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握着一杯豆漿,右手拿了兩個包子,悄悄的從車間後門溜了進去,祈禱着不要被老大發現了。
已經上午十點半了,我整整遲到二個半小時。
若不是窗外,木蘭樹上的嘰嘰喳喳的鳥鳴聲,恐怕我還在睡夢之中。
這樣想來,看來萬生的香療法起到一定效果了,還有南漠借給我的那本詩籍,也有催眠作用。與好的睡眠比起來,這遲到也就不算什麼了,越想越是心安理得。
同事們都各就各位,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忙碌着,並沒有發現我蹤影。
晨星正在物料區拉料,把一箱箱疊在最高處位置的鐵線,搬到了叉車上,這孩子還挺會替別人着想的嘛,還知道自己力氣大,把疊在低處的物料留給其它同事,自己出傻力,搬最高處的。不過仔細一看,晨星的身材的確長得不錯,長得挺結實的。
“秋夢寒,你遲到了,怎麼纔來。”他到底是發現我了。
“嗯,都遲到二個多小時了,我睡過頭了。”我說。
“沒事,我幫你請過假了。”他說。
“謝謝。”我感激的望着他,其實能有這麼一個人關心着自己來與去,心挺暖的,難怪我們一生中要把婚姻當成生命的主題曲。因爲如果是一個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獨自去面對這個世界的一切,或生,或死,或來,或去。
我低着頭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桌子上還是空空的,沒有一個需要反修的產品。
心想,我來或不來都是一樣嘛。
放在之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日子,我能熬,而現在,也不知道爲什麼,很想有點事情做,不然,我拿什麼去爭取自己的喜歡的東西。就靠一張臉嘛,這也太不靠譜了。我此刻才真正相信了,女人內心的底氣,真的不是來自一張臉,是其它的。一切會變的東西都不會讓人安然。
“這是給你反修的嗎?”我擡起頭,一看一張陌生的陰沉的面孔,向我嚷嚷着。
“嗯,是的,是的。”瞬間,他那臉的兇相讓我心更加虛了,這是什麼時候,招來了這樣一個兇巴巴的男生。
他不知道我是這個車間的“寵物”嗎?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對我說話的,一時半會兒,心裡還不能適應,卻只能低眉順眼的附合着他。
“快點,幫我反修一下,我還要用的。”他表情很不耐煩的說。
“哦,你稍等。“我手忙腳步亂的找出鉗子,把焊錯位的鐵線夾斷。
“走開,走開,我自己來,你沒吃飯嗎,看得我發毛。”我搶過我手中的鉗子,自己三下五除二的把產品修好了。
完後,把鉗子往桌上一扔,說:“你一個好好的人,都還不如我這個手上有傷的人。”
“你手受傷了?”我問。
“是啊,他把衣袖捲了起來,伸出手來給我看。
我定神一瞧,一隻手臂都包紮着紗布。“啊,你的手,在哪兒弄傷的呀,是騎車摔了嗎?”
“不是的,是工傷,在衝壓車間,還好,撿回來一隻手。”
“你說的是衝壓車間,那天晚上有一個工傷事故,就是你嗎?”
“是呀。聽說把車間裡的調機員都炒魷魚了。”
“嗯咯,那你的手現在能幹活嗎?”
“有什麼能不能的,混口飯吃。”
“呵呵,你好厲害。”
他白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轉過身自言自語的說:“有沒有搞錯,搞個女的來這裡搞維修。”
搖頭喚腦的走開了。
瞬間,我內心百味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