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然

譚鳴鵲的語氣自然而然,彷彿爲此心虛的他纔是那個不正常的。

“她畢竟是我母妃,我沒法對她做什麼。”沈凌嘉苦惱地看着譚鳴鵲,“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但很對不起你。”

明明是她受傷,甚至差點死去,但他卻……

“你的苦惱,我很明白。”譚鳴鵲低頭回憶了一會兒,彷彿回到去年那個時候,“那時,當我發現我生病是因爲家人給我下毒,我的心情和你一樣矛盾。他做錯了事,但他同樣是我的父親,是他養大了我,他也曾對我很好……我沒法報復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所以我選擇留在京城,不再見他。也許有一天我能想通,也許有一天你也能。”

“那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

“你的父親是傷害你,而我的母妃卻……”也是傷害你。

如果德太妃對沈凌嘉出手,或許他的心裡好過些,但她沒有這種動機,她是以“爲了他”的名義去傷害她,這不是他能否想通的問題,受傷害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你不要糾結於此了。”譚鳴鵲說,“我生氣,但我也可以不在乎,如果這會讓你覺得難過,那我就可以放下這件事。現在我只有你了,我沒法看到你傷心。”

譚鳴鵲說完,自己都覺得她說的話實在太肉麻。

她打了個哆嗦:“算了,你還是忘了我剛纔說的……”

沈凌嘉猛然抱住她,打斷了她的話。

他說:“我也只有你了……”

沈凌嘉有時不是很瞭解他的母妃,有時卻又非常瞭解。

昨天的爭執幾乎就是恩斷義絕,她不會原諒他的反抗。

說來可笑,即使德太妃做了這麼多傷害他人的事,在她看來,依舊是她不應該原諒他。

不過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時,他真的明瞭曾經譚鳴鵲的絕望。

這世上,就只剩下一個人需要我——也正是我需要的那個人了。

沈凌嘉把腦袋深深地埋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

譚鳴鵲嘆了口氣,她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肩膀,將他摟得更緊:“我會好好待你的。”

沈凌嘉也順着她的話說:“那你一定要一輩子對我好。”

“一輩子那麼長啊?”

“你想不要我嗎?”沈凌嘉掙脫開她的擁抱,凝望着她,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你又想離開我,留我獨自一人在這座皇宮裡?”

譚鳴鵲失笑:“你說得那麼可憐,這麼說,那我只好在這裡陪你一輩子了。”

沈凌嘉噗嗤一笑:“你要說話算數。”

▪ тt kΛn▪ C ○

“是你要說話算數。”

“好。”

“我……”譚鳴鵲還想說什麼,但看一眼沉默的沈凌嘉,還是搖搖頭,算了。

她慢慢地靠在他懷裡,她從未試過如此安靜而長久的擁抱。

他抱得那樣緊,彷彿失而復得一般,她靠在他懷裡想,他的模樣,似乎還有心事。

但誰的心中沒有一丁點難以啓齒的秘密呢?

沒有什麼完全透明的人,她願意等到他願意說的那一天。

曾經的一切都像是夢一樣,傷害與疼痛她都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這一瞬的溫馨。

譚鳴鵲滿足地蹭了蹭他的衣領——呃。

關於痛,她還是有點記憶的。

……

譚鳴鵲的傷口重新裂開,雖然沒有剛受傷時血流如注那麼可怕,但也從細密的白色綢布中滲出血絲,她動都不敢動,沈凌嘉比她更慌張,立刻叫景見去太醫院抓太醫。

涵明院中兵荒馬亂之際,李院長沉穩地步入,提着他的藥箱,給諸位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李院長久經沙場,早看出沈凌嘉着緊譚鳴鵲,壓根沒想回太醫院休息。他一邊叫人熬藥,一邊回太醫院去拿新的藥材,然後馬上趕回來,正好趕上給譚鳴鵲治療,一點沒耽誤。

