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閻君的意思,似乎是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一樣的存在。
從陰間的牢獄,叫什麼忘川的地方逃出來了。
假冒了她的身份,才搞出那麼多的幺蛾子。
凌軒就這麼冷冷的盯着她看,她身子顫抖的厲害,似乎是十分的委屈。淚水無聲的滴落,好像止不住的泉眼一般。
她的魅惑,似乎都不需要自己的主觀意識,無形當中就施展開來。
我竟有些心疼,伸手去給她拭淚。
她茫然擡頭,失聲喊了一聲:“婆婆……”
閻君如此厲害,也看不清我的本相嗎?
我滿腦袋黑線,卻抿着脣不說話,陰間這些紛爭雖然我也有捲入一些。可是我對於這些幾乎是一無所知,自然不會輕易開口。
“她不是你婆婆,她是我的妻子顧星,我來這裡不是問罪你的。主要是想替顧星要紅殮無鹽丸的解藥,要到了我就走。”凌軒對待嬌龍的態度,似乎只剩下了冷酷了,他眼底是那種殘酷到了幾點的陌生。
嬌龍似乎有些害怕了,跪着膝行了幾步,抱住了凌軒的大腿,“凌軒哥哥,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了。”
“我有說不信任你嗎?我只是要你去拿解藥罷了,沒有過多的苛責。”對待嬌龍,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威嚴和漠然,滄冷的目光所看到的地方,似乎都會結上一層冰。
此時此刻的他,就好像九天之上的天神,可望而不可及。
嬌龍咬了咬脣,“我……我這就下令,讓人去拿,如果陰藥司裡有。立刻就能給婆……嫂子服下。”
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紙做的白色令牌,夾在兩指間唸了幾個字的咒語。
“忘川河裡的那個她應該和中山鬼王結盟了,嬌龍,你要多加小心。”凌軒俯下身,單手擡起了嬌龍的下巴,清冷的目光和她對視着。
這個目光深邃無比,彷彿比幽冥潭還要深。
眼底深處有着令人觸及不到的深沉,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讓嬌龍的肩膀猛的一顫,“謝謝……謝謝凌軒哥哥,我會小心的。”
“鳳翼、範無救都是她的人,甚至家仙弟子傑森也是鳳翼的手下。傑森罪孽深重,手底下的冤魂也不少,怎麼也該下十八層地獄,多受點折磨纔對啊,你怎麼就這麼放了他?”凌軒扼住嬌龍下巴的手忽然一緊,眼底是一片的冷酷。
嬌龍小臉煞白,“中山鬼王勢力越來越大,大的沒法控制,陰司有許多的勢力都被它掌控了。是我……沒用,辜負了你一番教導。”
“恩。”凌軒眸中一片冷意,緩緩的鬆開嬌龍纖巧的下巴,回頭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語氣冷的就好像是一塊冰摔在地上一樣,“既然鳳翼是中山鬼王的人,那他在陽間建立的植物園,還有收集的九隻周王鼎都交給我來處理,這個你沒有意見吧?”
他的手託着我的後背,根本沒有回頭看嬌龍。
我坐在椅子上一開始有些尷尬,而後發現他的氣息似乎有些紊亂,讓人心裡面感覺到害怕。
隨着紊亂的氣息變化,更有帶着極深怨氣的鬼氣,正從他的肌理中緩緩的一散出來。
這種感覺若隱若現,不好判斷,似乎又是我緊張的錯覺。
我感覺張開雙臂,輕輕圈住他的身子,用黑乾坤摟着他的後背。在那一刻,我才猛然發現,他每時每刻是頂着多大的壓力在行動。
在他的靈體深處,那些用嬰靈煉化的丹藥並未被吸收,反倒是全都釋放出來。靈體的魂魄內有着跟人體截然不同的經脈,這些經脈大概可以重新編撰出一本醫書。
就在這些古怪的經絡上,掛着無數孩子的屍體。
有些斷指斷臂,有些還在哀怨的爬着。
這……
這也太恐怖!
