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破曉,天空泛着一絲清透的薄白。
“老爺,老爺!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王求急匆匆的跑回王府,拼命的敲着還未睡醒的王德昌的房門。
王德昌正摟着美貌可人的小妾睡得正爽,夢裡還做着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春秋美夢。此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吵醒,堆積成山的銀票全部消失,變成了掛在牀邊的白色牀幔。
“叫,叫什麼叫。一大早的叫喪啊!晦氣!”被攪了清夢的人,脾氣定然也不會好,罵罵咧咧的開口:“什麼不好了?是你爹死了,還是你娘死了。”
“老爺,是金礦!金礦出事了。”王求一臉欲哭無淚,大聲喊道。
金礦?!
王德昌驚然起身。
金礦現在可是他的*啊,這才第一天開工,可不能出事啊。
推開身上的小妾,麻利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門。房門外,王求一人滿身狼狽的站在那裡,哭喪着臉,真的猶如死了親爹一般。
“金礦出什麼事了?”王德昌也不顧他的狼狽,一心想着自己的產業,急急忙忙的問道。
“金礦沒了?”王求低着頭回到,一邊說還一邊抽抽嗒嗒,一個老粗爺們,此刻卻像一個滿腹委屈的小媳婦。
“沒了?”王德昌疑惑的說道。
這金礦怎麼可能沒了?搬又搬不走?整個山頭他都跟離洛盤下來了,山怎麼可能沒有了。
“不,不是,是礦山根本就挖不出金礦啊!”王求急切解釋道。
不出礦?
“走,帶我去看看。”
主僕二人乘上馬車一陣狂奔,不一會便到了堯山金礦區。
可不是嘛!原本挖成的礦山還在!只是再也挖不出金礦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王德昌氣的手發抖,厲聲問道。
王求找來的幾個礦工你推我攘了好一會,一個黑瘦的中年男子被推了出來。
“老,老闆。我們是求爺找來的礦工,可這採了一上午了,除了幾塊原本堆在洞口的那幾塊是已經開採出來的金礦,其他的都是普通的石頭啊。”黑瘦的中年男子怯怯的看着王德昌,小聲說道。
“什麼!”王德昌驚叫。
這礦山沒礦?
“老闆,不瞞您說。以我開礦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這裡的山上根本就沒有金礦。”黑瘦男子猶豫了一會,說道。
沒有金礦四個字,雖然說的極小聲。王德昌卻被這四個字震的耳朵轟鳴,唧哇亂響。
“王求,你他孃的是怎麼給我調查的。”王德昌氣機,往日裡僞裝起來的和善全部消散,痞子流氓的習氣原形畢露。
“我,我,我……”王求自知理虧,說話有些坑坑巴巴,半天才整理好思緒說道:“我來的那日,明明看見這裡開採出了大量金礦,後來還找了幾個夥計問話。他們都說這裡僅三日便採出近萬兩黃金,是不可多得的好礦啊!”
“那現在怎麼會這樣!”王德昌揪着王求的衣襟。
“我,我怎麼會知道!一定是那個姓離的小子,對!是他故意做的這個局。是你自己要相信那個姓離的小子,關我何事。”王求被揪的難受,一時間脾氣也上來了,大聲吼道。
他只是被王德昌花錢僱傭而來,對他談不上什麼忠誠與敬重。現如今被他這樣拎着,自然不會一味忍讓,發起了火。
再者,他也覺得自己冤枉。原本明明是打探的好好的,這板上釘釘的事,怎麼突然出了岔子了呢?
王德昌鬆手,頹然坐地,一臉癡呆的模樣。
他,他被騙了!
被騙了!
對,離洛!
去找離洛討回公道!
必須馬上去!
“姓離的,你給我出來!”王德昌帶着手下的一羣地痞流氓強行闖入離府別院,站在府內大聲呼喝。
房門淺淺打開,離洛和夜沫悠然閒步走出門來。離洛笑意斐然,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帶着溫潤的光澤:“王兄,這個時候你不在礦山上呆着,來我離府所謂何事?”
夜沫也卸去了這幾日的厚重妝容,恢復了以往的清淡冷然。
“你……”王德昌原本便怒火中燒,在聽見金礦二字後更是怒不可遏,說話也越發難聽:“好你個姓離的,你竟敢聯合這個小騷貨一起,坑騙我的財產。你也太小瞧我這德昌號了吧,強龍不壓地頭蛇,今日我叫你命喪這笛縣!”
