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人哆嗦的站着,只要靠近女人,她就會用刀在自己臉上劃一下。
她臉上有好幾條外翻的口子,血沾的衣服、椅子、梳妝檯上到處都是。我正凝神觀察着女人的情況,緊張的老婦人指着我說:“那個掃把星迴來就沒好事,帶回來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狗屎的陳先生,給我滾……”
如果不是我有過神秘表現,她可能不止是罵了吧?
“活着難免有不如意,傷害自己也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更悲劇。”我掃了一眼鏡子,留下一句話,轉身走出王老頭家門。
鏡子上有薄弱的陰氣,應該是兇靈來照鏡子留下的,不過兇靈並不在這裡,這女人沒有被鬼迷,自己在發神經。
鬼屋關着破爛的門,闇弱的光線從門框上部的空窗射進堂屋,依稀能看到燒焦的棺材和靈堂隨意翻倒在地上。我推門進屋,隨手把門關上,走到陰森的棺材邊,翻出很多黑乎乎沒燒透的殘香。
拿着殘香插滿了屋裡所有拐角,最後插了一炷殘香在堂屋早已經裂開的地縫裡。
“靈香接陰宅,廢穴出土。”地上的香沒點燃,看着香我在心裡默唸。
堆在一起燒過但沒燒完的香叫靈香,也叫死香。
四周沒有變化,但我知道王曼家廢棄的樓房已經成了陰宅。
地基裡挖出過不爛的屍體,說明這裡曾經是*。王曼家爛樓空了很多年,在沒有人氣壓制的情況下,想接出陰宅就這麼簡單。
“念風!”
我對着被眼睛注視的方向喊了一聲,小丫頭冷着臉出來,在屋裡飄了一圈,說:“好濃郁的死氣,誰埋在這,後人肯定會出事,不過卻適合鬼住。”
“嗯?怎麼說?”
“這麼重的死氣肯定反覆葬過人,所謂尋龍點穴,一點不能再點,如果仙人重複葬在風水好的穴上,轉的就是死運,風水越好後人運氣越不好。”她認真打量着屋子,開始了風水演講。“相當於死人在吸活人的運氣。”
相傳棺材埋在已經埋過人的地方,棺材頭腳,屍體方向、性別、八字剛好與以前埋的人全部重合,屍體也不會腐爛。這丫頭有點能耐!
我心不在焉的聽着,拿出一把刀,割開左手中指,說:“你不怕我的陽氣,我也感覺不到你有陰氣,你又被束縛在我身邊,這些都說明你死在我的空墳裡有大問題。”
“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緊張的看着我滴血的手指,擔心的說:“你放血幹嘛?”
“我想測試一下,我們是不是氣運相連。”伸出滴血的手指,我嚴肅的說:“十指連心,心血陽剛之氣最重,你附到我手指上試試,看怕不怕?就算有傷害,在陰宅裡也能快速恢復。”
小丫頭想也沒想,握住我帶血的中指,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她也沒受到陽氣的衝擊。
看來我們真的是氣運相連,那麼就能進行接下來的事情了。
“你順着心血,上我的身試試。”我誘惑性的說着,等她消失在我眼前,我趕緊把指頭含在嘴裡,把她封在了心血裡,暗想:“風丫頭,你忍着點疼,不會有事的。”
拿出準備好的兩根細小蠟燭,比生日蛋糕蠟燭還細的蠟燭上抱着兩張黃紙,黃紙上寫着我和諸葛隨風的名字。
我脫下鞋子,併攏放在地上,把兩根蠟燭合併在一起點燃,燒出來蠟油混合在一起慢慢滴在了鞋子裡。沒過多久,蠟燭燒完,我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
腳心被蠟油燙的好疼。
拿出含在嘴裡的手指,風丫頭立刻出現,我用還在流血的中指點向她的額頭,手指穿過她的腦袋與戳在空氣裡一樣,其實就是戳在空氣中。
詭異得是她的額頭出現了血印。
“順運合命,正氣護魂。”
我抽出夜蕭,對着她抽了過去,九節竹做成的夜蕭穿過她的身體,不過她卻飛了出去。
“哥,你幹嘛打我?好難受。”她扭捏着身體飄過來,好像有蝨子咬她似的。我見她沒事,緊繃的心徹底鬆懈了下來,說:“行了,只要我不死,憋着一口氣,沒人能傷害你了。包括諸葛老頭!”
