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多時,從房中一側的屏風後走出一個人來。是位一襲白衣的俊美公子,他手搖着紙扇湊到公孫渡面前哈哈大笑:“爺爺,你可把他嚇的不輕。這全國大亂如果讓吉禎知道了,他還不砍了咱倆的頭。”

“陳鬆不會泄露一個字的,我這樣講只是不想讓人知道我的下落,實屬無奈之舉。”公孫渡輕撫着琴,彈得格外入神。

白衣公子把紙扇一收在手上輕輕拍了一下:“不過,我看來拜訪的人明日還會有。”

“這是自然,我用同樣的方法把他們送走。”

“你真是個壞老頭!”白衣公子咯咯輕笑,在桌邊坐定取了一個新的茶杯,倒上茶一口飲盡。

公孫渡彈着彈着手指一停,雙手按住琴面,像是在思索什麼。

琴聲斷了,白衣公子一愣,顧自想了想道:“我猜爺爺是在想奪位之事吧,吉禎鋒芒太露難免被人所害,吉曄好飲酒作詩對大位沒有威脅倒也安全。而吉昂驍勇善戰、手上掌着禁衛的一支人馬,兵權雖有一些可是性子太烈難成大事。吉恆是好色之徒不足道哉,只有瀛王的九兒子吉晝深藏不露,表面上和吉曄宴請賓客,吟詩作對,暗地裡一定有什麼動作。”

公孫渡僵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轉頭看着白衣公子:“你啊,我真有點後悔把所有才能都傳授給你。你還太年輕了,事事都想佔與先機、瞭如指掌,殊不知世上萬物的變數是猜不透的。”

“我就偏要猜透!”白衣公子細長的眉毛一挑,固執地道,“我可不甘心做個無名之人,我有凌雲之志,也要讓天下人記住我的名字!”

公孫渡搖頭,卻不言語,茶已經涼了,他喝下一口把茶杯放下。

看老者不吭聲,白衣公子有點猶豫,輕聲道:“爺爺,你是不是生月兒的氣了?是我不好,您常教導我不可狂妄自大,月兒只是、只是想像爺爺這樣受人敬仰、有所成就……”

銀髮老者仰天嘆了口氣:“你自小就跟着我東奔西走,我有天下雄才又有何用?還不是一直被人追殺,我真的不該教你,你一個女兒家學學刺繡、嫁個好人家也就是了。”

“爺爺……”白衣公子撒嬌地湊上來,拉扯他的袖子,“還不是怪您自小就希望我是個男孩,不然我也不會一直女扮男裝了,這可都要怪您。”

“好,好!”公孫渡不禁一笑,“你自己喜歡倒要怪我,剛纔陳鬆不是說嘛‘罪是紅顏淚,卻笑傾禍

水’,月兒生的這般漂亮,我看以後定是禍水。”

“哼。”白衣公子翹起鼻尖,“那個腐儒懂得什麼,只會胡言亂語。”

“你啊。”公孫渡颳了一下孫女的鼻子,“你如今已經十七了,已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你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可不要讓爺爺等的太久。”

白衣公子軟玉般的臉上頓時一紅,神情有點古怪,像是埋怨又像是被說中了痛處。她裝作不在意地別過臉去,說道:“爺爺您就慢慢等着吧,到現在我還沒有瞧上眼的。”

公孫渡故作驚訝,“月兒想找個怎樣的人相伴一生呢?你這個小丫頭機靈得緊,我倒是猜不出來。”

“哈哈,天下也有爺爺猜不到的事情?”白衣公子一雙大眼睛眯起來,笑起來如同一輪彎月,“那我偏偏不說,就要您猜。”

“罷了,罷了。”公孫渡連連擺手,“我還是認輸好啦,時候不早該去睡了。”

白衣公子嘿嘿一笑,恩了一聲就朝門口走去,忽地在門前停住了。

“爺爺,你說瀛王這幾個兒子誰會最終繼位呢?”

