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快要開始了,那兩座山也徹底變成了平地。
多虧了軒轅飛羽和白菁,那恩愛秀的要多親暱有多親暱,要多曖昧有多曖昧,高陽公主終於在氣的七竅生煙的情況下逃走了。
原本是打算來爲難她爲徐芬出氣的,現在倒是把自己搞得一肚子氣,何必呢……
“心田公主駕到!”
遠處傳來一聲響亮的通傳。
遠處,心田公主一身嫩黃色的長裙,將她的皮膚襯的白皙如玉。原本就美麗嫵媚的五官,又點上恰如其分的妝。
真可謂一笑傾城。
她原本就很美,現在就更美了。大概是因爲戀愛的力量,整個人有一種嬌媚繾綣的感覺。眉不描而翠,脣不點而丹,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便能讓人心神嚮往。
而她的身邊,便是滄語。這一次,滄語不再是坐在輪椅上,而是緩緩的跟在公主身邊,一雙眸銳利而充滿王者氣息。
從前的他,總是坐着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的他如一顆高傲的白楊,挺拔俊朗的站在了衆人面前。他的身高原本就比滄熙和滄陌高挑,身材也健碩。雖然腿部的肌肉有些萎縮,但是通過夜沫的鍼灸和復健,他已經漸漸康復了。
這一次,他讓原本不看好他的所有千金小姐大跌眼鏡。原來,四皇子滄語也是如此的英俊偉岸,是如此的風姿卓越啊!
不要說,這兩人走在一起,到也是十分般配的。小女人配上大男人,絕對是讓人賞心悅目的畫面。
這宴會,設在畫舫之上。
官家畫舫豪華大氣,船側輕紗飛揚,飄然美麗。船欄上,還鑲嵌着各種的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夜沫選了一個靠後的位子坐下,順手拈來一個棗,咬了一口,不甜。
滄語不但從狩獵場上救下了心田公主,而且現在他竟然從一個癱瘓的廢物太子變成了一個英姿挺拔的帥哥,這樣的反差當然會讓人覺得格外不一樣。
就好像一個男子平時都是灰頭土臉的在種地,突然有一天,將他收拾的乾乾淨淨並告訴你他是一個鄰國王子,那麼那個時候的興奮肯定比你一隻知道他就是個極品大帥哥要來的有衝擊的多了。
再加上,從前提到四皇子,人們的評價便是兇殘成性,暴虐不堪。那麼,現在坊間的留言可說四皇子是外表冷漠暴戾,實際上卻愛民如子的好皇子,賑災放糧,救萬民與水貨。
要說王熊一事,讓公主記下了他的名字,並且有了好感。那麼,這突然而來的轉變,一定會順利攻破心田公主的心房。
不過,他隱藏可以走動的事情這麼久,現在真的已經到了最好的時刻了嗎?恐怕今晚回去,翠紅又要威脅她一次了。
綠柳和紫苑,是真心把宴會當成了自助餐,一會的功夫,就不知道溜去哪裡了。憑藉着紫苑楚楚可憐,又討喜的模樣,簡直就是秒殺全場千金小姐。所以,完全不必爲他們擔心。他們跟在自己身邊,反而是爲他們招惹了麻煩。
現在白菁真忙着跟軒轅飛羽“甜蜜”,也沒時間去找他們麻煩,真好讓他們好好玩玩。
這一次,離洛並沒有過來,來的是影寒!自從知道離洛便是沐雲傾以後,她便猜出那個假扮他的經過太子就是影寒。影寒身上冷冷的氣質,與現在這個鐵面人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原先沒有注意,這一刻確實刻意去看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她覺得很奇怪,往日一直陪伴在心田公主左右的惹人厭的滄熙和滄湖亦沒來。難道是因爲知道了滄語與心田公主已經快要成定局,所以放棄了?
這不像滄熙的風格!
夜沫正看着桌子上的水果發呆的時候,滄湖走了過來。
他還說一如既往的帶着幾分灑脫輕佻的微笑,眉宇間是數不盡的自在風流:“白四小姐,可有時間和我談談。”
夜沫擡頭看了他一眼,看了看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他坐。
在夜沫看來,他是滄語的盟友,而滄語與她同樣是盟友,那麼他們二人之間也能算得上是統一戰線上的。
滄陌將手中的扇子塞入後背,卻未坐下,而是站在桌前端起坐上未動過的一杯酒道:“這可是二十五年的陳釀女兒紅,白四小姐不想嘗一嘗?”
