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桑妃問。
“只有一個辦法:劫回來。”
“還讓馮強去?”桑妃對“劫”字很敏感,上次劫獄之後她好幾晚沒睡好覺,總像有人要抓她。她甚至有點後悔,覺得馮強犧牲太大。這次徐貴妃又提劫獄的事她有點慌。
“不讓他去讓誰去?誰有這麼大的能量?”
“這……”
“現在未打聽到胡威倒底在什麼地方,等打聽到準確的消息,才能告訴馮強。”
“哎呀,”桑妃憋在心底的話終於爆發了,“上次劫走四個人鬧得動靜太大了,整個京城都震驚了,皇上已懷疑到馮強的頭上。如果再讓馮強派人豈不是自投羅網?朱顏赤可不是別人,有了上次教訓,這次他能不加意防範嗎?他這一防範馮強派去的人有可能掉進他的陷阱裡。若馮強犯了案,徐大人他們一行四人在北疆還能安全嗎?”
桑妃說完此話,徐貴妃半天沒言語,她不是不敢反駁桑妃,而是她覺得桑妃的話很在理。如果這次真如桑妃所說,朱顏赤層層設防,馮強派出的人一不小心掉進了朱顏赤的陷阱,馮強與他們有可能一起完蛋。
“我這個侄兒純粹的一個飯桶!”徐貴妃將肚子裡的氣轉移到她侄兒的身上,“現在我就恨我自己沒讓他及時殺掉胡威。雖然胡威的一面之辭還不能扳倒我大哥,就怕朱顏赤一個勁地堅持,還有那個秦江月。秦江月是咬住目標不放鬆的霸氣人物,怕就怕他們兩個人聯合起來。如果那樣,我們可就麻煩了!”
徐貴妃沒有直接向桑妃求請,而是委婉道出她們現在的處境。徐貴妃的用意很明顯,她想讓桑妃有一種危機感,緊迫感。
徐貴妃的話果然奏效,桑妃一聽“秦江月”三個字青筋直冒,這個秦江月現在不但掌握着兵權,還是太子的大舅哥。若徐洪被他扳倒馮強從此勢孤力單,太子不就更揚眉吐氣了嗎?不行!怎麼也不能讓秦江月得逞。
可現在,不讓馮強出頭,哪一個敢出頭啊?膽小怕事的牆頭草們一見徐洪入獄,早就緘默無語了。那些得到過好處的馬屁精們也像縮頭烏龜似地偃旗息鼓了。當下形勢又如此緊迫不維護徐貴妃這棵大樹也不行,萬一徐家倒了,她與馮強更難以翻身,有可能會同徐洪一起走向滅亡。
“讓光耀先去探聽探聽,弄準了地點再行事。”徐貴妃的話讓桑妃的態度前後判若兩人,“以後我們可不能再疏忽大意了。”
“好!我聽到光耀那邊有準確的消息後馬上告訴你。”
徐貴妃走了,桑妃躺在柔軟的牀榻上,心中很是煩憂。
爲了爭奪太子位,她竟然拉兒子下了水,幾乎下到深不可測的谷底。如今想來,不怪古人說女人是禍水,她這個母親只看到個人利益沒看到個人利益旁邊還有“危險”兩個字。
思來想去,她有了主意。
她讓身邊的婢女金釵去找她的弟弟桑淹。
“將桑淹找來,說我有要事。”
金釵是一名辦事利落的女婢,桑妃很喜歡她。聽到桑妃的旨意後,她飛快地出了皇宮。
桑妃的這個弟弟也算沾了姐姐的光,出任清閒的禮部主事一職。在禮部的衙門金釵找到用茶水打點時光的桑淹。
“桑大人,桑妃娘娘找你!”
“找我?”桑淹很詫異,她的這個姐姐歷來辦事果斷,遇事也有主見,平時與他來往並不頻繁,今兒怎麼突然要找他?看金釵的樣子好像還很急。他疑惑地問,“有急事?”
“嗯,有急事。”
桑淹馬上隨金釵來到宮中。
見過自己的姐姐,桑淹疑惑地問:“姐姐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有的!”桑妃一邊說着話一邊擦拭眼角的淚,“馮強一直在北疆守邊,吃的那些苦他就是不說我心裡也十分清楚。看樣子,馮強若不提什麼,老老實實在那裡呆着,你那個渾頭漲腦的姐夫就把他忘了。
同樣是藩王,也就北疆最苦。不知你那個只顧吃喝玩樂的姐夫爲什麼要將自己的大兒子派到那個鬼地方?現在,皇上又寵着徐貴妃,我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我那個氣啊,甭提了,根本就沒有地方發泄。”
“姐姐還是要忍耐,古人不是說過嘛,‘忍一時之氣,免萬世之憂。’。”
“你是很清閒自在的,借了姐姐的光,你就沒有想過你姐姐有多苦?”
“我想過的,但我無能爲力。宮中的生活就是這樣,有冷有熱,十分不均勻。如果姐姐想開了,尋找自己的樂趣,那些煩惱也就雲消霧散了。”
“你說得咋這麼輕鬆?”沒讓你在冷宮呆着,讓你呆一天你不是呆傻了就是呆狂了。”
桑淹抿了抿嘴,微微一笑:“姐姐有事趕緊說事啊!我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做呢!”
“我心裡一肚子的委屈沒地方說,纔在你面前嘮叨嘮叨。你還沒聽多少就心煩了?”
“不是的,真的有事要做。”
“那好,我就直說吧!徐洪被劫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
“被劫走的那四個人此時正在北疆。”
“啊?”桑淹一聽被劫走的那四個人已到了北疆,臉色大變,知馮強一定參與了此事。當今皇上已與徐洪一夥開始疏遠,甚至有打壓的趨勢。在這個節骨眼上,馮強不看風向劫走了徐洪等人,這不明擺着與皇上對着幹嗎?“他爲什麼要參與此事?”
“他想幫助徐洪逃脫罪責。”
“靠劫獄這種手段來幫徐洪並不是上策,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一旦敗露,皇上能饒過他嗎?”
“我也是這麼想的。”
“既然姐姐想到危險性,爲什麼不阻止馮強的行爲呢?”
“我那時不知怎麼搞的,糊塗湖塗就同意了。”
“姐姐打算下一步怎麼辦?”
桑妃看出桑淹對此事的驚恐之色,也覺得當初她勸馮強派人劫獄有失遠慮。正好桑淹在此,將此事與他商量商量。如何保護好馮強。
“這我得問你,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姐姐聽我的?”
“是啊,姐姐聽你的。”
“姐姐真要聽我的,那我就實話實說吧!馮強惹的這個禍,可不小啊!偷偷地將獄中在押犯劫走,哪朝哪代都是死罪啊!”
桑妃一聽劫獄是死罪臉色有些灰暗,她急忙問:“現在怎麼辦?”
桑淹看到姐姐馬上要哭的樣子,勸道:“你們娘倆是被徐貴妃給利用了。她利用你想依靠她的心理,將你們拖下水。現在,你們雖掉到水裡,但還沒有被淹沒。不如趁此機會將自己身上的水抖落乾淨,把責任推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