聽她的口氣心裡已然有了答案,公孫渡知道孫女的脾氣,她天生傲氣、機敏善思,如遇難事應變能力也強,還會使些耍賴、騙人的小伎倆,唯一的致命傷就是不夠果斷,事情總是考慮再三,他之前所說的變數就在其中,機會一旦即逝就再也抓不住了。

“你剛纔分析過這五個人,說的也都在理。不過有個人你卻沒說,他是誰呢?”公孫渡關緊了窗子,又忙着收拾茶具,也不看她。

白衣公子想了想,突然叫道:“是他!怎麼可能?”

“你心思很細,只是還太稚嫩,學到的論道和權術還從未親手實踐過。月兒啊,記住爺爺這句話——眼睛所見的很多事其實都是假象。”

“假象?”白衣公子呢喃着,有所領悟。

“快去睡吧,你不是吵着要到城裡好好轉轉嘛,帶上曹觴,你再有智謀碰到不講理的流氓惡棍也是白搭。”

“是。”

白衣公子輕輕關好房門,慢步朝着東面的廂房走去,她一邊沉思一邊仰頭望着星辰。爺爺帶她來瀛國是爲了避難,而她也有着自己的目的,她要幹一番事業證明自己,如今時機到了,她想輔佐那位未來的君王,可爺爺的一番話讓她心裡有點亂,本以爲看清了眼前的局勢,可現在一看卻越看越亂了。

秋日的

涼風捲起衰敗的葉子隨風起舞,商販們起的大早忙着打掃店前的落葉,等着客人上門。

一個壯實的大漢揹着刀跟在一位白衣公子身後,街道上走江湖的隨處可見。身着青衫的多是風羅山堂的人,如今在江湖的地位最高,只可惜歸來的堂主卻不見了蹤跡,堂主之位暫由龍梟代管,山堂派出大量人手正在尋找堂主的下落。

曹觴是個莽夫,沒什麼腦子,有幸被公孫渡所救便跟隨先生左右。他的武功極高,爲人卻十分拙笨,身前這位白衣公子是個脾氣古怪的大小姐,名叫蘭舟月。他一路跟着也不講話,生怕說出哪句話來讓她抓住把柄,不免被戲耍一番。

“大叔,這城裡還有哪兒比較熱鬧?什麼戲院、古廟這種正經的地方就不去了,一點意思都沒有。”蘭舟月撇了撇嘴,顯得有點失望。來這兒之前就聽路人講過這裡如何如何熱鬧,說的簡直成了人間仙境,可逛了一圈只有路邊雜耍稍微覺得有點看頭。

“這……這……”曹觴撓着頭頂,顯得十分爲難。

“大叔,別裝傻了你一定知道的。”蘭舟月轉過身,嘴角掛着狡猾的笑容,“你以前不是混江湖的嗎?你什麼地方沒去過,哪裡有殺人可看,快帶我去瞧瞧!”

“啊?這個……”曹觴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這聖天城治安森嚴、百姓安居樂業,誰敢明目張膽的殺人,再說一個女孩子怎麼有這種喜好?

蘭舟月手裡的紙扇呼啦一展:“有了,我想到一個好地方。走,咱們去酒肆。”

曹觴立即攔在她身前,連連搖頭:“蘭小姐,這可不行。酒肆人流混雜,先生交代過治安粗劣的地方不許你去。”

“怕什麼,怕什麼。這麼有趣的地方我偏要去,快說說裡面有什麼好玩的?”

“也沒什麼。就是一大羣人在裡面吃酒,胡亂嚷嚷,說書的弄幾段江湖的趣事逗大夥一笑。還能有什麼,我看……”

“這個好!”話還沒講完,蘭舟月便高興地拍起手來,“大叔快帶我去,我最喜歡聽人講江湖了。”

曹觴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出來最好一個字都不要講。由他護送就算被江湖好手圍攻想脫困也不難,他只是擔心回去會被先生責怪。

蘭舟月早就看出了他的顧慮,趕忙道:“你不用擔心,這件事你知我知,我不告訴爺爺也就是了。”

“那、那好吧。”曹觴只好答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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