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金鎖哥,你幫我去捋豬腸衣吧!每天我都要捋一大盆豬腸衣呢!”春紅又問,翠花多大啊?我哥比你大一歲,我和你同歲呢,咱倆挺有緣呢!
“翠花比我大一歲,我倆從小一塊長大的,翠花可俊了!”金鎖說。
“哦,比我還俊!我可是我們村裡數得着的俊閨女。”春紅不服氣地說。
金鎖被春紅纏着,邊給她講怎樣屠狼的故事,邊和她捋了一上午的豬腸衣。春紅中午吃飯時和爹孃誇獎:我金鎖哥幹活可利索了,捋腸衣的活幹得又快又幹淨。
春紅娘本來就覺得金鎖身板魁偉,人長得端正,身上有股正氣,就笑着說:“是個好小夥子!”
傍晚了,全新和爹才賣完豬肉回來。今天的生意做得不錯,爺倆都笑盈盈地進了門。晚上全新爺爺兌現了諾言,把四個豬蹄全醬了端上桌來,說:“四個孩子每人一個豬蹄子,快啃吧!嚐嚐爺爺的手藝。”
四個孩子也不客氣,直接下手拿起豬蹄子來就啃。金鎖吃完後,深情地說:“謝謝爺爺你們全家熱情招待我倆,我倆還有任務,明早就得早走了,這一去說不定啥時候才能再見面,我和小袖子給各位長輩鞠個躬吧!”說着和小袖子站起來給三位長輩深深地鞠了一躬。
金鎖剛直起腰來,就聽春紅說了句話把大家都震驚了的話:“我要跟着金鎖哥哥去垛莊抗日根據地,去跟着他參加獨立營,我要去參軍!”
春紅娘這下着急了,猛地一拍桌子:有點姑娘樣子嗎?誰允許你去參軍了,你才16歲,人家部隊上能要你這樣的。快滾到你屋裡睡覺去,大人說話你跟着瞎摻和啥!
春紅大概從小沒被娘當着外人罵過,站起身來一捂臉哭着去她的閨房了。全新爹陪着笑說:“就這麼一個丫頭,她又小,全家嬌慣得不得了,讓你們見笑了。”
金鎖說:“我也有個小妹妹,女孩兒被人疼,誰家也這樣.我妹妹也被嬌慣得不像樣,小袖子你說是不是。”
“是啊!金鎖的妹妹就是他的跟屁蟲!他妹妹要是耍起性子來,金鎖都得乖乖聽他妹妹的。”小袖子說完,大家都哈哈大笑。
黎明時分,金鎖和小袖子要出發了,全新全家都早早起牀和他倆送別。全新拿了一把小巧的飛鏢送給金鎖:兄弟,這是我用一把作廢的剔骨刀磨成的一把飛鏢,你帶在身上防身吧。
金鎖笑着收下:“全新哥等局勢穩定了,歡迎你到垛莊找我,我領你遊山觀水。我們那裡山清水秀,風景很好,請你記得一定要去我家做客。”
金鎖和小袖子向三位長輩作揖告別。春紅昨晚看來哭的時間不短,把一雙水汪汪大大眼睛哭得都腫了起來,哀怨地看着金鎖。
金鎖笑着和春紅說:“妹子,你年齡還小,等你十八歲,再去參軍也來得及,到時候我就已經是老戰士了,歡迎你去部隊找哥哥,到時候哥哥請你吃南山裡的烤全羊。”
“金鎖哥你下一站要去哪裡?”春紅輕輕地問。
“我們下一步要奔着白雲湖去,那裡是去黃河的必經之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謝謝各位,請你們回吧。”金鎖說。
經過在全新家一天的修養,倆少年肚子裡有了底貨,又睡了兩個晚上的好覺,都覺得身上神清氣爽,覺得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倆人快步前行,穿越了幾個鄉村後,覺得前面空氣越來越溼潤,柳樹和楊樹也越來越多,金鎖知道傳說中的白雲湖快到了。
在抗戰小學讀書時,金鎖前面提到的啓英叔叔給他們講過章丘縣自古就有“章丘八大景”之說,分別是:
高聳危山聖井澄,繡江春漲流水聲。
百脈寒泉珍珠滾,黌堂夜雪粉妝城。
錦川煙雨時時潤,龍洞薰風日日清。
ωωω¸ тт kán¸ ¢ Ο 白雲棹罷歸來晚,臥看東嶺曉月明。
其中最後一句“白雲棹罷歸來晚”,說的就是白雲湖的秀美景色。漸漸的,白雲湖近了,只見一大片湖水映入兩人的眼簾,此時正是7月份白雲湖紅蓮盛開的季節。千畝以上的蓮花相約盛開,荷香撲鼻,滿眼的綠色和紅色、粉色醉了金鎖和小袖子的心。“荷香夏送一湖水,柳霧春籠十里堤”,金鎖記得老師講過,著名婉約派女詞人李清照在遊覽白雲湖之後,欣然命筆留下了這句著名詩句。
迎着烈日,倆少年在湖畔匆匆趕路。金鎖上前摘下兩片碩大的荷葉過來,像雨傘一樣罩在頭上,身上覺得一陣清涼。金鎖又摘了一朵紅蓮在手說:“可惜了,要是翠花在身邊看到這麼美豔的蓮花該有多好,我會採上一大籮筐最漂亮的蓮花送給她。”
小袖子嘿嘿一笑:還有你的春紅妹子呢!看來你得采兩籮筐蓮花了,還得數量、大小、新鮮程度都均分好了,要不翠花和春紅還不得打起來啊!
