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沫安撫了懷中的紫苑,讓它就這樣一直躺在她的腿上。
光潔的指尖順着它的耳朵,輕輕撫向後背,就這樣來來去去很久,他漸漸睡去。長長的狐狸眼睫上,還挑着幾滴晶瑩的淚珠。
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撫摸,每次這樣撫摸他他就會安然入睡。看着他沉寂下來,自己反而變得不平靜了。
“小姐,紫苑怎麼了。”綠柳看着自家小姐好久都沒有這麼溫柔的對待紫苑了,感覺很奇怪。好像是,從小姐被三小姐帶回府裡以後,小姐就不怎麼親近紫苑了,今天怎麼又這麼溫柔了呢。
不過,紫苑剛剛也很奇怪,到底是怎麼了?
“沒事,他身體不舒服,我幫他按摩了。”夜沫輕聲說道,算是解釋。
她能怎麼說?說他想起傷心事了嗎?
在綠柳的眼裡,他只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了不起是一隻聰明的狐狸,怎麼會有傷心難過的說法。
“哦。”綠柳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紫苑吃了那麼多水果,難受也是難免的,她真是個貪嘴的小傢伙。”
夜沫挑眉,有些無語。
火蓮輕哼一聲,傲慢的看來綠柳一眼:“這話你也好意思說?”
其實火蓮這話,說到底倒是不假。誰說紫苑貪吃都好,但是綠柳來說就有些沒有什麼說服力了。
不久前在蓮谷的時候,她也一樣做過這樣的事情。
影寒第一次做火鍋的時候,她就吃的過火了,於是一晚上跑了四次茅廁。要不是火蓮的藥茶,估計會腹瀉到天明。
白前也來了,但是沒有跟她們這些女眷坐在一起,相隔比較遠。但是那打量過來的眼神,即使相隔甚遠,夜沫也能明顯感覺到。
看吧,隨便看,反正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也不會掉塊肉。
夜沫直接無視,反而扭過頭看着綠柳和火蓮的爭吵。
就在這談笑間,晚宴也走到了高潮部分。
落雲間!
這個舞蹈是晉國帶來的絕世之舞,跳起來非常華麗美豔,卻也是難度相當高的一個舞蹈。臺上的舞娘,大多要從小挑選,根骨奇佳。然後開始培訓,不止是舞蹈,還有武術,這樣纔能有那種仙女下凡的感覺。
臺上一共七個姿容頂尖的美女,各自穿着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衣衫。從天空飛舞而過,長長的飄帶劃過長空,如同七色的彩虹。
舞畢。
全場滿是讚歎聲。
“不愧是天下第一舞啊!”
“簡直是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呀!”
“妙哉妙哉!”
“看此一舞,簡直就不枉是來過一回人間。”
那些臺下的官員讚歎聲一片,說的要多誇張有多誇張。在夜沫看來,這隻舞蹈是很美,也很精彩,卻因爲這些無聊官員的讚歎,反而俗氣了。
而且,這些讚歎的官員中,大多都是滄國的大臣。他們此刻如此大聲讚歎其他國的歌舞,甚至連天下第一這樣的話都說出了口,是不是有些沒腦子?這分明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再說的嚴重點,簡直可以算是有辱國體。
晉國太子軒轅飛羽斜倚在軟榻之上,悠悠的排起手來。本該只有坐席的位置,硬是爲他搬來一個軟榻。而他斜臥軟榻的樣子,簡直極盡妖嬈,就算是男人看見也會忽略他的性別,變得面紅耳赤、心神不寧。
“滄國主,聽見大家的讚歎我真的很高興。只是,他們說的也確實如此,我等從那麼遠的地方來,你就只拿這樣平淡的歌舞招待我們?”軒轅飛羽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顯得很不滿意。
他的話,激的臺下衆臣啞口無言。也是,誰讓他們剛剛還在這裡大肆讚揚和吹捧呢?現在能說什麼?
不過,這軒轅飛羽的話也是含着幾分敵意的。
滄徽輕咳一聲:“軒轅太子還是耐心的看着吧,這好節目自然要留着壓軸。”說完這話,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和穎貴妃,意思很簡單,就是這節目是她們二人安排的,有什麼好的節目就趕快上吧。
皇后和穎貴妃面面相覷,沒了對策。這歌舞是隨便安排的,其實這四國宴的目的也就是爲了商量一些要事,對於這歌舞也不是都會留意,卻沒想到這軒轅太子會以此責難。
“其實我到有個提議,我滄國本就人才衆多,就比如這太子妃與白將軍府的白三小姐,都是我帝都的才女,何不讓他們即興表演一個?”穎貴妃被皇上看的沒有辦法,腦袋一轉,想到了這個方法。
皇上聽見有了對策,臉色也好了點,看向白菁和太子妃範渺渺。
但是這話,卻讓臺下的兩位才女臉色卡白。
即興表演?
夜沫挑了挑眉。
這穎貴妃到底是想要想對策還是想要借刀殺人?範渺渺的本事她不知道,但是這白菁她清楚的很。
根本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全身上下根本就找不出一點點可以拿來表演的才藝。而且,晉國剛剛上演的可是他們的壓軸舞蹈落雲間,現在就算表演一些平時尚算可以的節目,也只能落個太過平庸,或者是垃圾的結果。
範渺渺求助似得看向太子與皇后,拼命的安安搖頭示意她不行。然後打眼色,想要得到她們的援助。
太子皺眉,如果他的太子妃沒有面子,那麼也等同於他沒有面子。
皇后沉吟一會,祥和的說道:“陛下,昨日渺渺爲我彈琴之時不小心傷了手。怕是……還望陛下體恤啊。”
老婆開口了,皇上也不能不答應。再說,這範渺渺是他的兒媳婦,幾斤幾兩他還是很清楚的。
“那渺渺就算了,讓白三小姐表演一番吧。”
白菁的臉色更不好了。
雲氏也急急忙忙的開口:“陛下,菁而也是大病初癒,也不能上臺啊!”
這下倒好,都上不得臺了。
滄徽聽見這話,明顯很不悅。
“那你要是這麼說,那該由誰上臺前來表演。”
一直沉默的白菁卻開了口:“陛下,臣女尚有一個人選,恐怕也是最佳人選”
“誰?”滄徽現在只想解決當下的難題,於是乎直截了當的問道。
“那人就是臣女的妹妹,白薇!薇兒妹妹纔是被埋沒的才女,可謂請棋書畫樣樣精通。此次有她來表演,實在是再好不過了!”白菁雖然低着頭說話,卻冷笑的看向白薇。
“準了!”滄徽找到了臺階下,那回答自然爽快。雖然他好像還記得,白薇曾經說過自己請棋書畫樣樣不行,卻還是沒有辦法。
因爲現在,已經沒有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了。她要是表演不好,大可以小小的責罰一番。
犧牲一個白薇,換自己的顏面,一點也不虧。
一旁的白菁卻皺起了眉頭,淡淡的看向一隻衝她陰笑的白菁。
她這是被趕鴨子上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