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婺城雙少,一個好酒,一個好色!但卻不知,他們是好兄弟!”
醉鄉樓,大廳,一個幽暗的角落,林楓長嘆一聲,擡起酒杯,一飲而盡。
婺城雙少,竟然是好兄弟!
以前,所有人都知道,藍衣和唐風齊名,一是因爲他們都有着近乎相同的背景,他們家裡,做的是地產生意,換句話說,他們都是豪門子弟。
但這兩人與其他紈絝子弟不同,他們雖然很傲,但並不是目空一切,盛氣凌人。
相反,他們很是平易近人,從來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總是和底層的人打成一片。
一個,對家裡的生意不屑於顧,竟然跑到婺江邊上獨自開了一家酒館,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爲了一個女人。
而另一個,一向風流不羈,有很多名媛千金,與他都有或多或少,或深或淺的糾纏,家道中落後,自己的父親深在牢獄,他竟然沒有去看過一眼,從此神龍見首不見尾。
但從來沒有人聽說過,藍少和唐少有過任何交集。
在人們看來,這兩人,雖然家世相同,做事也不羈一格,然而,他們的性格相差甚遠,一個癡情,一個花心,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此時此刻,兩人立於大廳之中,緊緊相擁。
時間,仿若定格,也許,這是驚豔了時光,也許,這是溫柔了歲月。
就連那支流浪在大廳上空,失魂落魄的風兒,也變得溫柔起來。
他們,婺城雙少,現在,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此時此刻,大廳之中,所有人都放下酒杯,紛紛站起,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
直到,兩人分開,彼此的眼睛裡,充滿關懷。
“敬雙少,兄弟重逢!”大廳之中,不知道誰開口提議,隨着他的話音剛落,幾乎所有人,紛紛附和。
“敬雙少,兄弟重逢!”所有人都舉起杯子。
“好!好!”藍衣大笑一聲,用力拍了一下唐風的肩膀,“敗類,我們半年沒見了,喝一杯!”
“疙瘩,這麼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沒變!”唐風眼睛裡,流露出懷念之色,“既然這樣,那好!喝一杯!”
“哈哈!你就別四處瞟了,來這裡的都是酒客,都是我朋友!沒你想要的你女人!”
藍衣大笑,隨後大吼一聲,“拿酒來!”
藍衣話音剛落,一個漂亮的女服務員,拿着兩壺酒,來到他們面前。
“兄弟!幹!”
“兄弟,幹!”
雙少的酒壺撞在一起,頓時酒液飛灑,雙少豪情萬丈,狂笑一聲,仰頭暢飲。
“雙少!幹!”大廳裡,幾乎所有人,也揚起酒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我今天高興,今晚的酒,我藍衣請了!”藍衣大聲道,“我陪我兄弟扯皮去了,大家喝好!”
“謝謝藍少!”大廳裡,所有人都坐下來,看着雙少,勾肩搭背,往二樓而去。
“喂!林楓,他們這是幹嘛?幹嘛這麼高興啊!”一個幽暗的角落,林楓身邊的女人撇撇嘴,不解問道。
“這兩人,本來就是傳奇,現在兩人走在一起,見一次,就是三生有幸,肯定高興啊!”林楓悵然若失,自酌自飲。
“傳奇?”女子不解。
“你們這些女人啊,只知道雙少很出名,卻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出名!”林楓嘆道,“藍家和唐家,都是做地產大戶,本來就是對頭,以前,爲了爭一塊地,打得頭破血流,但這藍少和唐少,卻是好兄弟,這份情,無比難得了!”
“醉鄉樓,直到現在,已經開了兩年了,那時,藍少都還沒認識藍雨姑娘,怎麼可能是爲了一個女人?”
林楓繼續說道,“他是爲了唐少!”
“那唐少和家裡不和睦,難道?”女子問道。
“一個道理!”林楓淡淡地說道。
“就算這樣,就算他們的兄弟感情好,也談不上傳奇吧!那些酒客,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女子繼續問道。
“藍少投資建了一家聾啞學校,那所學校,不只有殘疾兒童,還有一些無家可歸,貧困家庭的孩子,甚至,現在有很多外來打工人家的孩子,也在那所學校。”林楓說着,反問道,“你知道今晚來的這些酒客都是什麼人嗎?”
“難道是……”女子若有所思。
“嗯!這些人,大多是那學校孩子的父母,還有一些失意的流浪人!”林楓瞥了女子一眼,“當然了,還有一些花癡!”
