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失敗了?”被一名黑衣男子按倒在牀上的雲氏滿臉震驚,眼底多了幾分不滿。
男子一身黑衣勁裝,身形健碩,是長期習武練功的標準身材。輪廓分明的臉上,帶着幾分剛毅,下巴上依稀的鬍渣平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而此刻,男子似乎沒有注意躺在牀上的雲氏是什麼情緒,只是將她強硬的摟在懷中,一陣耳鬢廝磨。棱角分明的脣,輕輕貼上了她的額頭。
雲氏被男子堅實的手臂緊緊鎖在懷中,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因爲太過用力弄痛了她,不禁煩躁起來。
可想而知,此刻她正怒火中燒,沒想到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犧牲讓步還是沒有弄死白薇那個小賤人。就連她的貼身丫鬟綠柳也不見蹤影,當她派去的人去到綠柳家裡的時候,早已是人去樓空。
而自己身上的男子,是閻閣十殿閻王之一,秦廣王——秦笑。
閻閣有很多的規矩,其中便有一旦刺殺行動失敗便不可有第二次。她曾經找過閻閣刺殺白薇,卻沒想到因爲轎子的事情功虧一簣,這任務就再也下不了第二次了。
而這個秦笑,就是她跟閻閣搭橋接線的重要人物。
她費勁心思,用盡技巧,纔將這個男人哄上勾。一來將軍長期戰事,自己確實空虛寂寞;二來嘛,自然是想要利用他解決自己的麻煩。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才第一次讓他出手便鎩羽而歸。白薇這一個虛弱纖細的姑娘,怎麼會如此難以對付?
她還想繼續思考,男子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只是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完事後,雲氏的眼睛很快恢復了清明。
“笑哥,不能就讓那個丫頭跑掉了。她知道我們的事,若是她將這件事告知將軍……我,我很可能會被將軍處死的,到時候你也會有麻煩。我倒沒什麼,反正也過的悽苦無人憐惜,但是連累了你,嗚嗚……”
雲氏做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悽楚模樣,赤身裸體的緊緊倚在秦笑懷中看似小鳥依人。
她最清楚,白薇跟秦笑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可她還是故意騙秦笑,甚至將事情牽連到秦笑身上,目的顯然就是想讓秦笑再次出手殺了白薇。
果然,秦笑點頭算是應下了。
秦笑爲人比較木訥呆板,卻並不傻,並且極重情誼。顯然,他是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甚至知道她是在胡謅瞎扯依然願意幫她。儘管這違反了閻閣的規矩,並且不止一條,他卻依然選擇不遺餘力的幫她。
雲氏看秦笑應下,柔弱無骨的小手便開始在那精壯的身上觸摸,撩起萬千火花。秦笑起身,將她再次翻身壓下。
卻沒有看見雲氏那佯裝羞澀無辜眼神裡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
——“夜沫姑娘,藥煎好了。”晴空大大咧咧的進門,將手中的藥碗放在了桌子上。扭頭一看卻看見夜沫正翻閱着手中的書籍,神情專注認真,沒由來的就生出一種不該打擾她的念頭。
只是公子出門前特地交代過了,要提醒她按時吃藥。現在她是該提醒呢?還是不提醒呢?還是提醒呢?一瞬間陷入糾結。
夜沫的警惕感很強,對於不會武功的普通人自然在進門時就聽見了動靜,更不要說她還開口說了話。
她忍住背心的疼痛淡然起身,直接端起桌上的藥喝了下去。
晴空被她如此流暢的動作弄的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扶住夜沫:“夜沫姑娘,你怎麼下牀了啊。公子特地交代你要好好休息的。”說這話的聲音裡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公子會不會怪她沒有照顧好夜沫姑娘呢?
