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微微一紅,看着他輕薄誘人的雙脣,又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說實話,他的脣線美極了,讓人細看之下饞的腮幫子都發酸了。
嘴湊上去,淺嘗輒止的品嚐了一口,有股淡淡的甜味。
他的眸光變得有幾分迷離,似乎是在引誘着我什麼,我的脣小心翼翼仔仔細細的淺吻着。動作笨拙而又呼吸不暢,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
渾身更是筋疲力盡,堅持不下之後急忙想要逃開。
下巴卻被他輕輕的捏住了,他脣邊帶着一絲意猶未盡的笑意,“把我的火氣撩出來了,就想逃?顧大王,哪兒有那麼好的事?”
“是……是你這個混蛋,讓我撩的,不然我才……纔不會。”我小聲的辯解着,蹩腳的隱藏自己貪戀他美色的秘密。
他眸光一威嚴,狠狠的將脣湊上來。
一時間我便沉淪在他無盡的溫柔而又霸道的深吻中,身體裡已經沒有力氣了,只能任由他操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人被吻的迷迷糊糊,七零八落的。
他才輕輕的鬆開我,低聲的說道:“介於剛纔對你的表現很滿意,我可以教你控制龍火裡那個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傢伙的辦法。你只需要……”
後面的聲音很輕,我是用盡了全力才聽清楚。
要我在那團火焰恢復意識之後,下套跟它訂立契約,這個主意雖好。也能徹底幫我解決後患,可是總覺得有幾分損人利己。
“這樣好嗎?總感覺有點不人道,這個契約下去,它可能永世都要受束縛……”我還是有些不忍的。
凌軒將食指豎在脣邊,“小心被它聽見,你戴這珠花能吸收月能。和龍火倒是陰陽交匯,相得益彰,只怕有一天你要強大過我了。”
“啊?我比你強大,這怎麼可能。”我身體上沒有氣力,在他懷裡就跟攤爛泥一樣。
就這樣的我,會有比他強大的時候嗎?
反正我自己是不信的,至於凌軒麼,他偶爾就喜歡信口開河。
這時候,管家和旁邊的女傭交流了幾句,將手中的醫術放在了桌上。
單手放在脣邊,小聲的和凌軒耳語了一番。
凌軒聽到管家所言,溫和的氣勢猛然一收,周身的氣勢變得冰冷異常。
瀲灩的眸光如同罩上了一層烏雲一般陰沉下來,指尖似乎出於一種習慣,在思考的時候輕輕的敲擊着我的大腿。
思索了一陣,氣勢威嚴沉冷的說道:“調動些許兵力,護在江城,還有顧家屯。”
“是,凌軒少爺,我這就去辦。”管家行色匆匆的離去,好像遇到了什麼天大的事情,需要立刻去處理。
顧家屯三個字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我心口就是一緊。
咬脣沉默了幾秒,就按捺不住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紫瑾瑜小盆友……墮入鬼道了呢。”凌軒眯了眯眼睛,脣邊是一絲帶着寒意的笑意。
我徹底被驚到了,“怎麼可能,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去練邪功?”
當初凌軒直接就把瑾瑜,和那耗子丟在了鬼耳座標的附近。
自那以後,瑾瑜就失蹤了。
凌軒一直派人去找,卻找都找不到。
“我也想不通呢,顧大王,瑾瑜是故人託付。我可真不忍心,看他走上絕路。”凌軒蹙了蹙眉頭,卻將臉上的憂色加以掩飾,淡笑的看着我,“中山鬼王也被他救了呢,想必是斷然改投了嬌龍。”
“他會不會……會不會只是假意背叛?”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瑾瑜會跟我站在一個對立面。
雖然我對他,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但早就是生死之交了,在我生命中,永遠都記得。
是他領着我走入靠近陰司的河底,是他同我躺在一口血玉棺材中,跟着棺材鋪裡的人走過了鬼界三十城。
他寧可燃燒自己的生命,也要在陰間給予我,陰間生物最奢侈的溫暖。
這般的他,我實在想不到,更做不到有一天和他爲敵。
凌軒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手指發了一會兒呆,才說道:“顧大王,我也想過。然……墮入鬼道,永不可逆。你在植物園也試過了,除了蜥蜴道人,旁的死不悔悟的道人只有毀滅才能終結一切。”
我的脣一抖,差點條件反射的就說出了實驗室爆炸的事情。
當時凌軒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實驗室爆炸只是意外,也並未研究出任何成果來。這樣輕易的就說出口來問他,難免對她是一種不信任。
在我的心底,是無條件相信他的。
我把所有的話都咽回去了,輕輕點了頭,“他……他是嬌龍的哥哥,幫着嬌龍也無可厚非……”
其實心裡頭叫喊着不要,我根本不想面對這樣的現實。
只希望剛纔管家來說的這個事,從來也沒有發生,更想時間倒退。當時無論如何,也要把瑾瑜拉回來,這樣他就不會有時間倒戈了。
“看來嬌龍是要徹底跟我對着幹呢,放心,你的家人我都找人護着,它們若敢動手……我自有手段對付。”凌軒脣邊獰笑,似乎早就對嬌龍冷酷決絕到了極點。
嬌龍會傷害我的家人嗎?
