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卓不查,翻轉間楊彩芽已跪坐在身側,衣裳已亂頭髮更亂。【首發】
他啞着嗓子還沒回過神,語氣不解,“怎麼了?”
想到剛纔楊彩芽頗有些“扭捏”的道謝話語,又促狹笑起來,“我不拿你當免費勞力替我生財……生財事小,生孩子事大。你要是懶怠出力,我來出力……”
說着伸手要來捉人。
楊彩芽低頭瞪眼,面上緋紅稍褪。
山風的“噪音”,夜風的沁涼,喚回她眼中些許清明。
她可不想在這舊地李二郎和張寡婦兩個惡貨幹過“好事”的舊地,將沒羞沒躁的事進行到底。
她情不自禁,卻沒想到會擦\/槍走\/火到兩人都險些失控。
呃,其實曹卓那隻大爪子已然失控,楊彩芽一手理衣裳,一手去擋曹卓的鹹豬手,聲音低若蚊吶,“我不想在這裡……回家去,回家……再說。”
曹卓的手歪向一邊,轉念就明白楊彩芽的話外之意,又無奈又好笑,暗暗將李二郎和張寡婦罵了幾遍,腦中想的卻是王超和馬航奉送的新婚禮那本帶顏色的小冊子。
楊彩芽自以爲藏得嚴實,但整個雅源閣都是曹卓親口吩咐人修繕佈置的,要在東里間找本小冊子信手拈來。
即便找不到,其間內容也早已記熟。
王超馬航倒是辦對了一件稱他心意的事,那小冊子非尋常可見,內裡註解詳盡,花樣百出。
別說在這鄉野闊地,就是山間水裡、花園亭臺、草樹鞦韆都可行事……
更甚者……曹卓轉頭,視線順着山風的毛腦袋一路滑向馬背,那馬鞍上也有另一種旖旎用法……
血氣上涌,他想到來時兩人馬背上那磕磕碰碰的長吻。
楊彩芽瞥一眼曹卓倏然鼓脹的某處,心裡呀呀驚叫着臉又漲得通紅,想到的卻是之前兩人撞破此處,曹卓遭許巧兒暗算藥效發作,強壓着藥性忍耐的畫面。
不期然的,曹卓啞聲道出她記憶中的那句話,“媳婦兒,我想要你。”
這默契如一道響雷,驚得楊彩芽一個哆嗦。
曹卓悶笑,不知其間巧合兀自坐起身來,張手就又要將人壓到身下,“我想要你……就這一次在外面,就這一次……”
心中不怎麼堅定的驚叫轉到嘴邊,楊彩芽抱頭,扶着搖搖欲墜的步搖釵壓着亂髮,錯身擡腳,條件反射的就祭出無影腳。
曹卓心神翻飛哪裡有防範,繼前幾日被小嬌妻踹下牀後,再次被踹下草垛頂端。
得虧他身手不凡反應靈敏,展臂踏腳,翻身蹬着草垛轉了半空,護着要害借力滾向地面,直挺挺仰面癱倒在空闊黃土地上。
有重物墜地的悶響。
楊彩芽錯愕喊“阿卓”,沒想到踹個正着還威力頗大,顧不上整理儀容,趴着草垛探頭往下看,急聲道,“阿卓,沒事吧?有沒有摔壞,我沒想到……對不起。”
粉面驚慌,滿眼擔憂懊悔,偏偏發亂釵搖,衣領歪斜,心虛得扒着雜草露出睫毛亂顫的美目。
活像個被惡霸欺\/凌慘了的小娘子。
曹卓忍不住縱聲大笑,驚得踱步而來的山風倒退幾步,馬嘴裡未下嚥的雜草亂噴。
也驚得周遭蟲鳴都靜了一靜。
夜風吹着楊彩芽的亂髮,卻撫平了她猛跳的心,莫名跟着笑起來,語氣卻色厲內荏的抱怨,“你不學乖,又火急火燎的不管我意願。我都說了,回家再……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上次踹你你還不懂防備。……疼不疼?”
說着說着,聽着耳邊迴盪的笑聲,忍不住趴在草垛上捂嘴笑。
曹卓搖頭,俊朗笑臉如盛夏灼日,晶亮鳳眸望着居高臨下的楊彩芽,“彩芽,我好快活!再沒有比今夜更快活!”
