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迷霧罩着石階,陳夜影快速的披上與霧氣顏色相近的斗篷,穿上斗篷的瞬間,她消失了。
“嘭!”
“啊……別打老子帥氣的臉。”
金童後腿腳彎捱了一腳,啪的一聲,臉又被抽了一巴掌,他知道金身被污沒法請神性上身,發現不了夜影的藏身方位,果斷的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嗷嗷的大喊大叫。
我捂着腸子打結的肚子躺在冰冷的石塊上,全身上下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肚子疼的,還是被冷的,又或者是被金童給逗的,或許兼而有之。
聽着金童老不要臉的哀求聲,我慢慢緩過勁,插着早已經擦乾的臉皮,恨恨的說:“夜影,打臉,一定要把他打成豬頭……”
“煙兒啊!你眼睛長屁股上了,連岳父都敢打的小子肯定會打老婆的……”
金童就算不請神也很耐打,隱藏的夜影打了半天,他像個沒事人似的蹲地上就沒停下過叫罵。“陳三夜,你就羨慕老子比你帥,你這是伺機報復帥哥,仇視社會。”
人長的醜不要緊,要緊的是臉皮不夠厚。我終於明白玉女怎麼對這貨放任不管的,碰到這種打不死,整天滿世界嚷嚷,玉女就是他女人的貨色,玉女能把他怎麼樣?
“先生,夜影無能,沒把他打成豬頭。”
陳夜影打了十幾分鍾,金童的臉早成了肉包子,可她硬是猛打別人鼻子,拉金童的耳朵,金童本來就是朝天鼻孔倒是好修飾,蒲扇耳怎麼可能扯出來,她氣餒的脫掉斗篷出現了身形。
我看着握着劍柄躬身行禮的夜影,又看了看眼角掛着淚水,摸着耳朵得金童,暗歎:兩個極品。
“太認真了不好。”我說。
“是。”夜影點頭退到一邊,我對着哼哼唧唧的金童說:“老實交代誰讓你過來找我麻煩的?不然,我讓她劃花你帥氣的臉。”
恐怖青銅面具下只露出兩個眼睛的陳夜影,眼底深處閃過一道精光。我縮着脖子暗想:這女人不會劃臉劃的心理變態了吧?聽到劃別人的臉就激動?
“我不想你接近煙兒,但是王曼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煙兒愛上你了呢?你在外面採花,以後找藉口說是我把你趕走的,煙兒還不恨死我?更不可能叫我爸爸了。”金童嘀嘀咕咕的說完,光棍的瞪着鬥雞眼,說:“要不你現在殺了我,要不你以後離煙兒遠點,爲了防止煙兒萬一愛上你,你也不準採花。”
“王曼啊!”我琢磨一會,眯眼對着金童的目光,說:“你是真笨還是假憨?”
“你才憨,你全家都憨。”
“我全家都憨?那我明天去搞你女兒,把你變成我岳父,哼哼。”我威脅。金童嚇的縮了縮脖子,舉着手指對天發誓,說:“真是王曼說的,騙你的話,玉女被雷劈死。”
這誓言夠狠,看來真是王曼哄金童來防止我採花,金童順水推舟的突出王曼的心計,讓我討厭王曼給武含煙製造機會。
陳三夜的身份在五棺下注定是個大漩渦,金童真不想我接近武含煙,但他做爲一個躲暗處父親,如果武含煙真跟我混在了一起,他又不情願我和別的女人有糾纏,這才做出了這種屁事。
能在業內混出名號的沒一個傻子,金童只是喜歡這種不要臉的姿態而已。
“您老不會只爲了這點小事離開親愛的玉女和寶貝女兒吧?說,跟在我屁股後面還有什麼事?”我拍着屁股起身,金童哀嚎的爬起身,看了一眼夜影,我說:“沒事,您說吧。”
“天機內部謠傳,陳圓圓的鬼魂就在這個縣,找到陳圓圓就能找到吳三桂打造的空玉璽。”金童轉着圈,拍打着衣服。“很多業內人都往省城在聚集,緊緊盯着全縣的一舉一動。”
“誰傳的謠言?”
“這個不清楚。我懷疑是一肚子壞水的道尊,他一個人默默的找,還不如大家一起找,等找到了,他出手搶就行了。”金童哼唧的往桃樹林走去。“我本來準備看熱鬧的,又要花三十六天洗金身了,你小子以後再敢用童子尿潑我,看老子不折斷你第三條腿。”
我捂着襠部,金童剛走到桃花林邊,我想起一個事,問:“您怎麼知道這裡有墳的?”