夜沫搖了搖頭,回答的直接了當:“我不能喝酒。”
“是不會,還是不敢?”滄陌看着眼前這個女子,這個讓他猜不透的女子。她的眼睛,就好像世界上最乾淨的泉水,即使如此,卻讓人覺得深的見不到底,無窮無盡。“若是不會,我可以教你;若是不敢,那我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滄陌移開自己的眼睛,唯恐自己被那無底的漩渦吸進去。又從新爲自己添上一杯新酒,仰頭喝下。
夜沫看着只喝酒不說話的滄陌,淡淡開口道:“你究竟要跟我談什麼?現在便可以說。”
滄陌看了看四周,將手中的就杯放了下來,卻將酒壺拎在了手裡,笑着道:“這裡人多,我們到外面說。”說完,指了指畫舫外的甲板。
有什麼事情還要到外面說?夜沫有些好奇。不過他既然如此說了,也就依他所言。剛好這畫舫內脂粉味太重,不如甲板上空氣清新。
走到甲板,陽光照耀着寧靜的湖面,水波瀲灩。深吸一口氣,是滿滿的湖水清新與草木芬芳。
夜沫看了看周圍,發現根本就沒什麼人,於是說道:“這下,可以說了吧。”
“真的不來點?”滄陌又將酒瓶放到了夜沫面前輕晃,好像在誘惑她陪他一起喝一般。但晃了半天沒反應,只好拿着酒瓶放到自己面前,對着壺嘴直接倒了起來:“我想跟你聊聊語的事情。”
滄語,怎麼了?
夜沫看着滄陌,等着他的下文。
滄陌用舌頭舔了舔嘴脣上溢出的美酒,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覺得語和心田公主如何?”
“……”這個問題很嚴肅很重要?值得他特地將她喊道甲板是來說一邊?夜沫挑了挑眉眉頭,心不在焉的說道:“很好,很配。一個睥睨天下,王者氣派。一個小鳥依人,嬌俏可人。”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滄陌用一種很不可置信的眼光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既然你有如此想法便好。白將軍雖然是滄國的鎮南將軍,手握重兵,但是絕對比不上晉國皇族的力量。所以說,就現在而言,心田公主纔是最適合他的人!”
“……”直到滄陌說出這樣的話,夜沫才真的是聽懂了。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打他弟弟的注意:“三皇子殿下,我想你好像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滄陌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笑:“我有什麼可誤會的。”
夜沫雖然有些無語,但還是打算跟他解釋清楚:“我有喜歡的男子,而那個人並不是四皇子殿下。”
“行了白薇,你就別裝了。”說着,滄陌嚴重閃現出一抹鄙夷,就好像看見了什麼噁心的東西:“我知道你喜歡語,但是我告訴你,你們是不可能的。就算你爲他治病,爲他出謀劃策,他也不可能喜歡上你。我奉勸你,趁早死心!像你這種,善用機巧的女子,我是不會允許你留在語身邊的。”
滄陌將話喊完,一雙眼睛血紅。他雙手狠狠的抓着夜沫的肩膀,拼命搖晃,想要發泄自己胸中壓抑已久的情緒。
這一刻,夜沫的雙眼變得比冰窖還要寒冷。不過,她也看清了一個事實,這滄語對於滄陌的感情,恐怕不是一般的深。
而且,滄語之前,肯定被一個心思玲瓏的女子害的很慘。即便如此,這也不是她允許滄陌現在在自己面前發狠撒潑的理由。
“你想多了!”即使被晃的頭暈眼花,夜沫依然狠狠的掰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三皇子殿下,我真的無意於四皇子殿下,但是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現在,請你將你的手,從我肩膀上拿開,否則……”
滄陌看着面前的女子,臉上一臉的不信任,聽見她要挾與他,更是一臉不屑:“否則?否則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滄陌的話音剛落,夜沫手中的銀針便順勢而發,狠狠的紮在了他手臂最痛的穴位。那穴位,只要一針,就能讓他整隻手臂猶如被機器碾過一般。
相信這樣的疼痛,能給他一點教訓。
感覺到疼痛,滄陌驟然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神色不定的女子。
她竟然敢扎他?她竟然敢扎他!
這樣的女人,絕對不能讓語喜歡上這樣的一個女人!喜歡這個心機重,且心狠手辣的女人。他不能讓他的語,重蹈覆轍!
夜沫轉身就走,無視那背後一雙憤怒的眼睛。卻沒想到剛剛走出幾步,小小的紫苑竟然撲進了自己懷中。
他一臉驚慌,亦是一臉驚喜。
“沫姐姐。”說罷,狠狠的嚥了一下口水,一雙緋紅色的瞳仁閃現出從未出現的光亮:“我,我嗅到一絲奇怪的味道,那是我們狐族特有的味道。我們狐族一定有人還活着,現在就在這條船上!”
狐族?被滅族的狐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