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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殺機四伏

一、躲過一劫

周瑜聞諸葛瑾之言,轉恨孔明,存心欲謀殺之,瑜與程普、魯肅領兵起行,便邀孔明同住,孔明欣然從之。

周瑜分撥已定,使人請孔明議事。

孔明至中軍帳,敘禮畢,瑜請孔明與關、張、子龍輩,瑜亦助兵千人,星夜往聚鐵山斷操糧道。

孔明暗思:此因說亮不動,設計害亮,亮若推調,必爲所笑,不如應之,別有計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逃之無益)。

亮乃欣然領諾,瑜大喜,孔明辭出。

魯肅密謂瑜:瑜使孔明劫糧,是何意見?

瑜明言:瑜欲殺孔明,恐惹人笑,故借曹操之手殺之,以絕後患耳。

肅聞言,乃往見孔明,看亮知也不知,只見孔明整點軍馬要行,肅不忍,以言挑之。

孔明反笑肅與瑜止一能也,肅乃以此言告知周瑜(人云亦云者,多爲被利用的工具)。

瑜怒,欲親自引馬軍,往聚鐵山斷操糧道(隻言片語,被激怒者,莽夫也)。

肅又將此言告孔明(敵我不分之輩,當速除之)。

孔明言:瑜令亮斷糧者,實欲使曹操殺亮耳,亮故以片言戲之,瑜便容納不下。目今用人之際,只願孫權與劉備同心,則功可成;如各相謀害,大事休矣。操賊多謀,瑜若去,必爲所擒,今只當先決水戰,挫動北軍銳氣,別尋妙計破之。

魯肅遂連夜回見周瑜,具述孔明之言(一軍統帥,被三言兩語玩弄於股掌之間者,宜早撤之)。

瑜搖首頓足(能以計害人,豈不知其計之要害?假裝不知,深謀也)感嘆:孔明見識勝瑜十倍,今不除之,後必爲東吳之禍!

肅勸諫:今用人之際,望以國家爲重,且待破曹之後,圖之未晚。(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瑜然肅說。

二、殺機被滅

劉備分付劉琦守江夏,自領衆將引兵往夏口。

糜竺願往東吳探聽虛實,劉備乃備羊酒禮物,令糜竺至東吳,以犒軍爲名,探聽虛實。

竺領命,徑至周瑜大寨前,竺再拜,致劉備相敬之意,獻上酒禮。

瑜受訖,設宴款待糜竺,竺向瑜請求:孔明與竺同回。

瑜反請劉備去東吳,竺應諾,拜辭而回。

肅問瑜:瑜欲見劉備,有何計議?瑜欲乘機誘至殺之,爲國家除一後患。

魯肅再三勸諫(欲救備?),瑜只不聽,遂傳密令:如劉備至,先埋伏刀斧手五十人於壁衣中,看瑜擲杯爲號,便出下手。(斬首行動,宜周密謀劃,不可急圖之)

糜竺回見劉備,具言周瑜欲請劉備到彼面會,別有商議。

劉備便教收拾快船一隻,只今便行(輕信於人,必知其害)。

雲長諫:周瑜多謀之士,又無孔明書信,恐其中有詐,不可輕去。

劉備言:今結東吳以共破曹操,周郎欲見備,備若不往,非同盟之意,兩相猜忌,事不諧矣(危而美名者,可則決之)。

雲長見劉備堅意要去,羽願同往。

張飛表示:也跟去。劉備吩咐:只雲長隨備去,翼德與子龍守寨,簡雍固守鄂縣(攻守兼備,穩中求進,方可成其久遠)。

分付畢,即與雲長乘小舟,並從者二十餘人,飛棹赴江東。

瑜得知劉備只有一隻船,二十餘從人前來,認爲劉備命合休矣!乃命刀斧手先埋伏定,然後出寨迎接。

分賓主而坐,周瑜設宴相待。

孔明偶來江邊,聞說劉備來此與都督相會,急入中軍帳竊看動靜。

周瑜面有殺氣,兩邊壁衣中密排刀斧手(見“刀斧手”乃知其意,何管“殺氣”否?)。

孔明回視劉備,談笑自若,見劉備背後一人,按劍而立,乃雲長也。

孔明喜言:劉備無危矣。遂不復入(不添亂,也是一種幫忙!),仍回至江邊等候。

周瑜與劉備飲宴,瑜起身把盞,猛見雲長按劍立於劉備背後,忙問何人。

劉備介紹:備弟關雲長也。

瑜驚問:非向日斬顏良、文丑者乎?

