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只聽地窖裡面隱約傳來兩個女孩子的哭聲。金鎖坐在地上漸漸得腿不怎麼疼了。藉着從洞口照射進來的月光,金鎖慢慢地適應了地窖裡的光線。只見地窖下面面積並不算大,隱約看見兩個女人披頭散髮地摟抱在一起,在低聲啜泣。地窖裡面的味道可難聞了,一股屎尿味陣陣傳來,薰得金鎖一下捂住了口鼻。
“兩位姑娘,快往這邊靠靠,和本大俠說說是咋回事。”金鎖用英雄救美的口氣問道。
那邊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你不是來把我們送到濟南的窯子裡頭的?”
“本大俠是章丘縣抗日政府公安局派到這裡來執行任務的偵察員。本大俠姓金,你們就叫我金大俠吧!”諸位聽聽金大俠牛吧!
“真的嘛!看你摔成這個樣子也不像是壞人,壞人都是順着一架梯子下來的。”有一位姑娘誠實地說。
金鎖一聽心裡那個彆扭啊!心裡不痛快就說:“我們有公務在身,你們想跟我走,就隨我上去。不想跟我走,就在這裡等着順着梯子下來的壞人吧!”
倆姑娘一聽急了,急促地說:“請大俠稍候,我們這就過去,但是得請你閉上眼睛。”
金鎖說:“我閉上眼睛幹啥,你倆要趁機搶我的槍?”
一位姑娘聽了,大哭起來:大俠,淫賊把我們禍害後,我們的褲子被他扔了,現在只穿着上衣呢!請你回過頭去,我們把上衣撕了裹住下體遮羞。
金鎖一聽趕緊回過頭去,但還側耳細聽着那邊的動靜,怕那邊萬一有什麼意外,準備轉過頭來擡槍就射。
只聽那面傳來嗤嗤的布料撕碎的聲音,很快就看見倆人影,赤裸着上身,真是隻穿了一點遮羞布向他挪過來。
只聽一位姑娘說:“大俠,上面還有人嗎?”
“我還有一位搭檔在上面給我站崗,怎麼了?”金鎖反問。
“請你讓他在附近的草叢裡找找,惡人應該在草叢裡藏了一架梯子。讓他找到後,豎下來救我們上去。”一位姑娘說。
“小袖子同志,你迅速在院子裡的草叢裡找找,裡面藏了一架梯子,找到後,快豎下來救人。”金鎖喊到。
只聽上面應了一聲,小袖子窸窸窣窣地找梯子去了。
“你倆咋回事?惡人是誰?”金鎖問。
“是俺村裡的一個白面書生,姓孫,叫孫二人。此人表面長相俊雅,談吐不凡,但骨子裡是個淫蟲,賭棍,是個天殺的惡人。我倆就是先後被他騙出來晚上見面時,被帶進這個院子裡,他將我們糟蹋後,拿刀逼着我們進這個地窖的。他還說,這幾天就要把我們賣到濟南的窯子裡,要趁着天黑來用大車拉我們走。”一位姑娘恐懼地說。
那你們家人不找你們嗎?
我是受了他的蠱惑,被他騙出來晚上在村頭和他見面的。我根本沒和家裡說去哪裡,估計家裡人也想不到,我是被孫二人欺負後,被藏到了這個地窖裡。
金鎖長嘆一聲,幸虧我搭檔過來撒尿,要不還真發現不了你們。
這時候,小袖子果真找到了一架梯子,隨後把梯子放了下來。金鎖開始指揮兩位姑娘先後順着梯子爬了上去。小袖子發現順着梯子上來了兩位穿成這樣的姑娘,尷尬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小袖子看到金鎖上來後,問金鎖:咋回事,這是咋回事?
金鎖簡短地和小袖子說了事情經過。
這時一位姑娘突然驚恐地說:“嚇死人了!我聽見了孫二人的咳嗽聲。他快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我們兩位大俠來辦他。咱們先隱蔽到草叢裡藏好了!”金鎖說。
四人剛退到草叢裡隱蔽好,只看見一個人影,哼着小曲轉悠到了荒宅附近。在四周溜達了一會兒確定四周無人後,那人三步並作兩步跑進荒宅的院子裡,只見他噌噌噌幾步就到了洞口附近,剛想俯下身尋找遮蓋洞口的蓋板,這時才發現洞口忽然敞開了。
那人沒想到洞口已被忽然打開,一下愣愣地站在那裡。趁着他這一懵的工夫,金鎖迅速撲上去,雙掌用力向那人膝蓋後面一推。那人腿一軟,驚叫一聲順着梯子滾了下去。
小袖子和金鎖現在配合得越來越默契,那人被金鎖推下地窖後。小袖子快速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梯子拽了上來。
接着,地窖下傳來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金鎖問,你就是西湖村老百姓心中的“鬼”吧!