“你說誰是花癡?”女子臉色通紅。
“你知道唐少那樣花心,爲什麼沒人反感他麼?”林楓問道。
“爲什麼?”女子託着下巴,目光閃動。
“因爲,都是那些人主動爬上他的牀!”林楓說道,“而且,他投資過建了一家老人院!婺城大多孤寡老人都在那所老人院裡。”
“喂!你知道的事情挺多的嘛!快說,我要聽!”女子興奮地說道。
“想聽?”林楓似笑非笑,“可以啊,要不,我們去開個房,我慢慢的告訴你?”
“壞人!”女子掐着他的腰桿。
“嘿嘿!”林楓湊上前去,一把將女子摟在懷裡,“難道你沒發現一個事情嗎?我比雙少還帥,你並不吃虧!”
“不要臉!”女子掙脫他的懷抱,臉色通紅,卻在這時,她一愣,發現林楓忽然不說話了,他的目光,此時落在門口處。
“這混賬小子!”林楓喃喃自語,“都說先不要來了,還來!”
門口處,那是一個微胖的青年,一身黑衣,提着一隻行李包,緩緩走進醉鄉樓。
他豪不起眼,走進來時,沒有幾個人注意他的到來,更沒有人注意到,那深黑的連衣帽之下,他,竟然沒有一隻耳朵。
他是餘多多!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林楓的位置一眼,若無其事一般,走到吧檯前。
“小姐,202包間!”餘多多說道。
“好的,請跟我來!”一個女服務員走上前來,帶着餘多多,走上二樓。
“這混賬小子,敢不聽我的話!”林楓站起來,卻在下一秒,他僵在原地。
門口處,有兩個女人,同樣一身黑衣,走進醉鄉樓。
她們樣貌普通,沒有一絲出彩,然而,她們太冷了,剛一出現,便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她們直奔吧檯而去。
“小姐,請問現在還有包房嗎?”其中一個人說道。
“沒了!全訂滿了!”女服務員說道,“大廳倒是還有位置,要不?”
“可以!”黑衣女子點頭。
隨後,兩人往大廳裡一個空着的位置走去,正巧不巧,就在林楓旁邊。
“這下好玩了,什麼牛鬼蛇神都來了!”林楓重新坐下來,眼睛裡,閃出一道寒光。
這兩個人女人,他沒見過,但,他知道她們是誰:蘭花草!
他印象太深了,那晚在和諧大道上,圍殺他們的那三個女人,與這兩人的氣質,如出一轍。
他從她們的眼睛裡,只看到一種顏色,紅!那是血的顏色!
“怎麼了?”林楓身邊的女子問道。
“沒什麼,一會兒我帶你去認識藍少!”
……
今天,藍衣很高興,他真的很高興。
他求婚成功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唐風來了。
唐風在這個時候來,在他求婚成功的時候來。
他激動萬分!自從唐萬里被抓後,他已經有半年之久沒見到唐風了。
他把唐風安排在203包房,便興沖沖地跑出去,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藍雨。
他要告訴她,他好兄弟來了。
然而,當他拉着藍雨的手,再次回到203包房時,包房裡面,已經人去樓空,唐風已然不見蹤影。
只有桌子上,留得一張紙條:疙瘩,我走了!祝福你,祝你和弟妹白頭偕老!
“狗日的死敗類,說好了不醉不歸的,不聲不響的就走了!”藍衣臉色難看無比。
“沒事!唐少可能有事情吧,他知道你在這裡,他還會來的!”藍衣安慰道。
“來個屁!我一直在這裡,他從來沒來過!”藍衣勃然大怒,“好不容易來一趟,都沒見着你,他就走了!”
“你不是說唐少與衆不同嘛,要不然大家怎麼叫他邪少呢?”
藍雨輕笑,“唐少走了,鄭勇兄弟還在那裡等着呢!”
“對啊!那可是個真男兒,今晚得和他痛快的喝一場,很久沒找到對手了!”藍衣說着,隨後一愣,“小雨,你不是看他們不順眼嗎?怎麼還提起他們來了!”
“我哪有看他們不順眼!”藍雨白了他一眼,“一開始他來勢洶洶的,我以爲是來鬧事的,所以才和雨幽頂了幾句,沒想到他是吳大哥的兄弟!”
“走!找鄭勇兄弟喝酒去,也順便問問志遠最近如何了,也不見他來!”
……
“兄弟,對不住了!最近實在是太窮了,沒準備賀禮,沒臉見弟妹!”
夜色不涼,世間空有人心涼,婺江邊上,有一個人,夾着一根雪茄,沿江而上。
“兄弟,等我把事情處理好,爲靈兒討個公道,我再回去和你促膝長談,把酒言歡!”
唐風手指輕輕一彈,那一點紅光,照亮了前路,照亮了他的半邊臉,他的身影,蒼涼而蕭瑟,漸行漸遠。
……
於此同時,城南,一個房間裡,黃翔悠悠醒來,他立時,發現一張可惡而可怕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