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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薛佳氏
自從和弟弟搬進了榮光堂西廂房之後,榮嬤嬤感覺十分苦惱,到底要怎樣才能改變這種十步一劍百步一刀的粗魯風格啊!看着住得開心無比的三小姐,榮嬤嬤更頭疼了,喂,小姐,你的審美水平和你那大老粗的瑪法在同一水平線上麼?這是女兒家的閨房啊閨房!
“嬤嬤,阿福上哪裡去了啊?”阿福似乎與佟國綱特別投緣,每日起牀就跟着瑪法練武,練完之後祖孫倆便一前一後一搖一擺的出門去,也不知道幹啥偷雞摸狗的事情去了,這樣下去,清雅擔心她的小阿福遲早也要變成佟國綱那樣不着調的。
是的,佟家男人的共性,不着調。
原本清雅以爲投了瑪法所好,日子總會好過一些,沒想到那個不着調的,日日帶着阿福逗趣,留下她這個苦命的女娃子去獨自面對後院的一羣豺狼。
“老太爺帶着福哥兒上西府玩兒去了。小姐,該去給新太太請安了。”西府是佟國綱胞弟佟國維的住處,分家之時,將原來的佟府一分爲二,較大的東府給了長子佟國綱,剩下的便歸了二子佟國維。
“嬤嬤,出言謹慎。新太太什麼的可不是當說的。”榮嬤嬤因着章佳氏,總是對姓薛佳的有着強烈的怨憤。
……
麗春院是離鄂倫岱的藏武閣最近的院子。第一天來給後媽小薛佳氏請安的時候,清雅就差點繃不住臉,這名字,小薛佳氏倒是好品味。
走到麗春院正堂門口,便有那丫頭挑起厚厚的簾子,清雅提腳邁了進去,一陣暖風夾雜着香料迎面撲來,清雅有些不適的吸了吸鼻子。
“女兒清雅給額娘請安。”清雅走到小薛佳氏面前,正正規規的行了個禮,福道。
“這大冷天,還巴巴的過來,真是難爲你了,快來,上炕暖和暖和。”小薛佳氏嗔怪的說道。她脣紅齒白,兩隻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像是天上的月亮,溫柔至極,十六七歲的年紀,要擱現代還是個學生罷了,她卻安然地做着一家主母,五個孩子的後媽了。
清雅還未接話,就聽到一聲冷哼。只見小薛佳氏懷裡正躺着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孩子,小臉因爲生氣漲得有些紅,雙目不屑的看着做着福禮的清雅,剛纔的哼聲就是她發出來的吧,郎氏的女兒,正教養在小薛佳氏身邊的元雅。
“女兒給額娘請安那是應該的。元雅姐姐安好,一日不見,元雅姐姐越發清麗了。”清雅起身,在小薛佳氏下方坐了下來。
“哎呀,要說到容貌,這闔府的女子都要被三小姐比下去了呢。真真是繼承了章佳姐姐的好容貌。”又想讓自己與元雅起紛爭麼,薛佳氏真是好樣的。
“薛姨娘這話說得可不對。元雅姐姐清麗,額娘貴氣,郎姨娘豔麗,而薛姨娘更是端莊賢淑,哪裡是清雅一介奶娃娃可比的。薛姨娘說這話,可是想清雅誇您身上的大紅襖子,格外好看?”清雅話音剛落,果見那郎氏陰陽怪氣的說道:“喲,薛妹妹,這可是你不對了,小姐們年幼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麼,咱們姨娘啊,可沒福氣穿這等好顏色。”
原本郎氏進屋時便注意到了薛佳氏身上的顏色不對,但是如今的主母可是薛佳氏的親妹妹,兩人感情甚好,她也不好貿貿然提,現在既然有人提起,她也不介意說上兩句。
薛佳氏訕訕的笑了笑:“都是丫頭們不懂事,前些日子妹妹送我這匹紅緞子,我瞧着甚好,便讓丫頭們珍藏起來,不想她們拿去裁衣了,是姐姐我暨越了。妹妹萬萬莫怪。”
小薛佳氏笑了笑,渾不在意的說道:“姐姐多慮了,當年在閨閣之中,我們姐妹不也常換衣裳穿,無妨的。”
清雅心中暗笑。這小薛佳氏可是比薛佳氏小了好幾歲,怎麼可能互換衣穿。就薛佳氏這等得意忘形的本色,怎麼會害得到精明的章佳氏呢,清雅越發的看不透了。
眼見着新年就要到了,衆人也不糾結於這個話題,薛佳氏佈置了下新年祭祀安排,衆人便散了去。
新年對於清雅和阿福來說,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因爲他們要正式的計入佟佳氏的族譜裡了,不管他們是災星也好,福星也罷,都是佟佳氏的嫡出子孫。
原本族裡也有不少人反對,但是都被佟國綱鎮壓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倒是一點也看不出老無賴的樣子,一言九鼎捨我其誰的氣質倒真像是一族之長了。
而阿福也有了新的名字,叫介福。
在新年的晚宴上,清雅也第一次見到了父親鄂倫岱。