“老子跟着你剛到葬蛇山下,被你金屋藏嬌的女明星和她弟弟說是採風在這林子裡遇到了鬼,我就進來了。對了,你小子注意一點,別走陳家老祖宗的老路,你趕緊把放在那女明星身上的小鬼收了,陳家祖輩都不敢玩御女三千,你小子居然教女孩養欲鬼?”金童嚴厲的話音慢慢消失在桃樹林,我整張臉都黑了。
御女三千,陳家邪術之一,教女人用天葵養小鬼,小鬼吸收女人身上的污穢之氣,陰穢的鬼氣刺激人的福祿,從而達到讓人好遠連連的效果。後遺症就是必須用主鬼來綜合小鬼吸收的污穢之氣,不然小鬼反噬,養鬼的人必死無疑。
以主鬼御女三千,主鬼就會變成鬼皇,統帥三千鬼兵所向披靡。
這是主要功能,附帶功能就是養小鬼的女人能不聽控制着主鬼的人的話嗎?不聽話,等着小鬼反噬吧!這招太邪門,真用了,全天下得而誅之。
這道傳承早斷了,我也只是像聽神話故事一樣聽過,沒想到陳四海居然會這招,還他媽的用了出來。
女明星揹着一隻小鬼,普通業內人見到女明星養鬼不知道怎麼回事,像金童這種熟悉陳家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有陳家的獨門養鬼手法。明星的小鬼不是老子教她養的,是陳四海,但是問題是業內人都知道陳四海在二十幾年前被刀子捅死了,陳家只剩下老子這根獨苗是嫡傳。
誰看到不認爲是我乾的?
“御女三千,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把牙齒咬了鬆,鬆了緊,瞪着陳夜影說:“你最後一次見陳四海是什麼時候?”
“十一年前。”她答。
啪!
我抽了自己一嘴巴,突然感覺諸葛老頭真的很溫柔,陳四海這招御女三千曝光,我絕對會被轟成渣渣,連老鬼和關鈴也不會幫我,這招已經超過了人的底線。
“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我強行壓制住情緒,腳步沉重的往臺階上走。夜影落後我一道臺階跟在後面,說:“陳四海先生說,如果我們兄妹其中有一個跟着你,就把封印的式神交給您”
“你說什麼?式神?”
激動的轉身,捏着她的領口搖着,搖了好一會,我軟坐在臺階上,失魂落魄的唸叨:“完了,這下真完了。神式就是鬼,御女三千的主鬼都送老子手上了。把主鬼打的魂飛魄散,養在女人身上的小鬼們會立刻反噬,那些人都得死。不殺,等到紙包不住火的那天,全天下都來殺老子。”
剛成異數跳出五棺,又蹦出一個御女三千,這羣老東西是不想老子好好活嗎?
在冰冷的臺階上呆坐了好一會,我猛的站起身,瞪着霸氣的墳,想:拿三千個女人來威脅老子?媽的,都殺了。
吱呀!
冰冷的石門被推開,好幾米高的空曠大殿黑漆漆的,五張石頭棺材頭頂各自點着一盞油燈,大殿背後聳立着一個石頭人,手拿哭喪棒,頭戴白玉冠,活脫脫是我走陰時的穿着,只不過我拿的是夜蕭,與石頭人的長相也不同。
“式神就封印在神像裡。”
陳夜影指着無常頭頂插着的玉桂,說:“抽出玉桂,式神就能出來了。”
“滅個毛的主鬼。”
冷汗淋漓的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看着無常神像的眼睛,忍不住想哭。在踏進門的瞬間,我就有一種走陰出體附在神像上的衝動,神像外溢的陰氣給我的感覺很親切。
能不親切嗎?裡面封印的就是老子嬰兒時期的一絲無意識殘魂,已經被不知道哪裡來的香火養成了嬰兒形態的神性,根據我的猜測就是那些養鬼的女人家裡擺着我的牌位,讓她們養的鬼居住,對着牌位燒的香火。
嬰兒坐在神像臉部的位置,嘴裡嘖吧手指頭,蹬着兩條白嫩像蓮藕的一節一節小腿,時隱時現,非常陰森恐怖。
“寶寶乖,不鬧,姐姐給你變戲法。”陳夜影着急的變出一個撥浪鼓,咚咚咚的搖了起來,聲音很有節奏,應該具備安神的功效。
子母離讓我缺了一絲魂,鬼媽用她的魂幫我補齊了。子母離會讓嬰兒缺魂,但這一絲魂是沒有準確的概念的,就像一杯水滴出一滴,米粒大小的水滴和黃豆大小的水滴都是一滴,如果陳四海當年藉機多抽了我一絲魂,爸爸和鬼媽是看不出來的,只會認爲是子母離殘了我的魂。
用老子的魂當御女三千的主鬼,我滅了沒自主意識的神性,養鬼的女人們依舊不會死,因爲我還活的好好的!自殺也破不了法,除非把自己打的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陳四海這招跨越二十幾年的算計,比五棺絕龍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