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蟲?你是陳三夜?”
趙文不動如山的坐着,一點也沒他快死了的覺悟,也不知道他的自信來自哪裡?
唐晶的本命蠱可被我放到了他體內,蠱蟲無毒想要弄死人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女人也會玩毒蟲,難道她也叫陳三夜?”我摸出身上的煙點了一根,隨口講完他的算計,裝着歇斯底里的咆哮:“你要殺許芳我不管,怎麼利用唐晶我也不管,但是你不該利用老子,誰利用老子,老子就殺誰。”
心底默唸:秉天接氣,以血爲引,承接先天人道凶氣。
“殺了我對你沒好處,世界雖大再沒有你的藏身之處。”趙文淡笑着,伸手對着大牀,說:“你用行動證明了實力,我會重用你。這件事不需要你來頂缸了。”
趙文見我沉默了,他收起笑容,起身背對着我,往門口走去。“他們都在門外,殺了我,你也走不出這個門檻。”
走出沒兩步,他捂着肚子,掐着脖子,噗通一聲痙攣的倒在地上,強撐着翻轉身體,咬牙說:“你還真敢?”
“爲什麼不敢?你是趙家公子,我是混混小偷,殺了你,我賺了啊!”
門外的人蜂擁而進,皆是捏着拳頭瞪着我,撲面而來的氣勢壓的我有些喘息不過來。
我強忍着他們帶來的心理壓力,用無賴的口氣點着眉心,說:“都看什麼看?”指着趙佳說:“臭婊子,你能做主吧?”
“喔,你想要什麼?”
趙佳沒有威脅,直接了當的提出問題。
我這麼墨跡,誰見到都會以爲我想談判,不想殺人。
我說:“先給我一把刀。”
旁邊的壯漢在趙佳的示意下,拔出一把軍刀丟在我腳邊,我撿起地上的匕首,蹲在趙文身邊,用鋒利的刀鋒貼着他皺在一起的臉,說:“趙老闆,捏我的臉捏的爽吧?”
趙文被蠱蟲折磨的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我再次點了一根菸,默唸:秉天接氣,以血爲引,承接先天人道凶氣。
一根菸抽完,我擡頭看着趙佳說:“美女,你讓我爽一下,我放了他怎麼樣?”
“這不是你的目的。”
面對調戲,趙佳沒表現出任何情緒,接着說:“我的耐心有限,給你十秒鐘。要麼殺了他,要麼說出你的條件。”
知道這是趙佳的計謀,我得意洋洋的拍着趙文的臉蛋說:“看到沒?你的姘頭很想你死啊!”諸葛亮是不知道趙佳是趙文妹妹的。
“十!”
“九!”
……
“六!”
趙佳慢慢數着數字,旁邊的幾人像幾匹餓狼分別盯着我不同的方向,看樣子他們想拿下我很輕鬆,如果不是怕趙文有事,一進房就能把我放倒。
“三!”
趙佳數到三,眼裡的波紋終於有了變化,她有些不耐煩了。
“一。”
三字音剛落,我邪笑的數出了最後的數值,鋒利的匕首滑到趙文脖子上,輕輕的割斷了他的動脈,刺鼻的鮮血順着脖子流淌而出,精美的地毯染出了一片嫣紅。默唸:秉天接氣,以血爲引,承接先天人道凶氣。
七月鬼門未關,本來我已經放棄了接引人道凶氣,因爲要再接引凶氣必須要殺比薛倩更牛逼的人祭天。
趙文設的局是死局,不管我怎麼做?都會被當成替罪羊或者殺人滅口。想破局,只有一個辦法殺了他,殺了他訂婚典禮就舉辦不了,他的算計也在半路夭折了,趙家這盤棋成了亂局。
亂了纔有一線生機,不亂絕對死。
趙文不死,他要殺我滅口或者當替罪羊;趙文死了,趙家還是要殺我,兩隻結果都是死,我幹嘛不爭這一線生機?
