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爲家姬
有活命的生機,梅憐寶自然高興。
還沒笑開嘴呢,整個人便是蔫了。
“想來殿下定然是巴不得阿寶死的。”梅憐寶委屈的一癟嘴,桃花眼橫着梅憐奴,不掩嫉妒,“阿寶又不是殿下愛的什麼似的梅憐奴,如何好生坐着也能引得殿下寵幸,可見殿下是有多厭惡阿寶,既如此,阿寶就順了殿下的意,死了去。”
話落,登時爬起來就要往柱子上撞。
琴音一亂,梅憐奴驚呼,坐在凳子上,伸着手,悲痛的喊,“姐姐不要——”
頭皮離着紅漆大柱子就一寸的距離,梅憐寶險險剎住腳,喪氣的迴轉頭來,鼓着眼睛瞪孟景灝,“殿下怎麼不拉着阿寶啊,阿寶這麼漂亮的臉蛋撞個血爛模糊多暴殄天物,殿下真真一點也不憐惜阿寶。”
孟景灝哼笑,小小的玉如意在他骨節清俊的指間翻飛,看一眼哀怨的梅憐寶便對梅憐奴道:“偏你天真,信她會撞柱子,她那麼愛美又怕疼的人兒豈會撞柱子,不過是女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手段罷了,孤早把她看的透透的。”
屁股黏在繡墩上未曾離開的梅憐奴,悲痛的表情還留在臉上,聞言尷尬的紅了臉,垂下了精緻的頭顱,怯怯的道:“是、是阿奴大驚小怪了,原來姐姐是和殿下鬧着玩的啊。”
梅憐寶又乖乖的跪下,扶了扶腦袋上的碗蓮,用眼角瞥着梅憐奴道:“別假裝好心,真若想攔着我尋死,你屁股下面的繡墩至少得慌的讓膝蓋碰歪,或者你站起來纔對啊,你瞧瞧你,屁股何曾離開過,只臉上的表情擺出來好看罷了。”
梅憐奴心裡咯噔一下子,遂即拿手背抹眼睛擋去了自己大半個臉,發出彷彿病貓般的啜泣聲。
孟景灝怔了一下,但見梅憐奴已是被梅憐寶兇的哭,便是道:“還有個女孩兒的樣兒沒有,說話提着個嗓子,顯你嗓門大還是怎的。”
“你又向着她說話!”梅憐寶氣瘋了,摔了碗蓮,一股烈風似的刮向梅憐奴,一把抓了她的髮髻,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扇的梅憐奴慘叫,也不還手,就護着自己的臉啼哭。
孟景灝驚的僵住,待反應過來梅憐奴已被狠狠摑了三四個巴掌,哭着喊殿下救命。
“小德子。”
德總管一直守着呢,聽着傳喚立時進來,見梅憐寶悍的什麼似的,也是驚住。
“把這個、把這個悍婦給孤拿下。”孟景灝氣的臉青。
“是。”
梅憐寶精着呢,見德總管進來,她立時鬆了手,猴兒似的滿屋裡躥,躥來躥去,見着個紫檀木大櫃子,便是一骨碌藏了進去,死死關了門。
“這……”德總管頗覺哭笑不得,這怎麼跟家裡孩子犯了錯怕長輩責罵就藏起來似的。
這梅姑娘也太天真了些,這裡可不是她家,由着她欺負姐妹。
孟景灝氣笑了,親自去踢櫃子,“你給孤出來,你以爲躲櫃子裡孤就奈何不得你了嗎,給孤滾出來。”
孟景灝沒注意,他的心神皆被梅憐寶牽制了去,連梅憐奴這個他寵愛的侍妾都忘了撫慰。
梅憐奴披頭散髮,狼狽不堪,捂着臉孤零零的站在旁邊,望着一個勁踢櫃子的孟景灝,呆愣着出神,好像嚇壞了似的。
“梅憐寶,你再不出來,孤就讓人劈了這櫃子,把你一劈兩半。”孟景灝威脅。
“咣噹”一聲,梅憐寶忽的撞開了櫃門,已是滿面淚痕,小臉慘白着,顯見也是嚇的不清。
孟景灝又是一怔,他何曾見過如此模樣的梅憐寶呢,打從他認識梅憐寶,他就將這個女孩看的透透的,貪慕虛榮、爭強好勝、膽大心狠,還在家時,她哭她鬧都是爲了和自家姐妹爭他的注意,到了府裡更是如此,把那套從市井花魁手裡學來的本事一一演了個遍,鬧了多少笑話出來。
她縱對他有一分的喜歡也夾雜着九分的攀附榮華,這樣的女子他的太子府裡多的是。
只是如今,看她這般形容……
“劈死我吧,劈死我吧。我就是想打死她,你拿了我這條賤命去陪她吧。我愛着你,你當着我的面兒向着她說話,摟着她安慰,我嫉妒死了,恨不能掐死她,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就這樣做了。章哥哥,我悔了,我不該愛上你。”梅憐寶哭的不能自已,傷的狠了,氣上不來,小臉更白幾分。
