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劉姨娘素來巧舌如簧,這下子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展紅霓見着晏清潭竟然口出狂言,絲毫不畏懼地抹了展蒼莫的面子,當下在心裡叫好,千絲百媚的眼珠兒轉了轉,就等着看晏清潭怎麼出糗了。
不單單是這樣,爲這場婚事做主的莊主和盧氏,怕是臉上也都不好看。
一時間各人心中所想,又靜了下來。
展玄昕想說點什麼,無奈又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打着圓場,“清潭果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跟我們楓舞山莊打打殺殺畢竟不同,女兒家的名分當屬最重要了。”
盧氏尷尬的點了幾下頭,有些愧疚的看着晏清潭,“都怪我考慮的不很周全,平白委屈了清潭。你放心,既然有了婚約,自當是我楓舞山莊未來的少莊主夫人。”
“是是,紅霓叫聲嫂子也是早晚的事。”擡頭瞥見莊主在看自個,劉姨娘立馬幫襯着說了句話。
晏清潭見一個兩人都在打馬虎眼,明擺着揣着明白裝糊塗。也不好多說什麼,也就不說話,只是那笑已經淡得近乎不見了。
“若是沒有什麼事,爹,娘,那我就先退下了。”
展蒼莫沒繼續這個話題,徑直就站了起來,梨白袍子顯得整個人溫潤如玉。彷彿在他看來接着聽到的話必然很無聊,他對此絲毫不在意。眸子裡縱使滿是不羈的神色,晏清潭卻平白看出了其中無端的沉穩。
絞了絞手裡的帕子,恍若未聞,心裡卻在思忖着這少主必定是個人物,甚至是個十足危險的人物,她還是得小心提防着。
莊主嘆了口氣,算是默許了,那奕奕華芒的身影就翩翩然走了出去。
屋子裡衆人頓時減了壓力,又扯出幾個話題來。不多時簾子一掀,莊主擡頭一看,見商陸幾步跑了進來,面上還是氣喘吁吁的,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商陸向來很有禮節,雖然年少,也沒人看不起他。這時候卻也顧不上行禮,急急道,“莊主,山下梧桐縣說是生了怪病,已經連死了百十個人,沒辦法才求到山莊來了。師傅去別處採藥去了,炎婆婆叫我跟師妹看看去。”
盧氏吃了一驚,死了百十個人可就不是小事了,必然是尋常大夫束手無策的。雖然這麼想着,成天經歷着打打殺殺,她實在不算十分良善的人,可平心而論還是十分中意晏清潭這個知禮的兒媳婦的,自然不想叫她去冒險。
“月老先生不在,炎婆醫術也十分高明,卻讓着你們兩個後生去,當真是十分看得起。”劉姨娘跟盧氏鬥了十幾年,十分清楚她的想法,當先搶着開了口。
晏清潭是盧氏的兒媳婦,跟她又從不親近,更何況從她眉眼裡總是透着幾分說不清的意味,從來不叫人看透,必然不是個簡單的人,她竟隱隱都有些怕她,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盧氏一聽這話瞬時就不高興了,奈何莊主點了頭,又對兩個小輩叮囑一番,好像並不十分擔心。盧氏一想月夜的徒弟總歸不是差的,正好全了個歷練的機會,也就笑着應允了。
晏清潭和商陸沒怎麼耽擱,各自就回去簡單收拾了包裹,縣裡也不乏大夫,藥材應該是夠的,所以帶的東西也相對較少。
馬車就停在外頭等着,車子裡的東西照盧氏吩咐自然也是一應俱全。
可沒料到展玄昕和展紅霓也要跟着去。晏清潭扶着歡期的手上了馬車,有些不解地看着兩個人。
“晏小姐,二小姐和三少爺是奉了莊主的命令出去見識見識的。”展紅霓身邊最討喜的丫鬟墨竹開口解釋道。
看展紅霓一臉的不情願,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盧氏在莊主耳邊說什麼了,畢竟從來沒接過任務沒下過山,當真是需要好好歷練歷練了。再看展玄昕完全相反的表情,八成是自個請命說什麼也要跟着來了。
她大方笑了笑,表示很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