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兩兩對望。
曹卓就那樣手腳大張的仰躺在地上,即隨性又張揚,渾身都透着恣意,沒有半點被人踹落草垛的狼狽。
他說他好快活。
簡單兩個字飽含的意思,似乎不需多想多解釋,就毫無阻滯的撥動她的心絃,奏出錚錚樂音,融入她心間。
楊彩芽露齒笑,忽然不想再說話,不想再多動。
目光膠着似碾過漫長時光,曹卓挺身躍起,衝楊彩芽張手,“媳婦兒,我們回家去。”
高舉的雙臂長而有力,衣料包裹的賁張肌肉滿滿都是可依託的安全感。
楊彩芽沒有猶豫,撐起身蹬腳就跳,嘴角溢出脆脆的尖笑聲。
長臂穩穩的將她接住,收緊就將她託抱起來,曹卓壓着楊彩芽腦袋覆上他肩頭,大步就往山風走去。
被兩人禍害半夜的草垛卻失去交織的平衡,轟然歪斜倒塌,散亂一地枯草。
楊彩芽一愣,曹卓腳步不停視而不見一地狼藉,大掌壓着她的腦袋不讓她看,語調有些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天來鋤草的衙役不知。領着官餉,就任他們多做點事。咱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楊彩芽肩膀顫抖,咬着曹卓的肩悶悶的笑。
曹卓嘴角翹得高高的,毫不保留的昭示着他的快活,將楊彩芽抱上馬,一刻不願多等的縱馬歸家。
夜更深,楊家大宅早已又靜又黑。
吳氏翠花仍住隔壁老宅,權氏安頓在大宅東廂房,西廂房小院留給了小夫妻兩。
苦守的陳漢見山風駛近,拍拍臉趕走瞌睡,不多一句嘴默然接過繮繩馬鞭,轉眼就消失在門房處。
滿院陷入沉睡,曹卓腳步輕盈,一路抱着楊彩芽不聲不響的閃身進住處,反手關門搭上門閂,也不放人落地,將人抵上門扇,單腿架着雙手托起,仰頭就吻上去。
靈敏的旺財來福在舊宅大宅間穿梭無阻,顫着鼻翼尋到門外,黑溜溜的眼裡映出門扇上重疊微動的身影,毛茸茸腦袋歪了歪,啊嗚低低一聲似疑惑,亂吠盡數吞回肚中。
嚓嚓晃着尾巴就拐回狗窩。
楊彩芽全然不管看門狗仔如何盡職盡守,不同以往的矜持自制,素手不時撞到曹卓同樣急切的大掌,不甘示弱的拉扯開他的衣裳,助他儘快讓彼此褪盡束縛。
夜半屋內,空氣微冷,兩人卻覺得渾身發熱。
曹卓暗啞低喃,“彩芽,彩芽,準備好了嗎?”
回答化作熱吻落在他耳垂、鎖骨、寬肩,最後一口含上喉間,輕咬他突起喉結。
曹卓艱難的動了動喉結,溫柔小意化作狂風驟雨,似半晚糾\/纏忍耐壓抑都成了回味無窮的前菜,讓他再等不及要享用主食。
楊彩芽的主動毫無保留,放心任他託抱自己背靠門板,纖長雙腿有意無意的摩挲着慢慢分開,感受他肌膚顫慄,纏繞着圈上曹卓勁瘦蜂腰。
黑暗中響起接連兩聲似胃嘆似歡\/愉的悶悶低聲。
緊\/密無間的交連成一體,曹卓鳳眸半眯起來,身心的滿足和暢快讓他無暇他顧,就這樣站着託抱着,一下一下似要撞\/進楊彩芽的心裡,一下一下釋放着滿心愛憐。
門板啪啪輕響,明月躲進雲彩後。
夜愈黑,屋內貓叫似的嚶\/嚀似痛苦似快樂,婉轉變換成低低啜泣斷續的討饒,交疊着低啞男聲的安撫輕喚,時高時低忽輕忽重,仿若情意編織成的動聽小曲兒。
走動聲響,交織而成的低\/吟轉過門板,時斷時起一路灑向廳內桌上、裡間門櫺,妝臺映出羞\/人畫面,低\/吟高亢片刻,最終掩入層層疊疊牀帳內。
夜微明,滿室繾綣漸漸收住。
楊彩芽睜眼醒來,粉面含\/春,容色更甚明日就要做新嫁娘的翠花。
吹燈等了半夜最後靠坐牀頭睡着的權氏滿面是笑,眼角皺紋都平了幾分。
楊彩芽鴕鳥心態,做賊心虛的不敢和婆婆對視,轉頭看滿院大紅的喜慶佈置。
陳漢顛顛的跑進來通傳,絲毫沒有苦守深夜的疲態,“雲來酒樓的韋茂全來見夫人。”
有正經事可做,楊彩芽立時不鴕鳥,揚聲請人去廳堂,見了滿臉喜色的韋茂全,奇道,“黃大掌櫃走不開不能來參加翠花婚禮,說是派你來,你倒也忙得婚禮前一天才到。可是雲來酒樓脫不開身?”
韋茂全是黃大掌櫃送給她的人,這段日子無事找他,只當他迴歸本職認真當酒樓小管事去了。
韋茂全嘿嘿笑,態度恭敬,“小的得了大掌櫃交待,說人來不了大禮要到,將酒樓的全魚宴用料備足了,又帶了四五個廚子和幫廚,這纔多耽擱了幾天。小的已請示過曹長史,人都安排下去了,明天保準讓楊大姑娘的喜宴錦上添花。”
雲來酒樓繼大手筆安撫蘇州府流民,得了嘉賞後,近來又有新噱頭,正是這迅速熱賣的全魚宴。
菜方子是楊彩芽早前重遇黃大掌櫃時,送的那份菜方子。
黃大掌櫃不負所望,真把這全魚宴炒熱了。
楊彩芽挑眉,分紅沒送來卻趁機把廣告打到了青山村,果然是精明商人,她笑着擺手,“你多留幾天,詳情我改天問你。把宴席做好,我不僅謝黃大掌櫃,也有你的好處。”
他等事做等得心都不安穩了,韋茂全一聽這話面色大亮,廢話不說撩袍子就鑽進廚房。
楊彩芽抿着茶杯笑,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