“你!”孟景灝真被這個死不悔改的女人氣着了,胸腔劇烈起伏。
“我知道你的打算了所以纔敢這麼鬧。”梅憐寶一抹眼淚,從櫃子裡鑽出來,站在孟景灝跟前,就那麼仰頭看着他,眼神狠戾如小獸一般,又夾雜着那麼熾烈似火的愛意。
“我一入府便是家姬,何爲家姬我已是弄懂了的,被你徹底厭棄打發去陪別的男人只是遲早的事情。當我想明白爲何她一入府就是侍妾而我卻是家姬,我真是恨極了你。”梅憐寶高高擡着下巴和孟景灝兇狠對峙,“只是你做夢!我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能再脫我的衣裳。”
說罷一口往嘴裡填了個東西,一仰脖就要往下嚥。
“不要!”孟景灝慌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抵住那卡在她喉嚨裡圓圓的凸起,他越抵她越是往下嚥,眼睛彷彿在笑又在哭,又被吞下的那東西折磨的五官扭曲。
孟景灝信了,梅憐寶是真的要尋死。
忽的,這個叫梅憐寶的女人就在他心裡用刀子刻下了自己血粼粼的名字,這名字被她用熾烈的愛燒過,用濃郁的恨澆過,又用命森森刻下,縱是梅憐寶就此死了,已是徹底的不能消亡了。
她將在他心裡活一輩子!
這女人真狠!
“七姐姐。”梅憐奴嚇哭了,慌腳雞似的撲來。
“你滾開。”孟景灝急着把梅憐寶吞下去的東西弄出來,見梅憐奴還搖搖晃晃撲來搗亂,很是煩亂,就此一鬨。
“殿下……”梅憐奴一臉受傷。
德總管趕緊拉下梅憐奴,“奴婢都不敢亂動,梅侍妾你就別上去添亂了。”
“阿寶、阿寶你聽我說。”慌的連“孤”都忘了,“吐出來,你吐出來我給你升位分,就喚做寶侍妾可好,章哥哥最寶貝的侍妾。”
被噎的已翻了白眼,聞聽孟景灝的承諾,梅憐寶劇烈掙扎起來,顯見是不想死了。
孟景灝高興的什麼似的,忙道:“孤幫你,你聽孤的。”
遂將梅憐寶橫抱在懷裡,往炕上一坐,立馬將梅憐寶放炕上,令她脖子垂下來,一手拍她後頸,一手抵住喉嚨處的凸起慢慢往上趕。
梅憐寶也配合着大張嘴,滴滴答答,口水一個勁的往下滴,但還是要喘氣,一吸氣那東西就往喉管裡鑽,嚇的梅憐寶一直往下滾淚珠子。
孟景灝又怕又心疼,罵道:“你個蠢貨,鼻子是幹什麼吃的,用鼻子吸氣。”
可憐梅憐寶被堵住了嗓子眼,只能發出“哦哦哦”的聲兒,跟快死的鵝似的。
孟景灝急了,照着梅憐寶背心猛的一拍,梅憐寶“嘔”的一聲就吐了個東西出來,沾着一大口血。
德總管趕緊去撿,拿袖子一擦,竟發出金光來。
孟景灝忙了一身的汗,緊緊摟着梅憐寶就問,“是什麼?”
“回殿下,是金珠。”
孟景灝氣的又拍梅憐寶的背一下,罵道:“你個蠢貨,這玩意兒也是好吞的,吞到肚子裡你就死透了。”
梅憐寶險死了一回,緩過氣來,摟着孟景灝的脖子就“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啞着嗓子嚎,“我不去陪那些臭男人,死也不去,我只要你,只要你。”
孟景灝被她哭的心疼,輕拍着她好聲好氣的哄,“好好好,不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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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太子,你金口玉言,你答應要讓我做侍妾的,你最寶貝的寶侍妾。”梅憐寶捧起孟景灝的臉,眼對眼的死死盯着要答案。
“不曾忘不曾忘,你就是孤的寶侍妾了,明兒就讓太子妃給你提份例。”
梅憐寶裂開嘴笑,笑着笑着又哇哇哭起來,摟着孟景灝哭個昏天暗地,哭的孟景灝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