“晴空,叫我夜沫就好。從明天開始,我也會在離府做工。”夜沫看着她,認真的說道。
“夜沫。”晴空叫了她一聲,然後惋惜的看着她微微嘆氣道:“其實公子人很好的,還特意交代了要你好好養傷。就算你不在離府做工,也可以留在離府的。我看的出來公子對你特別上心,說不定過些日子你就可以做我們離府的女主人呢。”
晴空自說自話的說着,她根本沒有考慮夜沫會不喜歡離洛。在她看來,公子又帥氣又多金,自然是全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君。
夜沫感覺無言。
爲什麼這裡的女子總是想着嫁人呢?就好像綠柳,還有爲了太子不擇手段的白菁。
思索間,只聽見“鐺”的一聲,然後就是一股凌烈嗖然的冷風吹過。再回過神來,就只見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在了她身旁的木櫃上。鋒利的匕首利刃全部沒入櫃子,只露光禿禿的手柄。
好強的力道。
一隻十兩的元寶敲好滾落到她的腳邊,元寶上似乎被什麼東西撞出一個深深的豁口。
看得出,那匕首是直指自己而來。只是中途元寶撞開了匕首,使得匕首偏離了原來的路線,插在了一邊的櫃子上。
窗外兩個黑色的身影糾纏在一起。
一個是墨香,還有一個便是那晚刺殺他的那個殺手!雖然他蒙着面,眼神也相當沉穩含蓄,但夜沫只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墨香一個閃身,輕巧的躲過了殺手手中的寶劍。他似乎輕功很好,速度和步伐讓人看到眼暈,只是輕輕一晃便繞到殺手身側,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銀色的短棍,直接襲向殺手的胸口。
殺手急退,躲開攻擊。
墨香卻好像知道他的下一步招式,只是一個迴旋,輕易的擋下了他的掃堂腿。銀色的短棍直指他的眉心,卻只是好像調戲一般,輕點一下隨後迴轉。
本來以爲必死無疑,卻沒想到竟然被戲弄!
前來刺殺夜沫的便是秦笑。
秦笑只感覺自己的所有招式都被面前之人輕巧截住,而那隻短棍卻又如同貓戲耗子一般,先是凌烈的攻向他的死穴再輕巧離開。
面前之人的調戲他的意味非常明顯,讓他感覺異常羞憤。在對手三番四次的作弄下終於爆發,厲聲問道:“你是誰!”
“真沒禮貌。”銀色的鐵棍又輕巧的擦過秦笑的肩膀,墨香悠然轉身再次避開那鋒利的劍鋒,慵懶的神態越發明顯:“難道你不知道,在問別人的名諱之時要報上自己的名諱。”
“在下秦笑!”秦笑是個規規矩矩的人,做事刻板。聽見墨香的調侃,不由得當了真,直截了當的報上了自己的名諱。
“哦,可是我並沒有打算告訴你我是誰。”墨香砸吧着嘴,面上的調侃之意更勝。手上的攻擊仍然帶着幾分戲弄,勝負也許只在一瞬,只是面前的人顯然太過無聊不想要太快結束戰鬥。
“你!”秦笑差點被氣的噴血。
“早聞閻閣秦笑呆板木訥,招式死板,只憑借內力深厚當上了十殿閻王之一。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墨香本着氣死人補償命的法則繼續折騰着秦笑。
秦笑怒目而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手中的劍越發凌厲起來。深厚的內力驅動劍氣,揮動之間劃破了墨香的衣衫。
墨香輕哼一聲,鐵棍揮向秦笑。鐵棍指向了他的肩膀之處,秦笑擡手穩穩的擋住。就在這時,鐵棍頂端突然伸出鋒利的寒錐,錐尖生生穿透秦笑的肩膀,從後肩森然而出,帶着猩紅的鮮血閃着凌厲的寒芒。
秦笑受傷,眼底劃過一絲不甘與憤怒,但也深刻的知道對方比自己強許多,一個側身轉身逃走了。
墨香站在原地,絲毫沒有上去追的意思,而是扭過頭一臉慵懶的看着正打量着他的夜沫和晴空。
“墨香總管,你的武功好棒啊!”晴空由衷的讚歎道,眼神裡全是明晃晃的崇拜。
在府裡墨香總管從來沒有跟誰動過手,沒想到他的身手如此瀟灑流暢。她晚上一定要回去告訴同房的姐妹,墨香總管可不是整天只知道調戲丫鬟的流氓護院。
而此刻夜沫看他的眼神卻有些深沉,微微擰眉,眼神中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疑問。
墨香將鐵棍藏於腰間,懶懶的依靠在門邊:“公子讓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