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臺消息,今天上午十點,警方破獲了一宗傳銷案,抓捕涉案人員三十餘人……
據瞭解,警方之所以成功破獲此案,是因爲一個深陷傳銷組織的女孩,她不畏惡勢力的威逼利誘,勇於抗爭,趁機逃走,打亂了犯罪勢力的計劃,警方纔得以雷厲風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搗毀這個龐大的傳銷組織團伙……
不得不提的是,這個女孩逃走時,被傳銷人員步步緊逼,準備將其抓回去,正當危難之時,有一個無名英雄挺身而出,將幾個犯罪嫌疑人制 服……
遺憾的是,這個女孩當時痛昏過去,沒有看到這位救命恩人的樣貌,而這位英雄也無意透露姓名,悄然離去,當真是可敬可佩……
警方提醒,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公民要遵紀守法,發家致富靠勤勞,同時,廣大市民應該以此英雄爲榜樣,如若發現作奸犯科者,請勇於舉報,爲警方提供線索,讓犯罪者沒有生根發芽的土壤……
警方有信心,把這座偉大的千年古城打造成一座文明之城,一座法制之城,一座和諧之城……
本臺記者李欣怡,步行街現場報道……”
風,徐徐,清揚。
太陽漸漸西斜,一輛灰色的麪包車,緩緩駛離西安城,往東而去。
車上,一男一女。
這自然是吳志遠和陳曦。
此時,吳志遠和陳曦,已然換了另一副打扮。
陳曦蒙着面紗,像是一個回族女孩。
而吳志遠,貼上鬍子,他左臉上的疤,仿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半臉麻子。
聽到廣播裡那女記者慷慨激的聲音,吳志遠不由得笑了。
“笑什麼?”陳曦開着車,不禁問道。
“李欣怡?好名字!”吳志遠笑得更甚了,“不但名字好聽,聲音也好聽,而且,加了那麼多形容詞!”
“你呀!”陳曦也笑了,“這下開心了吧,她不但沒出賣你,而且,你成英雄了!”
“我哪是什麼英雄!”吳志遠搖頭。
“在我心中,你就是英雄!”陳曦嘟囔起來,“遠哥纔是真豪傑,哼!”
“這不重要!”吳志遠說道,“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忙着慶祝了,根本無心找我,楊馨這麼一說,他們潛意識中,會認爲我是個低調的人,所以,他們也不會走訪案發現場那些目擊者了,最多是找一兩個人,隨便錄下口供,敷衍了事……這恰恰是我們離開最好的機會!”
“他們早晚會知道的!”陳曦擔憂道,“你忘了,有一個人,對你可是窮追不捨,我們可是親眼看到他找到了楊馨!”
“本來是想看她有事沒有,暗中保護她一程,沒想到張逸傑追來了,這麼快!”
吳志遠說道,“不過他來了也是好事,他偷偷摸摸的,去湘西的時候這樣,來西安也這樣,可能有他自身原因,就算他知道那個人是我,我也相信楊馨……等警方知道時,我們已經到太原了……”
“好事?”陳曦不解。
“我們的車也換了,怕他幹什麼!”
吳志遠嗤笑,“我們來西安,他以爲我們往西藏或者新疆逃亡,因爲我們已經北上過一次了,所以,不會轉道往東……我在想,他一定計劃,聯合警方,到處設置路障,在某一個路段等我們呢,這樣最好了,他幫我吸引警方的注意力,我們可以安然無恙達到內蒙古……”
“這麼有信心?”陳曦眉頭一揚。
“張逸傑就是這樣的人,我太瞭解他了,他自以爲了解我,一定會走西藏,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讓他在大路邊吹西北風等着吧,哈哈!”吳志遠大笑起來。
實際上,來西安,他早就計劃好了。
原本,讓葉小雯再打一次電話,故意暴露他的行蹤,讓警方誤以爲自己去西藏,實際上,之前北上武漢,都是煙霧。
再加上,葉小雯是模仿陳曦的聲音,言行舉止。這樣,可以爲陳曦的以後,留一條路。
至少,能證明,她不是他的同謀,她同樣也是受害者。
如果有一天,他落網了,她也能堂堂正正,乾乾淨淨的回家。
計劃雖然看似亂了,但實際上,吳志遠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出現在西安,且,張逸傑知道。
這很重要。
至於葉小雯,不必要來西安了,吳志遠會找個機會給她留言,讓她待在湖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以免引起警方的注意。待需要她幫忙時,會聯繫她。
其實,警方的確注意了,葉小雯突然失蹤,唐風早已經關注,且聯繫過她幾次,都無果。
這點,葉小雯已經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吳志遠說明情況。
她不來西安,最好不過。
“那個師傅給你化的妝,看着怪怪的……”看着志遠得意忘形,陳曦知道,遠哥一直被張逸傑追捕,早就憋了一口氣,這次,遠哥勝了一籌,這纔是讓他最高興的原因。
“看不到你那個疤了,反而覺得少了些什麼!”