他穿着一身藍色的蝠紋袍子,身形有些過分壯實了,即便是藍色,也讓他穿出了一股草莽氣息。纔不過三十多歲而已,他的頭上已經有了些銀絲,顯得有些蒼老。清雅進去見他的時候,正值家主給所有的孩子分發新年禮物,並說上幾句明年繼續努力之類云云的話語。可是輪到清雅的時候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定定的看着清雅,眼神裡有一種莫名的複雜。半響他遞給清雅一個小袋,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等輪到介福的時候,清雅發現他的眼睛明顯的亮了些,好似有些激動,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也給了介福一個福袋,便讓衆人散了。
清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罷了,佟家的男人本來就是不着調的。
福袋裡裝的是一個玉葫蘆,蒼翠欲滴,看起來就是塊好玉,清雅着實喜歡,便貼身帶了起來。
回到榮光堂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可是清雅還是精神得很,她腦袋裡亂糟糟的。
她還記得當初章佳氏去世的時候,意指薛佳氏送的紅梅有問題。可是就算是紅梅有問題,薛佳氏爲什麼要這麼做呢?讓自己的妹妹來當主母?不對,看今日她穿紅的情形,明明是對主母之位有所企圖,而且還有些有恃無恐,對妹妹也不過是兩三分的情誼。
那麼天花呢,榮嬤嬤在枕頭膽裡找到了一些天花血痂末兒,在小薛佳氏未進門之前,一直是烏雅氏、郎氏、薛佳氏三人協理家事。小薛佳氏進門之後,家事便逐步的移交到了她的手上。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後宅裡倒是人人都有機會害人的。倒是春枝,真的是留不得了,當初翠玉閣的物事,可都是她管理的。不過看她當日那惶恐的樣子,想來也不知道那個是天花,到底是誰給了她這些個骯髒玩意兒呢?
思來想去,薛佳氏還是最有嫌疑的,可是她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而且章佳氏去世的時候,榮嬤嬤曾經提過紅梅之事,標榜愛妻的鄂倫岱當時爲什麼沒有徹查?甚至都沒有對薛佳氏做出任何意義上的懲戒。要知道這是謀害主母的大罪,畢竟紅梅是她送的。
而且,今天鄂倫岱看姐弟倆的表情也非常可疑。尤其是看到介福的時候,那種驚喜又難過的感覺實在是太怪異了。就像是知道什麼隱情卻無法說出口一樣。
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若要事情清晰起來,就先得讓這個後宅亂起來。虛假的和平什麼的,真是太可笑了。
清雅不止一次的暗恨自己的腦袋粗笨,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去爲章佳氏報仇,保住自己和介福的小命和地位。前世她也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雖然寄居在大宅門裡,隱私手段見得多了,但是到底她實在是太年輕了。
“姐兒,早些歇着吧,明兒裡還要早起了給諸位主子拜年呢!”
“知了。這便歇着了。嬤嬤,你說額娘希望我們爲她報仇麼?”
“太太希望兩位小主子能夠健康的成長,拿回屬於你們的地位和榮光。”
“額娘是這樣想的麼?”
“每個滿族的貴女,都是這麼想的。”
“嬤嬤說的是,是清雅急躁了。”
之後的日子裡,清雅按部就班的生活着,習文練武,時不時的挑撥一下後宅衆人的關係,想要伺機抓住薛佳氏的把柄,給她痛快一擊。
可是清雅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陷入了新一輪的危機。
二十九年,康熙決定親征葛爾丹,她的大靠山瑪法佟國綱也要隨軍前行。
而清雅清清楚楚的記得,佟國綱便是在一次出征葛爾丹中去世的,他的外甥,康熙皇帝爲此悲痛萬分。於是清雅整個心都懸了起來。
可是即便清雅再怎麼擔心,佟國綱還是踏上了前往葛爾丹的征程。隨行的還有他的兒子,鄂倫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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