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黛黛住院的第二天楊志和楊禮便返回了J城軍中。而我自上次離開病房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雖然我每天都會在她病房門外守着,但她始終不肯見我。直到初六早上我纔再去時,護士小姐才告訴我石黛黛昨天晚上已經出院了。
我駕着車四處遊蕩,最後在左拐彎時和一個闖紅燈的電動車刮擦了。那個電動車婦女很無恥地就地裝死,我總算領教了傳說中的‘碰瓷’。我實在沒有心情理會婦女的無理取鬧,便直說要上交警中隊去處理,調出監控來看。結果婦女開始喊着這痛那痛的,氣得我真想上前踹她幾腳,讓她真正哪裡都痛。
車子在我們後面排成了長龍,附近路口的交警很快趕了過來並指揮我把車子開到路邊,因爲車子雙方都沒有損傷,交警便叫我們自己協商。
我正跟那個婦女犟着,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一看是楊啓。楊啓駕着一輛黑色的寶馬X6停在我們前面一點。那個婦女一見楊啓是我朋友,開得還是寶馬這下更是賴定了坐在地上不起。而我也不知怎麼的硬是倔着不肯賠錢,堅持要去看監控,就連楊啓要替我給錢我也不許。最後楊啓很無奈地對婦女說:“那就去看看監控吧。只要真是碰到你了,我們就賠你上醫院,你哪痛給你冶哪。”
那婦女聽楊啓這麼一說自然答案,因爲我們確實是碰到了,但是她碰的我。楊啓這樣說只是爲了給我和那個婦女各自一個臺階下。我們到了交警中隊,楊啓有一個初中同學在這裡當交警,便很快幫我們把當時的監控找了出來。確實是那個婦女闖了紅燈撞上了我,然後馬上藉機倒地的。連那個調檔的交警看得都忍不住笑了。但婦女還是很不客氣地問我要賠款,並說要不是當時那輛右轉彎的麪包車在車窗口倒菸灰還衝她吹口哨的話,她就能在紅燈前通過道口,還非要交警調回去重放一遍。
交警拗不過她只好又重新放了一遍,雖然畫面跟上次還是一致,但確實有輛麪包車像她說的那樣往外倒菸灰。楊啓靠了一句道:“怎麼還有這種素質的人。”
而我卻因爲這一次的回放隱約認出了那個往外倒菸灰的男子,我忙叫交警把截下圖片並放大。沒錯,這正那天我在KTV門口看到的那個男子的打扮,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耐克毛線帽。楊啓見我查起了這個人心裡也明白了幾分便問:“黛黛的事跟這個人有關?”
“我不敢肯定,但我那天確實在門口看到過這種打扮的人。而且他們也是開了這樣的一輛麪包車。”我的確不敢肯定,因爲阿斌後來反饋回來的信息就是石黛黛去的那個包廂的監控早已經壞掉。而我說的那兩個人他們開着麪包車朝H城西南方向最後出了監控區域,西南方向是農郊,公路有好幾條四通八達沿途村莊也有很多。而查到的那個牌照早就已經報廢過了。魅色畢竟只是父親手下的一個情報組織,不像公安機關那樣可以下令通輯。儘管現在還有人在調查這輛車子的行蹤,但卻沒有有價值的信息。
楊啓馬上付給了婦女兩千塊錢讓她走。婦女一愣一愣,最後喜歡的接過錢出了交警中隊。我讓交警馬上查這輛車,並把牌照號發給了阿斌,問他當時查到的是不是這個牌照。阿斌很快回復我說不是。而交警反饋給我們的信息便是這個牌號登記的確實是跟這個款型一樣的麪包車,但車主是一家廣告公司,並且有過更換車體圖案顏色的記錄。那麼,這一切就說明了這輛車是一輛套牌車。
楊啓馬上拜託他的同學幫我們調開所有的監控查找這輛套牌車。最後總算查到就在五分鐘之前,那輛車子開進了紫金路附近的一家小旅館。楊啓囑咐他的那個同學繼續幫我們監控這輛車子。我和楊啓衝出了交警中隊鑽進我的車裡直朝紫金路開去。
我們到那個小旅館時,果然看到了那輛麪包車。我衝進旅館時把旅館的老闆嚇了一跳,楊啓拉住我後給老闆遞了支香菸笑道:“我有兩個朋友跟我們約在你們這裡見面,他的車子就停在外面,他們往在哪個房間?”
