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節

“暈了嗎?”

“嗯。”死人臉漫不經心地倒退一步,譚鳴鵲方纔命令他裝暈,再把這人打暈,他只做自己收到命令該做的事情,其餘的話,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譚鳴鵲也翻了個白眼,死人臉動手這麼迅速,她覺得,是值得好好誇獎的。

誰知道,還沒開口,先吃一癟。

他看起來倒一點也不滿意。

亦或者,可以說不在乎。

“隨你的便,到時候,是誇讚你還是獎勵你,都是你們隊長的事情……景唐!”譚鳴鵲也不敢動那個趴着沒動靜的女人,只仰頭喊了一聲。

下一刻,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正是本該離開的景唐。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譚鳴鵲一眼,他與什麼都不在乎,只知道遵守命令的死人臉不同,他明白剛纔譚鳴鵲與容婆說的那些話代表了什麼。

景唐走向容婆,忽然在她面前駐步,道:“我不會說的。”

“那都是小節。”譚鳴鵲並不在意。

就算說出去,齊王的人曾經與她有接觸,又怎麼樣?

沈凌嘉信重她至此,她無所畏懼,也不必畏懼。

也許在景唐這樣的人看來,她有機會背叛過,便是一個危險的人。

可是,面對她這種危險的人,沈凌嘉暈倒前,卻立刻將他的安危託付於她,甚至,給予她主事的權力,這不是無奈之舉。如果真是無奈之舉,他不會說那三個字。

“小節?”景唐是一個多心的人,仔細將這兩個字咀嚼幾遍,倏忽一笑,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譚鳴鵲纔不管她想明白了什麼,問死人臉:“之前她那一針,你躲過去了吧?雖然她說那只是麻藥,可我覺得,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很難保證是真的。”

她根本不相信容婆說一定會有後路來救她。

雖然容婆說得話很有道理,可譚鳴鵲不相信齊王肯費那工夫,她估計,到時候估計也就是給自己來一針,不過,那針蘸的可不一定是麻藥了。

“嗯。”死人臉惜字如金,摸了摸脖子,仍然只是輕輕點頭。

景唐道:“你放心,他雖然寡言,卻也是惜命的。”

“其他人呢?”譚鳴鵲問。

其餘暗衛還來不及叮囑,但等他們回過頭,說不定就能察覺到不對勁了。

不過,過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她也免不了擔心外面出了岔子。

“交給我就是,解釋的事情,也由我來,讓你去說,他們免不了遷怒你。”景唐說。

譚鳴鵲忍不住一笑:“沒想到你還是個挺能替人着想的。”

別看景唐長得很兇狠,但這些細節,卻全考慮到,甚至連她的心情,也考慮了。

景唐倒是不肯居功,道:“這只是我職責所在,您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不用這樣說,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跟你們比起來,還遠遠不如呢。”譚鳴鵲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笑了,“我們還要這樣相互吹捧多久?”

景唐也笑,對死人臉招招手:“過來,帶她走。”

他指的是暈厥過去的容婆。

“你們千萬小心,如果我沒猜錯,她算是個重要人物,也有些……嗯……”譚鳴鵲難以形容,輕輕戳了戳自己的腦子。

景唐點點頭:“我知道。”

“你先送她去看守起來,別讓她甦醒,也不用問她,等我過去再說。”他囑咐着死人臉,說得十分細緻,“在附近找一個房間,要清靜的,不能距這裡太遠免得擾亂了殿下的清靜,也別關得太遠,到時候我們兩方都要顧全,遠了,就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說得也過於細緻了。

死人臉跟隨景唐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這些規矩?

譚鳴鵲心下了然,這話不是對死人臉說的,其實就是對她解釋的。

她忙擺擺手,道:“好了,別說了,不用耽擱,先趁着接應她的人沒反應過來,趕緊把她送走,對了,她是從湖裡來的,你們再去看看,說不定,接應她的人,根本沒走。”

“好,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湖邊駐紮,免得再有人從這裡進來。”景唐看了一眼通向湖的窗戶,回頭來仔細叮嚀譚鳴鵲,“其他事,您都別再管,最重要的是照顧殿下,孫大夫說,最早今晚,最遲明天,殿下一定會甦醒,如果沒有,那您一定要快點通知我,讓我去將孫大夫請來。”

“這些我都知道,你們先去處理正事吧。”譚鳴鵲鄭重地答應。

“……好。”景唐認真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出了房間。

死人臉扛着容婆,跟在他身後跑得飛快。

“砰。”

門關了。

譚鳴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她聽見聲音漸漸變小,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從發現那張紙條到現在,她一直繃着根弦,如今……

總算能安心了。

她慢慢地走回到牀邊,拖着那個矮凳坐下來,猛然往前一撲,倒在牀邊,只覺得整顆心都憔悴不已。

腦子也疼,筋骨也疼,繃緊之後猛然放鬆下來,只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這肯定是錯覺。——即使這樣想,也無法將那些不愉的感覺壓下去。

她趴在牀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等她發覺屋子裡的光芒黯淡才意識到,天黑了,她隔着朦朧的窗紗向窗外看去,只依稀看得到一個光點,那應該是爬升來到夜幕中的月亮。

