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想要上前將他拖走,面前卻升起一道屏障,阻隔住我和崇左。
我在屏障這邊心急如焚,崇左只當沒看見一般,抱着女人,口中喃喃。
下一秒,大雪崩塌而下,傾蓋在崇左的頭上,不多時,二人的身形便被蓋住,塵封在大雪之下。
屏障緩緩消失了,屏障消失,只會有兩種可能,施咒者自己解開,另外一種,便是施咒者已經死了。
我更願意是第一種,但是看着面前的大雪慢慢,崇左只會是凶多吉少。
他一步步都算好了,算到雪崩,趁這時將定魂珠交給我,還設下了屏障,他是帶着必死的決心回到這裡。
我對着崇左坐定的地方拜了拜,拎着包裹和他交給我的袋子,轉身下了雪山。
仍是大雪瀰漫,同來時一樣。
到了山腳下,晴古的房子還亮着燈,我走進去,阿大忙活着,晴古仍在昏迷。
“回來了。”阿大看見我,同我親熱的打着招呼。
我點點頭,阿大朝我身後看了看,有些疑惑的問:“大祭司呢?”
“他留在雪山了。”我輕聲道。
飲了一碗茶水之後,我離開了雪山,來時是兩個人,走時,只餘我一個人,和滿面風霜。
我寧願相信崇左沒有死,他還在雪山上,等待下一次重逢。
我踏上了回家的火車,這一路,風塵僕僕。
買票的人很多,排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到我,我拿出身份證,遞到售票員的面前,卻看見了他背後一閃而過的影子。
我眯着眼睛,耳畔傳來催促聲:“二百八十八。”
“哦,對不起。”我醒悟過來,在包裡翻找着現金,黑影又是一閃而過,我擡起頭。
“快點啊,還買不買了?”
“就是啊,你不買,我們還等着買呢。”
身後的催促聲此起彼伏的想起來,我付了錢,黑影仍是沒有散去。
售貨員將票遞給我,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嘟囔着:“怎麼頭這麼疼啊。”
然而我卻知道,是黑影聚集在他的頭上,所以他纔會頭疼。
“還不走,等什麼呢?沒看到後面這麼多人在排隊嘛?”售票員突然換了一副兇惡的語氣對着我。
我看着他背後的黑影,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多管閒事了,拿着票打算離開,卻瞥見上面的時間,是明天的。
“怎麼是明天的?”我問到。
“今天的沒有了,你要是不想要,別人還想要呢,不行你就退票。”售票員一點耐心也沒有。
我壓下心底的怒氣,拎着行李往外走去,坐在候車室上,打算在這裡將就一晚。
夜色遲暮,我又看見那個售票員,他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看樣子是打算回家。
事實上,我有些臉盲,對於剛見面的人,是記不住他的臉的,我之所以能分辨出他,是因爲他背上的那團黑氣,黑氣越聚越多,頗有種要將他吞噬的感覺。
我站起身,他朝着我走過來,行色匆匆,擦肩而過的時候,猛的一把撞到了我的肩上。
“對不起。”他輕聲開口,眸光警惕的看向四周,邁步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你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眼裡滿是震驚。
“沒有,快滾。”他惡狠狠的開口,還伸出拳頭在我面前晃了晃。
說罷,掙開我的手便要離開。口中唸唸有詞:“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黑氣似乎毫不懼怕我,盤旋在他的頭上,很是囂張。
我看了眼手中的票,是明晚四點的,時間還來得及,我拎着東西,悄悄的跟在那個售貨員的身後。
他裹着衣服,往火車站外走去。
雪山腳下的小城並不大,所以沒有交通工具,我看着他走到一家便利店,拎着一些東西又走了出來。
往一個老舊的小區裡走去,小區破敗不堪,他提着東西上了一棟樓。
我邁步跟了上去,樓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拿出手機,照亮了手電筒,小心的看着腳下。
暗處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跟着,一團黑影衝了出來,我警惕的拿着手機照向四周,什麼也沒有,只有手機屏幕發出的點點熒光。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小心的上樓,腳下一陣異動,我照過去,發現是一隻肥碩的老鼠,老鼠一見到光亮,立馬逃竄進暗處了。
我鬆了口氣,想必剛剛到動靜,也是這隻老鼠發出來的。
我擡頭,打算上樓,赫然有一張臉映入眼簾,微弱的光亮打在臉上,顯得無比詭異。
我毫無防備,被這張臉嚇了一跳,腳下一軟,直直的摔下了樓梯。
我摔得生疼,剛打算爬起來,他又朝着我走過來,陰側側的開口:“你跟着我做什麼?”
“我…”話還未說完,他又直直的朝着我跌下來,正跌在我的身旁。
“哎。”我推搡了他一下,沒有反應。
艱難的將他扶起,1從他手中掉下一樣東西,我撿起,是一把鑰匙。
鑰匙上還寫着門牌號,三樓四號。
我看了看自己深處的樓層,已經是二樓了,將他擡起來,往三樓走去。
鑰匙扣進門鎖,輕鬆的便打開了門,推開門,迎面一陣陰風吹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將人放在地上,我打量起面前的房子,空間不算大,屋裡擺放的東西也不多,只有一張牀,一個電視劇。
視線落在一個紅布蓋着的東西上,東西隱隱透着幾分詭異,我鬼使神差的走上前,一把掀開紅布,看清底下的東西,是一個靈牌!
底下還有一張錄取通知書,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
我打開錄取通知書,發現裡面的人,並不是那個售票員的樣子。
我正出神,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喘息。
我回過頭,售票員揉着腦袋,有些艱難的坐了起來。
“謝謝。”他說的有些不情不願。
我搖搖頭,他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似乎是想要喝水,手指卻微顫着,水杯應聲落在的地上,霎時便摔成了碎片。
“嘶。”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輕吟,有一道碎玻璃渣,刺入了他的腳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