“你受了傷,就不要拿傷口去蹭……你蹭哪了蹭這麼狠?”李院長慈眉善目,嘴卻也真的毒。

譚鳴鵲一句不敢還口,沈凌嘉作爲從犯,也很心虛,不敢替譚鳴鵲說話。

“對對對,你要小心些,聽醫囑,李院長說了你就照做。”沈凌嘉嘮嘮叨叨落井下石。

譚鳴鵲瞪了他一眼,看向李院長的時候什麼氣焰都被澆熄了,十分孱弱地說了一聲:“是。”

“好好養傷,我去看看藥煎好沒。”李院長搖搖頭,帶着複雜的表情離去。

“他們一定在笑我。”譚鳴鵲開始胡思亂想。

“誰敢?”沈凌嘉兇巴巴地說,“你指一個,我立刻幫你罰她。”

譚鳴鵲擺擺手:“算了吧,你這不叫替我立威,叫替我惹仇家。”

她決定自己搞定,但沈凌嘉堅決不允。

沈凌嘉強調,在她的傷養好之前,絕對不能再出亂子了。

於是譚鳴鵲過了好多天的悶日子,每日就是躺在牀上,偶爾被沈凌嘉攙扶着在院子裡走走。

她很少遇見旁人。

最重要的是,她再也沒有聽說過淑妃和德太妃的消息。

是某一天夜裡,她半夢半醒的時候,似乎聽見兩個守夜的小宮女在聊天,她們年紀輕,不像年長的宮女那樣能管住嘴。她們以爲譚鳴鵲睡着了,便談起了冰輪宮,據說有一天夜裡,冰輪宮走水,淑妃不知所蹤,皇帝卻不曾責問淑妃下落,此事成了宮裡一樁懸案,叫對怪力亂神最好奇的小小子小姑娘們聊了好久。

翌日,沈凌嘉再來的時候,譚鳴鵲便問起此事。

“秦兼月?”沈凌嘉語氣曖昧,“她再也不可能讓你心煩了。”

譚鳴鵲點點頭,不再追問。

“她們怎麼還說起秦家?秦兼月爲惡,是她自己的事,若你追究到秦家身上,其他大人不會坐視不理吧?”譚鳴鵲擔心地問。

她真擔心沈凌嘉做了不理智的事。

“我懲處秦家,自然是因爲他們應該被懲處。光靠秦兼月一事,是不可能動搖秦家的,可你想想,才入宮幾天秦兼月便露出本性,能夠養出這樣的女兒,秦家又怎麼會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沈凌嘉笑道。

譚鳴鵲仍只是點點頭,她只消知道沈凌嘉自己有分寸便放心了。

“你還記得上次答應我的事嗎?”

“……哪件?”

“你真忘了?”沈凌嘉震驚的表情居然有點委屈。

譚鳴鵲噗嗤一笑:“短時間內,我答應你的好像只有一件事。”

她狀若平靜,兩頰還是不由得染上一絲緋紅。

“那我現在再問你一次……”沈凌嘉道,“你願不願意與我成親?讓我成爲你的丈夫,讓你成爲我的妻子?”

“你說話太繞口了。”解開心結後,譚鳴鵲最大的毛病就是再也管不住嘴。

她想了想,有些擔憂地問:“可這種事,不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雖然她心中對譚父仍有芥蒂,卻依舊不免爲世俗規條所束。

“是你我成親,不是他們。我想娶你,是因爲我喜歡你,那……你呢?”沈凌嘉緊張地問。

即使兩情相悅,到得此時,他依舊十分緊張。

在等待戀慕之人迴應時,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帝王,都免不了有一絲忐忑。

譚鳴鵲的臉頰紅彤彤的,她羞澀地點點頭道:“我也心悅你,可是……”

可是?

在這種關鍵時候蹦出“可是”兩個字通常並不是什麼好兆頭,沈凌嘉的心頓時揪起來了。

“可是什麼?”他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譚鳴鵲道:“那天我是答應了你,可是……可是後來李太醫告訴我,現在我還不能跟你成親。”

“爲什麼?”

“他說我年紀太小。”

“啊?”沈凌嘉一瞬間懵住,他完全理不清這其中的邏輯,“可你不是早就及笄了嗎?”