劉備言:然也。

瑜大驚,汗流滿背(一軍之帥,真如此不堪乎?),便斟酒與雲長把盞。

少頃,魯肅入,劉備煩子敬請孔明來一會。

瑜推辭:且待破了曹操,與孔明相會未遲。

劉備不敢再言(凡事不可強求),雲長以目視劉備,劉備會意,即起身辭別。

瑜亦不留,送出轅門,劉備別了周瑜,與雲長等來至江邊,見孔明已在舟中。

孔明提醒:若無雲長,劉備幾爲周郎所害矣。劉備方纔省悟,便請孔明同回樊口。

孔明密約:以十一月二十甲子日後爲期,令子龍駕小舟來南岸邊等候,切勿有誤(保留絕招,方可沉心靜氣)。

劉備問亮之意,孔明只言:但看東南風起,亮必還矣。

劉備再欲問時,孔明催促劉備速開船(點到爲止,多說無益),言訖自回。

張飛恐劉備有失,雲長獨力難支,特來領軍接應。

周瑜送了劉備,回至寨中,魯肅入問:瑜爲何又不下手?(欲殺備?)

瑜言:關雲長,世之虎將也,與劉備行坐相隨,瑜若下手,雲長必來害瑜。

肅愕然。

三、初戰告捷

曹操遣使送書至,瑜喚入,使者呈上書看時,封面上判:漢大丞相付周都督開拆。

瑜大怒,更不開看,將書扯碎,擲於地下,喝斬來使。

肅勸諫:兩國相爭,不斬來使。

瑜卻言:斬使以示威!(無視規矩,與賊無異),遂斬使者,將首級付從人持回。

隨令甘寧爲先鋒,韓當爲左翼,蔣欽爲右翼,瑜自部領諸將接應。

曹操知周瑜毀書斬使,大怒,便喚蔡瑁、張允等一班荊州降將爲前部,操自爲後軍,催督戰船,到三江口。

甘寧拈弓搭箭,往蔡壎射來,應弦而倒,寧驅船大進,萬弩齊發,曹軍不能抵當。

曹軍中箭着炮者,不計其數,從巳時直殺到未時。

周瑜雖得利,只恐寡不敵衆,遂下令鳴金,收住船隻(適時進退,見好就收,纔是真正的大智慧!)。

四、偷雞不成失把米

曹軍敗回,操喚蔡瑁、張允責之:是瑁等不用心耳!

蔡瑁解釋:荊州水軍,久不操練,青、徐之軍,又素不習水戰,故爾致敗。進而建議先立水寨,令青、徐軍在中,荊州軍在外,每日教習精熟。

操言二人爲水軍都督,可以便宜從事,張、蔡二人,自去訓練水軍。

沿江一帶以大船居於外爲城郭,小船居於內,可通往來,至晚點上燈火,照得天心水面

通紅,旱寨三百餘里,煙火不絕。

周瑜得勝回寨,犒賞三軍,一面差人到吳侯處報捷。

當夜瑜登高觀望,只見西邊火光接天,左右告知:此皆北軍燈火之光也。瑜亦心驚。

瑜親往探看曹軍水寨,暗窺水寨,大驚:此深得水軍之妙也!

瑜問:水軍都督是誰?左右言:蔡瑁、漲允。

瑜思:二人久居江東,諳習水戰,瑜必設計先除此二人,然後可以破曹。

操命縱船擒捉,瑜見水寨中旗號動,急教收起矴石,望江面上如飛而去(敵欲動,我先動)。

曹寨中船出時,周瑜的樓船已離了十數裡遠,追之不及,回報曹操。

操問衆將破敵之計,九江人,姓蔣,名幹,字子翼,現爲帳下幕賓,主動請纓去說降周瑜,操甚喜,置酒與蔣幹送行。

周瑜得知故人蔣幹相訪,遂與衆將附耳低言,衆皆應命而去,瑜整衣冠,引從者數百,皆錦衣花帽,前後簇擁而出。

瑜見幹便直接提出:幹爲曹氏作說客耶?(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幹愕然,矢口否認。

瑜與幹遂同入帳,須臾,文官武將,各穿錦衣,帳下偏裨將校,都披銀鎧:分兩行而入。

瑜都教相見畢,就列於兩傍而坐,大張筵席,瑜告衆官:幹不是曹家說客。

遂解佩劍付太史慈聲明:今日宴飲,但敘朋友交情,如有提起曹操與東吳軍旅之事者,即斬之!