這一點很難保證,但一旦得逞,就會讓我痛不欲生。
我本不該過問陰間的事物,眼下卻不得不關心,“用什麼手段?”
“當然是她只要有一絲輕舉妄動,我手下所有陰兵即可傾巢而出,覆滅了酆城地府。”凌軒緩緩的往嘴裡塞了眼,將打火機隨手遞給我。
我幫他點火,“那……那不會造殺孽麼。”
“笨大王!”他用小手指的指節敲了一下我的眉心,有些無奈的看着我,“都扯破臉了,還在意什麼殺孽麼?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保護我們的家人,更重要的事。”
心情一下沉重起來,我有些疲憊的將頭埋在凌軒懷中。
我低聲道:“讓我靠一會兒吧。”
實際上,我很脆弱,這種時候只需要一個依靠。
這個人才能慢慢安定下來,變得更加理智,而不是隻知道腦袋一熱衝動行事。
到了晚上,凌軒要去九樓工作。
我白天受到了些許打擊,雖然狀態不是很好。可是一點都不喜歡一個人在宅子裡的感覺,抓着他的衣服袖子就跟進了手術室裡當個實習生。
手術室裡依舊是十分嚴肅安靜的,我給凌軒穿完手術服。
他就給一個掉進了塌陷的地洞裡的人做手術,聽手術室裡的護士解釋,說是那人掉進的洞裡下面是滾燙的熱水。
活活給燙熟了,下了陰間也是煮死鬼。
被活活煮死所遭遇到的痛苦,大概就僅次於被燒死,修復的難度大概跟燒傷也沒什麼不同。
反正那個人都被煮化了,渾身都是一股臭肉的味道。
凌軒帶上手術手套,眸光溫和的,絲毫不嫌棄的開始了緩慢的觸診。手術室的燈光很亮,把這個煮化了的傢伙,整個五官都照出來。
那是比蜥蜴道人還要噁心一百倍的五官,五官都好像是煮熟的豬肉一樣,全都特孃的糊了。
還有煮化了的油膏,從臉上溢出來。
着實是讓人噁心的不能接受,我很不專業的,將星月菩提放在了鼻尖下去嗅。凌軒卻緩緩的給病人塗抹藥膏,注射針劑。
針劑大概要注射二百多次,每次都有特定的位置,彷彿要投入十二萬分的專注。
凌軒一認真起來,我也跟着認真的看。
等到凌軒操作完整個經過,小黑謝必安親手親腳的把它的魂拘走,我才鬆了口氣。上去用專門的汗巾,踮着腳尖,給凌軒的額頭擦汗。
凌軒抓着我的腕子,忽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要這麼貼心,否則,以後手術。我都離不開你了,下面還有一場手術,你去休息吧。”
“我不想休息,我……我想多向你學一點。”我的態度和表情都無比的認真,一點都不像是跟凌軒說着玩。
凌軒明顯是愣了一下,“你……你對靈醫,終於感興趣了?”
