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寒

聽這個答案怎麼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可他說得好有道理!

譚鳴鵲只得起身一拱手:“學生明白了。”

現在她已經知道,對於即將到來的刺殺,沈凌嘉已經有了對抗的把握,也許他的把握是九成甚至是十成,但他畢竟只知道對方會設計一次刺殺,卻不清楚那次刺殺何時到來,以何種方式到來,如果防範不到位,那可就玩脫了。

“殿下,我們去渝州,不論是到那裡還是回來,都路途遙遠,一旦……”

她更不明白的是,沈凌嘉爲什麼一定要以身犯險呢?

“不如,讓其他人代替您出發。”她反正是雙面臥底,對方不一定會害她,她可以陪着那個假扮成沈凌嘉的人一起走。

“不行,我一定要親自去。”沈凌嘉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如果我不在,豈不是說我早就知道他會派人來殺我,而且,我特意設了一個陷阱給他跳?”

“這,這不行嗎?不管怎麼說,那個人是想要害你啊。”

雖然譚鳴鵲還不清楚這個人是誰,不過沈凌嘉是皇子,如果被人刺殺,皇帝會不管嗎?

只要有人想要殺他,沈凌嘉事先防範,又有何妨?

“不行。”沈凌嘉堅定地說,“必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親自受傷,但我必須在隊伍中。”

譚鳴鵲想不明白,她低下頭思索半天,腦子裡面忽然蹦出了一句話。

“莫非,那個試圖謀害你,也是容婆背後指使之人的……也是一位皇子?”譚鳴鵲的腦筋飛速轉動,情急之下,便將心中設想脫口而出,“難道,是您上次提到過的那位齊王?”

沈凌嘉曾經說過,哪怕是齊王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與他作對。

恐怕,是這兩人都想要在皇帝面前做出兄弟友愛的樣子,故此,沈凌嘉才只能親自受傷,也不可以表現出早就知道,故意給齊王挖陷阱的樣子吧?

畢竟皇帝又不是隻有兩個兒子,萬一偷雞不成蝕把米,恐怕有人要漁翁得利了。

譚鳴鵲越想就越是覺得心驚,她擡頭看到沈凌嘉的眼神,連忙將那些沒吐出口的話徹底吞下去,再也不敢說。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如果說出口,就是截然不同的後果了。

“……抱歉,殿下,是我多嘴了。”譚鳴鵲低下頭。

沈凌嘉看了她一會兒,卻並沒有像她擔心的那樣訓斥她。

坦白說,他什麼都沒講,反而讓她更加提心吊膽了,好像心上捆了一根繩子,而繩子的另一頭墜了一個非常重的秤砣。哪怕沈凌嘉罵她了,那根繩子也會斷掉,可他偏偏什麼也沒有說,於是這根繩子就繼續安然地懸着。

“好了。”沈凌嘉忽然走到了門口,“現在已經很晚了。”

譚鳴鵲一直在等他說,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之類的話。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留下那句話,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緊張地坐下來,甚至忘記那是一杯冷茶,直接幹了,可還是覺得渾身戰慄。

是冷嗎?

當然不是,哪怕她抱着十個湯婆子也不可能打消這種酷寒,那種冷,是從內往外散發的。

她並不是生病。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以爲這是生病,但此刻她很清楚,她心中瀰漫的那種冷,名爲恐懼。

她怎麼忘了,那是魏王。

……

第二天,菊娘過來探望她,譚鳴鵲已經洗完澡,換了一件青色長裙,正在繫腰帶。

她還以爲譚鳴鵲仍然躺在牀上,直接推門走進來。

一股冷風殺進去,譚鳴鵲頓時打了個哆嗦。

這件裙子是用幾層綢布縫製在一起製成的,很厚,但畢竟只是裙子。

她趁機看了一眼門外,雪果然停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起牀?大夫不是說過,讓你好好休養?”菊娘疑惑地問道。

譚鳴鵲一邊將腰帶繫緊一邊笑吟吟地回答:“我已經好了。”

“病好了?”菊娘還以爲是自己聽錯。

“是啊。”

譚鳴鵲穿好了衣服,打開衣櫃又拿出一件深色的披風。

菊娘越看越奇怪:“你穿這麼多幹嘛?”

