過急促、音音相扣,彈到此處弦子總是被撥斷,我想蘇小姐的琴技必然非同一般,不然豈不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

“哈哈哈哈……”雅閣裡的男人大笑,“只是聽聽故鄉的絃音,我對彈琴一竅不通,想不到這首曲子這麼難,蘇小姐可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故意刁難你。”

“蕭大哥說的哪裡話,若連一首曲子也彈不好,我在宜春樓還有何臉面再待下去。”竹簾裡的女子鶯聲細語,話中帶着無盡的溫柔,“可惜這曲調應由男子來唱,不然我一邊撫琴一邊唱曲,還請蕭大哥擔待我的任性。”

酒客們伸長耳朵聽這三個人對話,特別是蘇紫杉開口,酒肆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場面顯得尤爲的詭異,更加凸顯出這三人的神秘。

“聽說蘇小姐琴棋書畫造詣極高,在下也只是慕名而來,斗膽有個小忙懇請蘇小姐幫我。”白衣公子也不看身前帶着敵意的披甲武士,站在竹簾外長袖作揖。

“我不過是個弱不經事的女人,這位公子太高看我了吧?”蘇紫杉委婉地回道,“我還有重要的客人要招待,主子吩咐過絲毫怠慢不得,還請見諒。”

“這樣啊……”白衣公子輕輕笑笑,“我剛纔透過竹簾的縫隙看了個大概,蕭大哥雖然一身素衣我看是個武士吧。烈國人的額頭稍高一些,身長也比瀛國的人普遍高半頭

,身在異鄉的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而已,能在此處相逢實屬緣分,怎麼,武士的豪爽就是貪戀美色而不願和一位志同道合的人喝一杯嗎?”

“志同道合的人往往能成爲朋友。”竹簾裡的男人也笑,“而我這一生沒有朋友。”

“話說着這麼絕對,看來閣下辦事也很乾脆利索了。”白衣公子故意頓了一下,“我有個朋友以前和閣下一個性子,他也認爲這一生都不會有朋友,因爲他不願相信任何人,可能是職業和環境造成的吧,若猜得不差,閣下也是位刺客吧?”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男子竭力掩飾的很好,不過白衣公子還是聽出了他話音裡的輕微顫抖。

“既然都備好了酒菜,難道讓我站在外面和閣下一問一答嗎?蘇小姐,他是你的貴賓,說的話應該很有分量吧,蕭大哥若讓我進來把酒敘談你可否還有意見?”

“沒、沒有。”竹簾裡的蘇紫杉悄無聲息地拂去了額頭的冷汗。

“那就好。蕭大哥意下如何呢?”

竹簾挑動,一個人影探頭走了出來,門口把守的披甲武士似乎被驚動了,順勢就要拔刀,走出雅間的男子一擺手制止了他,含笑望着近前的白衣公子。

“想不到閣下身爲男兒生的這般俊美,恐怕連蘇小姐這樣的美人見了也會嫉妒吧?”被喚作蕭大哥的男人絲毫不露聲色,雖然搞不明白對方是如何識破了他的身份,也不清楚此人的來意,不過現在正好有機會可以試探一下虛實。

趁着說話的間隙,蘭舟月將對方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約莫三十多歲,長着一張很普通的臉,只是眼角邊一條細長的刀疤十分醒目,黑髮亂蓬蓬地揚起被隨意地抹了一把,個子高大健壯,穿着一件樸素的青色長衣。

“想不到蕭大哥也會說恭維人的話,料想蘇姑娘一定聽到不少讚美吧?”蘭舟月可不會輕易上對方的當,她的回答也很巧妙,完全避開了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你能聽出烈國的曲調、甚至知道男子的體貌特徵,賢弟也是烈國人嗎?”青衣男人一臉漫不經心地問道。

“自小生在烈國火原城,後來跟着家人搬到了這裡。”蘭舟月笑笑,“只記得火原城的街道很寬很長,至於是什麼樣子已經想不起來了,不過烈國的曲子我還都沒忘。”

“這樣啊。”青衣男人察覺到整個酒肆裡的人都在望着他們,他於是笑着打了個手勢,“到裡邊說吧,其實我倒很想聽你彈琴。”

“有蘇小姐在場,我哪還有這個膽量。”蘭舟月也不客氣,一挑簾子走了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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