到夜裡了。

譚鳴鵲沒一回過神,下意識的工作就是看向沈凌嘉,他也仍舊閉着眼睛,從未教她有過驚喜。

不久,有人敲門。

之前被她支着去找孫大夫的清瘦青年,捧着藥碗,站在門外。

其餘幾個暗衛或多或少有點臉色不好,但沒人說什麼怪話,雖然她欺瞞他們一次,但也算是景唐的命令,跟她說難聽話基本就等於說給景唐聽,那可沒人肯出這個頭。

清瘦青年也是,表情平靜沒有一開始那種和煦的感覺,但還是穩穩捧着藥碗,沒做無聊的小動作。

“多謝。”譚鳴鵲也小心翼翼將藥碗捧在手裡,也許是拿過來的路上吹了風,它並沒有那麼燙,又或許他是晾涼了才端進來,總之,省卻了譚鳴鵲不少事。

“無妨。”清瘦青年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如果您還有吩咐,再說吧。”

譚鳴鵲叫住他:“等等。”

“幹嘛?”清瘦青年嘴上不滿意地反問,可還是站住了。

譚鳴鵲轉身將藥碗放下,拘謹地交握着手,走到門邊,低聲道:“方纔的事,雖然是事急從權,我也該對你們說一聲抱歉,無論如何,你們是相信我的話,纔會離開的。”

“可不是相信你的話,我們不過是聽從隊長的命令而已。”大眼睛說。

清瘦青年仍然是憋了半天才開口,開口也只有一個字:“嗯。”

看起來大家彷彿還在計較,但眉間那股鬱氣,早不見了。

譚鳴鵲笑了笑,關上門。

道理歸道理,情理歸情理。

景唐替她圓場,她也不能視之爲理所應當啊。

心情不錯,譚鳴鵲決定現在就趕緊把藥餵了,端着碗來到牀邊,她已經非常習慣沈凌嘉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了。反正,喊也沒用,掐也沒用,看來,除了等待他自己慢慢甦醒,她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這是第二次喂藥,譚鳴鵲輕車熟路,先把沈凌嘉攙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她還是試了試纔敢喂,畢竟,隔着碗的溫度不一定準,也許喝下去還是很燙。就算真能把他燙醒,燙啞了也不行呀。

譚鳴鵲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還是忍不住感嘆他身軀的單薄。

無論往常他表現得有多麼可靠,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人。

偶爾連內心都是。

“喝藥藥,睡覺覺……噗。”譚鳴鵲忍不住唱起一些奇怪的歌謠,都是小時候聽來的。不過,這種歌謠多是用來哄三四歲小孩的,唱出來軟軟糯糯,但也夠幼稚的,用在沈凌嘉身上,怎麼那麼有意思?

她笑着笑着,把藥餵了半碗也還是忍不住笑。

難得沈凌嘉昏過去什麼都不知道,拿這個取笑他一下,也不錯嘛。

可惜等他醒來就不行了,而且,在他昏迷這段時間裡唱的歌,一句也不能讓他知道。

再有趣也只有自己知道,想到此處,譚鳴鵲不免覺得可惜。

她正哼得開心,卻冷不丁聽到一個聲音:“你在唱什麼?”

“咳咳咳……”譚鳴鵲給嚇得嗆着了,半天也不敢說話。

她聽錯了?

“昔寒?”

真是沈凌嘉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很輕,十分虛弱,但確實是從她懷抱中響起的。

譚鳴鵲渾身一顫,差點把剩下半碗藥湯潑出去,但有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是什麼?”

“是孫大夫給您開的藥……”譚鳴鵲默默地想把手撤回來,但沈凌嘉並不放開,她不得不開口提醒,“殿下,既然您醒了,就自己喝吧……”

“嗯。”沈凌嘉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都醒了還能無視那個味道,這也不像是什麼正常的十六歲孩子。

譚鳴鵲爲自己之前竟有一瞬的憐愛感到羞愧。

連擊橫生枝節暗涌哭唧唧驚喜德太妃秦家謀劃急轉直下渝州事了揭露淑妃不知失聰客人今次未晚示衆劫與劫冤家路窄偏心菊孃的苦惱柳姓風花雪月弘孝痛快的自白痛快的自白遲來的信□□阮星故人心急轉直下喧譁喧譁示衆再入宮妄想葉管事的消息步步高昇七蟲七花膏繡虎眼秦家絕色安惠獨戰我有一個夢入渝州魏王連環計(下)面見天顏無處可去秦家絕色朗月隔牆有耳蠶殼針卷殘雲獨戰我想見你我喜歡你偏心收網刺殺心頭之苦唯一的一個魏王戒嚴長壽麪失眠來遲的人明理獨享者小節渾水噩夢偏心唯一的一個德太妃詢問死不瞑目面見天顏第一百三十章齊王登場林丞相眼線、弓兵與執信人說謊再入宮若要人不知澆花小醋罈子橫生枝節聊不來□□直白的人夭折之君稟君動心否刺殺柳復螢草上課
連擊橫生枝節暗涌哭唧唧驚喜德太妃秦家謀劃急轉直下渝州事了揭露淑妃不知失聰客人今次未晚示衆劫與劫冤家路窄偏心菊孃的苦惱柳姓風花雪月弘孝痛快的自白痛快的自白遲來的信□□阮星故人心急轉直下喧譁喧譁示衆再入宮妄想葉管事的消息步步高昇七蟲七花膏繡虎眼秦家絕色安惠獨戰我有一個夢入渝州魏王連環計(下)面見天顏無處可去秦家絕色朗月隔牆有耳蠶殼針卷殘雲獨戰我想見你我喜歡你偏心收網刺殺心頭之苦唯一的一個魏王戒嚴長壽麪失眠來遲的人明理獨享者小節渾水噩夢偏心唯一的一個德太妃詢問死不瞑目面見天顏第一百三十章齊王登場林丞相眼線、弓兵與執信人說謊再入宮若要人不知澆花小醋罈子橫生枝節聊不來□□直白的人夭折之君稟君動心否刺殺柳復螢草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