既然要殺他,那就廢物利用了,順便接引已經被截斷的先天人道凶氣唄。
趙文是藏在蛋裡的蛇,一刀捅死他,這就是屠龍,以龍血爲引,先天凶氣還不滾滾而來。
無邊的腥臭味充斥着房間,好像整個世界都是血氣,趙佳和一行人都傻眼了,不過馬上,幾人反應過來,衝上來把我按在了地上,咔嚓幾聲,我的兩條胳膊都被扭脫了臼,疼的直咧嘴。
“你不是陳三夜,他不會做這種事。”趙佳劇烈顫抖的捏着粉拳,靜靜的盯着血泊中的趙文,拿出電話打出去,說:“媽,哥被殺了,您要穩住。”
她嗯了幾聲,掛斷電話,說:“先打斷他拿刀的五根手指。”
咔嚓。
十指連心,一直大腳踩在我的手腕,一根根的被掰斷指頭中間的骨節,接着又被弄斷連着手掌的骨節,我疼的大聲嚎叫,冷汗狂流的罵:“賤人,千萬別落在我手上,老子找十屁烈馬搞死你。”
嘴上叫罵着,心底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殺人者,人恆殺之,真要死了也沒辦法。
扶着唐晶回來殺趙文,其實在賭博,賭唐晶在“要消藩”這方人中的重量,我殺了趙文,唐晶沒有死,她解毒有一會了還躺牀上不動,這裡發生的一切不定已經被她傳了出去。
我之前向唐晶說明了許芳會受刺殺,老子就不信“要消藩”的只有一個人在這裡,“要消藩”的去救了許芳,只要許芳不是傻子就會想到心鬼反噬主謀。
趙文知道心鬼,應該是他向許芳提議,許芳做出實際行動用來反制唐晶的,娘娘腔去反噬她,她還不知道被趙文算計了那就是豬腦子了。
許家和趙家翻臉,消藩的橫插一槓子,這口水仗有得打了。殺趙文的兇手可是關鍵點,趙家再不爽,事情沒搞清楚怎麼前,趙家絕對不能殺我。
一旦殺了我,那就是殺人滅口,許家會被逼到趙家的對立面,爲了大局,趙家暫時得忍氣吞聲。
這些推斷都建立在,唐晶夠份量,她傳出的信息有人搭理才行。
“帶走。”
手上一浪一浪的痛楚襲擊着我的神經,我放鬆抵抗,快樂的暈過去之前聽到趙佳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聽語氣她想一刀解決了我,以她的聰明自然知道,殺我一時爽,會給趙家給她在趙家的派系帶來多大麻煩。
大家族,可不止她和趙文兩兄妹。
再次醒來,我呆在黑乎乎的狹小空間,一陣陣冰冷從鐵皮上傳來,伸手摸了摸四周,空間只有一米多高,夠三四個人縮在裡面。
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任何發光的晶體,眼中只有黑和自己的心跳聲。
絕對的黑暗是恐懼的代名詞,黑暗會無限放大心底的負面情緒。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天可能被當成兩天過,越到後面可能一分鐘變成一年,這種無形的精神壓迫非常恐怖。
趙家應該是想搶在許家問責之前,把老子弄瘋,說一切都是趙文手下這個神經病搞出來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無有之變,陰陽轉換,黑是白的起點,白是黑的起點……”
無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肚子非常餓,我在心底研究着眼前的黑。
道的作用這時候終於體現了出來,只要不被餓死,在黑暗中呆個十天半個月應該沒問題。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我裝着樣子在黑屋子裡大喊大叫,任由心底滋生的煩躁、孤寂……隨意沸騰。
衣服被自己撕成了碎片、另外五根手指被自己在狂躁中杵斷了兩根,剩下的三根手指頭在鐵壁上刨的已經忘記了疼。
你們要神經病,我就給你一個,擺脫趙家的機會只有一個,許家來人問我的時候。
也不知道過了幾天,我在昏昏沉沉中見到了光亮,猛的閉上眼睛,掙扎着被人脫出了黑屋子。聽着模糊不清的聲音,感覺有人給我打針,包紮傷口,再次完全清醒的時候,面前站着一個穿白大褂的老頭。
微微動了動身體,感覺背後的沙發非常舒服,裝飾古樸的房間用線吊着大小不一的圓珠子,有些像無盡的星空。
“叮。”
老頭拿着一杯水,撥弄着圓珠子走過來,說:“渴了吧?喝點水。”
聽到這話,我真感覺嘴有點幹,虛弱的張開嘴巴,慢慢喝完半杯水,感覺眼皮特別重,慢慢睡了過去。
“又他媽的是催眠?”
生魂突然出體,見老頭坐在我身體旁邊,嘰嘰哇哇的與我迷糊的身體聊着一些隨意的話題,不着痕跡的灌輸起一個問題。
打量着自己的無常服,我配合着老頭的話着,身體也跟着說一句。
當初被當神經病抓進醫院也遇到過這種詭異的情況,生魂已經出體了,身體卻能跟着靈魂說話。
生魂?鬼?
問題來了,生魂也是三魂七魄齊全,鬼也一樣,人之所以會死,難道死的就是“被催眠後的這種狀態”死亡了?
把此時身體的情況比喻成硬盤,靈魂是系統,系統跑出了硬盤,別人在往硬盤裡塞東西?想僞造靈魂?
生魂與鬼的差別,應該就是身體被催眠後生魂出體,身體還有本能思維的這一點。術法殺人,抹殺的是不是這一點?
想到這個,我整個靈魂都忍不住在沸騰,媽的,如果弄清楚了這個會怎麼樣?
生命的禁區,凡人的禁區。
黑無常勾魂,弄一件黑無常的兵器來試試,說不定能找到一點頭緒。不過,我也不抱多少希望弄明白,天下可不止陳三夜一個聰明人。不弄明白也不要緊,如果能增強催眠後身體這種詭異的存在的存活時間,是不是能多活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