大爺,我的腿摔傷了。求求你把梯子放下來,救我上去!
我上去後,家裡的黃金白銀隨便您拿;我還可以把您送到濟南的尋歡樓裡去,那裡美女如雲,隨便您風流快活!
“孫二人,你說實話,你糟蹋轉賣了這個村裡多少婦女?”金鎖追問。
“不多,也就七八個。這個村子人口太少,有姿色的大姑娘就更少。大爺,我沒殺她們,就是把她們送到濟南府享福去了,你說這些女人不去濟南府闖闖,在這個小村子裡除了種瓜就是種地,有啥出息!”孫二人恬不知恥地說。
“那你將人家一個個黃花大閨女糟蹋了,賣進濟南的窯子裡,你還是做善事了?”金鎖鄙夷地斥責道。
底下人的稍微一停頓,一陣吱吱唔唔之後,突然說:“大爺您過來,我這裡有一塊金條,我給您扔上去。”
金鎖長了個心眼,知道這種人間的渣滓在喪失人性後,啥混賬事都能做得出來,就從地上摸了一塊木板往洞口一遞,說:“我看看!”
木板剛探到洞口,只見一道白光一閃,一把飛刀深深地扎進了木板。金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心想我要是真把頭探過去,還不讓刀當糖葫蘆穿過去啊!
小袖子見狀生氣了,一把搶過金鎖手裡的盒子炮,對着地窖下,啪啪啪就是三槍。只聽地窖底下傳來幾聲慘叫,看來孫二人是被打中了。
後面的兩位姑娘聽見底下的慘叫聲,連連稱好,嚷起來:“大俠,打呀!再繼續打!他糟蹋了俺村這麼多黃花閨女,又把她們販賣進窯子,實在是喪盡天良,該千刀萬剮的。你們知道嗎?這個村裡十有八九都是他的親戚,按着輩分我們還得叫他叔叔,他連自己宗族裡的女人都糟蹋,你們應該多給他幾槍!”
金鎖聽了:“這禍害是該法辦的!小袖子也算爲民除害!這樣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先走,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看着辦吧!”
兩位大俠請先別走,夜這麼深了,能不能請你們再把我們送回家去?
金鎖沉吟片刻,點頭同意。
只見兩位被迫害的姑娘,搬起幾塊大石頭,邊哭邊罵向洞口扔了過去,只聽地窖下又傳來幾聲慘叫。底下的孫惡人看來知道自己快要斃命,在底下聲嘶力竭地叫罵起來:你們這倆賤貨,老子那天本該先奸後殺了你們!
這下倆姑娘更急了,倆人合力搬起幾塊地基石狠狠地朝下砸去,只聽地窖裡傳來一陣絕望的嚎叫,接着再沒了聲息。
金鎖說:“你們回家後,叫族人過來,和他們說明事情真相,不行就把這個地窖填平了吧!讓這個惡人永遠困在裡面。”
倆少年送姑娘們回家的路上,金鎖納悶地問:你們村裡咋沒有養狗的?
“我們被孫二人困進地窖後,他還時常過來一塊糟蹋我們兩個。據他說,村裡所有的狗都是被他毒死的,他家裡有種毒藥塞進饅頭後,隔着牆給狗扔過去,狗兒吃了帶毒的饅頭,走不出七步遠就會七竅流血倒地而死。他還說,他幹這事就是爲了自己行壞事方便,他經常翻牆糟蹋幾個男人不在家的女人,被欺負的女人礙於臉面也不敢聲張,就讓他頻頻得逞了。”有一位姑娘說。
金鎖氣憤地說了一句,這惡人就該殺,這樣的“鬼”就該滅!要不哪裡有老百姓的安生日子。
倆少年將兩位姑娘先後送回家,家人見到好幾天音信皆無的閨女回來了,無不喜極而泣,跪地言謝。
金鎖說:“我倆是抗日政府縣公安局派過來的偵察員,搭救受難的老百姓是在所不辭的。”
兩家人聽後,連說盼着根據地快往北擴,要是共產黨的隊伍能早過來,老百姓的日子就會好過點了。
在兩位姑娘家人的盛情挽留下,金鎖和小袖子在其中的一戶人家,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黎明時分收拾好行裝想要出發,二人剛推開房門要走,只見晚上救出來的兩位姑娘已經揹着包袱跪在門口等着他倆了。
其中一位叫青葉的姑娘說:“求恩人帶我們走吧!在我們這個村,被壞人糟蹋過的閨女沒臉見人,會連婆家都找不上,終生在孃家屈辱地活着。哪有小夥子敢要壞了名聲的女人,所以好多命苦的女人都跳黃河自盡了,求你們帶我們走,到根據地找個出路吧!”
“你們的家人同意嗎?”金鎖問。
“我們的爹孃都在外面等着呢!不好意思進來見你們,他們也想讓你們帶我們走。”青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