“我要出去啊,畢竟已經痊癒了,也不好繼續躺在牀上,也應該去看看書了。”譚鳴鵲答道。

“現在你打算做個好學生啦?”菊娘笑了笑,還是有點不放心,“不行,我待會兒還是要請一個大夫回來給你看看,光是你自己覺得痊癒了可不一定。”

她跟着譚鳴鵲走出來:“我以前聽說有個老人也是大病一場,自己覺得沒哪裡不舒服了,就沒再請大夫,沒想到夜裡便去世了。”

“大過年的,不要講這個吧?”譚鳴鵲無語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對了,說起過年,你這一身穿得也太素了,回頭我找一些漂亮的衣服給你,你這年紀不用戴釵,但也應該配一塊玉。”菊娘一邊低頭打量她一邊品評,邊說邊搖頭。

譚鳴鵲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她忙問道:“菊娘姐姐,如果我做了繡品,想要拿去賣,送到哪裡去比較好呢?”

“你怎麼無端端要賣東西?”菊娘不解地問道。

“我總不能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白吃白喝。”

“你又不是真的侍女……”

“是啊,所以我更不能白吃白喝白拿了。”譚鳴鵲道,“我想,我的繡品技藝不錯,如果拿去賣,應該也能賣出些好價錢,菊娘姐姐,求你了,我並不想什麼都討要,既然我能做到,還請您接受我的一點點報答。我打算等賺了錢以後,把之前的藥錢結了,這段時間的飯錢也結了,我也只能做到這樣,至於這些衣服,我想……嗯?”

她忽然想到,自己現在也算是給沈凌嘉做事,偏偏他又教她讀書,她是不是還要給束脩呢?

救命之恩,做事報答,好像也算是公平,衣服還是得還,但以她眼光來看,這些衣服肯定不便宜。

“……嗯……還是等我爹來了再說吧。”或者,是等沈凌嘉讓人把她送回家去。

“是有一家繡坊可以收繡品,不過譚姑娘,殿下說過你的花費由我負責,可以不用……”

“菊娘姐姐!”譚鳴鵲走過去,撒了個嬌,“您就告訴我那家繡坊在哪裡吧?”

“那家繡坊在兩條街之外,不遠。”菊娘道。

她心裡想着,之後再去把此事報告給沈凌嘉,由他定奪就好,便不再說什麼了。

“不知道,那家繡坊的繡品是什麼風格的?”

“風格?”菊娘一臉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嗯……大概就是說,平常是繡什麼樣的東西?”

“還有什麼東西,不就是些花花草草的。”菊娘對這個不擅長,瞭解也不深。

“唉……”譚鳴鵲嘆息一聲,光知道這一點,有什麼用呢?

她想了想,不禁放低聲音:“菊娘姐姐,您能不能告訴我那家繡坊的具體位置?”

“啊?”菊娘也想了想,擡頭一臉不悅,“你又要去做什麼?”

這段時間,譚鳴鵲做的各種超越她想象的事情已經太多了,想要賣繡品姑且可以說是有骨氣,在這麼危險又剛病癒的情況下還想要出門?忘記風柳樓正在追殺她嗎?——這是在冒險!

“不行,我不能讓你去。”菊娘搖搖頭,直接拒絕了。

“菊娘姐姐!您就通融通融吧!”譚鳴鵲懇求道。

“不行。”菊娘絕不改口。

但譚鳴鵲一直懇求,還是讓她有些鬆動:“你去問殿下,如果他同意,我不攔着。”

“好。”譚鳴鵲一口答應,但很快想到自己昨天才在沈凌嘉面前說了不應該說的話,今天再去,竟然是直接懇請?也許他不會答應。

不過,風柳樓所謂的追殺,她與沈凌嘉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呀!