離洛的笑意越發明顯,只是這笑夾雜着寒冷徹骨的。就好像一隻瞄準獵物的黑豹。那肅殺,危險的氣息,靜靜蔓延在人羣之中。
王德昌衆人忽然生出一種徹骨的寒意,那寒意甚至叫人心膽俱涼。
“洛。”感受到身旁之人凌烈的氣息,夜沫淺淺出聲:“我想自己解決。”
生意上的事,離洛已經徹底將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現在的王德昌不僅失去了原本德昌號的所有商鋪,店面。就連自家住的大宅,也是抵押在外,更是借了一大筆高利貸。
金礦若是出了問題,這錢自然無法償還。他已然失去了一切,有的只是這筆債務。
“現在德昌號的所有一切全部都歸我身旁這位離公子所有了。你們還願意繼續爲王德昌賣命嗎?只怕現在的他已經無力付給你們月銀了。”夜沫淡淡說道,語氣平靜的猶如一灘死水。
幾名手下互相對望,猶豫了起來。
德昌號被王德昌變賣用來買後山金礦的事,做爲他的手下自然是清除的。
這些地痞流氓都是些唯利是圖的小人,一聽說沒有月銀,也都興趣缺缺。更有甚者,覺得都是王德昌不好,賣掉了德昌號,導致他們沒了工作。
“別聽她的!”王德昌看出下人的心思,大聲蠱惑道:“只要將這兩人弄死,我們得到的更多,我到時候給你們一人發一百兩!”
夜沫剛想開口說話,只見院中黑色的人影閃過。
人影一閃而逝,而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下人,褲子紛紛落地。仔細一看,他們的褲腰帶全部被劃斷。有幾個沒有反應過來,想要上前的,更是被自己的褲子絆倒在地。
頓時,院子裡響起一片“哎呦”之聲。
“你們誰有自信能夠贏過他,大可前來一試。”離洛輕笑說道。
院子的角落,槐樹之下,站着一個身着黑衣的幹練的男子。男子劍眉星目,鼻樑高挺,一雙脣不薄不厚,恰到好處。他身姿傲然,挺立,猶如一棵挺拔的青松。一雙棕色的眼睛透露出野獸般的肅殺,靜謐。
他是個高手!也是個美男子!
只是,着雙眼睛,似乎似曾相識?!
隨即不滿的看向離洛,眼神中有一絲詢問。
離洛只是淺笑,然後攤了攤手。似乎在說,動手的人又不是我。
“現在要走的,可以到後院一人領十兩銀子,作爲遣散費。不走,你們大可與那位一較高低。”夜沫淡淡說道。
“銀子你自己出啊。”離洛隨即說道,眼中帶着理所當然的微笑。
夜沫:“……”
人羣呼啦啦的全走了,就連王求,也走了。走前還輕啐了王德昌一口唾沫,露出一臉鄙夷的樣子。
“你,你們……”王德昌意識到大勢已去,驚恐的看着一干衆人,緊張的叫道:“你們想要幹什麼?!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這樣做就不怕有報應?”
“報應?你現在落到如此下場便是報應。王德昌,你可還認識她。”夜沫態度淡然,語調冷漠,對着屋內喚道:“綠柳。”
綠柳原先便是躲在門內偷看,現在聽見自家小姐叫她,當然走了出去。
“她,……她是誰?”王德昌看着面前身穿綠色裙裝的女子愣了愣,仔細翻來覆去想了又想,似乎沒有想起了這號人物。
夜沫微微眯起眼,露出一絲危險:“你既然已經忘記了,那麼更是罪無可赦!讓我提醒你吧,烏骨雞!”
“是,是她。”王德昌忽然想到,繼而瞪大了眼睛想起了一月前被他派人毆打半死的周生。而面前的這個少女,應該就是他的女兒。那時只是匆匆一瞥,現在纔看清她的容貌。
說話間,夜沫已經站在了王德昌的面前。
手起針落。
不過三個起伏,不到兩秒的時間。
王德昌猝然倒地,雙腳雙腿以及雙臂都失去了知覺,只有大腦依然清醒。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王德昌大叫,猶如一灘爛泥般貼在地上。
“自然是以牙還牙,讓你也知道不能動彈的滋味。”夜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來人,將王老闆送回去。若是有人問起,便說王老闆突生惡疾。”
“你,你這個妖女,你對我使用了什麼妖術!”王德昌嘴巴依然不得閒,破口大罵。
“真是煞風景!”剛剛出門回來的火蓮看見眼前的一幕,不耐的說道:“剛剛買回來的*雞肉卷,都變得不好吃了。”
說罷,順手將一顆藥丸,拋入了王德昌張的老大的嘴。
“嗚嗚嗚……”王德昌再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嗚嗚”叫。被幾個下人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離府別院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這人是誰?”火蓮手裡依舊拎着紙包,指向站在角落的黑衣男子。
“他叫影寒!今日起他便是夜沫的新護衛,稍後會跟你們一起回蓮谷。”離洛微笑啓口,算是做了介紹。
夜沫:“我不需要護衛!”
火蓮:“蓮谷不能住男人!”
二人一口同聲的拒絕,然後互瞪一眼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