“滾一邊去,就知道整這些沒用的。咱和人家全新是生死之交,你怎麼老是拿人家妹妹說笑。”金鎖回敬小袖子。
“金鎖,說實話,我看着春紅是真心喜歡你,我覺得她有一天得跑到你家裡去找你。我看她對你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要是那樣你咋和人家翠花解釋呢!”小袖子嚴肅地和金鎖說。
金鎖一擺手,示意小袖子前面有情況,只聽前面傳來了一陣陣叫罵聲和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金鎖和小袖子慌忙隱藏到旁邊的一片柳樹林裡。只見一個挎着盒子炮的僞軍,押着兩個人走了過來。金鎖定睛一看,只見被押送的兩位均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灰色的八路軍常穿的褲子,光着腳丫一步步痛苦地向他們走來。
快走到金鎖的藏身之處了,金鎖仔細再看,唉吆娘啊!只見兩位被俘的八路軍戰士赤裸的肩膀流着鮮血,被一根粗粗的鐵絲穿透後,穿在了一起。隨着被俘戰士的走動,鐵絲穿過的地方隨時都有鮮血淌下來。兩位戰士疼極了,緊咬着牙,一步一呻吟地慢慢走着。後面押送俘虜的僞軍,長得就像頭胖豬一樣,驕橫地邁着四方步,邊走邊罵,嫌兩位戰士走得慢。罵煩了,就擡起腳朝後面一位戰士的腿上猛踢一腳,戰士隨着身體晃動,鐵絲可是穿過骨肉的,在血肉裡面一動,兩位戰士一起慘叫起來。
金鎖輕聲和小袖子說:“你從樹林裡穿過去,沿着他們三個過來的路看看那邊還有敵人嗎?要是沒有咱想辦法救了這兩位戰士吧!咱平時手上紮根刺都疼得要命,你說這被鐵絲穿透的滋味咋能忍受呢!”
小袖子彎腰藏在一排粗大的柳樹後面向前奔去。金鎖悄悄地尾隨在三人後面,尋找動手的機會。
只聽胖僞軍邊走邊罵:他奶奶過的,你們跟着老子幹多好,跟着皇軍幹雖然名聲不好聽,但是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哪像你們跟着窮八路幹,都他孃的瘦成猴子了。你們還嘴硬,再嘴硬老子再給你們左膀子上也穿一根鐵絲。咋樣,鐵條穿肩的滋味不好受吧!到了皇軍那裡,他們的大狼狗還等着你們呢!你們服不服?
前面的戰士說:“狗漢奸,你以爲鬼子在這裡還能待很久嗎?你知道鬼子沒了後,人民會怎麼對待你嗎?有種的現在殺了我們。殺了我們,我們還是烈士,你死了算個鳥啊!”
胖漢奸被說到痛楚,上前攥住從後面一位戰士肩膀上穿過來的粗鐵絲,用力一扯,只聽兩位戰士又一陣慘叫。胖漢奸一陣奸笑:“媽的,嘴還是這麼硬,老子到時候得看看你們被皇軍的狼狗撕咬時,你們的嘴還這麼硬嗎?老子現在不宰你們,是爲了趕着你們兩塊“活肉”給狼狗送去當晚飯,要是把你們宰了,我還得把你們大卸八塊把你們揹回去,你說我多累啊!”
金鎖聽了,心裡一陣痛罵,心想都是中國人,人和人咋就差別這麼大,這些漢奸爲啥會變成畜生呢!爲啥這麼沒人性地對待自己的同胞呢。
這時小袖子匆匆追上來,和金鎖輕聲說:“北面有個扒雞店,裡面有四五個僞軍,都喝得大醉,搖搖晃晃得站不起來了。這是他們怕誤了差事,留着死胖子沒讓他喝酒,先讓他押送俘虜走着,他們醒醒酒後就趕上來。
金鎖說:“你敢嗎?咱倆把這個漢奸撲到湖裡,看能不能淹死他。收拾了他以後,咱快救這兩位戰士先到曹莊全新家裡養養傷再說,要是他倆今晚被送進鬼子的棗園據點,估計今晚就得犧牲。”
小袖子說好吧!等他們到了前面那個拐彎處,咱就動手。
倆少年在後面跟在胖僞軍身後,靜待動手時機。
正好到了小袖子說的那個拐彎處,胖漢奸突然有“情況”了。也許是中午吃扒雞吃壞肚子了,轉過身撅起屁股來就朝湖裡面排起便來。金鎖說:“動手吧!人這個時候的防禦能力最弱。我先上你隨後跟着,我拿全新送我的飛鏢扎他的喉嚨,你找塊石頭砸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