“你是說豆子和麻子吧,在203,你們這麼快就來了呀。”老闆接過香菸笑道。
“嗯,事情急嘛,當然就得快了。謝謝老闆,我們上去了。”楊啓給老闆點上香菸後笑着拉我上樓。
我們來到203房門口時,裡面傳來了一陣**的男聲。我想也沒想一腳把門踢開了,這個畫面是我到現在爲止見過的最無恥最下流也是最痛心的畫面,麪包車裡的那兩個男子正在對着錄像**。而當我看到錄像時,我的心像是被刀剮去了一塊生疼生疼的。畫面上的人是我深愛的石黛黛。她被其中一個男子鉗制着雙手,上衣被拉到胸以上褲子也已褪到膝以下,另一個男子拿着DV拍攝。她張着嘴在哭,在喊,在掙扎,在求救,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照着其中一個的要害一腳踹了過去。楊啓也衝上來抓起另一個一拳掄了過去。那兩人企圖要還手,而我早已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雄獅,我扯掉他的帽子發瘋一樣的抓着他的頭便往牆上去撞,直到牆上出現一片血紅我也不停手。楊啓也放倒了另一個後拉着我說:“你別這樣,會出人命的。”
“我就是要讓他死。”我憤怒地吼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別這樣,黛黛一身的功夫,這兩個人不會是她的對手的,他們背後一定還有人!”楊啓拉開我說道。
我一怔,是呀這兩個人並不經打,普通的人不是石黛黛的對手。我衝到那個被我傷中要害又撞得頭破血流的男子面前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快說!”
那個男子早已被我撞得昏了過去,哪裡還能開口說話。我又衝到另一個面前逼問道:“你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這個沒有昏,但早已經被我剛纔對付另一個的手段嚇得瑟瑟發抖。楊啓一把抓起他對着臉就是一耳光狠道:“快說!不想死就快說。”
“是,是黑哥叫我們做的。我們真的沒對那女的做什麼,我們進來時那女的已經昏過去了。我們只負責錄像,錄完就走了。”我轉頭看到電視機,畫面上石黛黛正好被這個男子推倒在沙發上,我看着她絕望地閉上眼睛,小臉佈滿淚水,嘴巴顫抖着動了動,畫面在這一刻結束了。我的心像是有千萬根鋼針在扎一樣,痛得簡直沒法形容。
我攢着力氣猛地揮出一拳打在這個男人的胸口,我聽到了他骨頭斷裂的聲音也感受到了自己右手整條手臂的一陣麻痹。
楊啓忙鬆開那個男人,扶着我道“你冷靜點,你再這樣真會把他打死的。”
我不理會楊啓,提起那個男人道:“你把你知道的都說清楚。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那個男人看向我有氣無力地說:“我和麻子是臨時收到短信的,我們進到包廂時那個女的已經被人打昏了,我們真的只是按照要求扒下她的褲子和衣服錄像,哪知錄了才一下她就醒了,我跟麻子好不容易纔把她抓住的,後來又錄了一段外面有人敲門我們就走了。”
“是誰給你們發的短信?你刻錄了多少張?母帶在哪裡?有沒有電子件?”我衝着這個人大叫。
“沒有,沒有。短信是黑哥發我們的,我們就刻錄了這一張,母帶還在我這裡。”他擺着手戰戰兢兢地說道。
“說實話!”我又掄起拳頭,才發現自己的整條右臂疼痛不已。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們錄好後便出了城區,等着黑哥來取母帶,但黑哥說爲防止被人盯上,讓我們等幾天再交還母帶,我們就趁這機會刻了這一張盤。我們也不敢亂刻的,要被知道了就會被打死的。真的只刻了這一張,絕對沒有電子件。今早我們收到新的車牌換好了車牌纔來的。”
“你把母帶給我們。”楊啓向豆子伸出手。
那人瑟瑟縮縮的從一個包裡拿出一隻DV機,遞給楊啓。我退出DVD機裡面的光盤,當下將它掰成碎片對着豆子狠道:“你最好沒有騙我,否則我一樣會讓你死的。”
“我真的不敢了。”他哭着求道。
“你把黑哥的電話給我。”我要順着這個人的線索找出這個真兇。
“13黑哥不會接陌生人的電話的。”
“那就把你的手機拿出來。”楊啓不耐煩道。
那人顫抖着捧上自己的手機。我又問:“黑哥住在哪裡?”
