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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阿哥所時,天已經大黑了。九阿哥隨侍的兩位大宮女杏兒,李兒早就巴巴地準備了上好的傷藥,等着主子。
“爺,膝蓋可是跪疼了,趕緊坐下,奴婢給你上點藥。”杏兒說着就要撩起九阿哥的褲腿兒,這丫頭現年十五,正值妙齡,發育得很是渾圓,那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很是惹眼。
想必這就是宜妃娘娘爲九阿哥準備的教他人事的丫鬟吧,這滿洲的哥兒成熟得早,九阿哥如今已經十歲,過不了兩年,便可初嘗**,娶福晉了。
反觀那李兒,卻是個清瘦的。見沒有搶到服侍九阿哥的好差事,有些兒惱,沒好氣的蹲到清雅面前,給她撩起褲管兒上藥。
這在青石板上跪了兩個時辰可不是開玩笑的,那膝蓋青紫一片,看着十分嚇人。跪了這麼久,清雅也冷靜了下來,她想來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拔劍殺人。今日與九阿哥這一架,把她原先設想的裝順從快點滾蛋的計劃徹底是打亂了。
不過她倒是沒有後悔的,想來這九阿哥召她進宮,也不完全是爲了意氣之爭,怕是想留着佔着這個位置罷了,免得被人亂七八糟的塞人,再差,也是他在馬場偶遇,突發奇想挑選的,一個大族的庶子,那些人着也不會提前照顧到,佈下埋伏的。更何況她還是與任何一位當權的宮妃都關係不深的佟家人。
只是奇怪的是,如今太子地位穩固,除了大阿哥之外,其餘的阿哥手中勢力尚淺,應該未生奪位之心,這九阿哥再受寵,也於他人無礙啊,會身邊的人都不乾淨呢?
清雅正皺眉思索着,就聽到九阿哥低聲問道想呢?說出來聽聽?”
清雅往他那邊一瞧,不由得有些好笑,杏兒哪裡是在上藥,整個身子都要撲到九阿哥腿上去了,那傲人的渾圓可這勁兒的往九阿哥身上蹭。可惜九阿哥估摸着也和一樣在想事,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白瞎了她那番好功夫。
見清雅嘴角上翹,九阿哥不由得有些愣,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他便惱了。十來歲的年紀,對於情事正是害羞的時候,杏兒這廝卻讓他在新來的“夥伴”面前丟臉了,這還得了。九阿哥越想越惱,擡腳一踹,那杏兒一個後仰,便倒在地上。一旁的藥瓶兒乒乒乓乓的倒了一地。
“給小爺滾出去!”杏兒一聽,扯了扯衣裳捂着臉便跑了出去。李兒見狀,幸災樂禍的笑道爺,讓奴婢接着給您上藥吧。”
九阿哥一聽,雙目一瞪,大吼你沒聽到爺說的是不是,滾出去。”
李兒臉色一白,急急忙忙地也退出去了。
“嘖嘖,九阿哥您真是豔福不淺啊!”清雅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炸毛的傢伙,笑意愈濃。
“哼,惹人嫌的耗子都滾出去了,你還不來給爺上藥。”說罷彆扭的將頭扭到一邊。
看着眼前人鮮活的模樣,清雅突然有些心酸,在鏡子裡,這人最後下場十分淒涼,直到死的時候,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瘦骨嶙峋的,哪裡有如今意氣風發的模樣。那時候,哪裡有丫頭會巴巴的貼上去,就連蒼蠅,都對他一臉嫌惡吧。
她輕輕的走了,從倒地的藥裡翻出一小瓶跌打藥酒來,拍了一些到手上,給那人輕輕的揉起腿來,“你怎地不從郭絡羅氏中選人?”
九阿哥一愣,低聲回答道額娘可不止我這麼一位皇子呢。五哥長在太后身邊,現已涉及八旗事務,十一弟體弱多病,最得母妃憐愛,我若不得皇阿瑪喜愛,怕是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吧。我選頭個哈哈珠子那年,十一弟恰好生了場大病,額娘日夜守在他身邊,哪裡有心情顧及到我,便由着其他的娘娘往我身邊塞人了。”說着,他的眼神有些暗淡。
“十一阿哥也是宜妃娘娘所出?”清雅有些疑惑,當初父親只說宜妃娘娘所出二子,對於這個十一阿哥倒是提也未提。
九阿哥沒好氣的白了清雅一眼就你是個不中用的,都不。十一弟先天不足,宮裡的太醫說怕是活不到成年了。宮裡人都甚少提起他,怕驚着魂了,那我母妃可是要找上門去拼命的。”
難怪,當初在鏡子裡,拜倒在鈕鈷祿氏石榴裙下的沒有這一位十一阿哥,清雅原本想着總算有個長眼的了,沒想到居然是個早夭的。
“那之後呢,宜妃娘娘總該騰出空子來了吧。”清雅有些疑惑。
九阿哥搖了搖頭,“額娘是個性情爽利的,最是不知曉這些彎彎繞繞了,若不是皇阿瑪護着,都不要被這宮裡的人害過多少回了。見我鬧騰了幾次,也給我選過郭絡羅家的,但是到底那人也是顧着主家,不會一心爲我。”
清雅看着眼前一本正經的說着話的人,突然心情有些複雜。若是真的介德,便會信了他這番話,因爲介德的生母郎氏也是個沒有心機的,一下子便會覺得同命相憐起來,這人怕是去調查過介德的出生吧,好在阿瑪和哥哥早就爲她安排好身份,誰來查都不怕。
只是,這人明顯是在說謊吧,那宜妃娘娘面上雖然單純,但是不可能是個蠢笨的,不然能夠年紀輕輕的混上四妃之位?若說出身,宮裡也不是沒有比她好的,就連她,都有一個花容月貌的在宮裡做貴人呢。若說皇上護着,這宜妃就是皇上的心上人?天家無情,清雅是不信的。
這人,口裡說着是他的人,實際上還是完全不信任於她吧。也是,若是一場架便能夠拉攏感情,一個偶遇便能背後是乾淨的,那他就真不配是皇室人了。
這宮裡的人,誰不是七彎八繞的,試探着人心。
“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爲只有我額娘是最笨的人呢!我雖然不敢保證能夠對九阿哥起到多大的助力,但是至少不會害你的。”
九阿哥聞言笑了笑,“小德子,在馬場一見,我就你是個聰慧的。等我以後出息了,也給你安排個大官噹噹!”
