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六節 炮兵準備

要說這個朱*可真是被轉暈了,被金鎖重重摔在地上都沒哼一聲。穿着戲服的劉班長,解開麻袋後唱着戲腔大喊:牛頭,這個孤魂長得咋這麼寒磣,又給人和驢下毒,死有餘辜,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吧!

趙海喊道:那可不中!還是等稟告了閻王老爺,先把他放進油鍋裡炸了,咱哥倆嚐嚐有人味沒有之後,再說吧!

朱*隱約知道自己已被金鎖摔死了,還被牛頭馬面捉到陰曹地府。藉着影影綽綽的星光,他終於見到了戲裡常見的牛頭馬面。當他確認自己要被油鍋煎炸後,這傢伙開始哼哼起來:閻王爺爺饒了俺,俺認罪是俺毒死了金鎖家的毛驢,還賣給他家有毒的豆子。

金龍一拍驚堂木:大膽小鬼,爲何要幹這等壞事?

“金鎖和趙海領着獨立連年前去攻打張家莊,全殲了王旅長的新兵連。王旅長是俺的表弟,就和金家結下了仇。另外,俺是賣粉皮的,原來俺到垛莊做生意很賺錢,但自從他金家的粉房開張後,俺就沒生意了。王旅長和俺一拍即合,一方面派俺來偵察八路根據地的情況,一方面給老金家一些教訓。別讓他們別再和王旅長做對,也影響俺賺錢。”朱*哼哼唧唧坦白道。

金龍氣得忘記了自己的角色,大罵一句:王八犢子你招認毒死俺家的驢了。

朱*後悔地大哭起來:俺上當了,你不是閻王,你是粉房的金老闆?

衆人聽後哈哈大笑,點起一盞油燈,金鎖上前對着朱*啐了一口:禿瓢老兒,知道你小爺的厲害了吧!說吧,你咋將功折罪?還想讓我把你裝進麻袋放在磨上轉嗎?

朱*已經暈得吐開了黃水,一聽還要讓他上磨,馬上求饒:少俠,俺把王旅長的兵力部署圖和地道掘進圖,畫給你們吧!請你們饒了俺!

衆人待朱*清醒些後,拿出紙筆讓他連夜畫出了土頑王連的匪巢——河套莊和胡山一帶的兵力部署圖,並緊急上報泰安特委,爲泰安特委發起第二次討王戰役作出了重大貢獻。

禿瓢朱*由於有立功表現,公安局把他押解到了萊蕪老區進行公開審判。

部隊首長說了,將俘虜朱*的小毛驢和驢車全部賠給金鎖家。朱*毒死金鎖家的小毛驢,還賣給了金家500斤毒豆子。金鎖覺得自己家還是有些不合賬,他覺得500斤豆子的價值大過一輛車架子的價錢。因爲豆子是他們的生意必備品,沒有豆子粉房就要關門。金鎖心裡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朱*畫的王連的兵力部署圖,得到了部隊首長的肯定和讚揚,想想這個他心裡也就平衡了。

這幾天高家峪的鄉親們都在忙活着給部隊籌備軍糧。抗日政府讓百姓每口人交15斤糧食即可。高家峪的鄉親們卻自動把標準提高了一倍,每口人認繳30斤。

這三十斤軍糧對於小袖子這種只有兩口人的家庭確實不多,但是對於金家這樣的大家庭來說,老人孩子15口人要繳納450斤糧食,負擔確實有些沉重。

高族長等長者都勸金鎖爺爺家裡孩子太多,每人繳15斤就行,但是金鎖爺爺覺得自己、金龍和金鎖都是黨員要在村子帶個好頭,就咬咬牙湊了450斤糧食,讓金龍和金貴推着,熱熱鬧鬧地交到了鄉政府。

鄉政府最後一算整個垛莊地區,老百姓交的公糧幾乎翻了一番,遠遠超過了徵糧計劃。後來金龍去縣政府開會時,聽縣長講,整個章丘縣共徵集軍糧19萬公斤,受到了泰山專署通令嘉獎。

這時的八路軍兵強馬壯,戰鬥力越來越強。整個泰安、萊蕪、章丘、淄博等地區的鬼子據點已經被拔得差不多了。膠濟線的控制權也即將要被抗戰軍民奪回手裡。

2014年冬,泰山軍分區發起 “第二次討王(王連)戰役”,戰役的目的就是想進一步消滅王連的有生力量,把文祖、閻家峪、垛莊北部山區的土頑力量清繳乾淨。抗戰根據地將佔領絕大部分的章丘南部山區,形成居高臨下的態勢,待條件成熟後部隊再一鼓足氣衝下章丘北部平原地帶,將章丘全部解放。

八路軍這次戰役的大部分力量還是上次攻打白水泉村的部隊。只不過配合作戰的地方武裝力量越來越多,兵民比例快達到了1比1左右。現在八路軍戰士訓練有素,吃得飽、穿得暖,憋足了一鼓勁要把王連的老巢河套莊一帶清繳乾淨。

這次七個連的正規軍和地方武裝,從文祖以南的三德範村展開攻勢,依舊是炮擊、機槍掃射、部隊吹衝鋒號衝鋒三板斧,但這三板斧下去斧斧致命,三德範的僞軍1箇中隊被10分鐘就打散了,中隊長康健還被我方活捉。