“這個我不知道,平常都是有事纔會找我們的。”
“他會來取母帶嗎?”楊啓問道。
“不知道,只說讓我們兩個在這裡等着。”
“你給他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來。”我說道。
“不行”楊啓阻止道,又看了看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衝動,以我現在廢一條胳膊的狀態,如果來兩個人我們就不一定能打得過人家。楊啓又說:“我們拿了東西就走吧。剩下的再慢慢調查,有了這個電話和電話號碼,我們一定能查出黑哥的形蹤。”
我想楊啓說得對,便點頭道:“好。今天就先放過你們。”
我臨走前又擡腿對着那人的下身飛去一腳,他捂着要害便倒在地上直打滾。
我們出門時發現在門口站着呆若木雞的老闆,我走過去拍拍老闆俯身在他耳邊說道:“黑社會尋仇打架,你最好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你就跟他們一樣。”
上了車後,楊啓直朝醫院開去。我握着這個DV機手不住地發抖,這裡面記錄了我最愛的女人受辱的過程。我掄起DV便要砸下去,楊啓一把抓住說:“慕遠你要冷靜,或許這裡面還會有別的線索。”
是呀,我怎麼能完全相信那個人的話呢?我打開了那個DV,但裡面確實只有一段七分多鐘的視頻,也沒有任何照片。我點開那段視頻第一個畫面便是斜躺在沙發上失去意識的石黛黛。然後便有一雙手開始拉她的衣服,扒她的褲子。不到三秒鐘石黛黛便醒來了,然後那人忙去捉她的手,反被石黛黛反擰了起來。接着畫面一陣抖動,再轉回來的時候,石黛黛已被制服了,有人挾住了她的雙手,另一人在給她錄相,我看着畫面裡極力掙扎的石黛黛頓時眼淚便流了出來。畫面裡沒有任何聲音,但我卻聽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歇斯底里的求救。最後石黛黛被人推進了沙發裡,她絕望地閉上了流淚的雙眼,嘴型顫抖。我分辨着她的脣型竟是“江慕遠救我”。
我頓時失聲痛哭起來。我的女人在最危險的時候渴望我的保護,而我卻不在她的身邊。我心痛,後悔,自責,更想以死謝罪。我舉起DV便朝自己的頭砸下來,然而我的內心已痛到頭顱開裂也感覺不到痛了。
楊啓拉過我的胳膊說:“慕遠,你冷靜點,你不能這樣對自己。你傷了胳膊傷了頭還要怎麼爲黛黛報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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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要報仇。不把黑哥和幕後的人找出來我絕不罷休。
我頭部縫了三針,右手臂也韌帶拉傷。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二點多鐘了。楊啓看着我說道:“我沒想到你真的這麼愛黛黛,會爲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我理解黛黛住院期間爲什麼一聽說你在外面就會流眼淚了。爺爺要趕你走,但她卻阻止了。黛黛一定也很愛你,只是發生這種事情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回去再好好勸勸她,我真的覺得你很MAN,比楊志和楊禮都要強。”
我看向楊啓苦笑道:“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就像楊大哥說的那樣,我確實不是個好男人。”
楊啓摟過我的肩說道:“雖然我一直住在H城,但黛黛最粘的還是我。我說你是你就是。走吧,我送你回家。”
在車上楊啓問我要不要報警。
“不行,這事關黛黛的名譽還有石叔叔的仕途。黛黛不會同意的。”我阻止道。我的女人受了這樣的污辱,我還要將這事公諸與衆讓她再難堪難過嗎?“這事我會再查的,三哥謝謝你。”
楊啓一笑道:“謝什麼,黛黛是我的妹妹。她出了事我也很難過。慕遠,去理個髮吧,你這樣禿掉一塊還真是讓人看着不爽。”
我頭上裂開的口子方圓三釐米內都被剃得參差不齊,像狗啃過一樣,縫針處還貼了醫用紗布。我扳下鏡子,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自嘲道:“這樣還真有喜感。”
楊啓輕輕一笑,將車停在了一家美髮中心門口。其實以我這種現狀完全沒有必要再進這麼高檔的美髮中心了,因爲光頭造型隨便哪家理髮店都會做。
我頂着新發型走進家門時,家裡所有人都被我嚇倒了。一向注重形象的江慕遠突然間舍掉了爲自己形象加分的頭髮,這要在平常就是一個足以讓人討論三天三夜的話題;但此刻頭上的傷比我這光頭更具話題性。可除了父親我不願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我不好意思地朝大家一笑,才發現蘇醫生竟然在家做客。
泡泡跑過來想摸我的光頭,喊着讓我抱。我拉過他說道:“舅舅受了傷,抱不動,就讓你摸一下吧。來。”
蘇醫生一聽我受了傷,馬上便關心地問我傷到了哪裡要爲我診治,但我告訴他已經去過醫院了。蘇醫生呵呵一笑,小坐了一會後便回去了。
父親看着我手中的藥和DV機說道:“你跟我上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