“就貼上一層假皮而已!”吳志遠聳聳肩,“我也覺得不舒服,像帶着面具一樣,很不痛快,但沒辦法,我們必須無聲無息到達內蒙古,否則,一旦暴露行蹤,張逸傑立馬猜到我的用意……”
“嗯!”陳曦輕輕點頭。
“咦,這新聞有意思!”這時,吳志遠拿起一張報紙,“山西一煤礦老闆,爲了騙取鉅額賠償,故意造成煤窯崩塌事故,害死了不少人,這纔是狠角色啊!”
“這是謀殺,簡直是人渣!”陳曦恨恨地說道。
“他還不止一次呢,連續幾年,造成了好幾次事故,都得到了一定數額的賠償金……”吳志遠說道。
“結果呢?”陳曦冷聲問道。
“判刑了,死刑,剝奪終生權利!”吳志遠說道。
“看來,這個世界,還有公理!”陳曦長呼一口氣,面色稍緩。
“以後我要是被抓了,別人也會罵我人渣的……”吳志遠低語,看着報紙,心煩意亂起來,索性將其扔掉。
“怎麼了?”陳曦不解。
“沒事!”吳志遠苦笑道,“小曦,要不我來開吧,有好遠的路呢!”
“我不!”陳曦握緊方向盤,“正起勁呢!”
“哪有這麼愛開車的!”吳志遠搖頭。
“遠哥,昨晚上你一直沒睡!”陳曦正色起來,“你眯一會兒,到時候,你再來換手!”
“你一個人……”吳志遠遲疑,有些不放心。
“安心睡吧!”陳曦輕笑,“我開慢點就是,累了我叫你!”
“好!那我眯會兒,小曦,注意安全,有事第一時間叫我!”叮囑一聲,吳志遠緩緩閉上眼睛。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一條荒蕪的小路,一輛車,兩個人,漸行漸遠。
……
婺城,醉鄉樓。
今天格外的冷清。
小橋流水猶在,只是,今天卻少了一個人。
藍雨。
曾幾何時,她撫琴獨坐,一曲高山流水,不知讓多少路人徘徊於醉鄉樓前後,流連忘返,樓中,更是佳朋滿座,其樂融融。
而今,佳人已爲人婦,且不知去往何處,此時醉鄉樓,已人去樓空。
沒人來了。
這裡,發生過很多大案,人人忘卻止步。
那一口美酒,已經不足以吸引顧客臨門。
二樓,兩隻紅燈籠之間,有一扇窗,半開着。
江風撫過,有一個青年,立於窗前。
一個人,一杯酒。
他,是婺城第一少,藍衣。
夕陽西下,他望着滔滔婺江水,眼神迷離。
此時此刻,他的心,仿若已放飛了十萬八千里。
“小雨……”
低喃一聲,他擡起酒杯,一飲而盡。
“所有人都不在身邊,只有你陪我!”藍衣覺得不盡興,索性拿起酒壺,準備痛飲。
卻在這時,婺江江畔,忽然,出現在一道身影。
這同樣一個青年,言行舉止,邪魅不羈。
他,負手而立,正往醉鄉樓上望來。
“敗類?”藍衣驚呼,拿着酒壺的手,驀然僵住。
來人,除了唐風,還有誰?
“死性不改,一天就知道喝酒!”唐風搖頭,已然化成一陣清風,消失在婺江江畔。
再出現時,唐風已然來到二樓中。
“敗類!”
“疙瘩!”
兩人對視一眼,放聲大笑,往對方撲去。
下一刻,兩道挺拔的身影,緊緊抱在一起。
許久,人分,唐風臉色一白。
“咋了?”藍衣蹙眉道。
“捱了歡兒一刀!”唐風淡聲道,隨意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身來。
他點燃一支菸,深吸一口,神色才稍微放鬆。
“我給你找點藥!”沉默半晌,藍衣搖搖晃晃,往門外走去。
“別了!”唐風擺手,“真服你了,一個人喝酒也能把自己喝醉,這鬼樣子,別找錯藥,把我給弄死了!”
“這不是一個人沒事做嘛!”藍衣說着,還不忘往嘴巴送一口酒,“悶得慌!”
“弟妹呢?”唐風皺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叔叔阿姨把那麼大的家業交給你,你就這樣管理?這簡直是敗家子!別喝了!”
“小雨還在夏威夷!”藍衣說道,“她說在那邊挺好的,暫時不想回來,爸媽也喜歡她得緊,說準備帶她去馬爾代夫玩呢!至於公司那點破事,已經上正軌了,不用我多操心,每天去溜達一圈就好!”
“在國外,那就好!”唐風長呼一口氣。
“什麼意思?”藍衣放下酒壺,終於發現唐風語氣不對。
“歡兒,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