只希望他別在意一隻小螞蟻的妄言吧。

譚鳴鵲嘆了口氣,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菊娘踏着慢慢的步子跟着她一起走,她長得比譚鳴鵲高得多,一步抵譚鳴鵲兩步,稍微走快點就能把譚鳴鵲甩開,但她們目的地是相同的,自然不必特意分開走。菊娘平時都在書房外守着,因爲沈凌嘉也在書房裡,她既是沈凌嘉的手下也是魏王府的管家,自然是魏王在哪裡她在哪裡,只有沈凌嘉驅策她做其他事情的時候,她纔會走開一會兒。

譚鳴鵲走在前面,一轉彎就進了書房所在的院子。

她上次過來的時候一路小跑,什麼也沒看清,更之前來的時候還沒入冬,今天一看,要從院子門口到書房的一片竹林上,撒了滿地白,雪厚厚一層,綠色竹成了白色竹。

“昨天晚上一直在下雪嗎?下了這麼厚一層?”譚鳴鵲一邊走一邊問。

“是啊,成日裡都這麼下,前一日,白天也下雪了,可惜你沒看見。”

日光下的雪花飄落之景想必與夜裡的雪景大不相同吧,譚鳴鵲深覺可惜。

她走到門口,輕輕拍了拍門,喊道:“殿下,是我。”

“昔寒,進來……”裡面傳出沈凌嘉的聲音,他頓了頓,忽然又改口道,“你先等等,讓菊娘帶你去泡茶,三杯。”

隔着門說完,再無聲音。

譚鳴鵲靜靜聽了一下,裡面並不止一個人的呼吸聲。

她轉頭一看,菊孃的臉色有些發白,不過很快低下頭,讓譚鳴鵲幾乎覺得剛纔看到的是自己的幻覺。

水景圖痛快的自白殺蒼蠅新虞王主事說謊卷殘雲噩夢面見天顏陳情喜歡就是喜歡偏心意外連連休養新課程失望痛快的自白劫與劫九死之局阮星弘孝羞憤妄匪冤家路窄渝州事了主事死不瞑目面見天顏冷眼太妃心計覃公公昔寒步步高昇孫大夫挖一個大坑風月事示衆長壽麪潛入宗正寺諾言大逆不道新虞王新課程憔悴損暗涌小太醫急轉直下殺蒼蠅遲來的信無心之棋說謊急轉直下噩夢能耐人秦家絕色□□葉管事的消息新虞王潛入宗正寺畫像記憶孫大夫澆花小太醫碎嘴參過敏食爲先戒嚴無處可去連環計(上)清君側揭露繡娘長壽麪渝州事變再逃民間雜聞錄初一明理失望食爲先落英冷眼雪色皮若要人不知獨戰小醋罈子雪色皮稟君砍柴參絲露陳情小節眼線、弓兵與執信人喧譁另楚寒巫卷殘雲鵲有詩焉醒悟
水景圖痛快的自白殺蒼蠅新虞王主事說謊卷殘雲噩夢面見天顏陳情喜歡就是喜歡偏心意外連連休養新課程失望痛快的自白劫與劫九死之局阮星弘孝羞憤妄匪冤家路窄渝州事了主事死不瞑目面見天顏冷眼太妃心計覃公公昔寒步步高昇孫大夫挖一個大坑風月事示衆長壽麪潛入宗正寺諾言大逆不道新虞王新課程憔悴損暗涌小太醫急轉直下殺蒼蠅遲來的信無心之棋說謊急轉直下噩夢能耐人秦家絕色□□葉管事的消息新虞王潛入宗正寺畫像記憶孫大夫澆花小太醫碎嘴參過敏食爲先戒嚴無處可去連環計(上)清君側揭露繡娘長壽麪渝州事變再逃民間雜聞錄初一明理失望食爲先落英冷眼雪色皮若要人不知獨戰小醋罈子雪色皮稟君砍柴參絲露陳情小節眼線、弓兵與執信人喧譁另楚寒巫卷殘雲鵲有詩焉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