清雅白了它一眼,手下一個加力,就聽得那人悶哼了一聲,讓你叫我小德子,跟個小太監的名字似的。“你們這些阿哥哪裡會沒有出息?”
“剛說你聰明,你又蠢笨了。皇阿瑪子嗣衆多,這阿哥多了,總是有親疏之分,也不是個個都能封王的。少一個人,別人就能多分點不是,像我額娘,一個人就有三個,是目前宮中阿哥最多的一位妃嬪,不要遭多少嫉恨呢。對了,說到阿哥,佟額娘是四哥的養母,你佟家好歹也算是四哥的半個母族呢。”
瞧瞧,真的試探來了。
“我瑪法去世的時候,倒是不見四阿哥前來弔唁。我阿瑪還經常說,看到四阿哥那張冷臉,要說不說的樣子,就感覺很有壓力呢。四阿哥到底不是佟娘娘親生的。”
這佟家作爲康熙爺的母族,族人遍佈朝堂,十分的得力。再加上佟氏女子的肚子裡又沒有出一個阿哥,便成了衆多勢力眼中的香餑餑。相比較之下,四阿哥看起來是最有機會得到佟家支持的,只可惜的是,現如今太子地位穩固,想來就算佟家肯,他也不敢找個這麼大的靠山,白白的引起太子猜忌。
九阿哥連這都想不明白,到底還是太稚嫩了。可以說在政治一途上沒有多少天分,這也難怪他以後會站隊,下場悽慘了。清雅心裡暗自的搖了搖頭。
九阿哥聞言笑出聲來四哥住得可不遠,你讓他聽了去。”頓了頓,他又接着說不過說起來四哥那張冷臉,真的讓人很有壓力。也就四嫂能夠受得了他。”
四阿哥剛娶了嫡福晉烏拉那拉氏,由於阿哥們尚未分府,倒是一家子仍住在阿哥所裡。
清雅一想到那四阿哥便是鏡子裡所說的男主角,頓時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這樣的人,還是趁早敬而遠之的好,雖然不會刻意去做,但是她也不想做個沒命的炮灰。
此後九阿哥倒是也沒有問家族背景之類的話題,只是興致勃勃的和清雅討論起今兒那一架如果繼續打下去,到底是誰會贏。看那手舞足蹈的高興勁兒,倒真像個十歲的普通孩子了。
兩人聊着聊着,夜便深了。九阿哥骨碌的上了牀,也不給清雅安排住處。她剛想問的牀在哪裡,便見那人指着牀邊的臥榻說,“陪爺歇了吧。”
好吧,侍讀難道還有陪牀的功能?
也不過了多久,就在清雅將要睡去的時候,牀上那人又問道今兒你說我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我心裡也明的,只是該如何是好?”
“有所長,懂進退,不逾越,便是庶子的生存之道。你且問問你,到底想要些?”
半響也沒有等到九阿哥的回話,直到微微的呼嚕聲響起,清雅才,那人居然已經睡着了。
皇宮裡靜悄悄地,月光透過窗悄悄地鑽了進來。其實對該怎樣做感到迷茫的,並不止九阿哥一人吧。
從金光寺之後,清雅已經沒有想過要去殺掉鈕鈷祿氏了,她只想和阿瑪、哥哥以及介福一起快樂的生活下去。只是,命運的作弄讓她進入到了宮裡,即便這裡看着一塵不染,她卻這裡滿是腥污。
看着九阿哥,總是讓她想起上輩子的事情。在還沒有被滅門的時候,她一心只有劍,可以說是整個木家最具天賦的寵兒。那時候的她,高傲得將整個世界都不放在眼裡。
木家滅門之後,她被另一個大族李氏收養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只是那高傲,如同九阿哥一般,只不過是個一戳就破的假面而已。人人都想在她身邊下手,拿走木家的遺產,人人都看似親厚,卻無一人貼心。
九阿哥也是這樣子。宜妃若疼他,又豈會容忍他身邊出現一個連十歲的主子都勾引的丫頭;對皇子教育異常苛刻的康熙爺若疼他,又豈會縱容他胡作非爲,平白的得罪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豈止是不疼,就好似憎恨他一樣。
憎恨?清雅被的感覺驚到了,父母會憎恨的孩子麼?又不會,剛開始的時候阿瑪鄂倫岱也很憎恨。
想到這裡,清雅眼神複雜的望了在牀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九阿哥一眼。這麼蠢笨的人,睡覺連被子都會踢落到地上,如果沒有人幫手,怕是肯定會落得和鏡子裡一樣的下場吧。看着都是炮灰的面上,就勉爲其難的站在他那邊吧。
想通了一些事情,心裡安定不少,清雅一個起身,幫九阿哥蓋好被子,滿意的睡去。
只是她沒有看到的是,等她睡着了之後,牀上那本應睡得香甜的人,突的睜開了雙眼,靜靜地看着她,勾起嘴角,笑得滿室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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