“但李太醫是那樣說的。”譚鳴鵲道。

她得到李院長的治療後,對他的高明醫術十分服氣,因此當李院長建議她推遲成親時,她毫不猶豫地答應照辦,即便要違逆沈凌嘉的意願也在所不惜。

沈凌嘉又頭疼又生氣,他追問她好幾句她也只回答一句——反正李院長是這樣說的。

“李院長……李院長……”坑人坑到了他身上是吧?

沈凌嘉仔細回憶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讓他非得拿這種事來報復。

“不行,我非得找他說道說道。”沈凌嘉風一樣地離開了。

他前往太醫院,找李院長去理論,可沒多久,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譚鳴鵲無知無覺,見他回來只覺得高興:“你們這麼快就說完了嗎?”

“嗯……嗯。”沈凌嘉迴避了她的眼神。

譚鳴鵲敏銳地察覺到。

她問:“你們談了什麼?”

“我們成親的事。”

“他是不是說,我應該晚一點成親?”譚鳴鵲問。

“對,他是那麼說了……但是……”

“但是?”

這下疑問的一方成了譚鳴鵲:“但是什麼?”

沈凌嘉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譚鳴鵲有些生氣:“你這是又有事情在瞞着我嗎?”

“我……”沈凌嘉苦惱地看着她,他終於看着她的臉了,但也就是鼻子,嘴脣這種部位,他還是沒法面對她的眼睛。更糟糕的是,當他看久了她的嘴脣,他原本就像是火燒一樣的臉頰,就燒得更加紅豔,簡直像是生了急病。

食爲先意外急轉直下□□冤家路窄醒悟休養渾水秦將軍殺蒼蠅螳螂捕蟬新虞王入渝州菊孃的苦惱再逃偏心宿醉渾水失望橫生枝節風花雪月蠶殼針弘孝哭唧唧逃生柳姓憔悴損畫神無邏輯的犧牲朽木難雕閻羅信任談醒悟真相大白解心結不嫁也罷勵王有心算無心醒悟若要人不知言出必踐痛快的自白逃生主事欲拼秦將軍小醋罈子南族金蠶蠱怪事不嫁也罷連環計(上)哭唧唧殺蒼蠅渝州事變落英連環計(下)獨戰諾言冤家路窄真相大白步步高昇連環計(上)潛入宗正寺一首歪詩景唐第一百三十章齊王登場意外夭折之君無邏輯的犧牲螳螂捕蟬初雪繡蟒眼誤會我喜歡你客人哭唧唧我想見你釋然新虞王澆花林丞相諾言劫與劫言出必踐來遲的人魏王步步高昇小節渝州事了喜歡就是喜歡我有一個夢孫大夫繡虎眼禮物渝州事變隔牆有耳明理繡娘
食爲先意外急轉直下□□冤家路窄醒悟休養渾水秦將軍殺蒼蠅螳螂捕蟬新虞王入渝州菊孃的苦惱再逃偏心宿醉渾水失望橫生枝節風花雪月蠶殼針弘孝哭唧唧逃生柳姓憔悴損畫神無邏輯的犧牲朽木難雕閻羅信任談醒悟真相大白解心結不嫁也罷勵王有心算無心醒悟若要人不知言出必踐痛快的自白逃生主事欲拼秦將軍小醋罈子南族金蠶蠱怪事不嫁也罷連環計(上)哭唧唧殺蒼蠅渝州事變落英連環計(下)獨戰諾言冤家路窄真相大白步步高昇連環計(上)潛入宗正寺一首歪詩景唐第一百三十章齊王登場意外夭折之君無邏輯的犧牲螳螂捕蟬初雪繡蟒眼誤會我喜歡你客人哭唧唧我想見你釋然新虞王澆花林丞相諾言劫與劫言出必踐來遲的人魏王步步高昇小節渝州事了喜歡就是喜歡我有一個夢孫大夫繡虎眼禮物渝州事變隔牆有耳明理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