太史慈應諾,按劍坐於席上,蔣幹驚愕,不敢多言。

飲至半,瑜攜幹手,同步出帳外。

左右軍士,皆全裝慣帶,持戈執戟而立。

瑜又引幹到帳後一望,糧草堆如山積。

瑜執幹手言:大丈夫處世,遇知己之主,外託君臣之義,內結骨肉之恩,言必行,計必

從,禍福共之。假使蘇秦、張儀、陸賈、酈生復出,口似懸河,舌如利刃,安能動瑜心哉!(堵其一時,疏其根本)

言罷大笑,蔣幹面如土色。

瑜復攜幹入帳,會諸將再飲,因指諸將言:此皆江東之英傑,今日此會,可名羣英會。

瑜佯作大醉之狀,攜幹入帳共寢,瑜和衣臥倒,嘔吐狼藉。

蔣幹起牀偷視瑜之往來書信,內有一封,上寫“蔡瑁張允謹封。”

幹暗讀之,乃知“蔡、張二人慾獻操賊之首於周瑜”,幹遂將書暗藏於衣內(蔣幹盜書 —— 上了大當),再欲檢看他書時,牀上週瑜翻身,乾急滅燈就寢。

瑜口內含糊言:瑜數日之內,教幹看操賊之首!幹勉強應之。

瑜又言:子翼,且住!……教幹看操賊之首!……及幹問之,瑜又睡着。

幹伏於牀上,將近四更,只聽得有人入帳喚醒周瑜。

周瑜夢中做忽覺之狀,故問那人:牀上睡着何人?答:瑜請子翼同寢。

瑜懊悔:平日未嘗飲醉,昨日醉後失事,不知可曾說甚言語?

那人言:江北有人到此。瑜喝:低聲!

便喚:子翼。蔣幹只裝睡着,瑜潛出帳。

幹竊聽之,只聞有人在外言:張、蔡二都督道:急切不得下手,……後面言語頗低,聽不真實(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處有還無。)。

少頃,瑜入帳,又喚:子翼。蔣幹只是不應,矇頭假睡,瑜亦解衣就寢。

睡至五更,幹起喚周瑜,瑜卻睡着。

幹戴上巾幘,潛步出帳,喚了小童,徑出轅門。

軍士問:幹哪裡去?幹言:在此恐誤瑜事,權且告別。

軍士亦不阻當(軍營之內豈可隨意進出?事出反常,必有妖)。

幹下船,飛棹回見曹操,幹言:周瑜雅量高致,非言詞所能動也。

操怒斥幹:事又不濟,反爲所笑!

幹進言:雖不能說周瑜,卻與曹操打聽得一件事,乞退左右(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幹取出書信,將上項事逐一說與曹操,操大怒,即便喚蔡瑁、張允到帳下。

操假意使蔡、張二人進兵,瑁據實稟報:軍尚未曾練熟,不可輕進。

操怒言:軍若練熟,操首級獻於周郎矣!

蔡、張二人不知操意,驚慌不能回答。

操喝武士推出斬之(生死大事,豈可倉促),須臾,獻頭帳下,操方省悟:中計矣!

操雖心知中計,卻不肯認錯(當一個人最重要的是面子的時候,他一定會失去很多東西),乃謂衆將:二人怠慢軍法,操故斬之。

衆皆嗟呀不已,操於衆將內選毛玠、于禁爲水軍都督,以代蔡、張二人之職。

周瑜得知蔡、張二人被斬後,大喜。

瑜料諸將不知此計,獨有諸葛亮識見勝瑜,請子敬試以言挑之,看亮知也不知,便當回報(越是計較,越是煩惱,一直計較,一直煎熬)。

預知肅去問孔明還是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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