“恩呢。”我毫不猶豫的點頭。
也許我顧星做事,就是三分鐘熱度。
但是我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這一行,我可能會用一生去熱愛。
就好像小心翼翼,維護一個生命生老病死的活人醫生一樣,我們靈醫是送魂魄最後一程的存在。
有使命,也很讓人觸動。
旁邊一個剛剛洗完手的靈醫瞥了一眼凌軒,摘下了臉上的口罩,面部表情僵硬的說道:“做您的助理?教授,我認爲,她現在就完全有資格獨當一面。一直做您的助手,大概是一種極度浪費資源的做法。”
“可是我捨不得,讓我嬌妻獨當一面,卻給病人做手術。”凌軒有些鬱悶的說道,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包含了些許的不捨得,“太辛苦了,而且我希望她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呢。”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易夫人的黑乾坤已經升級了。也不知道您是用的什麼辦法。”那個靈醫溫溫吞吞的說着,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沒有焦距的雙瞳卻緊緊的盯着我。
它的眼睛裡,全都是眼白。
眼瞳只剩下一個小小的黑點了,平添了幾分恐怖和寒意。
只不過……
升級?
什麼升級啊!!
難道黑乾坤還和電腦系統一樣,可以隨時隨地的升級麼,不過我好想是有點印象的。記得當初好像也是這位靈醫在手術室裡告訴我,家仙給的黑乾坤,會根據家仙給的多少分量。
以及個人天賦,決定了黑乾坤的能力。
日後要是修行得當,黑乾坤的的能力也會提升。
我鬱悶了一整天,終於遇到了一件差不多的好事,趕忙問道:“那是什麼水平……”
“這個不好說,得問易教授,這個他比較權威。”冷麪靈醫看了一眼凌軒,那雙沒有感情的雙眼中,似乎能讓人感覺到些許的敬畏。
凌軒放下了舉着香菸的手,眸光略有深意。
那靈醫一下就明白了,將頭湊過去傾聽凌軒跟他講的悄悄話。那靈醫臉色駭然,和凌軒交頭接耳了一會兒,才把驚駭的看向了我。
過了一會兒,它讓我跟它到一旁的角落說話,“你用斷魂刀真的將一隻墮入鬼修的道士身上的穢物提出乾淨了?”
“不過……不過也就蜥蜴道人一個,再試其他的就不行了。”我小聲的說着,心裡面知道既然它要在牆角和我聊這件事。
也就是,這樣的事情大概不方便讓其他的靈醫知道。
它蹙眉想了一會兒,說道:“所以,本來看你的等級應該是黑乾坤甲等以上,從未有人企及的等級。不過,如果成功一次,也許……也許只是甲等末吧。”
“恩,我……我要學的還很多,提升等級的事情以後可以慢慢來。”我謙虛的說着,語氣卻十分真誠。
它搖搖頭,“哼,這可不是天賦能決定的,你給的不過是家仙黑乾坤的一個分身而已。唯有真傳的內門弟子,直接傳承了它所有的法力,才能升到甲等上。這是當初你師尊,爲你決定的將來的路。”
“這樣啊……”我微微有些失望,原來我黑乾坤的資質已經達到了盡頭了。
不過也沒什麼好失望的,當初和灰四仙婆婆才只是點頭之交,它老人家就慷慨的給了我黑乾坤。
這樣的善緣,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它嘆息了一聲,“假若能遇到真傳弟子,他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真傳給你。也許能挽回更多的生命呢,只是世間之人皆涼薄……怎麼可能會放棄自己所擁有的力量呢?”
它這話似乎蘊藏着好多的玄機,似乎別有一番用意。
“該不會……傳承了正統的真傳黑乾坤以後,我就能幫其他墮入鬼道的道士……”我話說了一半,就見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我的話被打斷了,它提醒了我一句,“這件事事關重大,別說出去。靈醫當中有許多,都是她的人。”
她的人!
這三個字,在我腦袋瓜子裡,好像炸開一樣的響起。
霎時間就明白了,靈醫裡是有嬌龍的手下啊。
在嬌龍和凌軒沒有撕破臉的情況下,她的手下就只是普通的靈醫,只管治鬼救魂。可是這樣的話被他們聽去,傳到嬌龍耳朵裡,絕非是一件好事。
我點了點頭,“恩,我知道了。”
“易夫人,我陪您去休息,順便保護您。”他虛引了一下,想把我引出手術室,“您到了必須睡覺的時間,下一場手術就不要參加了,不然,真的很容易動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