以他的能力不至於不能吸收這些孩子,鳳翼人家都用的好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忍傷這些孩子,反倒讓這些孩子以他的身子爲樂園,最後自己忍受着極大的痛楚。
“當然沒意見,凌軒哥哥,你幫忙處理。我……我還要感謝你呢,對了,剛纔閻君令裡傳回來消息了,說陰藥司裡面有解藥,你可以放心了。”嬌龍至始至終都沒敢起身,嬌小的身子低身老老實實的跪着,雙手撐在膝蓋上。
看那樣子,似乎是受了什麼極大的委屈。
凌軒的脣咬住了我的後脖頸,但是動作很輕,似乎在極力隱忍着什麼。牙齒齒縫之間陰氣正在逸散出來,他靈體深處的怨氣極重,讓他身上多了一股陰冷又兇猛的獸性。
我吻了一下他深陷的鎖骨,低聲道:“可以的,你可以……”咬下去。
“我不傷你,你是我比命還重要的摯愛,我不可以傷你。”他語氣很輕,冰如落下的雨絲。
緩緩的吻了一下我脖頸,整個人卻極度陰沉的回頭,渾身上下都是變異了一樣的鬼厲之氣,“起身吧,讓旁的鬼物看到了,還以爲我的權勢凌駕在閻君之上。”
“哦……哦……”嬌龍慌忙一片的起身。
剛好外面走進一隻紙人侍女,手裡舉着黑色的托盤,盤中有一隻白色葫蘆。葫蘆只有拇指大小,十分的小巧。
它福了福身,“解藥到了。”
“給……給易夫人送去,就是……就是那個老婆婆。”她柔和如水的目光看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似乎有些敵意,細看卻又是一片嬌柔。
沒看我幾眼,有快速的移開,似乎有意要躲開我的目光。
那紙人侍女好像學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禮儀,十分聽話的福了福身,“是,閻君大人,奴婢這就去辦。”
我纔沒她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腸子,不管在她眼中我是易凌軒的夫人,還是一個醜陋不堪的老太婆。
只要凌軒不在乎我長什麼樣,何至於在乎她口沒遮攔的軟刀子。
“奴婢打擾了,請易夫人吃藥。”那紙人侍女似是膽子極小,將托盤遞來以後,便不敢再擡頭。
這年頭了,還奴婢奴婢的說話。
真是萬惡的封建統治,陽間早就翻天覆地了,陰間卻還保留了這種惡習。
隨手就從托盤中拿了白色的葫蘆,拉開葫蘆塞,朝裡頭看了一眼。裡面有一隻黑色的遊動的怪魚,看着不像是丹藥啊。
我不敢亂吃,看了凌軒一眼,“是條魚,還是活的。”
“這是冥河裡吸陰氣的魚,陰間有很多藥石都是極爲陰毒沒有解藥的。這種魚就被專門來吸走靈體和活人體內那些吃下去的藥物,以及殘留在人身體的陰氣。”凌軒身上逸散出來的陰氣已經非常的重了,卻還是扯出一絲清朗的笑意對着我。
我低聲問他:“這魚在我身體裡吸走陰氣的時候是活的,那……那最後它該怎麼出來,還是就這樣犧牲了。”
“它生命力頑強,一般不是從鼻腔裡出來,就是順着腸道出去。”凌軒身上的陰氣越重,臉色便愈發的蒼白。
眼底也是一片涼意,似乎在極力隱忍着什麼特殊的痛楚。
本來我還有些緊張那條黑色的小魚,會從老子的屁股眼裡出來。看他這般模樣,禁不住有些心疼,我蹙了眉頭。
他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意,將我摟住,小聲道:“如果你是擔心解藥出來的方式,可以提前嗅一點檀香,它就會從鼻腔裡出來。如果……你是爲我而擔心,那麼大可不必,我並無大礙,只要臥牀幾日,再讓你給我採陰補陽刺激,就可以慢慢恢復了。”
採……
陰補陽!
怎麼又是這個。
我臉上滾燙一片,就聽嬌龍冰涼而又可愛的聲音傳入耳中,“凌軒哥哥和嫂子怎麼有這麼多悄悄話要說啊,都不讓嬌龍知道。”
“本來是看你年歲尚小,心地純淨稚嫩,不想讓你聽到少兒不宜的話。不過既然你好奇,讓你知道也無妨,我在和她在說採陰補陽的事,大王,張嘴。”凌軒淡掃了一眼嬌龍,嬌龍似乎嚇了一跳,連忙羞紅了臉,低下頭顱。
她不肯吱聲,似乎對男女之事還是有些羞於啓齒的。
凌軒順勢將我手中的藥瓶拿去,脣對着瓶口飲了一口,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堵上了我的脣。
柔軟的靈舌挑開我的牙齒,卻沒有急着深入。
而是讓一條冰涼的靈活的小傢伙遊入我的口腔中的,等那小東西順着我的喉嚨流下去,才絲毫不遺餘力的在我口中一陣搜刮。
我頓時被吻的七零八落,無力招架。
他卻托住了我綿軟的脊背,冰涼的脣瓣緩緩的離開我的脣,“從現在開始,它就會在你身體裡當清道夫。容顏不會立刻變回來,而是一點點的變化,所以不要太着急。”
“一點點的變化,那心跳和呼吸也是嗎?”我問道。
他點了點頭,起身將我打橫抱起,眉眼中帶着無盡的溫存,“好了,不要在這裡打擾嬌龍了,嬌龍還有很多的政務要處理。”
“好。”我應了一聲,是巴不得立刻離開陰間。
這裡陰森森的,還特別冷,都快要難過死了。
清朝鬼還坐在椅子上研究那個複雜的生死盤,看到凌軒已經跨出殿外了,連忙皺眉問道:“媽的,姓易的,這玩意兒你會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