部隊又由南往北衝向文祖,將敵人重駐到文祖一箇中隊的僞軍士兵全部俘虜,只有他們的中隊長徐廣照僥倖逃脫。

兩場勝利後,部隊轉向張家莊村北邊的明清古村朱家峪,虜獲王連兵工廠1所。部隊和民兵們衝進朱家峪後被土頑王連的兵工廠給震了一下,王連的兵工廠已經形成了每天生產10支步槍的能力,快頂上八路軍萊蕪兵工廠的規模了。

三戰三捷後,部隊依據朱*提供的王連兵力部署圖趕赴胡上腳下。此時,王連已將一部分匪兵安排進駐到胡山山頂的廟裡。

金鎖和趙海原來去山中間的一座廟宇裡找過孫祥,知道胡山地形險要、易守難攻,都爲擔任主攻的偵察連捏了一把汗。果不其然,在海拔683米的胡山主峰面前,部隊的攻勢被阻擋了。

胡山巍峨聳立,上面亂石嶙峋,匪兵依靠險要地勢修築了堅固的堡壘。部隊幾輪炮擊並沒有對敵人造成多大的損失。偵察連衝到山頂附近的一處陡坡時,被上面的敵人居高臨下打退下來。部隊一次衝鋒就死傷20多人,幾位戰士被擊中後滾下峭壁犧牲了。上面的敵人看到後得意洋洋,大聲狂嚎:土八路你們再敢上來,來多少就打死你們多少,快退了吧!

敵人還掀起山頂的巨石,朝山下埋伏的戰士們砸下來。沉重的巨石轟隆隆地順坡而下,巨石巨大的衝擊力裹挾起陣陣塵土從山上衝下來,砸死、砸傷我方不少戰士。

部隊首長恨得咬牙切齒,調集山炮兵朝着山頂猛轟了幾炮,才把敵人囂張的氣焰打了下去。匪兵看到我方開始開始炮擊,就匆忙躲進他們修築已久堅固的工事裡。我方步兵再往上衝鋒時,他們就再竄出來對我瘋狂射擊。偵察連連續發動三次攻勢,都被頑敵給擊退下來。

這次戰役,部隊把金鎖爺爺和高族長也都請來了,他們要來執行特殊任務。偵察連犧牲戰士的遺體和傷員不斷地被民兵擔架隊擡下來。首長們看着部隊出現傷亡急紅了眼,氣得直罵娘,但是也沒有好辦法,胡山地形險要,人方便上山的小路只有一條,他們覺得除了硬衝別無他策,戰事陷入僵局。

金鎖爺爺蹲在臨時搭建的指揮部外,吧嗒吧嗒地抽着旱菸袋。首長命令炮兵再發動一陣炮擊後,下命令組建敢死隊就要發起衝鋒。金鎖爺爺拿起菸袋鍋兒,一擡腳朝鞋底一磕,大聲喊道:首長,且慢,俺有個辦法您看中嗎?

林政委舉手示意暫停衝鋒:老金同志,你有何良策?

“咱戰士的命金貴,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我建議用火攻!”金鎖爺爺喊。

林政委恍然大悟,呵呵大笑:你們攻打鬼子垛莊據點時就是用的火攻。好,我贊成你的建議。同志們迅速散開把胡山圍緊了,咱馬上展開火攻!

大部分部隊嘩啦啦撤到山腳下,一部分部隊還迂迴到山的背面,將敵人下山的路都封死了。山頂上的敵人看到我方撤兵,高興得大聲叫罵起來:八路是“熊貨”!不敢打了吧!

中午十分,颳起了北風,戰士們點起山火,胡山上到處都是厚密的野草和灌木,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烈火嗷嗷叫着,翻着滾兒向山頂捲去,整個山頭被烈焰和濃煙完全包圍。

山頂上的敵人沒想到我方還有這麼一招,看見大火襲來一陣哭爹喊娘,紛紛從工事裡竄出來,向山巔的小廟裡躲,但是火也就着了有20來分鐘,熊熊烈焰就以摧枯拉朽之勢把小廟席捲一空,山頂的敵人被全部燒死。

龜縮在胡山以北河套莊裡的王連主力,對胡山頂上的火勢看得非常清楚,匪兵們看見同類被燒成一把把骨灰,都嚇得人心惶惶,面色鐵青。他們知道八路軍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河套莊,他們的末日也不遠了。

大火熄滅後,部隊踏着灰燼爬上山頂,發現小廟裡的敵人已經全部斃命。林政委和部隊首長登上山頂一看,不僅倒吸一口冷氣。首長們發現,山頂上敵人的工事修得異常堅固,戰壕和碉堡相連,散兵坑挖得也是密密麻麻,又佔有居高臨下之利,部隊要是往上硬攻還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犧牲。

下午,讓龜縮在河套村裡負隅頑抗的兩個營的匪兵心驚的炮聲終於響起。八路軍的山炮和迫擊炮已經架到村南頭的小高地上。更讓他們心寒的是曾經信誓旦旦要和他們同生死共患難的旅長王連,已經不知道啥時候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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