正氣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反正這東西能辟邪,但鬼卻怕這玩意。想讓正氣護住小丫頭,又不傷害她,只好把我們兩的命合在一起,正氣應該不會傷害我自己吧?
其實我也沒譜,爲了防止正氣傷害她,這才弄出了陰宅以防萬一。
“你說什麼?”小丫頭滿眼疑惑。我笑着說:“沒你什麼事了,一邊玩泥巴去。”
小丫頭不爽的消失,我看着大門,暗想:“諸葛老頭,看你怎麼讓小丫頭魂飛魄散?”想着,我打開大門,對着門前接引過極陰之氣的坑喊:“王喻,想要報仇的,趕緊過來。”兇靈會本能尋找極陰之地,這裡離她死的地方最近,她自然在這裡了。
連喊了三聲,面目全非的王喻從坑裡出來,她遲疑一會,飄到了屋裡。
她看也沒看我一眼,停在了堂屋那柱靈香上空。瞬間,她臉上模糊的血肉像開水一樣沸騰,又過了一會,恐怖的臉和正常的臉來回變換。
我看了看天色,說:“十二點一過,我會送走陰宅,你加緊時間吸死氣,吸收的越多,越猛!”說着,我路過她身邊,打算去樓上曬星星。
當她的臉能保持正常容貌,纔算真正的兇靈。按照正常進度,頭七回魂夜她才能恢復,也到了最兇悍的時候。
萬事留一線,頭七前幾天,就是我留給某些人的一線生機。
如今兇靈在死氣下加快蛻變進度,到底會變得有多猛?該怎麼對付?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一線生機已經被掐斷了。
“別怪老子太狠。”看着天上的星星,我感覺樓下的冷息越來越強。
十二點剛到,樓下爆發一股暴戾的冷息,我在樓上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磣,罵罵咧咧的趕緊下樓。
王喻恢復了原本的樣貌,毫無血色的鬼臉瀰漫着一股讓我也心驚的氣息。我說:“別吸了,午夜十二點到第二天中午是陰轉陽的過程,已經過了十二點,你現在吸的爽小心後勁不足。”
她兇狠的望了我一眼,瞬間消失在了鬼屋。諸葛念風突然冒出來,說:“哥,這是你養的厲鬼?”
“不是我養的,是我製造出來的,它的行爲受她自己支配!”我解釋。小丫頭撲過來說:“帥呆了,我們去看厲鬼殺人。”
“有啥好看的?”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繞不過小丫頭的糾纏,我封了陰宅,在她的帶領下去找王喻。
“嗯?她去那幹嘛?”
在離王老頭家幾十米的地方停下,看着王老頭的窗戶,我忍不住疑惑。諸葛念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我說:“厲鬼當然是找人報仇了,難道找人打麻將?”
我當然知道是報仇,本以爲對象是那個帶算命先生來的中年人,沒想到會是王老頭。
他算計我對他有什麼好處?
“消先生……消先生……救命啊!”
王老頭髮顫的聲音從屋裡傳出,我看着亂成一鍋粥的王家露出了冷笑。
沒一會,一羣連滾帶爬的人從屋裡出來,他們看到我,遠遠的跑過來,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求我救人。我說:“救什麼人?兇靈是我製造出來的,簡單說,我就是想看鬼殺人玩!”
都是一羣賤相,好好的跟他們說話辦事,都當老子欠他們的。這下好了,我承認自己弄鬼,一羣人嚇得屁都不敢放一聲,低着腦袋偷偷看着房子瑟瑟發抖。
老婦人跪在地上,抽着她自己得嘴巴說:“求您救救我那口子,家裡不能沒有他。”她見我不說話,繼續哀求:“看在小曼的面上,求您大人有大量……”
王曼不是掃把星?狐妹子嗎?這臉變的還真快。
“關我鳥事,王喻爲嘛去找她三爺爺啊?”我指着遠處的窗戶,王老頭正伸着腦袋,雙手按牆,對着窗戶邊沿*,看樣子他不把自己撞死不會罷休?
算命先生腦袋上綁着紗布,狼狽不堪的從屋裡跑出來,說:“還不去救人?別忘了老先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